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荣往事-我的堪布索达吉
本文选自吴玉天居士的《访雪域大师》,感谢原作者。
在五明佛学院,提起索达吉堪布,没有人不知道。用时髦的话讲,就是此人有极高的知名度。他是经过学院考试成为堪布(法师)的,又是上师的翻译和助手。他和古毕堪布并列为佛学院汉语翻译中的佼佼者。上师让他负责汉人的教学和管理,他是汉人的老师,上师特许他为汉人灌顶、传法。
智开说:上师说过这样的话:“一地菩萨翻译的东西我信不过。”可见,此人的修持境界并非仅一地菩萨了,都说他有神通,汉僧们都有点怕他,谁在背后说了什么,他都清楚,没法哄得了他。谁做了什么越轨的事,他会善意地、旁敲侧击地点几句,既能使此人明白,又不伤和气。他为人和处事极有特点,精明而稳重,接人待物把握分寸,从不鲁莽行事。他极善于领会上师的意图,成为了上师传法的臂膀。
他的这些智慧和才能使人绝不敢相信,他是一位出家才十年、年仅二十九岁的喇嘛。他每天很忙,从早四点起来即背课,六点开始给藏喇嘛上课,八点给汉僧上课,十点听上师上课,下午给弟子上课,五点后去辩经,晚上还要学习、备课。直到晚上十二点钟,才倒在那一米多点见方的木榻床上委屈几小时,精力如此充沛,真是少见。长期的劳累,使他患有严重的心脏病,讲课时经常发病,脸色灰白发肿,但他从未躺下、他很有毅力,任劳任怨。教汉人是很累的,宗教方面的翻译很难,特别是《大圆满前行》等汉文教材,译者不知是否是出于要显示其古文水平的意图,译的古文言文晦涩难懂,有些地方错谬不少,他总是汉藏两文对照,字典常翻。
他对上师交待的传法任务一丝不苟,长期的翻译工作,使他的翻译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在翻译高难度的无垢光尊者所著的《七宝藏》时,他竞可以手持藏经,边看边读出经文的经义。
半年多在一起,我们成了师徒与朋友的关系。他对我总是格外地照顾,甚至出去办事也想着为我捎个笔记本和买点菜。我想上师也许关照过他多关照我吧。冬天,多亏了他给我的毯子和电褥子,否则,还不知道冻成什么样呢!平时,他也常给汉族弟子一些食品和物品。不知为什么,老宏法认为堪布对我很有面子,遂拉我去求他翻译讲解上师的无垢光尊者著的《句义宝藏论》。堪布虽很忙,但还是应允了。其实,堪布的悲心是很大的,谁去求他,他都会力所能及地给予帮助的。只要你是真正为了求法,真正树立了正知正见,心胸坦荡,人格高尚,都会受到他的欢迎和帮助。
他平时不苟言笑,总给人以严肃之感,但有时来了兴致,也会开几句玩笑,逗乐大家。他又十分慈悲,不论你说错了话,还是办错了事,只要忏悔了,改过了,他就一概不论,照样教诲不怠。过去有人诽谤他,他知道了,从不计较。待那人良心发现,向他忏悔了,对其教育过后,还是待为弟子,真是按照“平等大悲”而身体力行的。甲喇嘛中层次、信念参差不齐,习气各有不同,有些人难与道友相处,是是非非,经常互相告状,将世俗的恶习带入僧团。有个别人因过去学过外道气功,邪见难改,神魂颠倒,语无伦次,与人谈话时常会无故翻脸、发火,无端冲动,特别是自己的利益受到了损害,或听到有人传说自己的坏话时,就无法忍耐,将小事变成大矛盾,这些问题上告到堪布那里,要由这个汉僧的当家人来解决。有的人甚至迁怒于堪布,对他当面侮骂,使索达吉堪布无端遭受屈侮,而感到极大的委屈。而作为一个汉人的堪布,各方面都做得圆满是很不容易的,往往自己受了很多累,还得不到人们的理解和支持,自己的名气大了,遭受的嫉妒和诽谤也就会更多,真是众口难调啊!几十位汉僧中的是非矛盾,竞比几千人的藏族喇嘛还多还乱!
众所周知,汉人生活在复杂的社会生活中,养成了复杂多谋的性格,内心世界远比藏人复杂,是很难做到与人和睦相处的。《西游记》中连佛祖都对唐僧言:你们南赡部洲人士刚强难调,多杀、多淫、多欺、多诳……。这些言语虽是出于小说,但这个观点可在佛经中见到。没有渊博的知识,和巧妙的方法,以及令人信服的本领,是很难使汉人口服心服的。而索达吉堪布竞能勇于担此重任,实为代上师担当弘法之责,以实际行动供养上师,精神着实伟大。一切苦恼矛盾他一人承担;有时竟被累病了。他累极了,可他总是咬牙忍着。有人无中生有地诽谤他,有人以谄媚心奉迎他,他都不为所动。他心胸宽广,以大悲正见度化每一个汉族学法人,是汉族人的好堪布。
几十位汉僧在色达学法,成了上师的累赘。对于每个人的学习、思想、生活,堪布都要想到、料到,有许多事不定期要亲自过问。七月份,四川射洪县的居士们发心供养甲喇嘛们六千斤大米和八十床棉被,要用汽车送来,堪布得知后,十分高兴。为了解决以后来此求法的人和现在甲喇嘛的生活问题,他决定一并再多买几千斤大米租车运来。这本是件大好事,不过大米运来之后,却引起了一些有趣的麻烦。
大米运到后,堪布与上师一起研究后决定大米留给汉人。因他们从内地来藏地求法生活困难,又没有家人能送糌粑口粮,而藏族喇嘛的口粮却可以从家中带来。况且,堪布手中掌握这些米,有汉人来求法,也可以从生活上照顾一下。甲喇嘛也可以每人每月从这些米中支取三十斤,吃饭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当堪布在早晨的课上宣布这一决定时,甲喇嘛R首先表示:藏族喇嘛一直对我们很好,我们无以回报,因而深感愧疚。我们现在有了米,想借此机会表示一下我们汉族喇嘛、尼姑的谢意。所以,建议将汉地居士供养的六千斤大米分给藏族喇嘛。
堪布不同意,认为如果这些米分给二千多僧众,每人不足二斤,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而将来汉人吃饭的问题,就不好解决了。可见,索达吉为了汉人能安心学法,是尽心尽力,认真负责的。他真正将甲喇嘛看成自己的弟子,一丝不苟地执行着上师的指示。可甲喇嘛R则有一种极不寻常的犟劲——非要将米供出去不可,以显示出自己的慷慨大方。堪布反复解释,上师和学院已做了决定,不应再改变。这是出于对甲喇嘛、甲觉姆与汉地居士的极大的关怀和爱护。
照常理,甲喇嘛对此表示一下感谢,并以认真修法,发心救度众生报答就可以接受了。可是,R及他的支持者们仍不同意。我做为旁观者,竟看到此事被小题大作成了一篇奇妙的文章。执意要将自己的高尚情感表现出来,否则也许会显得不够慷慨、大度。于是与有同感的几位甲喇嘛P、M、T、S等纷纷发言,一致要求不能违背他们的良知,不能放弃这个能得以充分展示他们友善的良机。他们强烈地表示,一定要将大米赠送出去,不管有多么大的阻力,不管这个阻力来自何方。
索达吉堪布年轻老练,善于思索。他起初耐心地解释了上师的意见并不见效,只好说:“谁非要供米,谁就将自己的那三十斤米供出去,功德也是很大的。”这使得R、T、S等张口结舌,无言以对。不知为何,他们对此事的兴趣如此强烈,给本来已累得患了心脏病的堪布平添了新的麻烦。
甲喇嘛D听闻此信息后,对此事亦兴趣浓厚。此君“布施”心极重,大概绝不想自己贪吃大米,也不想让其它汉僧享有大米。在与几个道友商议后,发起请愿签名运动。他动员了全体甲喇嘛,要为供养藏族僧众做出应有的“牺牲”,僧团中立时分成了两派。慈济、智妙与不敢有贪图此米之嫌者大大方方地签了字,而智开师徒等人辛辛苦苦地将大米运到色达,况又不想违背上师及堪布之意图,故而拒绝签名。D等为了使上师改变决定,多方鼓动,四处游说,与人协商,拉人“赞助”。一件小事变得沸沸扬扬,藏族喇嘛都知道要分大米,许多人都准备了器皿,准备分米。此时,反对赠米无异于犯了众怒。看来,此事大有非上师出面就不能了结之势。
早上,堪布像以往一样进入教室,全体甲喇嘛起立。坐下后,索达吉笑呵呵地讲的第一句话就是:“昨天‘改革派’和‘保守派’发生了争论,据说还很热闹。”大家一听哈哈大笑,以为他会发表自己的看法,迅速了结这件事。可他没有正面讲这件事,只讲了一个故事:
过去藏地有一家人,只有母子俩。他们很穷,只有一块酥油,儿子多次向母亲恳求:“吃这块酥油吧,它多香啊!”儿子是很馋的,而母亲则会精打细算,她说:“好孩子,这块酥油先不要吃,等春潮(春天)来了才能吃。”孩子怎么求,母亲总如是说,意思是等春天来了再吃。而儿子总想,春潮是个怎样的人呢?为何要等他来了才能吃?他什么时候才能来啊?于是,儿子总是在门前翘首以待等啊,等啊……终于有一天,有一个人骑着马路过家门口。儿子喜出望外,认定此人定是“春潮”。于是跑过去对那个人说:“你不要走,我妈妈有东西给你。”那人奇怪,不知这素不相识之人会有什么礼物给自己。儿子取出酥油说:“你拿着吧!这下咱们可以吃酥油了。”客人走了。母亲回来后不见了酥油,问儿子酥油哪去了?儿子说:“春潮来了,我把酥油拿给他带走了,这下我们可以一起吃那块酥油了!”
故事讲完了。听众们静静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全明了其中意思,哄堂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台。R和T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见人们都指着他们大笑,方知道自己就是那故事中傻得可爱的儿子,不禁脸红到脖子根。这则故事可能出自于“萨迦格言”,堪布巧妙地运用了他的渊博的知识,他的智慧和幽默影射了这件事中某些人的愚蠢固执的行为。谁都明白无误地知道堪布讲这故事的用意。
十点钟,上师讲经开始以前,先为这事讲了话。他说:“大米是居士们供养给汉僧的,他们发心要供养给我们藏人,很使我们感动。但他们远地而来,生活很艰苦,也不习惯,大米应当给他们。我们有家中捎来的酥油、炒面就行了。如果我反对他们供养僧众就是破戒,要下金刚地狱的,所以不能阻止他们的善行。不过,我个人的意见是我们不能收这些大米,你们谁想要这些大米谁就举手。”这一委婉的表态无异于命令,几千僧众没有一个人敢举手,谁也不敢为这二斤米违背上师,别说二斤米,就是放两万斤黄金在他们面前,上师不点头,也无人敢违背上师之命去拿。尽管有人早已准备下了口袋,等待着盼望以久的细粮,可没有一个人举手。
上师又问:“那么,同意不要大米的请举手。”说罢,率先举起了手,几千只手齐刷刷地举了起来,如代表大会在民主表决一般。上师笑着说:“这很好,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对甲喇嘛的热情表示感谢,我们心领了。”“哗……”,一片掌声。从此,这件事的结局就绝无有其它的选择余地了。
一位年仅二十九岁的藏族堪布,竟如此漂亮地处理了这件事情。面对有人利用大米事件给他出难题,向他发难,压他就范的举动,处理得这样无可挑剔,真是使人钦佩之至。这引起了我对他的经历的兴趣,通过聊天,及与他的同学们交谈,使我对这一传奇式的人物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说他传奇,并不过分。他虽没有汉地名人的很高的知名度,但他所到之处,与他交往者,没有不钦佩他的才干智慧、与为人的。上师与汉地的交涉往来,多是由他办理。他尽心竭力,忠心耿耿,又能不辞劳苦忍辱负重,将各种事项都会安排得十分妥善。
他那一口四川腔的汉语讲得很快,很流利。尤其在宗教翻译上,更是运用自如。他在甘孜师范学校上了几年学,没毕业就出家了。多年的汉藏翻译实践,使他能自如地使用语言这个工具。
小时候,他与许多藏地牧区小孩一样,生活在偏僻、落后的山里。他在课堂上说过,他十二岁时,爷爷领他去炉霍县城,这是他生来第一次进城。面对着小县城中的店铺与街道上的电灯,他心醉了:“噢!这是咋个地方噢!佛经中讲的天堂就是这里吧!?”他的这番话逗得我们这些大城市来的人哄堂大笑,认为是“老土进城”,“刘姥姥进大观园”。与众不同的是,当许多孩子看到大人宰杀牛羊,高兴地为能享有美味而拍手雀跃的时候,他却会哭着冲上去,死命地抱住这些牛羊,不让大人去宰杀这些可怜的畜牲。他从小就有一种勇猛的大悲心,他放牧的牛羊是别人的好几倍,却都生长得很好。为此,他获得了公社颁发的“优秀牛倌”的奖状和一个很精致的笔记本。这在当时的藏地可谓是珍品了,他当时可能会高兴得睡不着觉了。他在几千人的表彰会上脸红得说不出话来。而今,他却能在辩经时伶牙俐齿,妙语连珠,在对学员讲课时滔滔不绝。看来学习本身就是对人的精神世界和性格修养的重新塑造。他从一个牧区的放牛娃成长为一位精通汉藏两种语言的佛教堪布,没有前世所修成的智慧和今生的刻苦学习,是难以做到的。
谈起他出家的因缘时,他说:“十年前,在一次拜喇嘛的时候(藏族人每年都要去看望、拜见喇嘛,祈求加持),他见到老喇嘛那里有一张晋美彭措上师的照片,十分喜欢,立即生起了十分的敬仰与信心。不知为什么,他感到自己与这位活佛有缘,见到上师的照片时与见到其他活佛时的感觉不同,故而一定要见上师,甚至哭了。老喇嘛见他如此诚心,将上师仁波且的照片送给了他,他后来发愿来到色达拜见上师,一见面就认定了今生依止的上师就是他——晋美彭措活佛。他不走了,他选定了自己的人生道路,办了退学手续,他出家了。面对这一高才生将要离校,同学们都觉得不可思议,感到很惋惜。认为他毕业后可以当个好老师,有很好的前程,生活比牧民强多了。他淡淡地笑了笑,他为自己的信仰放弃了一切,他知道佛有“不大舍即不能大得”之训。他舍了家,得到了广大深奥的佛法,他在十年中追随上师,得到了不少法益和大加持;他通过了佛学院的堪布的资格考试,戴上了那顶红尖帽——堪布资格的象征,这是一般人不能随便戴的。当我见到某藏密气功师戴了这顶班智达的帽子照的像片时,就有一种如同见到小孩戴上了博士帽一样的滑稽可笑的感觉。
他没当老师,却当了法师。他的那些同学毕业后分到了边远的地区任教,有的人连成都都没去过。而他却跟随上师出了国,去了香港、不丹、尼泊尔、印度。所见的都是大活佛、大法王、国王、国家元首、国师等等名人显贵。1993年,又随上师去了美国、日本、加拿大、法国、德国、台湾、香港等地传法,受到了贵宾级的接待,见了大世面,在几千洋人面前为上师做翻译向众生传佛法。他结识了许多新朋友,在国外也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他以自己的风度与学识得到了法王、国王们的赏识。印度的知旺仁波且送他一顶精美的红尖帽,他珍藏着,不显不露。他跟随上师一心一意地在这不毛之地苦修、苦学、弘法利生,不为名利所动,这是真正大菩萨的境界。相比之下,汉地学藏密者,则多是一些浅薄之徒,一哄而起,争名夺利,对于学法,有奶就是娘;东奔西跑谁名头大就迫谁,对一个上师还没亲近两天得到互相的了解,就将其抛到九霄云外,又去请另一位“著名的”上师灌顶、传法。传了一个法还没修满,又非要求更多的法不可;生起次第还没修好,就要学圆满次第。如达不到目的,就恨师恨友。孰不知是欲壑难填,人格卑劣,难得成就。这些人有时间去观察别人的过失,有时间去算计别人,就是没时间观察自己的恶习,就是不能踏踏实实地按一个法去苦修求证。正是因为有这样思想邪见的人,才使密法在内地很难弘扬,同时也使堪布受了一次莫明奇妙的委屈。
我从拉萨回到色达时,相隔才两个月的时间,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其中最令人震惊的是,甲喇嘛T与M,无端的去跑到堪布那大吵了一顿,指责堪布“没有智慧”,不能使他们信服……等等,无事生非地大闹了一通,气得堪布心脏病发作。天天含辛茹苦地教化汉僧,每天还要给那些是是非非的人解劝,平衡相互之间的关系,对那些有心理障碍、有神经质的人还要多加小心。有些人因学过外道邪法,或业力深重,人格低下,待人接物是是非非,与人有隙,不思己过,却不知为何对堪布总是不满。不是嫌他讲法少了,就是嫌他不关心自己,而过多地关心别人了等等。
在这里,我绝不敢有意贬低汉僧,在人是凡夫还没有修证成就时,难免有各种习气,这是以往劫来由贪嗔痴熏习而来的。不可能想象,刚一修行就成佛,才一出家就会立即将以往劫来的习气清除干净。虽然大根基的人习气会少很多,但也不会一点都没有。一般人有习气是正常的,但有些人习气很重,有的是属于人格问题,常表现为不能容人、严于律人、宽以待己、爱传是非、轻易诽谤他人等等,甚至以搞阴谋诡计,“斗智”害人为乐趣,客观上使人感觉好像这些人唯恐僧团不乱。有些事情的发生也是不足为怪的,有人群的地方就有矛盾。特别是有些近年来由于受到社会上的不公平的待遇和生活打击,以及因练气功产生心理障碍而出家的人,就更有心理压抑之苦了,这也是很值得同情的。在他们制造是非时,他们本身也是十分苦恼的,事实上也是在造恶因。我想大家都应以极大的热情关怀他们,使他们早日摆脱烦恼。而他们自己也应通过修行逐渐改变自己的习气,能够认识自己,从而发心改变自己,是需要勇气的。何况,修行的目的不就是通过修心来改造自己的吗?
可悲的是,这些事发生在佛学院。谁对上师与堪布没有信心,大可自动离去。一场无益的指责,竟大大地伤害了堪布的心。他思索了,他很委屈。他说:“教你们汉人的法太多了,你们不修法,总是在一起观察上师与堪布的‘过失’,在一起讲是非,争名利、诽谤金刚道友。终于有一天,你们忍不住暴发了,大发雷零地歇斯底里,不管以后汉人学法是否还可能。”我一听大惊,这些都是违背密宗根本戒的。密乘十四戒一违,绝无成就,还要下金刚地狱的!其实,当我一到此地,就领教了某些甲喇嘛的“厉害”了!当你以朋友的坦诚与之相处后,不知为何,谈话的内容就会被改头换面地传了出去。说句真心话,我也真被这些“铁舌头”压得喘不上气来,上师说了几次我是他的“老朋友”之后,引起了一些人的极大不快,编造了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谣言,甚至造出了我是官方的“特务”,“上师和堪布要将他赶走”等等谣言。堪布听到后,用一种不以为然的口气说道:“如果上师不信任你,能给你多次灌顶传法吗?况且,生活上对你的关照也超出了一般的甲喇嘛。”看得出,他对这样的恶意诽谤早已习以为常了。这些人说这些胡言乱语的目的是什么?是以诽谤上师、堪布和金刚道友为乐趣吗?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能不烦恼吗?还怎么静下心来学习和修行呢?我与堪布对此十分感慨!甲喇嘛即舍了家,来到这苦地方不好好修行,还搞是非,不是自己误自己吗?我真为这样的人感到可怜。这可正应了莲花生大师那句话了,“末法时代,大魔入比丘心,中魔入沙弥心,小魔入居士心,男魔入男人心,女魔入女人心,每人各执一魔入其心尔。”一边修佛,又一边造口业,哪辈子能解脱呢?真可能是前世的冤家今生相遇在寺庙了。有些“甲喇嘛”私下里称别人是“是非委员会”的“主任”、“副主任”,而自己则是“监察委员会”的“主任”。今天这个把那个气得“大哭”,明天这个被那个算计得要死。对此广大的“甲喇嘛”都痛心疾首地认为:个别人总以“僧宝”自居,虽出家才几日,但名利心极重,谁若不将自己看成一地菩萨以上才能称得起的“僧宝”,就犯了大不敬,就会耿耿于怀,时刻想着算计于他。社会上斗心斗口的那一套病毒绝不应在寺庙中滋生流行,绝不应让自己心中的污垢来污染这一片佛国净土。
看来,对汉族学法人的管理教育也是势在必行的了。于是,经上师批准,学院立下了新规矩,对于没有正知正见、精神不正常、为名为利、怀有不良企图的人、练外道气功的人、不守戒律的人、是是非非爱传两舌的人,没有介绍信来历不明的人,及有其它问题的人,一概不收留;对来此出家学法的人要考察四个月才行。对学法、传法也有了严格的范围。规矩严了,从此某些人的爱传两舌的习惯也改了,再没有那么多是非了,佛学院成为了清净的地方,这倒是好事。
甲喇嘛T走了,他也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有那么一股子气,非要发泄不可。他也后悔了,他向堪布忏悔,堪布也原谅了他。他只是为他的冒失影响了他的声誉而后悔,可他想过此事对汉僧在这里学法造成的影响吗?他成了许多后来人的众矢之的。
菩萨发心度众生,将众生看成是自己的子女,父母是不观察子女的过失的,堪布也不会怪罪汉人的过失吧?!
他送我了一个笔记本。我请他题词,他想了一会儿,写上了“大悲为要”四个汉字。这是他的期望,也是他的座右铭。他每天教导我们要树立正知正见,大悲大愿,他也是这样要求自己,身体力行的。他对汉地弟子怀有深厚的感情,从不以财、貌取人。别人供养给他的东西,他不是供养了上师,就是分给了汉人。真正做到了不贪、不嗔;对学法的汉人经济上有困难者,他都一视同仁,给予帮助。他对我们说:“你们来这求法如果时间很长,生活上有问题的,每月可以适当地给予补助,如果回去的路费有问题,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帮助的。”这对我们这些独自在外学法,孤立无援的人是多么大的鼓励和安慰!
汉人能有这样的堪布,真乃学法之幸也,修法之幸也!
具德上师加持入心间
不偏众生普降大法雨
三学之藏索朗达吉尊
祈请身寿不变久住世
愿以发心皓月之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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