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D学院 | 如何做出艰难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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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D简介：我该追求哪个职业？我是该分手或是结婚？我该在哪儿住？像这样的重大决策可能困难重重。但哲学家Ruth Chang说那是因为我们用错误的方式来考虑它们。她提供了一个强大的新框架来塑造我们真正是谁。

演讲者：张美露（Ruth Chang ）

片长：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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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讲译文

（原文附英语原文）

设想在不久的未来，你将面对一个艰难的决定。这也许是在两份职业中做出一个选择，艺术家还是会计师；也许是选择居住的地方，大都市还是小城市；也许是在两个人中选择和谁结婚，Betty 或者是Lolita；抑或思考是否要孩子；是否让年老体衰的父母跟你一起住；又或者说，是否将毕生积蓄捐赠给慈善机构。

可能你所思考的这些艰难抉择都十分庞大，十分重要，你也十分重视。每当困难的选择出现，都会让你感到痛苦纠结。但我认为，倘若能理解这些艰难决定，我们每个人便会发掘出一种隐藏的潜力。

一个抉择之所以难，是由于选项之间相互关联。任何简单的抉择中，总有一种选择比另一种要好。可在艰难抉择中，一个选项在某些方面较好，另一个选项在其他方面较好，二者各有千秋让人无法定夺。你痛苦地纠结于应该继续呆在这座城市里干这份工作，还是改变一下生活方式到未知城市去接受更具挑战性的工作，因为留下有留下的好处，离开也有好处，两种难以定夺。

在我刚大学毕业的时候，我无法从两种职业中抉择，哲学还是法律。我真心喜欢哲学，若能成为哲学家，便能学到很多惊奇的东西，而且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就好。可我出生自一个朴素的移民家庭，我对奢侈的概念就是能在上学的午餐盒里找到一块猪舌和一份果冻三明治。所以这种一辈子仅坐在椅子上思考的想法，其实，对我来说只是一种奢侈和轻浮的假象罢了。

所以我拿出自己黄色笔记本，在中间划了一条线，然后竭尽所能地写出每种选择的利与弊。当时我就想：如果能知道选择某种职业后我的人生会变成怎样就好了。如果上帝能送我一张DVD来向我描述这两种充满可能性的职业生涯，那我就能做出选择了。我就能一一对比，看看哪种更好，这样一来抉择就简单多了。

但我没有收到这种DVD，而且由于我实在想不出哪一种更优，我就和大多数人一样：选择了最安全的一项。成为失业哲学家的恐惧，驱使我成了一名律师。可后来我发现，当律师不大适合我，这不是真正的我。所以我现在是名哲学家，我钻研艰难抉择，我可以告诉大家，对未知产生恐惧是在进行困难抉择时的自然反应，而这种恐惧来源于对艰难抉择的误解。

我们不应该认为，在艰难抉择中某种选择总会会比另一种好，可我们自身太愚蠢所以无法辨别，那既然我们无法定夺，倒不如选风险最小的那项。就算你完全了解两种选项并将其一一对照，你仍然很难决定。 选择之所以难，不是因为我们无知；难的原因在于没有最优选项。

我认为疑惑产生的原因源于一种我们对价值的草率设想。科学界中，一切事物可被数字度量。可价值观的世界中却不能。我们不能认为充斥着“是否”、“长度”和“重量”的数字世界与“该不该”和“该做什么”的价值世界有着同样的架构。所以，如果我们觉得重要的东西，如：孩子的幸福、对另一半的爱，不能用数字来表示，那么我们就没有理由相信，在抉择过程中只有三种可能性：其中一选项总会优于、劣于或等于另一项。

我们需要一种全新的思考维度，除了优于、劣于和等于之外，第四种关系能描述艰难抉择的运行模式。我偏好把各选项看做“等价”。当所有选项等价时，你的选择就变得极为重要。所有的选项都有类似的价值，都处于同一种价值范畴当中，但同时他们又具有不同的具体的价值。这正是让选择变得困难的原因。

如此理解艰难抉择，我们就会在自己身上发现一些意料之外的东西。我们每个人都有能力去创造理由。

想象一下若在某个世界中你只需面对简单抉择，那么，永远都有最佳项。在这样的世界里，我们有充足的理由去穿黑袜子而不穿粉袜子，去吃干麦片不吃甜甜圈，去留在城市里不转向乡区，去娶Betty而不娶Lolita。充满简单抉择的世界，会让我们成为“理由”的奴隶。摆在你面前的选择会决定你追寻各种事物的理由，会决定你的爱好，让你住现在的房子，让你选现在的工作。

事实上，当你面对的是多个等价的选择，困难的选择，你会为自己制造理由来选择这项爱好、这所房子和这份工作。唯有在这个有艰难抉择的世界里，我们才能锻炼自己的规范性力量，来创造自我，让自己变成心中想成为的人，一种更喜爱乡村生活而不是城市生活的人。

当我们需要在等价选项间抉择时，我们能做出一些十分了不起的事。我们能把自身放在一个选项之后，（说道）这就是我的选择，这就是我。我选银行业，我选巧克力甜甜圈。在艰难抉择中，这种反应是一种理性反应，但却不是由我们面前的各种原由所决定的。相反，这是由我们自己创造的理由所支撑起来的。

当我们为自我创造原由去成为这种人而非那种人时，我们就打心底里完完全全地成就了真正的自己。你可以说， 我们成了谱写自我人生篇章的作者。

所以当面对艰难抉择，不应该拿脑袋撞墙、绞尽脑汁地去想哪个选项更优。最佳项并不存在。与其在外界苦命寻找理由，我们该往心里找：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可能会决定成为一个穿粉色袜子、爱好干麦片，还住在乡村的银行家。而我可能会决定成为一个穿黑袜子，住在城市里，喜欢吃甜甜圈的艺术家。面临艰难抉择时的反应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自己每个人。

那些不锻炼自己规范性力量的人会成为“漂流者”，我们都认识那样的人。我（被理性原由限定）“漂流”成了律师。我并没有全身心投入到律师业务当中。我不适合当律师。漂流者允许这个世界谱写他们的生命篇章（被拖着走）。他们让奖罚机制——鼓励、畏惧、选择的简单性—— 来决定自己的道路。

所以艰难抉择教会我们要审视自己能把身心与精力放到何处，自己究竟追求什么，并通过困难抉择来成为那种人。艰难抉择不是痛苦和恐惧的来源，而是难得的机遇，让我们庆幸人类有如此特殊的选择权利，庆幸有在这个具有艰难抉择的世界里，我们有能力去为自己创造理由，去成为与众不同的自己。这就是为什么，艰难抉择不是一种诅咒，而是天赐之物。

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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