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8访谈 | 王卓尔:以纯净的姿态,做有趣的事
王卓尔
〇筑设计创始人,主持建筑师
上海交大建筑学系,中国美院建筑学院客座设计导师
上海交通大学建筑系,本科
荷兰贝尔拉格学院城市研究设计专业,硕士
Q:A8设计中心
A:王卓尔
Q:在荷兰学习并工作多年,是什么锲机让您选择回国创立自己的工作室?分别在两个国家的建筑设计行业工作感受到的最大的差异是什么呢?您觉得荷兰的建筑学,教育和其他的欧洲国家的建筑学教育有什么差别呢?
A:我其实挺早就有了职业规划,在读本科时就想建立自己工作室,但在这之前想亲眼看下欧洲优秀的建筑作品并深入了解建筑实践是怎么回事,于是就在荷兰学习工作了五年,15年恰好国内项目需要沟通驻场也就顺势回来并建立了事务所。
荷兰和中国建筑设计行业差异相当大,但我不确定这个差异到底是由于行业环境不同,工业化程度不同,还是国家尺度不同所导致的,可能三者都有吧。荷兰的项目管理做的比较好,工作强度大,对设计精准性专业度要求也很高,在工作过程中较少遇到不专业的合作伙伴。国内有时候看似强度很高,但很多情况下是由于工作流程不合理导致的返工,或者由于合作伙伴不专业导致推进困难。但国内有趣的地方在于,只要你有清晰的目标,有足够的耐心和坚持,最终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大国的资源依然是小国无法比拟的。
欧洲从南到北,有着不小的差异,南边自然资源丰富更注重享乐阶层差异大,北部自然资源较少更加务实,社会等级差异较小。荷兰属于后者。总的来说,其建筑学以及教育更加关心建筑师是否能及时回应社会问题,规划或建筑落地后能否改善大部分人的生活环境,也不推崇无节制铺张浪费的美。但在这样简单的原则下,反而出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创新设计。
Q:回国后选择同时建立事务所与任教大学导师,您是怎么认为学术研究与独立设计的关系呢?
A :任大学导师其实完全是在规划之外,当时交大范文兵老师开了“先锋建筑师设计工作室”课程邀请我参加,于是就去了。由于父母是老师,其实我从小特别烦老师,结果自己却当了导师(笑)。
言归正传,我觉得学术研究需要有前瞻性能回应社会问题,这个研究解答的可能是未来十年到二十年甚至五十年我们要面临的问题。独立设计(或者说建筑实践)则是思考如何将解答落到实处,让其社会化市场化。我们可以用 “知行合一”来解释两者关系,或者更通俗一点“产学研一体”。
Q: 您的室内项目“TC Apartment”的设计风格是否有受到您在荷兰工作经历的影响呢?
A:设计风格受到荷兰影响倒说不上,好像从大学开始我就一直比较喜欢干净挺拔的设计。不过在平面组织上,在荷兰设计住宅的经验的确帮了不少忙。当时发现这套住宅与荷兰的住宅平面相比,流线过长不经济也不合理,因此就对其进行了一系列调整,以获得更好的空间体验。
TC Apartment
Q:我们了解到您在滨江慢行系统和公共空间设计的研究有阶段性的进展,能否为我们解读一下,基于上海和荷兰的城市背景下,两者的城市设计中的不同点?
A:两者城市设计差别还是较多的,首先基础就不同。荷兰和英法这些大国不同,因为资源少权力分散,无法大拆大建,在20世纪现代主义运动中发展较为缓慢,当时看来似乎是落后于周边国家,但回头来看,正因为进展缓慢,反而避免了这些国家在快速城市化进程中遇到的一系列问题。而上海自90年代以来,经历了大规模的城市扩张以及更新。我们小时候听到的口号是“一年一个样,三年大变样”。在如此飞速的发展下,很多设计规划是欠思考的。与荷兰连续性很强的城市界面不同,上海的城市被切割得非常碎片化,拼贴感更强。
除去已有的基础不同,两个城市规划的深度也不同。我们曾经比对过上海2040和阿姆斯特丹2040规划。后者的深度,详细程度令人印象深刻,举例说,其规划能详细到每片水域安排几种活动以及具体内容(帆船,游泳还是船屋…)。另外在街道的规划设计上阿姆斯特丹也通过“puccini method”将景观,城市家具,材料运用,街道设计细部整合在一起,形成一整套导则,因而最终其公共空间的整体性也较强。
Q:回上海后您出版了《骑行上海:关于骑行规划的思考》,在骑行上海的研究中,您对上海的城市骑行规划有什么印象深刻的细节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么?
A:刚回上海时,因为一下子感受到了两地慢行系统设施落差,基本是每天边骑车边吐槽。禁行,逆行,停车位不够,被机动车占道…这里就不一一详细列举了。但是让我感觉不适的地方在于,很多时候,明明是设计规划不合理(比如说主要道路禁行),给市民出行带来不便,导致大家不得不寻找合适的路径骑行,但有关部门又会时不时派警察站在街口罚款。
《骑行上海:关于骑行规划的思考》
Q:在这次公共座椅的设计中,您的作品《溜溜椅》完全展现了玩乐时光的概念,灵感是来自什么呢? 另一件作品《盗梦空间》中镜面的使用与集体潜意识的概念很有意思,可以介绍一下您的想法么?
A:一开始在设计这个座椅时,我们还是比较迷茫的,因为基地本身是正方形,如何安置座椅才能显得“玩乐”呢?不过当时看完电影《play time》后,有两个场景让我印象深刻,一个是冰冷的现代城市布景下,人群欢快地来回穿梭,还有一幕是一个灰色的环岛路口,各种彩色小车围绕它转,仿佛一个马戏团。这两幕场景感觉颇为反讽。人们设计了一系列构筑物,把自己禁锢在内,但这个构筑物却又是美好生活的保证。我们就在想,怎么设计一个座椅把人禁锢在里面,但同时又让人感觉“欢乐”。于是想到婴儿椅,碰碰车,到后来灵机一动,干脆画了一个正方形带滑轮的椅子,比基地小一圈,椅子将参与者限制在内部,大家互相角力,撞到一侧就能亮灯。这个设计有其思辨性,不过大家更关注的是它的好玩部分。
溜溜椅
《盗梦空间》会使用到镜面主要还是因为场地限制,最早以为基地上是一片密林,但看到场地照片时发现是小树丛,周边高楼也会进入场地,太出戏了。于是我们就想到用镜面,一方面能隔绝周边的视觉干扰,另一方面其互相反射也贴合梦境的扑朔迷离。而相较弗洛伊德,我更认同荣格对梦的解释,在他看来梦是集体潜意识的反映。而我觉得作为人(人类),最重要的无非是生与死两个大命题,因此根据自己常梦见的景象,在迷宫出入口设计了暗喻生死的主节点,并在两者之间设置了次节点(冲突,消逝,生长,链接),以此对应人生起伏困境。
盗梦空间
Q:关于O筑设计的工作室名字,您认为巧妙的设计往往呈现出纯净的状态。对于建筑设计来说,您是怎么理解“纯净”这两个字呢?能举例您的项目进行阐述么?
A:我觉得纯净有两层意思,一是不带偏见地看待这个世界周遭事物,发现它的本质。另一个则是简单地处理,用一个策略同时捋清多个问题。前阵子我们参加了FA青年建筑师竞赛,做了川子河窑洞(空心村)改造,这个项目挺能说明〇筑设计的态度。我们没有特别刻意地营造一个全新的度假区,而更多是发现当地已有的资源,景观,尽可能挖掘其自然之美。
Q: 作为独立的设计师事务所,您如何去理解和看待自己事务所未来的发展?
A:小时候特别爱规划人生,不撞南墙不回头,走的磕磕碰碰。这几年遇见事情多了,会给自己更多弹性。真要说期望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建立一个有意思的设计平台而不是个人事务所,能让各种有趣有价值的思想在这边碰撞。大学刚毕业那会儿我说想做成OMA那样研究实践一体具有影响力的公司,顺便拿个普利兹克奖,现在还是这么想。理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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