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专访 | 当选年度“生物技术猛公司”,这种蛋白降解疗法有何不同?
▎药明康德/报道
本周,业内知名的“生物技术猛公司”榜单新鲜揭晓,15家新锐公司榜上有名。主办方FierceBiotech指出,这些公司有望在今后10-20年里,成为生物医药领域的重要力量。
在这些新锐中,我们很高兴地看到药明康德合作伙伴Kymera Therapeutics入选榜单。作为一家专注开发“蛋白降解疗法”的生物技术公司,成立于2016年的Kymera迄今已获得近1亿美元的融资,并与葛兰素史克(GSK)和Vertex达成了研发合作协议。最近,药明康德内容团队也与Kymera的创始人兼首席科学官Nello Mainolfi博士进行了一场对话,听他分享了关于这类新兴疗法的一些思考。
细胞里的垃圾处理厂
与许多开发蛋白降解疗法的生物技术公司一样,Kymera所利用的是细胞内的“蛋白垃圾处理厂”,即泛素-蛋白酶体系统。有趣的是,就在几十年前,人们对这一系统还知之甚少。当时,科学家们对“细胞如何合成蛋白质”显然更感兴趣,“蛋白质如何降解”则少人关心。
但实际上,降解蛋白质对于疾病治疗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很多严重疾病的背后原因,正是蛋白质的功能失调。然而,常规的小分子药物和抗体类药物只能抑制大约20%的蛋白。剩下的80%,则被人无奈地冠上“无可成药性”之名。
▲泛素-蛋白酶体系统示意图(图片来源:Rogerdodd [CC BY-SA 3.0])
在上世纪80年代,人们终于对蛋白质的降解有了新的认识。在泛素-蛋白酶体系统中,细胞会给想要降解掉的蛋白添加上一些泛素分子。这就好像是给“垃圾”打上了“可回收”的标记。随后,这些被泛素标记的蛋白质会被送到细胞内的蛋白酶体处。后者就像是垃圾处理中心,能把蛋白分解成短肽和氨基酸,供细胞合成其他蛋白质使用。2004年,发现这一机制的三名科学家也获得了诺贝尔化学奖。
此时,科学家们就已经开始尝试开发降解特定蛋白的方法,但这些进展很大程度上还没有脱离象牙塔的范畴。直到最近,人们才对蛋白降解的全过程有了更深入的认识,并找到了设计“蛋白降解药物”的一些原则。在这些科学突破之下,Kymera应运而生。
降解致病蛋白的“天马”
Kymera管他们的蛋白降解研发平台叫做Pegasus,也就是希腊神话中的“天马”。在神话里,它帮助大英雄柏勒洛丰(Bellerophon)杀死了狮头、羊身、蛇尾的奇美拉怪兽。类似的,借助这个技术平台,Kymera期望能够消灭无药可治的致病蛋白。
▲希腊神话中,飞马是大英雄柏勒洛丰的坐骑(图片来源:National Archaeological Museum [CC BY-SA 2.5])
Mainolfi博士向我们透露说,细胞的蛋白降解机制有着极高的特异性。一种目标蛋白,往往只能被特定的E3连接酶(药明康德内容团队注:将泛素连接到目标蛋白上的酶)打上“回收”的标签,从而被特异性地降解。这也很容易理解:如果蛋白降解不具有特异性,那这套“垃圾回收系统”就会误伤友军,降解掉不该降解的蛋白。这会带来严重的问题。
细胞自身的“严谨”,给蛋白降解药物的开发带来了很大的困难。为了解决这个难题,Kymera开发了一类全新的E3连接酶,使其本身不再具有底物特异性。用Mainolfi博士的话说,它们“几乎完全将E3连接酶的天然特异性与底物脱离开来”。而降解“特定”蛋白的重任,则交给了Kymera设计的小分子药物——这些小分子能够将目标蛋白和E3连接酶拉在一起,给前者加上“回收标签”。
▲Kymera的小分子药物作用示意图(图片来源:Kymera官方网站)
与此同时,Kymera的研究人员们也构建了一系列复杂的模型,以求真正理解蛋白降解最基本的原则。这也能让科学家们预测小分子药物对整个蛋白降解体系的影响,并对这些分子的性质进行更好的探索。
“这一技术平台的魅力在于,你能够使用基于小分子药物的方法,去针对那些无法被传统的小分子药物所抑制的蛋白,” Mainolfi博士点评道:“最终的药物能够通过口服或肠外给药。”
新兴公司的研发之道
作为一家2016年才成立的公司,Kymera的规模并不大,目前也只有36人。其中将近一半是今年1月后加入的新员工。对于这样一家小型公司而言,选对研发与合作策略,便成为了生存的关键。
在研发上,Kymera对于靶点选择有着特殊的要求。首先,它必须能够解决未竟的医疗需求;其次,它需要经过充分的验证;第三,最好能对患者进行清晰的分层;最后,最终带来的药物,还必须有望解决现有疗法的瓶颈和局限。
“拿STAT3为例,JAK-STAT通路是人类生物学中得到验证最多的通路之一,但作为关键节点,STAT3的成药性并不好,” Mainolfi博士说道:“我们找到了一些能够结合STAT3与E3连接酶的小分子。在细胞实验和体内实验中,我们都可以完全降解掉STAT3蛋白。在异种移植的模型里,这些降解疗法也能够降解STAT3,并让对此机制敏感的肿瘤得到完全的缓解。”
Kymera管线中选择的另一个主要靶点是IRAK4。有意思的是,作为一种激酶,它能够被传统的小分子药物抑制。Mainolfi博士指出,这正是他们的蛋白降解平台与众不同的地方:“我们已经阐明,彻底移除这个蛋白,对于抑制下游信号通路而言,有着独特而更为优越的效果。”也就是说,蛋白降解能够取得的效果,与蛋白抑制其实并不完全相同。
▲Kymera的研发管线(图片来源:Kymera官方网站)
从2016年成立,到2017年走出隐匿模式,再到2019年入选“生物技术猛公司”榜单,快速发展之下,Mainolfi博士深知外部合作的重要性。譬如通过与GSK的合作,Kymera能够找到更多E3连接酶以及其配体分子;而在与Vertex的合作中,Kymera则有望得到资金上的助力。
Mainolfi博士也特地提到了药明康德对于Kymera的协助:“我们与药明康德有着长期的合作关系,内容涉及化学、生物学、以及临床前安全性等各个方面。这些合作让我们的多个项目得到了非常好的推进。”
这正是Kymera的成功之道。通过选择合理的靶点,以及可靠的合作伙伴,Mainolfi博士期望Kymera能快速成长为一体化的药物发现与开发公司,将项目从靶点推进至上市。“(没有外部合作,)仅靠我们自己,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 Mainolfi博士总结道。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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