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好》留言集锦||有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有人用童年治愈一生
黄小姐的话:
出新书了,长这样。
那天聊了自己为什么要写作,聊了聊自己的三重宇宙。
后台有源源不断的留言,聊起我们的童年,我好像打开了一个光影的世界,看见了无数人的过去,童年奠定了一个人底色,有人被童年滋润了一生,有人却要用一生去疗愈童年,这两种方法并没有区别,我们将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就慢慢在这追寻的过程里铸成。
我感叹的是,一个人要成为真正独立的有自我是多么难。
摘录了五十则留言,让大家看看彼此的童年,人群的观照从来都有意义,它让我们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人。
五十位留言的同学们,我们微信后台会有专人联系你,寄上我的新书,你想要我签什么名字,记得注明,留给我们的地址上一定要有详细的电话,疫情期间,邮路比较复杂,希望能准时到达。
谢谢大家,祝安好。
寂靜歡喜:
想不到跟黄小姐隔得这么近,难怪读黄小姐文字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家是衡阳县的紧挨着娄底双峰县、湘潭湘乡,曾国藩故居我们三地都有争抢,如今归属娄底双峰管辖,我的童年如野草般随风生长,作为留守儿童被爷爷奶奶带大,父亲在外务工,一年难得回来相聚,辛苦半生也不过让我获得九年义务教育而已,诚然我成绩平平,但被迫中断学业,还是令我怅然多年,早些年我如饥似渴看书,整日泡在图书馆里,如今过着两点一线的日子,每日入睡前或闲暇时分看看本号成为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能在自己热爱的行业发光,活成我想成为的样子,真好!
大甜同学:
童年是在小镇上度过的,那时候的时光真有趣。口袋里有一两个子儿的时候一骨碌地钻在小卖部里,吃过各种的冰棍,最记得有个盒装的冰棒,五种颜色,大家称它为“西游记”,吃完舌头会变色。再者是暴雨天跟着小伙伴去探险,那河水涨得老高,我个子小差点一命呜呼,现在回想一阵后怕。
现在的我已经成家啦!偶尔回先生老家,在山里,好舒服的地方,听竹林,看麦田,也是一种生活。
八戒:
我的童年在庐山脚下度过,我也是一国营厂子弟。庐山那时候还有野生豹,到了夜晚,在山脚能看到山上人家的灯光。厂里举办自行车比赛,就是骑车绕山一圈。有山有水小时候觉得稀松平常,直到出去读大学才知道,原来很多地方无水也无山,那种谈资给自己在大学交际莫名带来了一些人缘。
厂区的子弟成长路线都差不多,读书好的都靠高考外出了,读书不好的留在家乡,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我也是在父母这代人的经历感悟到,人相聚时要珍惜,分别是无可商量的。隔壁家的哥哥读书很厉害,90年考到浙大,工作过后他父母就随他在杭州生活,房子一空这么多年,再没见过他们一家。我还记得小学每天爬在阳台上扯他养的仙人掌,他有时候会出来说我小心被扎到。我是2000年高考,海外留学开始流行,有些发小就这么一路考到海外,也十几年不见了。相聚珍惜,离别想念,人生海海,随遇而安。
南乔:
我的童年就是在作者所说的那个“茂名乡下”里度过的。在我小时候,爸妈为了生计不得不远去深圳打工赚钱,让我和弟弟成为了留守儿童,那时我一直以为所有的爸爸妈妈都是要去大城市打工的,小孩子都要乖乖留在老家里读书。
但还好在老家长大的那段时光里有爷爷奶奶的陪伴,记忆最深刻的大概就是每到放暑假的时候,爷爷奶奶就会带着我去家里的果园摘芒果,他们从长杆在树上捞芒果,我在地上捡芒果,然后带着我把芒果小心翼翼装在一个大大的纸箱里。第二天一大早爷爷,就会开着摩托车搭着我和弟弟,还有那一箱芒果去到镇上的车站,给我们买好去深圳的车票,让我们能在暑假到深圳的爸爸妈妈身边去。我从童年里长大,爷爷奶奶在晚年里老去。如今,我的身边只剩奶奶一人,爷爷已在我读大学时离开了,而我也因为家人为了我的学业隐瞒爷爷的病情而未能见到爷爷最后一面,这也成了我永远的遗憾。
如今五年过去了,真希望可以亲口告诉他,现在我过得很幸福,奶奶也过得很好,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呀,我会一直想念你的。
nino: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到那个叫八家子的小村庄,我生在那儿,也长在那儿,坐标沈阳。和周围村落比起来,我们村要小很多,从村东头走到西头也就20分钟,人不多,经济活力也一般。2001年左右,附近有几个小村落已经被动迁了,我奶奶也开始展望着咱这村动迁会给多少钱,可直到奶奶去世,动迁连个信儿也没有。
尤其,柏油路都已经铺到了家门口,深深觉得动迁没戏了。
这么些年,村把头的那几家房子还在,人家儿估计搬走了到镇里或市里享儿女的福去了,只是农忙的时候,还是会回来伺候家的几亩地。从东头刚进村能看见的两个养鱼池都用土填上了,养鱼不赚钱,干脆填平当耕地,为家里创收。夏天到秋天这段时间,村子因为庄稼的绿油油还能有几分生气和拍照的兴致,一到秋天收完地,耕地变得光秃秃地,令不大的村落多了一些凄凉。
每个村里至少有一个无依无靠,白天永远在道上溜达的人。30年前,村里有个叫三全的中年小老头,岁数比我爷爷小10岁,个子不高,长相老实,脸总是黑红黑红的,不管喝不喝酒。不招人烦,但有时候会讨小孩嫌。他在村里换过多少个住处?至少有3个,要么是村委会的打更房,要么是稻田地抽水的电井房改造,总之房子不大,晚上点灯也只是60瓦。对于他之前的生活,没听大人提过,也没听他本人说过什么,也许曾经的折磨他不想再提及一言半语,他不开口笑的时候眼睛总是在沉思。某一年,这个人就像从村里消失了一样,听说他去养老院了,他的传说到此为止了。
周宣TiAmo07193551:
我童年在北方小城部队大院度过,当时觉得平常,现在感觉是天堂:天堂里有爱有安全感,有特别待遇,每天去食堂打饭吃,不是自己家做,饭菜质量好,每周一次免费洗澡,两次电影,还有图书室,家里住着大院子里面的小院子,院子里种着合欢花和丁香花,家里养鸡,兔,金鱼,各种鸟,每到节假日,家里会有很多年轻男女军人聚会,大家一起唱歌,吃东西,做游戏……说到这里,感觉自己好想哭,我想父,母了,他们分别在2004年,2008年驾鹤去了!从此,我的笑容已泛黄。
hana:
与黄小姐很有缘分,我的童年是在晚清另一位重臣家乡度过,他是张爱玲的外曾祖父。家乡书店也时常有关于他的书,后来我的一位家人拍摄了与他相关的纪录片《淮军》。张爱玲的保姆何干来自安徽老家,大抵受了环境影响,她作品里也常能见到安徽方言。自从上大学离开家乡已经一十八年,过去的记忆开始慢慢模糊。虽然也曾苦读七年文学院,但并无黄小姐的灵气和笔耕不辍,很喜欢《头等舱》,放在客厅无事便翻翻。上个月为了看《白桃杜薇》买了《花城》第五期,才惊觉已经太久没看纯文学了,实在惭愧。愿始终记得春光曾经那么好,也终能觅得所爱。对这句话心有戚戚。因为最近我和一位回忆里的人重逢了,剧情类似大S和光头,被爱的人也爱的感觉真好
梅大侠在奔跑:
我的童年在湖南湘乡的一个小村庄渡过,童年里,印象最深的是自己的奶奶,她个子很矮,驼背严重,基本达到和地平行的程度,加上沉默寡言,让人常常忽略她的存在。
奶奶对我很好,会把别人送的奶粉,糖果全部都给我,对别人说话很大声,对我声量自然的降下来。她也很节省,煮菜时,拿筷子蘸点猪油,在锅里画一个圈,赶紧拿出来,收起来明天接着画锅子。
很可惜的是,从小家里穷,连奶奶的一张遗照也没有,日子一久,奶奶得样子也是模糊的,只记住了那佝偻着背,在屋子里慢慢踱步的样子。
文章里提的某重臣的大宅子,今年国庆有幸参观,那会还觉得,这些重臣的家眷应该过得是神仙般的日子,有些羡慕,现在看来,不过也是寻常的人间烟火,一方小小的宅子,到底还是把人心锁住了,怎么也是羡慕不起来的。
如今,我也从童年的小镇出来了,到了深圳,靠自己一步步的努力,日子有所改善,因为去年有幸在网上看了黄小姐的文章,又拜读了《头等舱》,《我必亲手重建我的生活》,《白桃杜薇》,让我渐渐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什么方向去努力。希望自己能成为像黄小姐一样的人,可以真实,坦率地生活,可以靠文字谋生,路虽然远,却值得一直坚持走呀
W:
我的童年最初是在西南的乡下,那里附近是矿山,工人们住在成片的木制房子里,妈妈在屋后的斜坡上开了一小片地,种了一点西瓜,算做消遣玩乐,然而总是没等成熟已经被人偷摘下来,所以我从来没有吃到过。再后来是浙南的老家,屋前是清凉的水井,井水长了一片修长的水草,像摇曳的松树,再远处是几块水田,一座小庙和一条溪,屋后是成片成片的竹林,林子密而暗,风在竹林的上方卷过去,呜呜长吟。之后是在西北的小镇,楼房陈旧,一片广场上有遗存的城楼与驮碑的赑屃。夏天在广场一角的小书摊上蹭杂志看,偶尔在书摊边的小店里背着家人偷偷买上一只雪糕都要开心很久,大口大口吃掉,在嗓子发炎,发烧之后绝不承认自己偷吃了什么。寒暑假则会去西北的农村,坐一小时火车,在不知名的小站下车,沿着铁轨线走一个小时,我永远也踩不准枕木,于是只能深一脚浅一脚踩着碎石往前走。听见绿皮火车的声响,一行人就站到道边,背对着疾驰而过的火车,巨大的声浪和强劲的风里,几乎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了,等火车过去,才像踏到实地。再由摆渡的船夫领着横渡过嘉陵江,望见翠绿的山坡,稀疏的松林,吃草的牛群,才终于到小村子。也有些年的暑假,是去矿山附近,矿洞有冷而腥的风吹来,一条细细的水流从矿洞里淌出来,沉淀着石屑、铁砂,触手冰凉。
童年的辗转遍经南北,这样的颠沛是父母艰辛生活的外延,也成为我长大之后不安的动荡,是我始终在反复描摹,又永远有遗漏,永远不知道如何记录得合称的一切。
容:
恭喜黄小姐又出书了,笔耕不辍!看到黄小姐这篇情真意切又老辣的文章,也勾起了我的回忆!我的童年也是在广东老家度过的,一个三面环山的小山村里,小时候印象最深刻的事是在七岁左右,那是年后的傍晚,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是舅公(奶奶的弟弟)的儿媳(照风俗叫婶婶)。原来她去娘家,回程走到我们村庄时天色已晚了,又惦记着家中需要喂奶不足一岁的幼儿,所以不愿意留宿,想找个伴赶路回家,大人们都抽不开身,于是妈妈差派了我。
这个决定让我头皮发麻,因为婶婶家住在三坑,一个真正山旮旯的地方,从我们家去她家走的都是崎岖的山路,翻山越岭,足足要走三个多小时,路边的山坡有的还葬着坟茔。我们家也只有过年才会走山路去看望舅公,都是结伴而行。
更别提还是晚上,又不敢推脱,于是在这暮色四合时分,我们带着手电筒就上路了,我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婶婶挑着担子(她娘家给的东西)走在后面。路两边都是连绵的山,寂静、寒凉,为了壮胆,我们决定一直说话,掩盖战兢害怕的心,对鸟兽凄厉的声音也装作没听到。当回到她家中时,已经快九点了,昏黄的灯下,她那嗷嗷待哺的孩子正在她丈夫的怀里大声啼哭 ,她一把放下肩上的担子,就抱住幼儿捞起衣服来喂奶。
那真是一件难以让人忘记的往事,回想起来,我的心中也微微有些自豪。现在的我,胆小的连恐怖片也不怎么敢看了
榴莲班戟:
小时候从一年级到六年级,我爸妈在外地做生意,在外地的前几年甚至连过年都不回来,我在姥姥家读书,怎么说呢,就是将就住着,因为姥姥有孙子,姥姥这边的邻居,甚至我舅舅,我二姨,都会对着我说“外甥是狗吃了就走”,我那么小但是与生俱来很敏感,所以一到寒暑假我就去奶奶家,然后各处走亲戚,说是走亲戚,其实就是吃百家饭,我永远都记得去了哪家我都是主动刷碗,有一幕我永远忘不了,像一幅照片一样定格在我的脑海深处:一个午后,亲戚一家子十几口人吃完饭,横七竖八躺在炕上,我那么小,就踩着小板凳在灶上刷一大锅碗盘。我的小时候就一直这样寄人篱下,各处流窜,我也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大家都以为我开朗,我甚至也觉得自己就是这样不拘小节,大大咧咧。
我以为长大了曾经事情就过去了,就好了,毕竟我求学顺利,现在工作不错,经济上没有压力,老公也很爱我。和他在一起以后我情绪越来越稳定了,他就是那种一大家子宠出来的孩子,我第一次见他就被他身上的阳光,勇敢,不畏畏缩缩的样子吸引,这些年他一直用毫无保留的爱治愈着我,我以为我好了,直到前几天,因为疫情我们都被封在单位,昨天我老公接触的同事里有疑似阳性,他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让我赶紧搬到另一栋楼去,怕他被感染了传染给我。
那一瞬间,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当时好像疯了一样,特别激动,破口大骂他为什么赶我走,我老公懵了,我骂完直接挂了电话迅速搬到了另一栋楼,等我冷静下来,眼泪控制不住就掉下来,从昨天到今天我一直在微信讨伐我老公,控诉他,甚至要把从认识第一天起的事情都翻起来控诉,直到刚刚我突然明白了,他让我搬到别的楼这件事情,让我的潜意识感受了小时候各种寄人篱下到处流窜不被待见的日子的那种模式,我的潜意识以为我又被抛弃了,潜意识甚至比我的自主意识快了一天多去下意识的保护我,通过发火,辱骂,控诉,通过攻击的方式去保护那个小时候的我,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真的泪流满面,我不知道这叫不叫创伤后应激障碍,只知道童年的那幅定格画面从来没好过,岁月只是在上面掩盖了一层黄沙,只要身处类似的情景中,这层黄沙就可以轻易被吹起,曾经的满目疮痍依旧历历在目,细细一看一数,甚至越来越清晰,那些我以为光亮的帘子,掀开以后角落里一直瑟缩着一个谨小慎微看人脸色满眼抑郁恐惧的小女孩。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好起来,只知道她肯定会一直在那里。好在现在生活如意,帘子后面那个小女孩,你也可以放肆大胆的站起来,笑一笑,伸个懒腰了。
Nicole:
黄小姐的这篇儿时回忆,让我似曾相识,读来甚是亲切。我的老家在西北甘肃的一个小乡村,旁边有座油墨厂,油墨厂的工人和子弟是我们当时仰望的对象,他们的小孩一个个白净自信,说着漂亮的普通话,享受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一直过了很多年,在我上高中的时候,油墨厂经营不善倒闭了,工人们全部失业,后来大部门都自谋生路,有些用三轮车拉人;我记得在农民麦收之时,他们来捡残留的麦穗,或者请求村人给些青菜,与之前的高高在上形成极大的反差,当时对我的心灵冲击还是蛮大的,觉得有土地的人,才有安全感,进可攻退可守;但是长大后我又佩服他们的勇气,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不矫情不退缩才更显可贵。
平平:
渭河缓缓流过关中平原,我的童年是在坐落于渭河边上小城里的一个纺织厂里度过的,厂子里的氛围,跟黄小姐文章里描述的家乡极为相像。
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人,是我的一个小学男同学,成绩好,形象好,是我们年纪校草般的人物。
校草的父母是上海人,五六十年代流落到内地,可能是基因的原因吧,我们厂里的上海人和他们的后代,好像都有着和普通当地北方人不一样的风貌。
校草初中毕业时,成绩出众,考上了那个年代录取难度超过高考的初中专,等校草初中专毕业的时候,校草那些当初没有考上初中专的同学,很多都考上了大学。
校草毕业后,分回到了厂里,成为了一个普通的技术员,而那些当初成绩不如他的同学们,很多都正在享受自己意气风发的大学生活,貌似以后都会有比校草要光明的多的未来。
不知道是不是当时的状况刺激到了校草,只知道校草随后,好像是各种人生绝望后的破罐子破摔,赌博,打老婆,离婚,甚至,吸毒!!
在某次因为赌博,吸毒,被社会人围追堵截至走投无路后,校草选择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听同学说,校草留下了遗书,请求家人在入殓时,给他置办一身体面的西服。
人生的痛击,经常从猝不及防的方向袭来,如果没有坚强的内心,可能不知道啥时候,就会猝然倒下。
杨烁sure:
童年记忆最深刻的是和我相差不到一个月的发小(女孩),我们俩的父母在一个单位,小学中学都在一起,印象最深刻的是我俩没上小学时,沉迷还珠格格,天天演戏,天天互相下跪,结果各自挨揍她喜欢吃包子皮,我每次负责吃馅,她爱吃鸡皮,我吃鸡肉,每一个寒假暑假都有共同的记忆。
后来各自离家上大学,结婚,异国。转眼就到了和我们父母一样的年纪。惊奇的发现我们又走回了父母的老路,我成了老师,她也成了老师,各自的伴侣都是理工男,样貌竟有七分相似虽然是独生女,但我们俩脾气相投,爱好相似,都是憨厚抠门的金牛座,也都不觉得孤单。感谢老天爷赐予我天使。
jingle:
恭喜黄小姐,开心又有新作可读啦!买过黄小姐好多本《姑娘,欢迎你来到这个残酷世界》《我必将亲手重建我的生活》《头等舱》,送给女性朋友;在朋友圈多次推荐,觉得是女性必读的女作家。
我来自武汉的一个小农村。那里很多的留守儿童,缺失的父亲在外奔波赚钱,焦虑的母亲在家带娃,跟老人一起耕作补贴家用。没有父母的陪伴,我喜欢在田间的绿野上行走奔跑,躺在草堆上看悠远的白云蓝天。
我很感念当时小学的一位语文老师,她不断表扬我的作文生动,笔触细腻。给了我很多特权,让我可以在图书馆借超过限额的书,跟我私下交流那些她喜欢的作家,我记得她跟我说过,薛宝钗比林黛玉在现实中会过得更幸福。她的老公在深圳上班,她尽责的带好学生。毕业后听说她怀孕了,再听说她老公在深圳出轨了,她去深圳找过闹过。回来后自己带娃,是否离婚我不知道,但听说依然是优秀教师。
多年之后,我定居了深圳。那些绿树蓝天,给我启蒙的老师,依然在我心头。
竖心台:
小时候记忆里面最深的是,妈妈出差会有机会就把我带上,她说这样是姑娘见世面练胆量。印象最深也去的最多的是上海,现在火车只要一个小时的路上,那个时候轮船要走一晚上。一个晚上妈妈吐我也吐,或者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有一次票买早了许多,轮船到的太早,旅馆还不能去住,妈妈就先去上海的小外公家,要把我先放下再去办事情。可惜真的太早了,天还没亮,湿湿冷冷又饿,幸好巷子里面有挑着扁担买馄饨的小贩,一头是煤炉子,上面冒着热气的锅子,一把馄饨下去吃到热腾腾暖到心里。
不知道为什么,边写边哭,真的是感怀亦或者逝去
星星:
我的童年在云南农村,在我两岁多的时候爸爸心脏病去世了,留下妈妈带着我和半岁的弟弟,爷爷重男轻女,奶奶对爷爷逆来顺受。爷爷不但没有觉得爸爸走了,孤儿寡母的我们不容易,甚至把爸爸的病逝怪罪在妈妈头上,觉得是因为妈妈克夫,对我也没有半分的爱,除了嫌弃还是嫌弃,整个童年都是灰暗的。一个夏天,村口来了个卖冰棍的,泡沫包裹着的铁皮箱里装满了白色黄色的冰棍,五分钱一根,不敢向妈妈要钱,因为小小的我知道妈妈的不容易。在卖冰棍的人旁边,从中午坐到太阳下山,奶奶从地里回来,守在冰棍箱旁边的我,从兜里掏出一角钱来,想给我买一根,可是打开箱子发现省下不多的冰棍都差不多化成水了。虽然没有吃到冰棍,但那是我为数不多的得到爱,到现在一直记着。
大学毕业,离开了村子,有了工作,有了自己的家庭,不算大富大贵,但有充裕的钱可以给我的孩子买他们喜欢的冰淇淋。奶奶也八十多岁了,我会给她买衣服,买蛋糕,也会和她视频通话,虽然童年她给我的不多,但那根没有吃到的冰棍我一直感激她。
苦难的童年,都不想去回忆,平时用的微信号都不想写,所以用小号写了这些留言,就当个树洞。
芬芳:
对于留在农村的女同学,黄小姐无疑是幸运的,对于没有坚持在广州的同事,黄小姐又是幸运的,乡村城市,落后文明,当你长途跋涉抵达了城市,经历了脱胎换骨的转变,但刻进你骨子里的童年,少年,又怎能忘记。我的童年在乡村,少年在小镇,青年在小城市,成年在北上广漂泊,如今人到中年,我常想回去乡村,可当年泥泞的村道已变成了宽阔的柏油路,我儿时的玩伴也已变得生疏。
李莉:
黄小姐关于大厂城堡的那段回忆首先让我想到的是《我的天才女友》,那种混沌衰败感好相似啊。
我的童年是在内蒙古一个山沟的煤矿区度过,记忆里有每年都会发水淹死人的河漕、住户倒垃圾却是我们小孩子探险寻宝地的大沟、有煤矿发生瓦斯爆炸后抬出来的尸体、有父亲给我做的超级快的手术刀削笔刀(父亲是矿区医院医生)、有矿工孩子们常玩的避孕套气球(长大后才知道)、有过年时大孩子们举着拖布头浇石油自制的火把挨家结队窜胡同、有为给小伙伴哥哥偷捕的小鹰买肉而攒下读小人书的零花钱。当然还有我们那儿一个著名的“大洋马”,高大丰满,一头卷发。她丈夫文文弱弱的,总是有些怕她的样子。她的女儿天生自来卷,头发还偏黄,皮肤很白,眼珠也是浅褐色的,大家都说她是“二毛子”。
小姑娘很爱美,又特别的傲气和倔强,眼睛总是斜睨着看人。我印象最深的是我们一起去澡堂,在大池子里玩得不愿被大人搓澡,结果她妈妈直接拎着她耳朵拎出了池子,她整个脸和脖子都红了也没哭一声。她于我而言是个既熟悉又完全陌生的朋友,在那个山沟里上完小学之后,我家进了城,此后再也没有见过她和她的家人。
玉洣树:
坐标上海,梧桐区旧式里弄长大,长大后搬进了郊区新房,也出了国见世面。我有个改不了的习惯就来自童年经历,下楼梯习惯脚掌外八。因为小时候住房条件差,老旧的木楼梯极窄极抖,我又生的比普通人高一些,必须脚掌向外才能安全下楼。印象最深刻是对面的宁波阿婆,我睡过头了会用晾衣服竹竿敲我窗叫我起来,也会在我爸妈都不在家的时候收留我去她家做功课吃饭。她本人特别能干,做事风风火火,全职工厂女工还顺便带大了三个孩子,现在跟着外孙女去澳洲定居,祝她安好。
秦秦:
我的童年在有着一望无际田野的鲁西南地区,我生活在像韩剧1988那样的小巷子里,家家都有两三个小孩子,夏日拿张凉席铺在地上乘凉,微风浮动蝉鸣入耳,爸爸妈妈扇着扇子,我和弟弟在嬉戏打闹,吃西瓜,吃凉面,醒来已是清晨躺在房间的床上。冬天下雪的时候,找个长长的坡,屁股下面垫个塑料袋,就可以享受到滑雪的乐趣,湿漉漉的回到家妈妈一边骂着我和弟弟一边递上暖和的衣服,那场景历历在目一刻也未曾忘记过。算起来弟弟出事离开快十年了,从未公开纪念过他,害怕自己忍不住的掉眼泪,现在还在上班我已哭成了泪人。
夏夏:
我的童年在鄂东北一个偏远的农村度过,虽然贫瘠,但却是快乐的!难忘的人和事太多了……比如金黄的稻田和油菜花、夏日的打谷场、夏日晚上的漫天星空和萤火虫等等;还有露天影院、影子戏以及很多年俗节日等等(这里需要大大赞叹一下当年家乡那些老人的手艺,他们制作的花和灯笼狮子等等比现在市面上见到的要栩栩如生多了,可惜当年没有手机相机记录)……因为偏远,最早的记忆还是煤油灯,还记得第一天晚上通电时的那种兴奋感…当然也因为偏远落后,一年级时基本两个座位坐三个人;家乡学校几乎没有任何体育设施,但后来有一天,居然发现学校有一个破旧的乒乓球桌,年迈的校长一个人和所有年轻老师车轮战,打了整整一个下午,但无一人是老人的对手,那是我记忆中第一次对体育技能高超的人心生敬意……
Kitty :
跟黄小姐一样,出生在湖南。在湘南一个美丽的小乡村生活了十几年,后来,父母在镇上做生意、买了房子,开始有些不一样的生活体验,我们姊妹还是特别喜欢乡下的老房子,因为那儿有山有水。
很快,我也去了长沙上大学,在岳麓山下,每周六和室友们一起听柴静的《夜色温柔》,然后,去了深圳找了家科技公司工作,在深圳和闺蜜住在出租屋里,从科技园到梅花村再到银湖,搬了四、五次家后,因为爱情,来到了广州,一晃二十年了,慢慢喜欢上了这座当年不大看得上的城市。过了四十之后,特别害怕体检,特别不喜欢去医院。刚刚在五羊新城天桥路口的咖啡店喝了杯咖啡,享受了一段悠闲的音乐时光,很喜欢他们家店里的一个懒人沙发,求链接不得 ,哈,那就下次有空多来坐一坐。现在打车去办公室开会的路上,脚边放着给楼下邻居带的埃塞俄比亚的咖啡豆,似乎闻到了他们家咖啡机磨出来的香味。疫情之下,也要有满溢的幸福 。
心扉:
看黄小姐写的春光好的心路介绍,让我想起我的童年,在家乡偏僻寂静的农村,曾经有一个老人;他无儿无女,每天在山谷中吹笛子,我并不清楚他具体有什么故事。可是在农村那个时代,大家都为了田地的几亩几分地劳作的时候,为了碗里有米下锅的时代,还有这样一种闲情逸致。如果不是有那颗艺术之心,我想内心是不可能装下这么多音符。因为农村人大多听不懂他的心声。
V:
我也觉得自己的记性越来越不好了,想写一写自己成长的回忆,但是回忆起来真的会很难过。我成长在一个小城镇里,母亲最小的妹妹对我最好,她高挑漂亮,幽默风趣,男朋友也是英俊潇洒,她谈恋爱的时候我大概四五岁,总是想去捣乱,我记得她拉着我的手一路聊天走回外婆家。命运从她生子之后就改变了,她的孩子几岁了一直不会说话,去各个地方检查都正常。在为人母之后我才理解,她当年该有多么痛苦和绝望呢。后来我的母亲病逝,我离开了小城,一年回去看她一次,她给女儿招了一个女婿,女儿生了一个正常的外孙,她开心的带着外孙,我还有些不太适应有个孩子叫她姥姥,她在我心中明明还是那个当年高挑漂亮的大姑娘啊。又过了一年,我怀孕生子,期间坎坷,我和孩子都是医院几进几出,直到几个月后安定下来,我爸才说你老姨不在了,胃癌,因为你的情况没有敢告诉你。我抱着他大哭,有的人的人生怎么可以这么苦呢,刚有些希望的时候就结束了。
陌上:
我的童年也是在一个工厂家属院度过的,现在仍记得满院的孩子晚饭后在胡同里玩捉迷藏,我小学的时候工厂已经式微了,但小孩又怎么能读懂大人的叹息呢,工厂一年不如一年,下岗成了大势所趋,院子里陆续有人家搬走,经常听大人聊起这些搬走的人家,口气多是艳羡,能搬走的大多是门路活络有本事的人,到了初高中,院子里有了上吊自杀的男人,喝农药自杀的女人,具体原因不详,现在想来也可能是抑郁症?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同学也车祸去世了,这种灰蒙蒙感觉伴随了我整个青春期,现在家属院已经彻底消失了。回想起来,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留给我更多的是萧条,迷茫,但我却一直在怀念它。
i:
童年是在潮汕的小乡村度过,村里有一棵大大的榕树,可以攀爬上去如滑梯溜下;有清澈流淌的小溪,夏日里总要下去浸泡欢游;有大片的蓝天和稻田,收割的季节里,每每躺在柔软的稻草床上,望着蓝天白云和老鹰,偷着稻米做爆米花,烧番薯。遇见最好的人大概是爷爷奶奶,两人一起料理着房前屋后,收拾出一方小院子,芙蓉花,九里香,金银花,夏天的傍晚摇着蒲扇乘凉,冬天的午后搬来藤椅晒阳光,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咻地一下,我也长大了。
柳柳:
含着眼泪读完黄小姐的文字,被“老之将至”的氛围和悲壮笼罩着,最难忘的人或许是我的外公外婆吧,因为我的童年就是跟着在外公外婆家度过的,可是两位老人家先后早早去世了,当我意识到我最想念的人是他们和最怀念的事是跟他们一起度过的时光时候,也是刚刚开始意识到自己“老之将至”的时候啊,我不善于用文字记录他们,但会在脑海里久不久会浮现出那些片段和画面,想起他们对我说的话,最近有尝试去动笔画一画,简单的毛笔线条勾勒,去画出自己记忆中怀念的那些片段,记得,外婆通过妈妈转达要见我,我带着另一半回故乡,外婆拉着我的手说“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见你了啊”,真的是最后一次,外婆心里是明白自己的时日无多了,每每想起,我的眼泪就会喷涌而出……谢谢黄小姐的文字,平静铺来,温情,却自有力量,认识你们,真好,一直等待和读到你们的文字,真好!书架上摆了黄小姐、陆梅老师出版的书,一本一本地在增加,看了又看,画了又画,觉得好幸福!感谢有你们一路相伴
Alala:
我的童年也是在湖南湘潭的小山村里度过的,那时候,池塘里有随时可以捉到的小鱼小虾,小溪是清澈见底的,最害怕的是上学路上人家家里的大黄狗,最难忘的人是外婆,外婆做的棉鞋温暖了童年的每一个冬天,外婆给我梳的辫子有好多好多种:金鱼辫、蜈蚣辫……
Edoah:
和大部分人一样 生在哪里长在哪里。印象最深的是我的爷爷,别人觉得他疯,我觉得他很朋克。我的童年在浙江西部的小城,家里的土地在城市建设初期就没了。农民出身的爷爷没地种很苦恼,每天骑三轮车带我转悠,春天挖笋,夏天摸螺蛳。爷爷有个比他年长十几岁的忘年交,年纪实在太大了种不了地,就把他的地交给我爷爷种。等我去参观才知道,那是还没完善的很宽的绿化带,外面有灌木挡着,所以很隐蔽。爷爷五十多的时候舍不得花钱去看牙,牙疼,干脆拿老虎钳自己拔了。爷爷说他18岁的时候在生产队干活,结果别人递过来的烟,之后一天也没停过,现在他快八十岁了,希望他能每天快乐,长寿。
YvonneC:
我的童年是在冰城哈尔滨度过的,江边的台阶,各种教堂,哈一百的零食柜台,华梅西餐厅,马迭尔冰棍儿,随处可见的保护建筑......当时只道是寻常,直到来北京读大学,偶然看到了一部介绍哈尔滨的纪录片,才发现我的家乡是那么美那么独特,现在也不经常回去了,也许回去物非人是,我的家乡只能留在记忆中了。
冰:
我的童年在阜安街度过的,那是一条已消失在汕头地图的小街,曾是旧汕头最繁华的地方。解放前曾祖父和祖父在这里开了一家行铺,专门经营鱼翅燕窝等高档干鲜果。三层的小楼,前店后家。后来公私合营,不再经营。小楼成了我的快乐天地。阳光透过屋顶的琉璃,照在地板上,真的很美。
姚波:
小时候,我的家乡有江和渡船,常常听到渡船汽笛声想起。我们一楼的人家院子里长满金银花,似乎是夏天时候,经过他们家,就会飘来清甜的金银花香,心里快乐简单。冬天我们吃猪油汤团,糯米粉在手里搓呀搓,滴溜溜、圆滚滚的汤团包好了,要猪油馅的,才香才入味。於梨华、倪匡、亦舒兄妹是我们家乡人。还有哦,前几天我是在想佟佟该出书啦。坚持主业,真的很重要,相互成就,会听得到回想,即使很轻微。文章弗里姆特插图很有气氛。
芒果花生甜甜圈:
我是在西南的一个小村子里长大的,我在那里度过了目前人生最快乐的时光,因为在农村,又是留守儿童,就是自由的小小鸟。印象深的有好多呀,都是快乐的回忆。比如,春天我们一群小孩在两边开着油菜花的田埂上跑来跑去,;阳光很好的时候,在开着菜花的菜地里扑蝴蝶;和小伙伴在大院子里玩捉迷藏;一群小伙伴各自从家里拿点肉和香肠跑到山坡上烤烧烤(烤得肉、香肠真的好香,现在想起来都流口水);还有还有,突然想起来了,秋天和院子里的哥哥姐姐去钓鱼,小小的池塘清澈见底,两岸都是光滑干净的石头,水波在那里荡漾,不远处,一朵荷花在高高的茎上开着,美丽极了,那年我七岁吧,应该是第一次被自然的美所震撼,或者是第一次体悟美,在那里呆呆地看了好几分钟,印象特别深。
浅秋:
据说是省城官员家的女儿,因为失恋导致精神失常,医治无效送到我们村给一个男人(光棍)做媳妇儿。记忆中女人高,皮肤白,眼睛大,白天有时男人带她在村里闲走,她走在前一路骂骂咧咧。现在回想起来她的声音也没有很凶也不讨人厌。有人说,最初还能听到她说英语。我小时候从来没听到过。可能是我那时候还没开始学英语,也可能因为是我从不敢凑前,总是躲得远远的。村里人说,男人晚上睡觉前都要把家里所有的刀具等危险的家伙什儿收起来,要不然女人会拿出来杀人。但我觉得这可能是村里人对男人生活的一种想象,对女人的一种误解。他们后来生了儿子,孩子一切正常。孩子一出生就给外公外婆接到了省城。据说长得很好看,长大后也回村里看望过父亲母亲。难以想象,这是怎样的一种相见。
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记忆中那么多童年亲历的人和事都不留痕迹的消失了,但这个始终在我心中,因为她可能给我童年带来了很多陌生的经验——省城人家的神秘、女人命运的惋惜、男人命运的无奈。
岩:
我的童年,是坐在爸爸的二八大杠后面,悠啊悠的,然后脚搅在车轮里,哇哇大哭
我的童年,是与妈妈录一段跑调的二重唱,存在磁带里,然后花絮有开心的笑
我的童年,是与小伙伴玩儿搬石头的游戏,然后把脚砸个青紫,过几天自己揪下了指甲盖
我的童年,是把树叶柄捂在球鞋里好多天,然后跟别人去拔根儿,然后看谁能掰断谁
我的童年,是你扮演水手月我扮演水手火,然后我们一起’代表地球消灭他’
我的童年,是你吃跳跳糖我吃变色糖,然后我们一起吐着舌头,对望着傻笑
我的童年,好像很多伤痛,然后都被嬉笑抹平了
我的童年,似乎没有性别,然后就与TA这么拉着手长大了
这世界上有多少个人,就有多少种童年。
无论哪一种,都值得被纪念。
那是不可复制也不可重来的一个个排列整齐的瞬间。
简简碼蔴:
上个世纪小县城的县委大院里小平房里辗转的童年,已无踪迹可寻。
却常常记起在平房间穿梭盘桓的邻居饭菜香,妈妈下班回来找不到我,谁知我偷偷地躲在邻居家门后捧着一碗饭吃得津津有味;
记得家门前的一个方凳和一个小板凳,我会挂着钥匙趴在方凳上写作业;
记得酷热的夏天,屋里的桌椅都是滚烫的,暑假的每个下午,大家都会加一顿餐,就着冷饭和辣椒炒芨芨果梗子,一种清洌的香,永久地留在那些光阴里……
仿佛那是一个遥远的世代,那里的童年确已失传
苏砚:
小时候生活在韶关南雄的一个小村庄,那里与江西接壤,所以会吃辣。但是我的理解是因为这地方穷。记忆里我们家年年都种着黄烟,这是我们那主要的经济收入,种黄烟很辛苦,年前就要开始撒播种子,最多刚过完年初五,年就算过去了,我们就要跟着大人一起去种黄烟,一直到盛夏,期间要不停的摘烟叶,扎好放入烤烟房,烟叶上的烟油又黏又稠,粘在头发上,头上需要费很大很大的劲才可以洗干净。?我每一年都盼望着家里能不种黄烟,可是不种就没有主要的经济收入了,种实在是太辛苦,嗯,真的是矛盾又无奈,我想我爸妈也是如此。
穷的地方风景都很好,人也淳朴善良,那一座座无尽的山,我时常想爬上去最高的一座顶上,去看看山的那边是什么呢??在山的那边的那边又是哪里呢?
家里长辈一直告诫在读书的我们,要好好念书啊,要走出这个死角(我们那个地方他们这么称呼,认为是没有发展的地方)。可是他们从来没说说走出去要去哪里?广州还是深圳还是随便哪里都可以,只要不是这个死角就好。他们应该也是不知道的,我们的祖祖辈辈一辈子都在这里,他们也没出去过,只是本能的感觉到时代的轮子滚了过来,所以出走离开才是最好的。
后来我离开那个地方走得很远,甚至飘洋过海过,如今我时不时会梦见种黄烟,梦见那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甚至是村前的那颗早已经被砍伐掉的苦楝树,它开的紫色花美极了。
DK-1992:
童年是自由自在、充满幸福的,大部分时间在外婆家,每天白天和表姐一起跟着外公外婆拔草、摘豆子、摘苹果、放牛、在水库边边假装学会了游泳。那时候最想吃地里长的香瓜,雪糕,最怕牛直接冲我的方向跑。每次去,主动问好后外公也都会很严肃地问候我,问问有没有进步;每次离开,外婆总是装东西,给钱,送出很远的路。
很多年过去了,水库还在,少了野趣,地换了赔偿款,牛也卖掉了。今年三月份,外公去世了,是今年家里人们最最难过的时候。如今,只剩外婆一个人守着那座大院子了,她不愿搬到儿女们的家中,家里人会时不时回家看看或者打电话问候。
很想在老家,除了医师公并无其他机会,只能在外地工作,盼着过年回家。很羡慕那些可以兼顾家人和工作、与家人生活在一起的人。我也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我也很想写一本书,去纪念出现在生命中的人。记忆总会褪色,真怕自己过早老年痴呆……
月灵儿:
我喜欢的两位在公众号创作的女作家,都是湖南妹子。
她们的公众号,是这几年来,断舍离了很多的人和事,但依然每次更新第一时间阅读的内容。
我喜欢她们,因为她们也神经质,也敏感,但也坚韧,也有一点才华,但一直踏踏实实的努力;也哭脸,也脆弱,也笑靥如花,但真实不做作。
她们活成了我想成为的样子,常常看见她们,就觉得未来可期,生命中有裂缝,也有很多美好。
而她们的创作,该赚钱的时候也不少赚,该打动你的时候丝毫不疼惜你的泪水,有时候我还会反反复复的过去琢磨,到底她是怎么写;每个字都那么普通,就是写到我心里,让我动容了呢?
我们在几百条留言中摘录了五十则留言,让大家看看彼此的童年,人群的观照从来都有意义,它让我们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人。
四十五位留言的同学们,我们会有专人联系你,寄上我的新书,你想要我签什么名字,记得注明,地址上一定要有详细的电话,疫情期间,邮路比较复杂,希望能准时到达。还剩下五个名额,我们将陆续寄给后来写留言的朋友。
祝阅读快乐,如果你喜欢这本书,就将它介绍给身边的人,让我们在艰难困苦中还能信守一盏属于自己的灯。
Jessie:
在南方一个小山村里长大,白墙黑瓦,绿树环绕,门前有一条清亮亮的河蜿蜒而过。爸爸妈妈去城里打工,剩下我和奶奶一起生活。邻居家有对和我年龄相仿的小姐妹,姐姐机灵,妹妹温柔。在每个日光晴好的夏天我们漫山遍野的奔跑,蹲在地上看吃草的黄牛,到山上采新鲜的浆果。傍晚时分,我们手拉手扑通扑通跳下河,追逐着小鱼,敲打着水花嬉戏。冬天的时候,我们就躲进姐妹家,一起打牌说笑或者捉迷藏,咚咚咚跑过一间又一间的弄堂,像永远走不完的迷宫。弄堂还住着头发花白的老奶奶,一遍又一遍喊着我们慢点跑。
后来我被接回了爸爸妈妈身边,像城里的孩子一样上学放学做作业,只有暑假才能会山村看看,和小姐妹玩。再后来工作以后,回山村的次数越来越少。多年以后,河流还在,房子已经破旧但仍然未倒,我们小时候穿过无数遍的弄堂还在,只是弄堂里已经没有了不生气永远笑呵呵的老奶奶,小姐妹早已搬离了小山村。每逢经过小姐妹的房子,总是忍不住往里面张望,仿佛还能看到姐姐美丽的大眼睛,捉迷藏时被发现了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和梦里一样。
Rebecca Joe:
关注佟佟有好些年了。恰巧的是,由这个号我又关注了卡卡,和大多粉丝一样,这两个不同年代的博主我都爱极。佟佟的文章每每都字字入骨,直抵内心。更巧的是,我和佟佟有着一部分相同的生活轨迹:我现在所在的单位也是一个体制内的央企,50年代就从湘南一个山村里既不是农村又远离喧嚣城市的"城堡”发展而来。我在这出生,在这长 ,95年大学毕业又回到这工作、结婚、育儿、离婚直至现在。不同的是,90年代,我没有鼓足勇气走出这个城堡。讽刺又庆幸的是,我后来义无反顾地走出了婚姻的城堡。这个企业,曾经是几代人的家、希望,随着社会的发展和体制改革的深入,好多人失去了工作外出谋生计,单位也不断向城市扩展,但真的再也找不回晚昔的那种炙热的生活气息了。大多原来在山村城堡生活工作过的6070年代的老员工都有一种深深的情怀。如今,我也即将结束职业生涯。今日一读佟佟的文字,那些生活事例,犹如电影一幕幕掠过,呵呵 真的泪目了。谢谢佟佟!谢谢你的文字!比心!
杨秀晖:
小的时候,我住在九龙江畔的小镇长街里,一个叫崇福楼的地方,是爷爷的医堂,街窄小,四邻都极熟。有记忆的时候,大约已经七八岁光景,家里买了一台14寸的黑白电视,极小,但在当时却极拉风,86版的《射雕英雄传》像个吸铁磁,引发四邻的小孩子们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邻居的一些小孩有的与我同龄,有的尚在襁褓,最最爱的,是那个叫勇的小男孩,小帅,会说很多大人话,伶俐可爱。他的妈妈每次抱过来,我和妹便抢着抱,喂他吃东西逗他玩,给他搭轿子坐,从街头到街尾,一遍遍逛。勇的爸爸,大我不了几岁,也是极熟稔的,据说有一回,我蹒跚学站在竹椅,见不着人哇哇哭,他看到了,赶紧过来,拿着打火机点火逗我开心,我好奇伸手,他急坏,忙忙关闭,好像是夹到我小手或者我不开心了,哇哇大哭,他也开始陪我哭起来,那时候他已经十七八岁,是个大人了。后来他娶了一个漂亮的妻,有了可爱的儿子,压力增大,到外地打工,夜里到小摊吃沙茶面配小酒,上二楼平台上洗手间时,醉酒失足摔下,不到30岁,早早去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而他正当年少,很多事都还来不及做,很多话都还来不及说。
洗时:
去年刚读完《头等舱》,没想到黄小姐这么快又出新书了,期待
我出生在煤都大同,回想起来,小时候所有的记忆都跟煤炭有关,包括六一儿童节穿一上午就变黑的衬衫领和白球鞋。
长大后北漂16年,繁华都市里是另一种生活形式,可又莫名觉得跟故乡并没有实质的不同,越人到中年这种感受越是强烈——或许是我这些年一直没有进步
——喜欢黄小姐的作品,评论八卦也好,散文小说也罢,她的笔下有一种精神,爱物不贪,动情朴真,让人眼见这世间,真真可爱无敌
玉无痕:
原来黄小姐是湘妹子,定居广州多年估计吃辣能力会退化。我的童年一半城市一半乡村,记忆里寒暑假在农村老家的生活远胜于城市。夏天,清晨窗外大树上总有一树的鸟儿在此集会,叽里呱啦、七嘴八舌、长短相和说个没完,非要叫我起床。白天一村的小伙伴都聚集游荡,下河摸虾挖泥鳅抓螃蟹,钻进田里偷胡萝卜花生玉米,偶尔树阴下打扑克心里慌。晚上,全村人吃完饭都陆续搬着竹床来到村头打谷场,地上洒水消消白天的暑气,唯一有电视的一家把自家电视也搬来,大人小孩摇着蒲扇,围坐一起聊天、乘凉、看西游记,时不时我还用手中的扇子扑路过的萤火虫……今年奶奶去世了,爷爷早在几年前也走了,老屋再无人居住,门楣凄凉。回老家奔丧,儿时的乡间田地荒芜、人烟稀薄,人们几乎都搬迁入镇,再无茅檐喜并居、鸡犬互相闻。离开时,我默默感到随,随着奶奶的离去,除了失去至亲,我的一部分童年、人生也永远缺失了一部分。那人、那年、那乡,永无归途……
丽娥:
看到书名感觉熟悉,原来跟张德兰演唱的《春光美》一样,这首歌是我高中时期最喜欢的,那时候百唱不厌,也许是暗合青春时期的朦胧情绪。这篇文章阅后让我惊心,我与佟佟一样,生长于小城市一个国有上千人大企业,一路上学考到大城市读书,九十年代广东打拼安家立业,如今回望,来时道路,多少暗流陷阱,又有多少温情照护,人生不易,多多珍重!很喜欢佟佟的文字,欣赏佟佟的生活情致,常常给我很多力量。
光韵:
姥姥家的旧屋位于大连西岗区,临着新开路,早已经随着城市的发展灰飞烟灭。暑冬两季,那里曾经是我的度假天堂。老街上留下的是童年的欢乐,不会再来的那些岁月。
从记事起,福德街二十五号几个字便印在脑里,这是大人反复叮嘱过的,怕小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不过我生性胆小,不敢跑得太远,走不出老街的庇护还有姥姥的溺爱。
那是个临街的一层半,房子上面是人家的大平台。进门是烧火的大锅,对面立着高高的厨柜,四处堆满了过日子的家什。唯一的小屋里火炕占据了一半,老式家具挨挨挤挤。后面接了一间小仓库,长年昏暗,堆放杂物兼做姥爷的工作间。姥爷是工厂里技术精湛的老师傅,徒弟满天下。
后门出去是一个大杂院,串起几户人家,零零碎碎开着太阳花。水笼头和厕所都在院子里,多家共用。天冷的时候经常被冻住,结了厚冰。那时候我自家住的是厂里的宿舍楼,二顶三的楼房,代表了那个年代企业的辉煌。但在童年的记忆里,丝毫没有觉出姥姥家条件的简陋。我是那么盼望假期的到来,早日见到亲爱的姥姥姥爷。
星星:
我姓黄,我叫黄星星,我的童年在陕西西北,武侠小说里经常说的塞外,满天黄沙的一个小县城度过。奶奶是我童年里最温暖的一道光,从小由奶奶抚养,爱是她给我最好的礼物。在我的世界里母亲很陌生,或许只是一个称呼,奶奶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我,我并没有缺少什么,而是拥有世上最暖的亲情。奶奶出生大户人家,阁楼上会读书写字的大小姐,家道中落,被寄养在亲戚家,随后被赶出家,流落街头被我的祖奶奶领回家,做了爷爷的童养媳。记忆中,奶奶很少说话,大多时候温和雅致,教我写字画画,唯有她的儿子被别人欺负,她会急躁,愤怒,大声讲话。她的爱很浓烈,很炽热,又很安静,留在我的记忆中,温暖一身。喜欢黄佟佟的作品,买了已出版的所有书希望亲爱的能抽中我
我的童年是在外公外婆分房年代的商品房长大,两房一厅,大概100平。
外公早上起床,他会边听军歌边弄头发,吃完早饭,他就会去买菜,做饭。夏天中午的时候,我会和外婆睡在客厅里,外公会是在房间的过道那里是最通风的地方。晚上我外公会在客厅边洗衣服边看7点的央台新闻,会在房间里暖黄色的灯光下看他想看的杂志、报纸。
外婆是妇产科医生,长大的时候那时候还在家里给病人看病,前几天碰到外婆的旧识,阿姨还说当年外婆当年看病的细心照顾。
100平的楼梯房不是很大,有两个大阳台,以前望出去还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但是现在被新的高楼新的住宅遮去一大片,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这套房子很小,我依然觉得那段时间是最好的时光,可能是因为外公外婆虽然来自于两个截然不同的原生家庭,却一直隐忍,包容彼此的不同。
Tati
我的童年是在安徽省南部一座沿江小城度过的,记忆里的童年是波光粼粼的春光苑湖面,吹着泡泡追逐打闹的一楼后院,还有现在已被购物中心代替的小学水泥地操场,给我最深刻印象的是小学班上一位比我们大多数人大一岁的女孩子,当时家教很严,奶奶不喜欢看到我吃零食,但是越是这样自己越对那些校门口小卖部的花里胡哨的零食动心,这个小姐姐每次都会买很多糖果和薯片,然后分给我很多,有一次她跟我说,如果你奶奶看到你在吃零食,你就说是我买给你的。哇,年少的我第一次有那种被大姐大罩着的安全感。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学同学早就失去了联系,我的童年不算明朗开心,但希望每个给过我温暖的人都有着幸福的日子
以上。
扫描下面的太阳码或点击文末“阅读原文”,即可在当当网上购买佟佟最新小说集《春光好》。
责任编辑:NICO
出品:蓝小姐和黄小姐
文字原创,配图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