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散提成律师为哪般？探寻泓远律所公司制改革的轨迹
前不久的一个下午，匆匆赶往江苏泓远律师事务所，去采访席 超律师。
席 超，嗓音浑厚，说话很有激情，为人重义气。
我在担任南京律师协会文化建设与宣传委员会主任时，曾经提出到泓远律师事务所举办文化沙龙，他一口答应，晚上还管吃管喝。大家和他在一起有聊不完的话题。
我曾在他那里留下了：“人文聚会意非轻，大状掏心亦动情”的诗句。
他对如何管理律师事务所很有自己的一套。
后来，在路上遇到他，他说正痛下决心搞律师事务所公司制改造，遣散了很多律师，让我很感兴趣，早就想去拜访他。但是又担心去早了，经验不成熟，经不起历史的检验。
几年下来，他的公司制改造是否修成正果，是到了去探个究竟的时候了。
下午三时，我到长江路一个写字楼，找到了泓远律师事务所。
前台小姐让我会议室坐下，便去通报席主任。
席超连忙出来打招呼：对不起，老崔，来了两拨客人，我先接待一下。
一会儿工夫，两批客人走了。我们便在他办公室，开始了期待已久的对话。虽不如孔子问道于老子那么旷世经典，但我们的二人问答定是律师事务所运行中的一些重大问题。
简短寒暄过后，我便直奔主题：
我的提问，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原先我们一直在疲于应付案件。那样的客户也不会长久，也就是干一票失一票。后面有几件事情触发了我。
“一、法律发展的专业化，精细化。必须有人静下心来做专项的服务。所以说，专业化这一点，必须要有人沉下心来。
“第二点就是我对年轻律师的成长。我们说以前招的年轻律师，招的时候感觉他很出色，但是干一年或者半年就不不下去了。一段时间之后就留不住人。我很想留住他，甚至我都已经想了好几个承诺，谈什么条件你能留下来。但是人家还是要走，有的考公务员，有的去企业做法务。这是什么原因呢？不稳定。我们要保证一个稳定的成长环境，让年轻时律师来真正的能来钻研业务。这也是我要给他们一个工资保障和成长空间。这是第二个层面。
“三、我们所当时也发展到中等规模。但是每个律师的客户都很单一。我们对南京市的大项目和大工程，没有一个稳定服务团队。其中有一个给我很深刻印象的事情就是一个南京集团的法律顾问业务在我去美国之前跟我谈好的。但是后来人家说我们还是希望有一个专业稳定的队伍来服务。所以这项单子就没有谈下来。所以这件事情刺激了我，决定要建设一个全面服务的律所，像大的企业并购，他所涉及的业务，包含劳动争议，企业并购，海外业务这样的项目，如果你没有专业稳定的人才队伍，就接不下来。你需要有更专注的人才才能进行全面的服务。像有些大所，只是人数多而已，就像农贸市场摆菜摊一样。
“刚开始你改革的时候有人反对，后来不同意这个理念的人离开，同意的人留下来。当时还是需要首先牺牲自己的利益，当时我是大户，我把我自己的利益拿出来跟大家分，承担成本。每个人都从中受益，代价就是你们要按照专业化的道路来走。你如果搞非诉的话你就专心搞非诉业务，如果你搞行政的，你就专门接行政诉讼业务。都不允许有交叉，这样子才做能够做到有深度。我们总共搞了四个团队。这样子搞我们的服务档次就上来了。”
席超越说越兴奋，像喝过很多酒。都说，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只有用心投入事业的男人才有这种昂扬之气。
我突然抛出这个问题，想让他从天上回到现实中来。因为对改革，我更看重的是效果。
“第一：由于我们的专业，有大型的集团和上市公司来请我们做项目。第二，会有重大工程请我们做法律顾问。第三，所有的我们服务对象对我们的专业化服务很满意，这样我们的合同就能够延续。而且我们有标准的服务流程。我们的团队跟下面各个部门都是直接沟通，有分工。所有的合同我们都会审核并且出具专业的律师审查和意见书。并且有标准版的规范化的合同文本。
“碰到诉讼，我们有诉讼争议解决团队。遇到国家行政机关，我们有行政团队上。我们的合同每天审查上百份。各个团队的专业化精准化服务是客户很满意。他们的评价也很高。每一个案件，我们都请客户给我们的服务打分。都是得高分的呀。”
说着，席超从办公桌文件柜拿出一沓客户考评表。
果然，泰山不是堆的，牛皮不是吹的。
我对他的人事政策非常关注。因为再好的制度设计，没有好人来执行也将沦为空谈。毕竟工资提成制是目前律师业的主流。他敢于打破这个陈规，自然引人关注。
“我们所有的律师都是在高校里挑选的。招录过来以后进行培训。不要怕人家不懂业务。我们不从社会上招收授薪律师，社会上的提成律师在我们这边都不适应。提成律师多了，会导致散漫，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的弊端。这样子干，我们的团队也非常稳定，不用担心有人把我们客户带走，因为我们是一个团队，客户认可的是我们团队的专业化精细化服务，而不是某一个人。”
席超的反常做法，避免了提成制的弊端。为我们提供了律所管理的另一种范本。
因为这方面，我们也有很多教训，需要借鉴他的经验。
“我们的合伙人这边，负责出去招揽业务。授薪律师不允许出去揽业务。如果有案件找聘用律师只能算是对事务所的贡献。如果允许授薪律师揽业务，能拿到高提成，马上心就飘了，就会跟我们翻脸了。授薪律师自有工资和奖励政策。所有的合伙人每个月都有业绩考核奖，年底的时候还有分红。合伙人都是不拿基本工资的。这样子大家才有动力，去开拓案源提高收入。”
席超边说边拿出很多工资表给我看，证明这里的授薪律师工资都不低。研究生毕业，到这里工资也有七八千。业绩好的，也有一万多。
我知道，改革的道路上不可能都是鲜花和美酒。
“刚开始这么做的时候也担心没有案源，几个月没有案件，那可能会慌，但是坚持就会有成果，这几年我越做越有信心了，这样久久为功，好处是非常大的。后来我们发现每年的工资核算就是两百多万。但是我们的企业法律服务就能够抵消这一部分成本，另外每年还可以接到走私犯罪刑事案件达到1000多万元。开始时我们每个合伙人投资20万，我本人投资40万，作为企业的基金，放在那边的不到紧急情况是不会动的。即使我们没有收入，那么这笔基金也可以跟我们作为维持人员工资开支，这笔资金平时是不会动的。到后来基金累积到500万，1000万的时候，就不再担心工资的问题了。前期负担了几百万的成本。以前案件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每天都没有休息时间，现在有专业团队替我干。人也轻松多了。”
熊腰虎背的席超边说站起来，扭动身子，雄气抖抖。
席超告诉我，他晚上八点后不接听电话，九点开始睡觉，早上四五点就起床，坚持锻炼身体。每天要出汗。
现在有坚强的团队为支撑，自己每天精力充沛，干劲十足。尼采说：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无疑，席超每天都在闻鸡起舞。
对中小律师事务所来说，如何打造精品，凝心聚力，席超做了有益的探索。
最后，席超带我们参观了江苏泓远律师事务所接待区和办公区。与刚才在接待区的热热闹闹相比，办公区几十个律师都在电脑前埋头作业。大家都无视我的存在。
这种专注，让我陶醉。
（原载：润商律师事务所，已获作者授权）
江苏泓远律师事务所简介
江苏泓远律师事务所成立于2003年，以“诚信、专业、合作、发展”为宗旨，逐渐发展为江苏省精品律师事务所。目前，是一家专业提供包括非诉、涉外（海关及海商海事）、建设工程及房地产、民商诉讼和刑事诉讼、企业和政府法律顾问服务等业务法律服务的公司制事务所；特别是在海关、商检等涉外法律服务方面享有很高声誉，在文化影视行业的法律服务也处于全国领先地位。泓远总部位于江苏省南京市新街口商圈中的文化长廊-长江路上，在5A级写字楼德基大厦23A层，现有律师近三十余名，80%以上拥有硕士学位，博士3名，并与境内外多家著名律师事务所建立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形成了全球法律服务网。
泓远所先后被评为江苏省、南京市“优秀律师事务所”、“文明律师事务所”、“优秀奉献律师事务所”等称号，担任南京市人民政府、秦淮区人民政府、南京市司法局、南京市出入境检验检疫局、秦淮区司法局等政府法律顾问。
泓远所自2008年5月成立了党支部以来，多次被评定为优秀党支部，南京市律师协会授予的“红旗党支部”，席超书记还曾被司法部评为全国律师行业争先创优“律师党员标兵”，被江苏省司法厅评为“全省律师优秀党员”。席超书记还分别于2011年、2016年两次党选南京市第十三次、第十四次党代表。
泓远所是一家公司制律所，设立专业化及一体化的管理制度，在人财物上进行统一调配，设立专门的行政管理层，以合伙人会议作为最高权力机构，以专门的委员会负责律所的日常运营管理及决策，对部门进行专业性的细分，拥有完整的考核制度及薪资制度，为每一位律师创造稳定的成长环境和成长空间。目前泓远所设有四个精锐的专业化团队，分别为：非诉（文化）事务部、行政（国家机关）事务部、民商事争议解决部、走私刑辩涉外事务部。
（原载：润商律师事务所，已获作者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