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评 | AI换脸，不是想换就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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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换脸，不是想换就换

你以为的我就真的是我吗？

其实未必。

前段日子，著名歌手林俊杰起诉某视频网站博主侵犯其肖像权，要求赔偿27.5万元的新闻冲上了热搜。

起因是该博主在社交媒体和视频网站上传了利用AI换脸技术，将林俊杰的面部“移植”到其他演员、歌手身上，并借此创造了庞大的“林俊杰换脸视频宇宙”的系列恶搞视频。

视频换脸技术是指通过网络图库、视频库等途径获取大量素材，通过反复训练形成深度学习网络，达到系统自动替换脸部信息的效果。通过搜索可以发现，国内各大社交媒体和视频网站上，均有数量极多的换脸视频，类型从动漫、电影、电视剧到演唱会甚至是生活类视频应有尽有。换脸视频激发了巨大的创造力，似乎成为了大家进行娱乐的一个新形式。

AI换脸不仅仅是简单地将明星的脸移植到另一个人的脸上，从而达成“本色出演”的效果。一同移植的还有明星的面部表情、声音、个人特质及身份属性。

汉斯·贝尔廷在《脸的历史》一书中指出：“那些只存在于媒体的名人脸传播开来，并超越了一切民族和政治界限……具有造梦功能的媒体通过抽象的传播来制造偶像，在这种传播中，每个熟知偶像的普通人能够重新找回自己。”

“找回自己”似乎更贴近网友沉迷于换脸狂欢的心理状态。利用网络技术来使明星出演自己喜欢的剧情或与偶像同框，满足个人的审美喜好，说到底是通过技术实现情绪消费。网友在此过程中，始终把“明星脸”当做一种消费对象，以此达成与明星的互动。

但是，在消费社会中，人脸不再只是自然表征，而是成为了一张文化的脸、经济的脸，甚至是政治的脸。因此，换脸并不是“造梦”那么简单，而是借助虚拟影像，窃取了他人脸部的社会价值。我们在虚假的时空中，沉浸在脸的消费狂欢里。

如今，刷脸广泛用于生活的多种场景：移动支付、身份认证……人脸越来越成为公民的“身份象征”。而换脸技术极有可能威胁到公民的信息安全。

早在2019年，一款名为“ZAO”的换脸APP在网络上极为火爆，掀起了一股换脸热潮，不少网友在朋友圈和微博上分享自己的换脸视频。制作、分享这些视频，涉及到收集、加工、存储和扩散人脸信息等几个环节，如果在某一环节用户的面部遭到泄露，用户就会面临“丢脸”的情况，随之引发信息被盗取、财产损失、被诬陷等一系列问题。

AI换脸作为一场技术与伦理的危机，受到威胁的并不仅仅是明星，更是狂欢背后的每一个人。随着刷脸支付、刷脸出入技术的流行与普及，脸部信息的私密性在逐渐消解，人们不约而同地默认了自己的脸成为了大众文化的一部分，可以被上传、置换、传播与消费，由此让渡了自己的脸部所有权，在网络世界里进行脸的狂欢。如果不加强对AI换脸等技术的监管，那么“丢脸”将不再只具有文化意义，更会对我们的生活造成巨大的影响。

作者：武开烨 张雨婷 王汇森 王志峰

学校：苏州大学传媒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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