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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晓声:我相信世上好人多——写《人世间》时,我这样要求自己

梁晓声 守望新教育 2024-01-09

【置顶标星】【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
【守望新教育 守望真善美】

专业阅读,站在大师的肩膀上前行;专业写作,站在自己肩膀上攀升;专业交往,站在集体肩膀上飞翔!——《新教育实验》

梁晓声:读书是最对得起付出的一件事,我对书籍的感激超越常人
遇见美好,向美而行——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做最美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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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世上好人多
作者|梁晓声
来源|一画一语

梁晓声,当代著名作家。1949年9月22日出生于哈尔滨市,祖籍山东荣成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创作出版过大量有影响的小说、散文、随笔及影视作品。任教于北京语言大学人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2019年7月,获第二届吴承恩长篇小说奖。8月16日,凭借作品《人世间》获得第十届茅盾文学奖。近期由其同名小说改编的《人世间》热播。

梁晓声:读书是最对得起付出的一件事,我对书籍的感激超越常人


这世界,你在意的人和在意你的人,其实就这么几个,这就是你的全部世界。——梁晓声


我的小说创作,从内容上基本可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属于知青文学。知青是“上山下乡”运动中形成的特殊青年群体,都是“文革”亲历者,也是我们共和国的第一代儿女。整个1980年代文学,被概括为新时期文学,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反思。

我认为,知青经历让一代人无论作为整体还是个体,都具有特殊时代见证人的切身感受。当年,我作为有知青经历的青年作家,必然会将反思作为文学使命之一。

后来,不再年轻的我继续创作了《年轮》《知青》《返城年代》等,既是自己始终放不下的反思使命的延续,也是书写人类正能量的不泯激情的延续。我觉得,人性的美好如善良、正直、诚信等,越是表现在理智塌方的狂热年代,越值得作家发乎真情地大书特书。

我的另一部分小说创作大抵属于“当下”题材,即时代发展到1990年代、2000年代,我的关注视角和创作动念都会伴随时代的进程有所调整。


小说家应该成为时代的文学性的书记员,这是我的文学理念之一。一路写来,我渐渐意识到:一个时代过去了,一个时代开始了,时代和时代之间不可能像打隔断墙那样截然分开。前一个时代与后一个时代,总会或多或少地发生现象、问题、矛盾的部分重叠。

诚如我们常说的,旧的问题、矛盾遗留下来,尚未完全解决,发展中的新问题、矛盾接踵而来。二者彼此交融,纵横交错,中国各方面的发展成果都得来不易。

如果要将发展成果讲足,最有说服力的方法是比较。既要同别国进行横向的比较,也要同自己的从前进行纵向的比较。在这种比较中,民间的实际生活发生了什么变化,尤其具有说服力。

于是,我就想写一部年代跨度较长的小说,尽可能广泛地通过人物关系描绘各阶层之间的亲疏冷暖,从民间角度反映中国近五十年来的发展图景。

当代许多作家都出身农村,写农村生活信手拈来,好作品数不胜数,比如《平凡的世界》,而全面描写城市底层青年生活的长篇小说相对较少。我从小生活在城市,更了解城市底层百姓生活。

我有一个心愿:写一部全面深入反映城市平民子弟生活的长篇小说。

少年时代,我就喜欢读书,喜欢有年代感的作品,比如《悲惨世界》《战争与和平》《复活》等,但是创作一部有较强年代感的作品十分困难,也一直感到准备不足。

到了六十七八岁,我觉得可以动笔,也必须动笔了。我不会电脑,只能手写,写第一页时不知道书名,但知道必须写到三千多页才能打住。

这时有朋友提醒我,不要写那么长,最好写二三十万字,好定价、好销售,写那么长谁买谁出谁看?我说,这不是自己考虑的,我只想完成自己的想做的事。



创作《人世间》,就是想将近五十年来中国社会的发展变化直观地告诉人们。只有从那个年代梳理过来,才能理解中国社会的发展变化。

最近,我因为整理一些散文随笔,想到了从前许多事,比如年货、布票、肉票、洗澡票、户口簿、厕所等。我很感慨,中国确实站起来了,确实发展了,各种变化之大,不回头比较,印象是不够深刻的。

现在普通饭店的任何一桌饭菜,过去北方家庭春节也都几乎吃不到。当时见不到鱼虾,鸡蛋、粉条都凭票,我直到下乡前才第一次吃到点心。这种生活并非城市最困难家庭独有,而是当时普遍现象。

1990年,我在北京家里第一次洗到了热水澡。因此,我想将从前的事讲给年轻人听,让他们知道从前的中国是什么样子。

我特别感谢中国青年出版社和责任编辑。小说从1972年冬季写起,当初有些出版社的编辑一看到这个开篇年代就有些犹豫,我自己甚至也产生顾虑。

中国青年出版社的同志有全面把握书稿的水准,给了我很大鼓励,感谢他们帮助我完成了心愿。

我常常想,人类究竟为什么需要文学艺术?文学艺术是为了让我们的生活更丰富,更是让人类的心灵向善与美进化。


我曾写过一篇文章《论好人文化的意义》,不是说“老好人”,而是对自己的善良心有要求的人。《人世间》里没有太坏的人,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总是干坏事。

我总是在作品中挖掘、表现人物好的一面。这也是我对文学的理解。美国拍了《辛德勒的名单》《动物园长的夫人》等一系列表现二战时期普通人见义勇为的影片。

其实,我们国家民间的好人很多,文艺作品中却好像都在斗。有两件事让我颇受刺激。一次,我去一位外国朋友家,朋友的儿子正在看一部中国宫斗剧。朋友儿子问,为什么剧中人物都那么坏?朋友回答说,别相信,在我们国家人不是那样的。

还有一次,一个中国朋友的孩子看一部外国电影《战马》。孩子说,妈妈,这几个人真好。孩子的妈妈说,别信,哪儿有什么好人?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我们不再相信有好人了?参加《人世间》首发式前,午间新闻就报道了几件好人好事。

其中,有一辆大客车掉进了冰河,路过的吊车司机看到后紧急启动吊车,用高超的技术将困在客车中的人一个个救了上来。现实生活中还有很多很多这样的人和事。

创作《人世间》时,我要求自己,应表现出多数人本能地希望做好人的心愿。创作完成后,我可以肯定对世界说,无论周围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我自己都不可能做坏人了。

我曾写过《中国社会各阶层分析》。我希望自己能创作一部文学性的、跨度五十年的各阶层分析。




我对民间特别是城市底层的生活比较熟悉,也比较熟悉知识分子、文艺人士近五十年来的心路历程,与老革命式的干部们也曾有过亲密接触。这几方面的比较熟悉,让我写起来不至于太不自信。

欣慰的是,在115万字的《人世间》中,一些内容是其他小说中不常见的,一些人物是文学画廊中少有的,一些生活片段也不是仅靠创作经验编出来的。它们都源于我这个作家独特的生活积累,都有鲜明的个性特征。

我认为,《人世间》也值得干部们来读一读,特别是对从前的中国及民间缺乏了解的年轻干部们。我希望能向他们提供一些鲜活的、有质感的认知内容。

我认为,如果缺乏这方面的起码认知,就无法深刻理解当下底层民众的某些情绪的缘由,也很难与他们进行效果良好的对话。




作家是文学动物,而文学本身并不能解决什么现实问题。若那些有信心、有能力、有干劲解决现实问题的人,偶尔也想要通过文学来间接补充对民间的了解,而《人世间》又能起到一点儿这样的作用,则作为作者,我自然也是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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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田里的守望者》有一个词语,守望。教育不是管,也不是不管,在管与不管之间,有一个词语叫“守望”。——陈东强(《向美而行:新教育实验通识与实践五十讲》)

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日新之谓盛德。惟进取也故日新。道在日新。德贵日新。常新,自新,全新。日新无已,望如朝曙。——日新集


相信种子,相信岁月。埋下种子,以日以年;守望岁月,静待花开。——陈东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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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教育实验,是一个以教师专业发展为起点,以通过“营造书香校园、师生共写随笔、聆听窗外声音、培养卓越口才、构建理想课堂、建设数码社区、推进每月一事、缔造完美教室、研发卓越课程、家校合作共建”十大行动为途径,以帮助新教育共同体成员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为目的的教育实验。

新教育新在何处?对于我来说,当一些理念渐被遗忘,复又提起时候,它是新的;当一些理念只被人说,今被人做的时候,它是新的;当一些理念由模糊走向清晰,由贫乏走向丰富的时候,它就是新的;当一些理念由旧时的背景运用到现在的背景去续承,去发扬,去创新的时候,它就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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