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OS微信赞赏功能要回归？自媒体人吃饭又能加鸡腿了 | 新榜观察

iOS版微信的赞赏功能可能要回来了，这是今天澎湃新闻的一则报道释放的信息。

“7月18日，几家中国互联网公司高管向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记者透露，苹果公司正在考虑允许用户向原创作者‘打赏’时，不再强制通过苹果应用商店（App Store）的‘应用内购买’（In-App Purchase，简称IAP）机制进行。”

其中值得注意的信息点有两个：

1.“几家中国互联网公司高管”，说明并非单一信源的小道消息，这增强了这则未经官方证实的信息的可信度；

2.“允许用户向原创作者‘打赏’”，虽然在日常语言中，我们经常会把微信、微博、头条号、知乎等平台上读者给予作者的“赞赏”，与直播平台上观众给主播送礼物的“打赏”混用，但此处的“打赏”应该是指前者。将打赏当做盈利模式的直播平台早已与苹果达成共识，30%的抽成并不存在争议。

自从2015年8月11日，微信开始内测赞赏功能以来，在自媒体人的荣誉墙上，赞赏就成了希望千方百计拿到的一个荣誉勋章。

经历了今年夏天的博弈之后，我们乐于见到iOS上微信赞赏功能的归来。不过，这段时间也让我们得以审视赞赏功能之于自媒体人的意义。

赞赏的争议，本质是“赠予”和“购买”的区别

其实取消赞赏功能的主体，不是苹果，而是微信。

苹果的条款大意是，赞赏可以，但必须经我之手，而且要给我分成30%。微博、今日头条、知乎都选择了妥协，只有微信选择了宁为玉碎，宁愿在iOS版微信中取消赞赏功能，也不能容忍苹果的抽成。

中国的网民几乎一边倒地支持微信而讨伐苹果，甚至有不少人极端地表示如果非要在微信和苹果之间二选一，那么他们宁愿去买一部安卓。这甚至引起腾讯公关部张军的回应：微信和苹果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中国网民不满的原因，正是苹果总部产生“误解”的原因，具有东方特色的赞赏，是赠予，而不是购买。

在2015年发布的“赞赏”使用规范中，微信已经将赞赏界定为“读者认可原创文章而自愿赠予，用以鼓励作者的无偿行为”，并严格禁止赞赏用于募捐、赌博、抽奖、售卖商品、增值服务等行为。

这与直播平台上的打赏有着本质区别。多数直播公司都会从观众给主播的打赏中拿走一半左右，对直播平台而言，打赏是一种多方（主播、平台以及公会）分享利益的商业模式。但在微信中的赞赏，除了法律规定的税费，读者的赞赏是足额到达创作者手中的，腾讯并未染指抽成。或者说，腾讯只是提供了赠予的便利。

而澎湃报道中引用的一份拟发布的更新版《App Store审核指南》中赞赏相关条款，也指向了这一点：

App可让个人用户能够在不使用App内购买的情况下，向另一位个人赠予P2P货币式礼物，但需满足以下条件：a) 赠予者完全自主的决定是否进行赠予，b) 获赠者收取100%的礼物金额，c) 礼物没有对应或包含接收任何数字内容或服务。

ABC三个条件几乎是为微信的赞赏量身打造，而且非常明确地区分了此前引发争议或者误解的“购买”与“赠予”。这也让我们更有理由相信，这个流出的条款以及苹果取消打赏抽成非常有可能为真。

1/3的iOS用户贡献了80%以上的赞赏金额

根据新榜发布的《2016年度中国微信500强年报》，当年的赞赏冠军（只考虑人次）是新闻资讯类账号“冯站长之家”，共获得26.84万人次赞赏。

“冯站长之家”的粉丝中iOS用户占比约1/3，但是iOS版微信取消赞赏功能之后，赞赏收入只剩下原来的1/7~1/5，与新榜此前的统计一致。这意味着，1/3的用户贡献了多达80%以上的赞赏金额。

不过有趣的是，“冯站长之家”的赞赏收入这段时间却在慢慢恢复，目前已经达到此前的1/3。冯站长对此的解释是，“因为安卓用户可能逐步打赏的多了吧，还有一些铁粉改用安卓手机打赏了。”

冯站长告诉新榜，他们的用户赞赏金额平均大约是3~4元，以此推测，“冯站长之家”2016年赞赏的总收入大约在80~100万元。即使按照减少2/3的低水平来计算，从2017年4月19日至今的三个月，冯站长的赞赏损失大约在13万~17万之间。

影响有多大，有“沪上一支笔”之称的情感自媒体人傅踢踢的说法更加形象：

可能原来（赞赏头像）都满3排，现在孤零零十几个乃至几个赞赏，看见也不想赞赏了吧。视觉冲击力太强。

对有强迫症的三表来说，赞赏头像不满三排的锅被苹果抢去了

“傅踢踢”的iOS用户占比6成，而赞赏收入相应的缩水也差不多在60%以上，“原来一篇文章两三百，现在也就几十、一百吧。”

心酸之外，傅踢踢也见识到了铁粉的忠诚：“昨天还有人问，说怎么不能赞赏了，我说苹果不能赞赏了，哥们儿说你等着，我还有个华为，反手就是200。”

也并非所有人都对iOS微信取消赞赏功能感到不满，知名互联网评论人魏武挥就有着不同观点。

“总算让我不用赞赏给钱来满足社交了！”虽然魏武辉也有自己的公众号，但对他而言赞赏有时候构成了一种负担。本来只是读者表达对作者感激之意的赞赏功能，在精明而重人情的中国社会，硬生生被发展出了讲究礼尚往来的社交功能。

“有人赞赏我，我可不得赞回去。比如说，老徐有个个人号，如果他赞赏了我三次，我一次都没回馈，多不好意思。所以我就得回馈，一回馈就会显示我是不是他的粉丝，于是我不得不订阅他这个号。”

不是谁都能一篇文章收获200万赞赏

前文提到，“冯站长之家”一年的赞赏收入大约在80~100万，不过需要看清楚的是，iOS赞赏的取消，伤害更多是自媒体人的感情，而非利益。

今年4月19日，得知iOS微信的赞赏功能将被取消之后，榜哥就曾做出如下分析：

目前赞赏存在一种很有趣的情况：对于能够以赞赏收入过体面生活的公众号，他们一条广告的收入可能就抵得上一年的赞赏；而对于那些暂时无法以广告为生的自媒体人，其赞赏本来就很少。

在今天的采访中，多位自媒体人的回答也证实了此前的分析，对坐拥几十万粉丝的大V们来说，赞赏收入本来就只能算是“零花钱”，多一点或者少一点并不会影响生活质量。换句话说，赞赏就是粉丝犒赏给辛苦码字的自媒体人买鸡腿的。

赞赏的威力在2016年冬天的“罗尔事件”中展漏无疑。罗尔笔下对白血病女儿罗一笑的父爱深情，让《罗一笑，你给我站住》全网刷屏，该文章下方的第一条评论点赞数达到惊人的11.1万。人们出于援手救人的慈善“赞赏”更是惊人，据微信官方发布的公告，11月30日凌晨，海量用户的赞赏致使系统bug，单日5万上限失效，赞赏金额在一小时内就超过了200万。

孤例“罗尔事件”只是一个系统级的bug。2016年微信公开课Pro版上官方公布过一个数据，“2015年，微信公众平台上线原创内容保护功能，并以赞赏等系列机制鼓励原创。目前内测的赞赏账号总收入超过2000万。”

其实分到数以万计的自媒体人身上，屈指可数，更何况大多数又是被头部拿走的。

微信的付费订阅之路

结束之前，还有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值得探讨：微信的付费订阅还有戏吗？

早在2015年青岛的微信公开课上，官方就放出开发付费内容的风声。但两年间兜兜转转，除了偶有测试信息流出，我们始终没有看到功能上线。直至2017年情人节当天，马化腾在Keso大神的朋友圈确认付费订阅功能正在开发。内容创作者又是一阵欢呼，但欢呼声尚未沉寂，在“赞赏”的合法性之争爆发后，付费订阅功能又被挂起。

现在赞赏功能或许在iOS微信上再现江湖，那么付费订阅功能会回来吗？

答案也许是否定的，这与流出的苹果此次“赦免”规则有关。

a) 赠予者完全自主的决定是否进行赠予。

b) 获赠者收取100%的礼物金额。

c) 礼物没有对应或包含接收任何数字内容或服务。

对比这三个条件，赞赏被“赦免”的前提是它是纯粹的无偿赠予行为。而付费订阅功能，涉及到商品交易，与ABC三个条件完全相悖，恰恰符合苹果对于系统内购买行为的定义。

这意味着，如果微信要上付费订阅功能，势必要让用户先去买苹果的充值卡，然后回来消费。苹果复杂的系统内购买流程相比微信支付，流畅程度不在一个级别。对iOS用户而言不会是愉快的使用体验。

再考虑一下微信做付费订阅功能的动力。公众号的碎片化场景做付费订阅能有多少转化，即使做了又有多大市场空间，都是十分可疑的。而从赞赏的用户构成也可以看出，iOS用户才是内容付费的主力人群。

综合以上，即使iOS微信的赞赏功能回来了，付费订阅功能可能也没有问世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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