扯白||男人的反悔成本
香港导演、七十年代最红的风流小生尔冬升上周爆出老年得子的消息，原来立志要终生丁克的他，因为“很多事情掌握不了”，所以与圈外的神秘女友生下一女。
▲尔冬升说女儿已经二十四个月，就是两岁多。而他刚刚去年才和前妻罗晓文离婚。
▲尔冬升出身在电影家庭，这可不是一般的电影家庭：父亲尔光是香港极具影响力的电影制片人及导演，大导演李翰祥的徒弟；母亲红薇是满清的没落贵族后代，40年代的配音演员，原来嫁给一个演员，后来再嫁尔光。尔冬升有两个鼎鼎大名的同父异母哥哥：秦沛和姜大卫，他们比尔冬升大了至少10岁。从小尔冬升就是全家人的“小宝”。从小尔冬升就跟着父母混迹片场，林黛凌波都是他的“妈咪”。
▲17岁中学毕业，家里人想他去加拿大读书，他书也读不好，又跟初恋女友余安安热恋，姜大卫建议干脆就拍戏吧，于是就顺风顺水地进了邵氏。第三部片《三少爷的剑》就当了男主角，一战成名，19岁就成了邵氏的一线小生。喜欢幕后工作，又多得两个哥哥的支持，尔冬升开始当编剧和导演。导演处女作《癫佬正传》就获得了当年香港金像奖的5项提名，大哥秦沛也一举拿下金像奖和金马奖的最佳男配角。凭着《新不了情》、《人民英雄》、《旺角黑夜》、《色情男女》等电影，尔冬升也在香港导演中自成一派。
19岁就成名，22岁就拥有了三辆跑车，长着一张清俊脸庞又能演能导的尔冬升，被命运眷顾，万千宠爱于一身，女友也没有断过。
香江美人：余安安
▲16岁的尔冬升和14岁的余安安，读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尔冬升天天去接余安安一起上学。中学毕业后家里人想让尔冬升去留学，“当时正在热恋，想拆散我们，不可能的。”于是双双进了邵氏，两人一起合作了《三少爷的剑》、《纯爱》、《多情剑客无情剑》等电影，戏里戏外都是金童玉女。不过，拍拖7年后，余安安觉得尔冬升“太嫩太幼稚”，默默分手。再后来余安安和周润发闪婚闪离，再后来嫁给圈外人李万祺，再后来余安安与李离婚，但她与尔冬升的友谊保持了终身，还经常一起吃饭。
亚洲影后：张曼玉
▲1987年，尔冬升和事业上升期的张曼玉在一起。当时张曼玉已经靠《开心鬼撞鬼》、《警察故事》、《玫瑰的故事》慢慢积攒了名气。尔冬升却事业不顺，电影票房惨败，三年里都没出作品。这段感情维持了三年后黯然收场，分手的理由是尔冬升太大男人主义。年轻的张曼玉希望尔冬升把自己当公主，甜言蜜语，献出鲜花与真心；尔冬升却希望张曼玉是贤惠的女友，收工后拿拖鞋倒茶。查小欣就曾经公开说：张曼玉拍夜戏，戏服啊道具啊化妆箱啊，手上提着大包小包，很重的，尔冬升就在旁边，当作没看到，也不帮她拎，很大男人的。分手后，张曼玉和尔冬升形同陌路，尔冬升讨厌人家拿张曼玉说事，也“不敢认同她是香港最好的女演员”。
愤怒前妻：王瑞霞
▲如果不是爆出了离婚官司，大家根本不知道尔冬升结过婚。1995年，尔冬升和台湾富家女王瑞霞因为离婚闹上法庭，人们才知道有王瑞霞的存在。这桩闪婚闪离的分手案闹得吃相相当难看：尔冬升指责王瑞霞性情暴躁，待自己不如狗，在自己身上留下了精神和肉体的双重伤害；而王瑞霞爆出的料就更多了，她和尔冬升早就认识，尔冬升和张曼玉一吵架，就给她打电话诉苦，拍《新不了情》时候，尔冬升曾经承诺要结婚，王瑞霞就一个人给尔冬升的新居搞装修，但戏拍完后，尔冬升说结婚的事情要再考虑考虑……半年后，尔冬升又主动找到王瑞霞求婚。这次王瑞霞学聪明了：结婚要拍婚纱照，房子要加上我的名字，不要跟妈妈住。结婚半年后，尔冬升承诺的事情一件也做不到。王瑞霞说：“如果小宝回家，我依然端茶，服侍他，一声不吭，这个婚姻可以保留下来，但我做不到……”不过，王瑞霞的说法，被尔冬升全部否认……一个坚决要离，一个坚决不离，这个婚离得相当难看，王瑞霞此后一直不断地纠缠尔冬升多年，以至于尔冬升不胜其烦，要出动法庭禁制令，让警察禁制王姓女子靠近他身边，总之，这件事喧嚣了数年，是是非非，难分真假。
幼稚园老师：罗晓文
▲1999年，已过不惑之年，功成名就的尔冬升，遇见了28岁的幼稚园老师罗晓文，“好自然，不激烈，简单亲切”，于是开始了9年的地下情。直到2008年，尔冬升50岁，罗晓文37岁的时候，才注册结婚。这段婚姻同样很低调，不摆酒算得了什么，连双方家长都不知会。记者问罗晓文，她说小宝希望低调些……
▲是的，小宝不仅希望低调些，小宝在上一段婚姻中受过刺激，王瑞霞流产失去了孩子，尔冬升现在呢就不想要孩子了，希望做一对丁克夫妻。
又帅又有才，所以尔冬升从来没缺过女人，一辈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尔冬升曾经发誓不生小孩子，但是多年以后，他食言了，居然和妻子以外的女人生下女儿再离婚，这从道义上有点说不过去，于是他感叹道：
有些事就算穷极一生精力想要去避，到头来还是躲不过。
在公开的记者招待会说，他自黑说现在要努力锻炼身体，因为已经年过六十，连陪着女儿跑都费力，要努力活下去能到女儿结婚，之所以现在要公开是因为女儿年底会来香港定居和读书，所以不想避。
而对和相处多年前妻他又表示遗憾，说也算是有缘有份，一起20多年又结了婚。
但走不到最后，两个人不一定会越走越近，也会越走越远。
▲幼儿园老师罗晓文当年对尔冬升无微不至，他说冬天要去吃雪糕，她也会帮他去买，待他像幼儿园男孩子，一度也负责尔冬升的工作，所以当记者联系前妻罗晓文时，问及两人离婚是否与第三者有关，她在电话另一端先是沉默了一阵儿，黯然说道：“都已经离了。”
老来得子的明星很多，这当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谭咏麟，他当年和女友莎丽相识于微时，一起打拼，成为大歌星。
八十年代的大明星，普遍都隐婚，因为怕流失粉丝，谭咏麟也是如此，所以外界一直不知道他已婚，一直到2006年，他父亲去世，人们才发现他早在十年前就悄悄和一个女粉丝生下一个儿子，据说这是为了满足父亲的遗愿。
▲2006年，谭咏麟父亲去世，私生子谭晓风的名字列在谭咏麟之后，而朱咏婷的名字，赫然列于莎丽之后。此事让人们知道谭晓风的存在，后来此事公开，三人行的场面就更多了。
谭咏麟对于妻子的补充就是保持名份，交出财政，但这似乎没能让妻子快乐起来，在半公开的一夫二妻生活之后，心灰意冷的莎丽依靠佛法开解自己，最后更在宝莲寺削发为尼。
再比如愤怒青年罗大佑，早年连婚都不想结，更不用说生孩子，和女友李烈在一起多年。
分手以后罗大佑与从事金融业的职业女性艾米粒成为情侣，但到57岁却改口称渴望孩子，结果老婆人工受孕在45岁“高龄”生下女儿Gemma，从此以后教父就变成了“女儿奴”，严肃的他一谈到女儿就会突变温柔老父，说起女儿的趣事滔滔不绝。
很多男人在年轻的时候坚决不要小孩，因为“追求自由！”但是到了某个年龄段，他们突然会改变主意，这时身边的女伴多半已经错过了最佳生育年龄。
这时，他们往往就会别觅他枝，如果伴侣一直是坚决的丁克，分手倒也就算了，但如果伴侣当年只是为了顺从他们的心意而不生，现在他反悔了，另找他人再生，这个时候就会特别悲催。当年为了他等于放弃了自己的生育机会，结果一旦错过就不再——在生孩子这件事情上，女性显得尤其弱势，因为有生理年龄的限制。
电影《无问西东》里有一个情节，纺织女工刘淑芬和许伯常是一对情侣，刘供许去读书，但在读大学期间，许想悔婚，刘淑芬坚决不肯，以死相逼，结果造就了一对怨侣。
一个屋檐下，两人连碗都各自分开用，备受身体暴力欺凌的许伯常在最愤怒的时候发出了他的天问：
人为什么不可以变，为什么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变，而这件事情就不能变……
是啊，为什么不能变，人生这么无常。男人对于纠缠不休的女人十分不解，强扭的瓜不甜美，这不是有病么？但对于传统的中国女性来说，男人变，对她们来说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是几千年来大部分女性的终极诉求，只要男人不抛弃自己，这个男人就是好男人，一旦男人抛弃自己，女人多半会死缠不放，所以中国的戏里普遍是秦香莲（追杀）和霍小玉（索命），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因为在传统的婚恋生活里，男人的后悔成本太小了，而女人的后悔成本太大了。
男人觉得这个女人不对，可以再娶一个，男人不想丁克了，可以再生一个，而女人觉得男不对，再嫁一个人可能性较低，而年龄过了，再生一个的可能性更低……
这当中涉及到两个后悔成本。
一个是生理的后悔成本。
▲女性过了45岁以后，生育机能全面衰退。
二是世俗生活的后悔成本。
社会学的研究表明，越是吹捧赞美少女的社会，越是对成年女性充满恶意。
东亚社会，历来对成年女性充满歧视，“嫁不出去”是最恶毒的骂人的话，而男性在择偶时普遍把年龄与外貌当成第一条件，“黄脸婆”、“豆腐渣”、“师奶”是对成年女性的通称。
女性也在这种语境里自我我物化，认为提供性和繁殖后代才是女性唯一的价值，一旦年老色衰，就会自我评价极低，年长的女性认为自己不配得到平等的对待，只有努力干活才能资格在家庭里活下去。
人们往往埋怨中国女人在择偶的时候特别现实，特别无趣，有人一心找金龟婿，有人一心找老实人。实际上，作为一个弱势性别，女性的异化当然跟她们的面临的严峻局势有关——
为了让自己的后悔成本降低，女人们放弃了对于自由，对于多变的追寻，选择老实男人是觉得他们不易变，而寻找金龟婿则考虑到的是在后悔的时候你会得到适当的经济补偿。
归根到底，婚恋中男性后悔成本过低，而女性后悔成本太高，让女性变成思虑重重，更为现实的动物。
人性喜新厌旧，人性也从来多变，其实无论男女，皆是如此。
在可以有的情况下，谁不想要自由飞翔？谁不想想后悔就后悔，想改变就改变？
但男人这样做的结果，没有太大损失，除了面临一点点道德指控，他们没有太大的顾虑。而女性则面临巨大的损失：过去的女性会失去了所谓的“名份”，会面临生活无着的因境；现代的女性则面临社会深层文化中的两大恶意指控，一是“没人要”，二是“母鸡不下蛋”——从心理到生理自尊都面临崩塌式的打击。
所以，你可以看到后悔了的尔冬升毫发无损，生下女儿再建新家庭，或者在女儿的刺激之下创作力再度蓬勃，还可以迎来事业第二春；而一心跟从尔冬升的罗晓文则遇上了一个五十岁女性最艰难人生——孑然一生，孤身走我路。
如果她是一个有事业自我意识强烈的女性，她可能不以此为意，还可以过得多姿多采，但她偏偏是那种温柔贤惠以男人为天的传统女性，这种打击可想而知。
在现实的社会生活中，我们常常觉得怨妇可悲又可怜，但固然与个人心态有关，但何尝不是极度不平等的婚姻关系对女性造成的伤害——明明她是受害者，但是人们还在指责她，你没有魅力迷不住男人，你没生孩子你没有用……
《无问西东》里说，你怪她没有对你真实，可你给她对你真实的力量了吗？同理我们可以问一句，你怪她变成了怨妇，可你给了她不当怨妇的出路了么？
传统的女性，除了忍，就是出家当尼姑，像丽莎，像吴月娘。
现代的女性，仍然处在重重的焦虑之中，她们除了要当好传统女性要当好的贤妻良母的角色，也不敢放弃事业，因为婚姻里男女后悔成本的巨大差异让她们不敢放弃任何一张牌。
这样的透支，无非是因为在婚恋生活里，男性和女性完全处于不同的起跑线上，简单地说一个没跑好可以重跑的人，和一个没跑好就完蛋的人比赛，其实后者从起跑线上就已经输了。
当然，世界不光只有罗晓文，同是丁克族，女明星徐静蕾示范了一条更为主动的路：经济自由，让她不依赖男性；而心灵自由，让她选择更多。至于生理上的劣局，她则选择冻卵，这是为了防止万一想生，还是有一线生机，她调侃地把这称为“世界上唯一的一颗后悔药。”
有人说，罗晓文根本不应该选择丁克，根本就不应该选择尔冬升这样不靠谱的男人，但问题的关健不在这里，问题的关健在于男女两性后悔成本的高低，将男女两性的博奕变得极不公平，这种不公平，生理上有赖于科学的进步，心理上有赖于社会文明的进程。
其实越文明越宽容的社会，婚恋中后悔的成本越低，男女越能合谐相处。
是的，女人当然可以选择丁克也当然可以选择不靠谱的男人，关健在于，不能傻到去寄望于别人的良心，而应该寄望于自身眼界与力量的提升，以及更公平规则的建立。
相信终有一天女性也可以和男人一样，拥有反悔的权力，拥有不靠谱的权力，拥有自由选择命运的权力。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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