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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首档播客恋综:让人嗑生嗑死,却找不到“靠谱”男嘉宾

DX 新榜 2022-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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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易有些始料未及,筹备一档播客恋综的难点竟然在于“求爷爷告奶奶也找不到男嘉宾”。
 
随易是播客恋综《我们会见面吗 Hear You Are》(下称“《我们会见面吗》”)的节目主理人。当很多人对恋综的想象还停留在见面、吃饭、聊天时,他们率先开启了一次只用声音谈恋爱的试验。
 
男嘉宾太稀缺,成为摆在面前的第一个问题。他们对男嘉宾的要求是这样的:单身、有恋爱诉求,真诚、人品好、表达能力好、愿意把自身置于一个暴露的场域,接纳听众对自身的讨论,并且相信对声音就能够心动的这个事儿。
 
“小林(节目组的另一位主播)开玩笑说,随易,你这七八千人的朋友圈里头选不出三个男生吗?男生确实很难选,我求爷爷告奶奶,到处找身边各种各样的朋友。那段时间我真的是见一个朋友就说,‘你身边有没有单身的男生’?”
 
《我们会见面吗》是一档以声音为原点展开的恋爱综艺,陌生人不看脸,只通过声音来认识彼此。上个月15号,它在各大泛用性客户端上线了,包括喜马拉雅、小宇宙、苹果Podcast等等,并收获了广泛的讨论及热度。

(点击收听第一场男女嘉宾的约会)

第一场男女嘉宾的约会正片就成了小宇宙的编辑精选,节目还获得了小宇宙的官方推荐。新榜曾在《我做踝部播客这些天:没有商务,没有公司,赚钱纯靠意外之财》一文中提到,播客《大上海歌舞厅》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将小宇宙订阅量从零做到了一万,而《我们会见面吗》上线仅2周时间,订阅量就达到了2500以上。目前节目订阅量已突破3000,虽然不能与图文视频的爆款数据相比较,但在慢热的播客领域,已算得上是不错的成绩。
 
 
《我们会见面吗》的节目设置很简单:互不相识的三名男生、三名女生,仅通过声音来辨识、了解对方,经过几轮的约会后,最终选出自己想要见面的人。
 
也许有人会觉得这与Tinder、Soul等能够交换联系方式、线上通话聊天的App没什么不同,随意、轻巧、没有线下见面的负担,不过,《我们会见面吗》恰恰就多了那么一丝限制和正式感。
 
例如男女嘉宾不能够自由选择交谈时长、也不能在录制未全部完成前私下见面,再比如主持人会为嘉宾提供“问题锦囊”,嘉宾可以自由选择其中的问题对对方进行提问。它不直给,不会一次性放送所有嘉宾的约会过程,但也靠着勤奋的不同板块的更新(男女嘉宾约会正片、节目组点评、听众反馈合集等),让听众持续保持讨论热情。
 
这样正片、花絮、节目组reaction交错出现的形态,似乎又像是视频恋综惯常的“套路”,套路,但好用。被最新进展挠得心痒痒的热心听众已经在评论中四处催更:要我跪下来求你们快点更新吗?
 
 
我们和随易聊了聊有关这档声音恋综更多的细节,包括录制环节、幕后花絮、节目制作周期等等,希望从中发掘一些播客的新想法和新形式。
 


粗粝、真实、不加修饰的恋综

 
《我们会见面吗》新在哪儿?
 
首先,它或许是国内播客界首档声音恋综。
 
它并没有视频恋综绚丽的花字、复杂的流程,参与嘉宾也不需要时刻警惕自己在镜头前是否会说错话、是否穿错了衣服、是否做了不合时宜的举动......就像第零期节目中节目组说的那样:“没必要过度去修饰自己,你不用化妆,也不用穿得很漂亮。把自己审视自己的摄像头关掉,坦诚地来参与这档播客。”
 
《我们会见面吗》第一轮的每场约会都持续了至少一个小时,节目正片就是男女嘉宾两人的电话对谈,从嘉宾说“hello 你好”开始,一场约会就正式启动。
 
它是私密的、赤裸的,每一场对话的沉默、重启,甚至于嘉宾小小声的碎碎念,都被话筒收录进来,并原封不动地展示给听众。
 
听众对第一期约会节目的评论
 
随易在文章中写道,这档声音恋综是“反效率的”。他们把对一个人可能产生的好感限定在声音这个媒介中,把上头减速,看看会发生什么。
 
通常来说,对一个人产生好感包含这样几个要素:期待、神秘感、好奇心、以及对方有意无意的撩拨。只通过声音的交流能够将期待的阈值拉到最大,即将见面的雀跃心情也将成为日常生活的养料。
 
《我们会见面吗》的二号男嘉宾夕远对声音恋综做了概括:“其实就是两个大脑在谈恋爱。”
 
不过相比视频恋综,随易也承认它存在着一些原生的短板:“按照正常的恋综视频,节目深入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它可能就开始有一些任务,去逛个店做个饭什么的,音频确实完成不了。”
 
如何去弥补这样先天的缺失?就是扬长避短,将精神层面的交流发挥到极致。
 
“你设想一下,你跟一个男生在dating,其实是以有一点目的性的方式来交流,不是纯闲聊天儿。然后你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和他对一些问题的看法,你是什么感觉?其实大家最开始一定是会有恐慌和不适的,然后其实是挺刺激的,特别是当你对这人上头的时候。”
 
随易描述了一种隐秘的刺激感。
 
男女双方可能都不约而同地开始猜想,TA喜欢闻什么味道的香薰,喜欢穿什么材质的衣服,是否会介意第一次见面就有肢体上的触碰......
 
延迟满足令人愉悦,拉长了心动的时间,也拉近了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其中一名嘉宾鱼熊就在节目组的采访中说过:“我在听二号男生(采访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就开始哭,而且我现在讲着又开始(哭)了......”
 
如果你没有听过声音恋综,那么《我们会见面吗》可能会给你带来区别于视频恋综的、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但不可否认的是,它存在着一些初创播客的缺点:它是粗粝的、没有经过太多精雕细琢的产品,例如所有节目都采取腾讯会议线上录制的方式,录制过程中可能存在卡顿、掉线、声音收录不清晰的情况。
 
对于这些“意外”,随易采取了接受一切可能的态度,毕竟这是一档从身边朋友中选择嘉宾,不与嘉宾签合约、没有强制约束力、也没有固定脚本的综艺。
 
他给了我一个数据:在节目还没有上小宇宙首页推荐的时候,节目完播率是60%,获得平台推荐后,大量的新听众涌入,完播率有所下滑,但也稳定在了57%。他在今年3月启动过一档名为《酒鬼电台》的播客,它的完播率是30%,《我们会见面吗》的数据表现明显较好。
 

不走文化类赛道,靠恋爱综艺破局

 
“我常说的一句比较矫情的话是‘耳朵比大脑离心要更近’,意思其实是声音这种方式,会让受众更容易共情、代入,并更加能感受到一些文本、视频或别的方式所体现不出的细节与情绪——播客中的大笑、口癖、环境声、即时反应,甚至是沉默,在这里都是信息量。”随易在公众号文章《我们为什么要做一档声音恋综?》中写道。
 
近些日子,播客界出现了一个现象:头部分走了大部分的平台流量,就像一个沙漏,头部变得越来越大,不断膨胀的同时,也吸引来了更多播客主播做起了自己的初创播客,因此形成了沙漏的下半部分,上升渠道就是那细细窄窄的流沙通道,有上升的可能性,但如果是素人做播客,尤其是做业内已经有大量存量的谈话类播客,上升空间非常狭小。
 
 
随易直言:“清谈、对谈类的播客太多了。”
 
初创播客想要破局,最好从形式上花些心思。
 
“(文化类的对谈播客)不是我最擅长的东西,”随易说,“如果我做文化类的,我做不过《随机波动StochasticVolatility》或者《不合时宜》,我擅长的其实就是一些策划、形式感和一些用户体验上的东西,原生的出发点是我想尝试一下音频它有没有更丰富和更多样的内容形态。”
 
 
随易的本职工作是在单向空间负责市场、策划和播客相关的事务。2014年,他刚刚大学毕业,去到《城市画报》做了一期封面报道,标题就叫《电台复兴》。
 
 
没想到这一复兴,播客就复兴到了2022。
 
随易的即刻简介是“连续创业连续失败者”,失败的项目之一包括他早期做的一个青年兴趣活动平台:Someet。数据顶峰的时候,每个周末可以在北京、上海、广州三座城市举办600-800场活动,覆盖成千上万的青年。
 
但随易也面临过商业化的尴尬,App的口碑很好,用户都很喜欢,但2B或2C都不可持续,“对C端来说,参加活动是好,但是他说白了不刚需,对B端来说呢,做商业项目也可以,但它还是太小众了。”
 
做了两三年后,随易就退出了这个创业项目。不过这场创业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留下,《我们会见面吗》节目组中的另外两名主播小林和贝拉,就是随易当年做Someet认识的。其中小林代表女性视角,贝拉代表心理咨询师理性中立的视角。
 
节目组主播的确定比较简单,但嘉宾的筛选可谓是一波三折。小林在节目当中算了算,现在确定的男嘉宾是三个,那么节目组找到男嘉宾的概率就是0.00375%。
 
男嘉宾稀缺到什么程度?就连视频恋综《心动的信号》都来找随易推荐嘉宾。
 
 
他说:“其实有一个女生原来也是确定了,但是后来又退出了,就在节目开始之前,因为她跟女一号是闺蜜。”
 
出于对心动对象的选择趋于一致,导致内讧的可能性,她们最终选择了其中一名女生来参加这档综艺,这名女生就是《我们会见面吗》的一号女嘉宾鱼熊。
 
这样的声音恋综是稀缺的。
 
哪怕是在拥有Tinder、Soul、探探、陌陌等诸多恋爱社交App的当下,找对象这件事儿似乎依旧没能在效率上有所提升。在正式约会开始前的群采中,三号女嘉宾野味表示之前是Tinder的重度用户,曾经的match(配对用户)可能有4000多个,但没有一个靠谱的。
 
随易在第零期节目提到,很多下载dating软件的用户,可能自己也不清楚想要从这个App上获取什么。
 
心理咨询师贝拉更是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恋爱“上头”的本质:就是一个人满足了你主观的想象和滤镜,它都来自于你自己构建滤镜和偏见的过程。
 


新榜对话随易

 
新榜编辑部:你一开始挑选嘉宾的时候,会去设定一些传统的硬指标吗?比如说学历、收入水平这些。
 
随易:其实没有,因为第一季嘉宾都是从身边朋友选的嘛,基本上都是同温层。就算有硬的标准,他们也一定是符合的。
 
我可以跟你坦诚我现在还没有想清楚的一点,就是有一个关系很近的朋友,他问我说“随易,你在挑选嘉宾的时候会看脸吗”?
 
其实我还是稍微看了一下,我会担心对不起嘉宾。
 
新榜编辑部: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就是它是一档不看脸的节目,但是它的不看脸是基于一定水平线之上的。
 
随易: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是这个非常政治不正确。我觉得可能更多的是起码看着舒服,因为我说的要对得起嘉宾就是,如果你们最后真的要见面了,我不希望你对“不看脸”这件事情产生过大的阴影。
 
新榜编辑部:第二季的《我们会见面吗》会向公众公开招募吗?
 
随易:想公开,但是哪个城市我还没完全定。
 
其实第一季我最开始想给上海的朋友们做,等上海解封了,你们就真的可以去线下见面了,但是后来觉得我还是先录一个北京场比较稳妥,就是从身边自己的朋友里找嘉宾,然后稳稳地做一季,跑一下流程,看看有什么问题。
 
如果一定要挑毛病的话,我的这些嘉宾偏文艺,但是也没办法,我已经尽量在我能触及到的朋友中去撑开他们的风格、性格、行业什么的,但是确实是因为第一季我没有公开招募嘛,所以会有这样的问题。
 
新榜编辑部:节目制作过程中有遇到过什么难点吗?
 
随易:时间精力不够。我白天打工,白天下班回来之后,再给它打这份工。
 
我是很喜欢喝酒的,(别人都叫我)“北京酒吧活地图”,然后最近朋友叫我出去喝酒,我都不去,我自己生活的约会也没有了,性生活也没有了。我身边朋友也总吐槽我,就是“操,随易根本找不到”。
 
新榜编辑部:你对这档节目未来的期待是怎样的?有哪一些环节或设置是可能调整的,有哪一些是会固定下来的?
 
随易:我觉得不看脸,通过声音去认识一个人,这个主线肯定是不会变的。
 
《我们会见面吗》这个节目里面,我特别想做年纪大一点的版本,比如说(参与嘉宾)都是30岁以上的,甚至35岁以上的,有娃、离过婚的,我觉得这样的一拨人在一起聊会非常好听,因为大家见识过了那些来得快去得也快的荷尔蒙和crush,在变得更现实的同时也更真实。

作者 | DX
编辑 | 张洁
校对 | Bamb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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