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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敬武汉的知识人:所信的道你们已经守住了

武汉封城日记 4月1日

大疫期间武汉知识界就像暗夜里的灯光,虽然微弱,但是令人倍感温暖。

致敬武汉的知识人:所信的道你们已经守住了

整理/马国川-财经杂志主笔

这次公共卫生危机,最大的受难者是武汉。作为文教重镇,大疫期间的武汉知识人或写文章记录真实历史,或接受采访发出声音,有理性,有勇气,有担当,以独立思想和独立人格赢得了国民的尊敬。在历史关头,文天祥曾扪心自问:“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我认为,除了极少数人,从整体来说,武汉的知识界做到了问心无愧。用胡适先生的话说,他们做到了“不降志,不屈身,不追赶时髦,也不回避危险”,为中国知识界赢回了尊严。

方方在最后一篇日记里引用《圣经》里的话说:“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同样,对武汉的知识界来说,所信的道你们已经守住了!

无可讳言,比起上世纪80年代来,许多知识人的思想倒退了。因此人们常常感慨,现在的知识界瓦釜雷鸣,斯文扫地。但是大疫期间武汉知识界就像暗夜里的灯光,虽然微弱,但是令人倍感温暖。世道艰难,但是仍然有不少知识人在追求心灵自由与思想独立,仍然在为民族前途而忧思由此。可见,中国知识人的优良传统薪火相传,“道统”未坠。为了表达对他们的敬意,笔者将个人在浏览手机时随手收藏的有关材料稍作整理,奉献给读者朋友。

我期待,这次劫难成为一个起点,一个重建知识人对道统的担当的起点!

方方:作家

不需要多说。这位身居灾难中心的女作家,她记录了真实的历史,发出来响亮而坚定的声音,获得了广大的共鸣。“武汉日记”是不可磨灭的纪念碑,借用一位评论家的话说,它“不仅暴露了我们社会和文化的深层问题,不仅‘见出了人心’(各种各样的人心),也把文学的千古不灭的尺度再一次提到了我们每一个人的面前。”

李修文:湖北省作协主席

2月12日,《新民周刊》发表李修文的口述文章,他说:“我们如何通往自己的现代性,固然跟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有关,更和这个国家这个民族里面具体的人有关。我们每个人都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来了,每个人都应该尽可能地做好自己这个人,否则就是几千年的悲剧不断循环往复,事实上,像这样的事历史上一再重演过。……我觉得我们现在真的要重新从鲁迅出发,反思中国人的国民性,无论在灾难之中,还是在灾难之后。我觉得经此一劫,它可能成为中国作家重新出发的一个起点。  很多作家在写目前的灾难,但我写不了,就算要写,也希望自己多一些冷静和理智,就像我刚才讲的:灾难文学的唯一伦理,就是反思灾难。在这样一场灾难中,如何保障人的尊严、人之为人的根本,已经成为每一个作家必须面对的问题。”

张执浩:湖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

湖北省作协副主席、诗人张执浩在接受《花城》杂志微信专题问答时认为,作家在面对这场疫情灾难时,应当坚守文学的基本尺度,对死亡、生命、人的尊严等重大问题作出严肃的思考。他说:

“无论你怎么写,都应该秉持文学的基本尺度,这尺度中包含了我们人之为人的不甘、不舍,我们的怜悯、责罚,和同情之心,而具体到这次灾难,可能更应该呈示出人类的脆弱和生命的不堪一击,所谓“始于称颂,止于怜惜”,也许惟有这般惨痛的事实才能把我们唤醒。”

由疾病带来的恐慌与管理上的无序交织在一起,尤其是在前期,各种乱象进一步加剧了人们的不安,真是“城里的人想出去(躲瘟疫),城外的人想进来(因为在外面无处安身)”。外界所看到的武汉或湖北乱象,其实也深刻折射出了当代中国的社会乱象,只不过正好死神把标签贴在这里而已。但文学最终还是要从纷乱中找回自己的声音,回到人性上来发出人之为人的尊严之声。这次疫情蔓延之后所呈现出来的世道人心,至少我个人感觉很悲凉。一方面是医务工作者直面死神的勇气,无数爱心人士的点滴恩情,另一方面呢,各种难以想象的卑劣行径却四处上演,而且比以往哪一次灾难都更烈更甚。疾病只是检验我们社会世相的一张试纸,在测试之后我们看到的是各种人道主义危机在蔓延。”

小引:诗人

他的日记可以和方方媲美,成为这场劫难最独特、细微的记忆和文学。他在接受采访时说:“灾难之后,写诗并非是野蛮的,用无耻的言论继续灾难才是野蛮的。而反抗这种野蛮的唯一办法,就是真实,持续且坚定的写作,唯有这样,才能让谎言失去生命,让真相挺身而出;唯有这样,才能让阳光透过雾霾,重新照亮那些干枯的花园,寂寥的人间。”

武汉十教授

2月7日,李文亮医生去世的第二天,冯天瑜、唐翼明、余品绶、於可训、郭齐勇、邓晓芒、李工真、赵林、徐少华、叶永刚等十位武汉教授援引宪法规定,呼吁有关部门撤销对包括李文亮在内的八位医生的处罚,公开道歉。

刘道玉:武汉大学原校长

2月15日,《新京报》刊出87岁的刘道玉先生的采访。他记述了那些“悲壮故事”,发出了痛彻心扉的呼吁:“只有从源头切断毒源,才能有效根治疫情。痛定思痛,亡羊补牢,未为晚也。恳切希望有关部门和同胞们觉醒起来,有必要就疫情进行一次全国启蒙,吸取教训,擦干眼泪,继续前进!”

冯天瑜:武汉大学教授

冯天瑜先生在接受采访时呼吁“通过这次公共卫生危机推动社会启蒙”:第一,提高国家和全民保护生态环境的自觉。第二,提高信息透明度,认真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35条。第三,端正掌权者与民众的关系。他说:“我们希望,经历这次生态危机,吾国吾民有所收获,以上三方面的认识和实践能够提升,不致让国家的巨大代价、人民的惨重牺牲付之东流。”

陈国恩:武汉大学教授

武汉大学陈国恩教授在《方方的武汉日记映照出一些人的思维方式没有进步》《“手机照片”质疑者的逻辑缺陷和意图问题》等文中提出:一些人对武汉日记的指责,重复着历史上教条主义文艺批评的套路,把现实生活窄化、主观化,反过来又把主观化的“生活”当作生活本身,作为指责作家创作的生活真实性标准。比如在与病毒搏斗中,要你写红旗飘飘的队伍,写大卡车从四面八方运来全国人民的温暖。这些当然应该写,但作家是通过具体视角写作的,她对生命的哀悼,完全可以是出于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抗疫初期的一些混乱场景的描写,是因为希望改变这种状态,早日终止疫情。每个人的生活自己作主,生命的形态是无限丰富的,不可能概括成几种标准的类型,更不可能由某个批评者垄断对生活的理解。无限丰富的生命形态,凝聚起了中华民族的文化传统。今天的读者期待真情与真实,拒绝虚假。而批评者也在读者之中,要提高思想水平和艺术修养,切忌把自己主观化的理解视为生活的全部,回过头又用它来指责别人的那种简单与粗暴。那种认为写了痛苦和死亡就是消极态度的论调,是把人简单化了,反映的是武断者自己的狭隘和脆弱。少数质疑者曲解武汉日记的文本,纠缠于移花接木后的细节,而对生命的消逝却无动于衷,这只能说明他们惊人的冷漠。至于个别“官老爷”自称代表人民,实际背离了人民的立场,甚至站到了人民的对立面,则是更为深刻的教训。

冯黎明:武汉大学教授

冯黎明教授在题为《方方日记,我们在看》的文章里说:“对于一个心智正常的人来说,能够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是他获得关于世界的‘自明性’知识的起点,因此在一个人性化的社会中,人们理应获得的第一权力就是‘看’的权力,所以鲁迅宣称,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同理,失去了‘看’的权力或者甘愿交出‘看’的权力,则意味着人性的扭曲和异化。当然扭曲和异化的人是不愿意读方方日记的,因为他们不敢且不愿‘看’。”

唐翼明:华中师范大学教授

唐翼明在接受采访时,称赞方方是“最出色的战地记者”。他指出,这次疫情不仅仅是一次公共卫生危机,其背后还有更深刻的社会原因。他呼吁人们说真话,“凡是中国人,尤其是中国知识分子,怎么能够在这样的事情上没有自己的立场,没有自己的看法,不敢说话呢?”“希望有越来越多的人像方方那样,敢于说真话,这样国家才有希望。”

戴建业:华中师范大学教授

戴建业先生是最早站出来公开支持方方的学者。2月23日他在文章《你们,我们,难道就没有一点愧意》里说:

“方方是一位老奶奶级的女作家,在这次人人生畏的疫情中,不顾个人生命的安危,蔑视四周的冷嘲热讽,用她朴实而又泼辣的文笔,既不虚美也不隐恶,既不卖弄也不煽情,在这场罕见的灾难面前,写出了武汉人面对生死的豁达坚毅,面对病毒的紧张害怕,写出了武汉人的希望与沮丧,眼泪与欢笑,卑微与尊严。‘方方日记’是难得的日记体散文,更是宝贵的武汉封城‘信史’。”最近他又写了《方方日记:对风骨最精彩的演示》,高度评价方方日记的价值。

邹贤敏:湖北大学教授


邹贤敏教授在《方方日记:新启蒙的曙光》一文中写道:方方是以人道主义为信仰的作家,秉承五四之余绪,近尊八十年代思想解放运动之精神,乃是她的精神传承,平民视角、人道情怀乃是日记文本的最大特色。

方方与那些逆行者、受难者、孤独者、寂寞者彼此隔离又相互守望,同悲欢共命运;为了千千万万平凡的普通人,她决不放弃对涉事官员的叩诘问与追责,对祸国殃民的极左毫不留情。生命至上、尊严无价充溢方方的内心,深入她的骨髓,是封城日记不变的主旋律,谱出了一支悲怆激昂的生命之歌。

方方的独立人格和平等精神,她的正直、善良、勇敢,赢得了千千万万来自社会各阶层的读者的喜爱与信任;自然,她那浸润着血和泪,交织着悲伤、感动、愤怒、恐惧的日记,必然会引起千千万万读者的强烈共鸣,情绪得到宣泄,心灵得到慰藉,精神得到支撑。

他们以海量的留言山呼海啸般应和着方方深情的抚慰和呼唤,留言与日记构成历史的“互文”,创造出一部动人心魄具有史诗意味的生命交响乐。

理性之光照进了被禁锢、被管制、被扭曲、被伤害的心灵,这就是人的觉醒,这就是启蒙!

方方日记的启蒙价值尽在于此。

刘川鄂:湖北大学教授

刘川鄂写文章力挺方方,驳斥那些攻击方方的言论。他说:

“我一开始就预言,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在中国当代灾难史上,方方的封城日记会浓墨重彩,留下特殊的一笔。

平民立场、人文情怀、体制反思、民间正义,这几个要素比数据更重要。纠缠她日记中某些细节表达的不准确,完全是别有用心。疫情也是一面照妖镜,历史需要方方这样的陈述者,让我们了解真相,促使我们深入地思考和总结。忘记历史就是背叛,忘记痛苦就会更痛苦。

一个健康的社会,应该允许有不同的声音存在。“别把世界让给你鄙视的人……很欣赏方方这句话。正是每个人只求自保,我们才活成了这个样子,说句话都害怕,你还幸福什么?你一句真话都不敢说,你也好意思说你成功、你骄傲、你爱国?”

方方在一篇日记中说:“可惜了那么多年轻人。当他们把极左人士当作自己的人生导师时,他们这辈子恐怕都会在黑暗的深渊中挣扎。”其实不仅是年轻人,还有很多老巨婴,头发白了,牙掉光了,却还没有成熟。

责怪责骂方方者,你有你言说的权利,继续有,永远有,偶尔骂一两句也不是多了不得的事。但是我想提醒你,据说方方日记有5000万的阅读量……这是人类文明史上的一个奇观,是自媒体时代的奇迹。一个这么多人支持和肯定的作家和她创造的时代文本,你轻易去否定它,需要多大的理由啊?那得多无知啊?”

梁艳萍:湖北大学教授

在题为《直面对冲,迎头相撞是方方》的文章里,梁教授称赞方方的写作是“以人为中心的,是为人的写作,也是人道主义与人文精神的写作”。她直言不讳地斥责那些“挥舞着十八般兵器,喊着骂着”扑向方方者和跟从者“可耻!很可耻!可耻之极!”因为在这些人眼里,人“永远都是可以利用的材料或者工具,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这既是他们的常道,也是他们当下的非常道”。这女教授勇敢地说:“我们,别无选择,只有直面对冲,迎头相撞。我们不能留给后代美丽的符号,至少我们可以留给他们可能美好的希望!”

叶青: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教授/湖北省统计局副局长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教授叶青在接受《财新》记者釆访时将武汉疫情日记分为七种:本地医生日记,外来医生日记,护士日记,病人日记,记者日记,方方日记,我的日记。大家从不同角度形成新冠疫情的共同记忆。他说:“方方日记最受关注,支持者认为,她反映了一个普通武汉人的声音,反对者认为,日记太悲观了。我认为只要是真实的,就没有问题。”

方方日记接力(4月1~2日)

方方日记接力之7 4月1日

我始终认为在言论方面,按作家的性别来说,还是女人比男人更勇敢更有韧劲更不屈不挠。男人相对更犬儒更懦弱一点,更倾向于在名利之间爱惜自己的羽毛。

无比漫长的春天

文/深圳小树

我一直认为深圳没有春秋两季。往年一过完春节,几个回南天,气温迅速上升到又热又闷。孩子在深圳长大,一进入三月份,就闹着要开空调睡觉才睡得舒爽。

据说新冠病毒怕高温,当年的SARS 一进入夏天就消失了。特别的环境中,总是希望有奇迹出现。今年的天气却非常奇怪,你盼着高温吧,高温却一直不来。这鬼天气一直不转热,经常淅淅沥沥地下着雨,闷闷的气温一降再降,反复无常。三月的深圳也来了一个倒春寒,“三月天,孩儿面,一日变三变。”

这个春天显得无比的漫长。

去年我还乐滋滋地用细细密密的文字铺排了一篇《深圳湾的春天》,今年没想到要和孩子宅在家里这么长时间。孩子高中上网课,一日三餐,每天有很多的事情要忙碌。不停地追逐网上海量的有关疫情的各种信息,感觉这些信息已经把自己给击倒了。我实在是佩服有的在疫区非疫区还能收拾心情进行写作的人,我每天的例行活动就是追一下武汉作家方方和诗人小引的疫情日记。本来在外围声援写了两篇关于疫情的文章,微信的检测文章实在太严苛了,只要被人举报就被删除文章。这种文字审查制度,让很多真正写作的人丧失了表达的欲望。

孩子的网课没完没了,作业排得比在学校里还密,每个科目的老师都建了作业的进度群,比学校内课堂的作业多了额外的负担。高中生又回到了初中让家长协助打卡的学习模式中,这是最让我不耐烦的。我最郁闷的就是现在的学校教学,不是培养学生的独立学习能力,而让家长太多地参与到孩子的具体学业监督,这并不能锻炼学生自己的时间管理能力。再这样把学生和家长封闭到一个空间里,这亲子关系就崩得越来越紧,快要崩溃了。

好在深圳没有封城,想要出入街道商场公园还算自由,但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到处乱跑的话,总有一种不守规则的负疚感。深圳这几年引入了许多南美热带的花树。阳春三月,武汉有大片全国闻名的樱花,江南也是桃红柳绿了吧。

南美的花树,粉红风铃木是在春节前开放的,黄色风铃木是在春节后开放的。我上下班经过南山中心区时,总会为这些在树上盛放的花朵而停留驻足。举起手机仰望天空,拍它们娇美的身姿,为自然的美恍然感动。

南山人才公园里的粉红风铃木推迟了花期,开得正艳,湖里有几对鸳鸯宁静休闲,湖边的花下的游人三三两两,让我紧张的心情得到了些许放松。黄花的风铃木今年开得没有那么密,有点稀稀拉拉的。等第二个周末再过去时,花瓣雨一样地掉落一地,密密地铺在了草坪上,有打着小花伞穿古风的姑娘路过。

2020年的这个春天是让人铭记的。站在自家阳台上这方小小的天地远眺,远处是南山中心区的高楼大厦,路面上的车流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繁忙。幼儿园那帮小宝宝们戴着口罩在园子里踢球,对面楼盘的小朋友在小区平台上骑三轮车,公园里的木棉花开了红了一大片又掉了,树上的颜色由一片片的浅绿变成了深绿。

原本是以为和全国人民一起坐一个月子就行了,坐月子最多也就40天。可是看着方方的日记,一直数到了60天。有些过年前回去湖北的,从湖北解封以后回深圳还得再隔离14天,这相当于前后要被困在室内六七十天,简直是度日如年。深圳最近几天是湖北返程高峰,留学生回国又是大军压境,境外输入型确诊数据也在上升,这防控形势简直是内外夹攻,依然严峻。

经济学上我们已经损失了一年第一季度的经济活动。这个国家甚至全球,有多少人是拿钟点工资,拿日薪、周薪或者月薪的呢?有多少人是做着手停口停的工作呢?没有经济活动就意味着他们没有收入。国外的政治家一开始在电视上只顾一再地抚慰民众,这是一场大流感。还是华尔街的资本市场反映了真实,疫情在美国扩散后直接导致了美股的几个熔断,蒸发了美国自上一次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十年的股市涨幅的财富。这对于世界头号经济大国,意味着什么?这些财富可也是全球人民的辛勤劳动创造出来的。

这个春天实在是太漫长了,漫长到很多平时不发声的人都忍不住。著名华语作家严歌苓在我的印象中是一个极专注于自己小说编剧作品的人,很少表达公众意见。前些天她也憋不住了写了一篇文章出来讨论疫情中的热点问题。她和方方是一个年代的作家。方方也在日记中对她进行了回应。我始终认为在言论方面,按作家的性别来说,还是女人比男人更勇敢更有韧劲更不屈不挠。男人相对更犬儒更懦弱一点,更倾向于在名利之间爱惜自己的羽毛。

方方每写一篇日记出来,网上就出来十篇骂她的文,还有人用高中生的名义去恶毒攻击她。“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但是有的人偏偏就是我不同意你的观点,我就要去进行下作地举报到让你闭嘴。偏偏某讯还是这种拉偏架的,封别人呐喊的口,置他人于死地而后快的。真让人感到恐惧与瑟瑟发抖。这是言论的春天吗?这些人的思想还冰封在凛冬城里吧?

“没有等不来的春天,没有盼不来的黎明。”春天好歹已经来了,让人忍不住多了一些希望。但很多信息又让我感到绝望。在一个疫情爆发的特殊情况下,人的思想也被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人群与人群之间,观点与思想的对立,撕裂越来越严重,让所谓“君子和而不同”都只成为《论语》里的纸上谈兵。

春天虽然到来了, 但是很多人就这样留在了冬天里。这股冬天的寒意,让这个春天显得如此漫长。

夏天啊,快快来吧。

【作者简介】

深圳小树本名张云燕,方方日记读者。深圳市作家协会会员。资深文艺中青年,跨国企业驻深圳IT人员,工作之余兼职写作。

方方日记接力之8 4月2日

但愿噩梦早日过去,但愿一切恢复到平常。我们老百姓就只希望一家子团团圆圆,一生过得平平安安。

中心医院家属的心路历程

文/老顽童

二月六日,李文亮医生不幸殉职,我的心一揪。

三月一日,江学庆医生与世长辞,我暗自流泪。

三月三日,梅仲明医生离开人间,我失声痛哭。

三月九日,朱和平医生默默去世,我欲哭无泪。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这场全球灾难里阵亡的医护人员,也不仅是因为他们是抗击病毒的英雄,更因为他们都是我女儿在武汉市中心医院的同事。他们的倒下,使我们愈发难以抑制对远在千里之外的武汉的女儿的担心和牵挂。

悲伤和恐慌一天天在心中蔓延。

女儿是武汉中心医院后湖院区一线临床医生,一直在一线从事抗疫医务工作。好长一段时间,她关于医院的情况对我们什么都不多说。我们天天和她打电话,却完全没有从她口中听到当时医院所面临的险境,更不知晓医院领导对医护人员防护工作的漠视。

她的回话总是:“没问题,还好,一切都好,请放心。”全是让我们宽心的话。

然而,女儿医院噩耗不断,四位医生相继去世,我们心中越来越不安,对她所处的环境越来越担忧。终于,网络上陆陆续续爆出一篇又一篇中心医院防疫之战的惨烈报道,我们这才意识到我们宝贝的女儿曾经炼狱。内幕的揭示让我们看到中心医院管理层的渎职。又要战士冲锋陷阵,又不给战士配足武器弹药。伤心滴血的中心医院一线医护人员,眼看着身边同事一排排倒下,二百多人感染,却不得不仍然在前线顽强坚守阵地,有怨无悔,负重前行 。

我心疼着他们,就像心疼着自己的孩子。因为其中就有我们自己的孩子。

张文宏医生说得好:“医务工作者,现在最缺乏的不是宣传,而是关心。我明确和大家讲,第一关心是防护,第二是疲劳,第三是工作环境,我觉得一定要跟上。如果跟不上,就说明没有把医务人员当人,只是当机器。让医护人员免于受伤害。没有防护,你可以拒绝上岗。最重要从来不是歌颂牺牲,而是避免战士无谓地牺牲。最好的歌颂,不是赞扬损己的利人,而是提倡不损己的利人。” 多么希望每一位拼在前线的医护人员也都有张文宏医生这样的好领导啊。会让我们做父母的宽心很多。

中心医院的后湖院区离华南市场最近,首当其冲。这所武汉三甲综合医院最早收治新冠肺炎病例,也是最早发现上报这次类似非典的病毒案例的。女儿也自然成为最早投入武汉抗疫一线工作的临床医师。

女儿元旦前就知道医院接受了几例类似非典的病人,但她当时并不知道有无人传人的情况,只是凭直觉催我们提前原先准备的行程,立即从武汉出发开始我们的自驾海南度冬之行,并希望外公外婆也随同过去。她告诉我们时,是小心翼翼的,反复叮嘱不得外传。医院已下令严厉禁止医护人员公开谈论不明肺炎情况。她也不知道这病况未来如何发展,她毕竟不是呼吸科、急诊科或传染科的医生。在女儿的反复催促下,我们元月一日就提前开车离开了武汉奔向海南。外公外婆在家待惯了,不愿长途跋涉。我们无论如何劝说不动,只好作罢。当时我们万万没有想到后来会发展到封城封省封国的境况,要不然绝对不会留下外公外婆在武汉,让二老隔离煎熬这么久。

刚到海南时我们还是比较放松的。女儿有时候值班后或者休假时还会去外公外婆家蹭饭。到元月中旬,女儿突然告诉我们她决定不再去外公外婆家。她对我们说,工作比较忙,安全第一,所以暂不去外公外婆家,并反复强调现在还好,只是预防。我们当时也就信了。现在想来,她医院那时候的情况已经十分严重,已有医护人员感染。她在一线,开始大面积接触感染病人,安全防护装备也不足。她是怕给外公外婆带去病毒。

她妈听说她上了一线,着急得不行,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白天盯着电视看疫情发展,晚上翻来复去,情不自禁老往最坏处想,不能自已。

那些日子里,我们俩深夜必看方方日记,看完日记看留言,看完后心情更是难平难眠。

什么是度日如年,我们这次有了深深体会。

外公外婆并不比我们少担心。在孙女不上夜班的日子,每晚都给她打电话,否则两老就无法入睡。在进入隔离区之前,女儿最后一次去外婆家时,外婆不知为何有点不舒服,走不了几步路就累得不行。女儿非常担心,又不敢让外婆去医院检查,怕交叉感染。在外婆午睡后她给外婆做了全身触诊,得出结论外婆没大问题。外婆听了很安心。万幸封城在家休养一段后,她的身体果然慢慢康复了。

女儿本来早已经买了机票要来海南和我们一起过年的。在封城前五天,她突然告诉我们,因工作需要她不能来过来和团聚了,立即退掉飞海南的往返机票。她要留守武汉。想来刚开始她内心是恐惧的。病人像潮水一样涌来,医护同事大面积感染,她能不害怕吗?但她从未对我们流露出一丝畏惧情绪。这让我们就格外地心疼她。

后来她说她太忙了,一忙就忘了去害怕了。跟所有一线医护人员一样,职责所在,大家只想着如何拼力救人,能救一个是一个。封城前后,她一直避免对我们谈及她的工作境况,包括她在医院没日没夜四十多天连轴转的艰难。她从未对我们透露过她们医院医护人员感染人数和隔离人数。李文亮去世后,我给她打电话反复追问,她才告诉我,她们主任也染上了,不少同事也中枪了,但她不让我告诉她妈妈,怕妈妈着急。我只有反复叮嘱她注意安全,小心再小心,除此之外,我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无助、无奈,在女儿最危险的时刻,我们提供不了什么实质帮助。只有苦熬日子,默默祈祷女儿平安健康。

移动互联网的世界里,想隐瞒消息是很难的。很快她妈也从网上得知了武汉中心医院的悲惨境况。担心女儿,挂念父母,追踪疫情的各路报道,那是我们那些天做的唯一的事。随着大量外地医护人员陆续到来,女儿终于接到了指示,有机会隔离轮休了一次。稍微恢复了一下疲惫不堪的身体,就又回到第一线去了。她说,作为本地医生,疫情一天不结束,只要不病倒,就一天不能撤退。站好抗疫最后一班岗,这是本地医护人员宿命,也是良知的坚守。

女儿低调,从不吐苦水。但是疫情爆发到一定程度时,她向我们提出能不能对我的朋友们发出呼求,呼吁给她们医院捐点医用防护物资。她们一线医护人员已经不得不用普通塑料袋包脚了。口罩缺,护目镜缺,防护服更缺。如果不是缺到特别严重,她是不会向我们求援的。我真的没想到一线医护人员防护物资会这么紧缺。后来看到网上出现大量医院的求援信息,我们才知道他们医院并不是唯一。从网上流出来的照片可以看到,许多医护人员几乎等于赤手空拳,在用血肉之躯筑起一道医治急性传染病的防火墙。

更让我们愤怒的是,都快弹尽粮绝了,有报道说中心医院某些领导仍拒绝个人捐助,只接受从红十字会发过来的物资。理由是个人捐助标准不统一,他们不能承担这样的风险。女儿与同事已顾不了这些戒律了,有总比没有好。于是她们开始上网四处求援,绕过领导,呼吁社会和个人捐献。很快,我在美国的同学,千辛万苦,开车从旧金山湾区到美国中部,购来口罩给女儿医院寄过去。全球华人展现出人性,爱心,给苦难中艰行人心中抹上一束亮色,带来一丝温暖。

女儿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孩,但是在疫情面前,她表现得比我们谁都坚强。她在家里也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主,但是为怕感染家中年迈的外公外婆,自己住到了宿舍。劳累拼搏了一天下班后,回宿舍自己洗衣打扫卫生,自己烧饭做菜。轮休期间她还多次打电话来向我们请教怎么做哪道菜。她在电话里总是不忘叮嘱我们注意安全,关心外公外婆的身体,让我们大家放心。她越这样懂事,我们就越心疼她。她自己才是我们家冲在最前线的人啊。

她爷爷不知从哪里看到的消息,从外地给她发微信说,中央很关心你们,伙食标准很高,每人每天两百元呢。我提及此事,女儿笑了笑,传来一张她正要吃的中餐盒饭照片。那个标准,我看了一下,往高说也不超过三十元吧。

前段时间,我让女儿拍些工作照片,讲讲她工作中的困难和发生在她身边的故事。她说现在太忙了,没时间用护肤品,形象不好,不适宜拍照。实际上她是怕我们看到她被防护面罩压迫留下的满脸勒痕。在我们再三要求下,女儿前些天勉强发了几张工作照过来給我们看。看着她那青春女孩子那满脸的皱褶满手的勒痕的双手,我们心痛。

看着她厚重的防护服下弱弱的身影,想想都知道,一整天下来整个身体一定都是湿的,几个月的苦战,如何承受这高强度工作压力?夜深人静,望着满病房里,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病人,又得承受多大的精神压力?

这样的日子,女儿是怎么熬过来的。我们不敢去想。

女儿安慰我们说,放心,脸上勒痕很快会消失的。还说,当穿上防护服,带上护目镜那一刻,完全像个太空人,自己也觉出格外的庄重感。别无选择,必须走进隔离病房,这是一个医生无法推托的职责。这时候只能前行,大家都一样,没有人退缩。

我有朋友听我说了后称赞她了不起,女儿电话里却说:我只是个普通的医务工作者,不勇敢也很害怕。我不是战士,也做不出什么英雄壮举。今天我是无奈选择逆行而坚守岗位。这不是什么了不起,而只是没办法,是基本职业道德,是良知,是工作性质所决定的。躲不过去,也不可能去当逃兵,那就只能忍着、挺着,工作着,尽量照顾好自己。很无奈,但我不后悔。全世界的医务人员都会这样,救死扶伤是全球医务人员共同的誓言。人一辈子遇到这样事,也不容易。

万幸的是,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中枪感染,这是我们最大的安慰!我跟她说万幸,她却冷静地说,什么万幸?可能我早已被感染,只不过是轻症,自愈了还有了抗体。早期什么防护都缺,不传染都很难,就看谁扛得住了。

她说得轻松,我听得惊悚。

是啊,她的老师,她的同事,她的领导,纷纷有人倒下,四位兄长无力回天。她没倒下,是上帝的眷顾,还是病毒体谅我们的父母之心,我们不知道。到了疫情后期,虽然防护措施也加强了,但做父母的我们依旧提心吊胆,晚上睡不着觉。我们也知道,我们的担心有时会成为她负担,影响她心惰,但忍不住,只是尽量不在与她通话中显露。

但愿噩梦早日过去,但愿一切恢复到平常。疫情会结束,磨难会过去,但我们一定不要去赞美苦难,美化伤痕。多难兴邦,苦难练人,可那是大话,是官员的话。

我们老百姓就只希望一家子团团圆圆,一生过得平平安安。

【作者简介】

老顽童坐标武汉。方方日记读者。长期从事控制系统设计工作,已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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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媒体札记 3月28日|建议给在鄂人员每人发一万块

武汉媒体札记(3月27日)|跨不过去的九江大桥背后,人心狠过病毒

武汉媒体札记(3月26日)| 新冠肺炎真不啻一场全人类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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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日记汇总(1.25~3.25)共6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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