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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皮书》得奖他愤而离席,于是自己拍了个新片……

深焦DeepFocus 深焦DeepFocus 2021-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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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血五人组(Da 5 Bloods, 2020) 预告海报


译者  Luly

像喜欢电影一样喜欢加奶的红茶


微博 @Zephyr龙眠



在动作冒险故事《誓血五人组》(Da 5 Bloods, 2020)中,斯派克·李回看了越南战争的遗留问题,谈到了地雷、蛇和埋藏的宝藏。在以下的内容中,他与克里斯蒂娜·纽兰谈论了美国黑人士兵在这场冲突中的经历,以及他将好莱坞电影中的传统恶魔——北越——人性化的决心。

在斯派克·李的最新战争巨作——《誓血五人组》中,一群黑人越战士兵回到今天的越南,寻找他们曾经的指挥官诺曼(由查德维克·博斯曼饰演)的尸骨。当他们一起在丛林中冒险的时候,危险依旧,他们令人战栗的战争经历在闪回中穿梭。这些片段,均以当时电视画面比例的形式展现。这种处理对史上第一场被电视播出的战争来说,是十分恰当的。这部电影,在1960年代晚期充满伤疤的友情、和伤痕累累的现实世界之间的轮换中,坦率地,用年轻黑人的死,将激进主义的过去和现在联系在一起。


稳操胜券(She's Gotta Have It, 1986) 海报

斯派克·李曾与奈飞就1986年的旧作《稳操胜券》(She's Gotta Have It)改编的两个剧作有过合作。《誓血五人组》由奈飞出资,部分场景在越南和泰国拍摄,李用流媒体巨头的庞大资金制作了一个旨在纪录美国黑人战争的、让人流泪的冒险故事。话题从和平运动到反歧视法草案,再到对非裔美国人是如何在前线士兵中,不成比例地构成了数量上比其他种族群体的美国人都要多的群体。电影开场即是一段胡志明城的片段。对肯特州立大学(Kent State University)示威者的枪击,和穆罕默德·阿里(Muhammad Ali)对战争激烈的拒绝——它们构成了对这时代历史背景的揭示注解,也是李在整部电影中提供的东西。不论是对已被忘记的战时黑人英雄米尔顿·奥利弗(Milton Olive)的提示,还是对《第一滴血》(First Blood, 1982电影中“回去赢得越战”的笑话般的评注,这部电影是发散的,为这一系列的事件提供了略带狡黠的评论。

李渴望重新强调北越人的人性也同样值得注意——这与其它关于这主题的电影中的对这群体的描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提醒着我们这个小小国度曾经遭受过的伤痛。这以一个尤为辛辣的场景展现,一个越南人试图向林多扮演的角色售卖一些家禽,不料却导致了一场揭示双方几十年来的动荡的愤怒爆发。

当然,这并不是否定《誓血五人组》作为一部动作冒险片的核心。虽然片子涵盖了雇佣兵、除雷队员、蛇、地雷和战争时期丢失的宝藏,它的步伐并不总是缓慢的。当贪婪、紧张和旧创伤,开始逼近这一班好友,李用一切努力揭示着越南战争对美国黑人心理转变的影响;以及国内对这场战争的反应,是如何为我们今天仍然可以看到的激进主义打下基础的。

第一滴血(First Blood, 1982) 海报



克里斯蒂娜·纽兰 (Christina Newland,以下为CN):越战最激烈的时候,你还是一个青少年,你对那段时间的记忆是什么?记忆最深刻的是什么?

斯派克·李(Spike Lee,以下为SL)谢天谢地,我生于1957年。即便是55年和54年,上战场的人都可能是我。我一直告诉身边的人:你出生的时候,就是你出生的时候。我成长于一个对社会环境非常敏感的家庭,我是五个孩子中的老大。我父母保持让我们了解这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事情。在纽约长大,我们可以看到抗议,看到游行,在新闻上看到尼克森和约翰逊,看他们如何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欺骗美国民众。

CN: 是什么让你想要拍一部关于这个年代的电影?

SL:我1979年从莫尔豪斯学院 (Morehouse College,佐治亚州亚特兰大市的一所学院)毕业后,获得了来自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的奖学金,这是在我从莫尔豪斯毕业和秋天去纽约大学读电影研究生之间的事情。我是第一批参与《现代启示录》(Apocalypse Now, 1979)的试映观众之一。那是一个周五,我休息了一天。这个故事我对科波拉讲了太多次,我可是在场的啊。中午十二点,日落大道圆顶剧院 (Cinerama Dome)的一场《现代启示录》放映,沃尔特·默奇(Walter Murch)精妙的声音设计让我看着头顶的直升机想,“这声音是哪儿来的?”

现代启示录(Apocalypse Now, 1979) 海报

我说这些是为了引出接下来这个点,那就是,拍摄这部电影,让我意识到,存在越南电影遗产这么一说。(《誓血五人组》的共同编剧)凯文·威尔默特 (Kevin Willmott)和我接受了由丹尼·比尔森(Danny Bilson)和保罗·德米奥(Paul Demeo)写的剧本,它们被制片人罗伊德·列文(Lloyd Levin)选中,递给了奥利弗·斯通(Oliver Stone)。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那个时候,主角还不是黑人士兵。

我从小看着战争电影长大——这是我最喜欢的类型之一,尤其是关于二战的电影。我之前也拍过一部战争电影,《圣安娜奇迹》 (Miracle at St. Anna,2008),是一个曾在意大利、与墨索里尼的法西斯主义和希特勒纳粹斗争的、黑人士兵的故事。希望我有一天可以做一部关于南北战争的电影。

这是一切的缘由。我是个影迷,我的母亲在我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就带我去看电影了。那是种子撒下的地方,但我当时并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成为一个电影人。

圣安娜奇迹(Miracle at St. Anna,2008) 海报

CN:片中有不少向《现代启示录》致敬的地方——比如对瓦格纳《女武神的骑行》(Ride of the Valkyries)的使用。

SL:我有很多兄弟,很多邻居,比如,马丁·斯科塞斯就在隔壁,弗兰西斯·福特·科波拉是我的兄弟。《誓血五人组》中的夜总会是真实存在的,叫“现代启示录”的夜总会,在西贡。这并不是搭景,电影就是在泰国和越南拍摄的。拍摄前我就知道那个俱乐部,并说过“我们必须在那儿拍摄,我们必须在那儿取个景。”

以及还有那个电影史上最著名的场景,直升机突袭、罗伯特·杜沃尔(Robert Duvall)和演奏中的《女武神的骑行》。所以这是一次对我的兄弟——科波拉的脱帽致敬: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但让我问你一个问题:当你看到《誓血五人组》里那条船,配上那段音乐的时候,你有笑吗?

CN:我有。尤其是到那个河流的过肩镜头出现的时候。

SL:这也是一种幽默。但同样,是对科波拉表达敬意,一种致敬。

CN:越战时代——尼克松政权那段时间下的美国电影制作——是一段成果丰硕的时光,不仅是政治上,也是文化上。《誓血五人组》的开场片段掠过了许多属于那个年代的东西。你是如何决定要在那个年代电影里要保留的东西呢?

SL:如果你常看我的电影,就会知道我非常注重电影开场演职人员字幕片段的设计。有很多将要看这部电影的观众,可能都在越战后的年代里出生,因此并不熟悉这些历史人物。所以我想加入伟大的马文·盖伊(Marvin Gaye)的专辑《发生了什么?》(What’s Going On, 1971)。这专辑的创作来自于越战。马文·盖伊的哥哥出征过三次,并常常写信给在底特律家里的马文,描述前线的战火连天。那些信确实给了马文制作这张有史以来最棒的专辑之一的冲动。所以,当凯文和我确定要重新写剧本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要用那些歌。

誓血五人组(Da 5 Bloods, 2020) 剧照

CN:在你看到的那个版本里,马文·盖伊的声音尤为脱离于音乐。我从未听到过任何类似的东西。

SL:噢,无伴奏演唱?是的,它非常自然。马文是在谈论战争,他在谈论平等,谈论爱,谈论黑人战士们——《内城布鲁斯》(Inner City Blues)是一首关于黑人战士从越南归来的歌,他们找不到工作,或者对毒品上瘾,没有雇主,被叫做婴儿杀手。我希望人们明白一件事,越战最激烈的阶段,非裔美国占整个美国人口的十分之一,但他们组成了越战前线部队的三分之一。我们这些黑人被直接送往前线。

我们一直都有这种——在黑人想到争取自己权益之前,已经被送上战场去为这个国家战斗——的想法在拉扯。也正因此,我有许多想要表达的历史评论,比如查德维克·博斯曼(Chadwick Boseman)对五人组说的话:“你知道第一个在美国战争中死去的人是个黑人吗?他的名字是克里斯普斯·阿提克斯(Crispus Attucks)。他死在波士顿大屠杀中。”而现在这位总统——“橙剂”——竟然指责非裔美国人不够爱国?最轮不到他去指责任何人不够爱国,因为并不是所有人,身边都有一位医生开具假骨刺证明,所以不用上战场。

CN:你在提到电影中一个角色是特朗普支持者的时候,放了一小段特朗普的视频,并叫他“假骨刺”总统,我很喜欢。

SL:当然了,现在做这部电影的好处在于,我们可以加入许多战后多年才出现的东西。但我还是想用这部电影来表现——再一次地,我要想向科波拉和约翰·米利厄斯(John Milius,《现代启示录》的共同编剧)致敬——越南战争的恐怖。它的恐怖,美国士兵们在这场不道义的战争中死去,而这国家的总统肆意妄为。美国人今天还是被售卖了一堆虚假的东西,我要用我的3S来形容:恶作剧(Shenanigans)、花招(Skulduggery)和诡计(Subterfuge)

誓血五人组(Da 5 Bloods, 2020) 剧照

CN:电影给我留下很深印象的一个点,是现在依旧非常激进的河内电台(Radio Hanoi)——越共宣传广播——为了让美军退缩,大讲美国政府对待非裔美国人是多么糟糕。河内汉娜(Hanoi Hannah)在节目里讲到马丁路德金被枪击,以及为何为美国政府卖命是个错误。我猜时至今日,依旧有很多美国人会为此感到被冒犯。

SL:为什么被冒犯?

CN:因为这把美国人的内部抗争与国外的敌人等同起来了。

SL:那只是她的一家之言。我们或许有了一点改变,但是大部分都还是同样的语汇。河内汉娜是个真实的人,同样,在日本还有一个叫东京玫瑰(Tokyo Rose)的女人,做着同样的事情。所以,旅程如此:放一些摇滚,摩城音乐(Motown)——美国大兵喜欢听。在歌曲之间插播其它内容。回想下河内汉娜说的话,她说的一切都很对,尤其是聊到黑人军队的时候。为什么要去为一个对你动私刑、会杀死你的国家?而那些士兵们如果想听披头士,或者摩城,就要忍受这些。

CN:但对越南人民的压迫可以追溯到法占中南半岛的时代——这部电影中对它们做了许多平行比较,就好像在说,这与非裔美国人的待遇间有许多共同点。这非常让人震惊。我觉得还是有很多人会说,“天哪,他们怎么能说这种话?”因为直到今天,人们对越南战争的看法还是十分偏颇的。

SL:好吧,我希望,希望你是错的。已经过了很久,我们身处新世纪。但我并不是想恶魔化越南人。我不能那么做。你去越南的时候,他们叫这“美国战争”、“法国战争”。这也是为什么,梅兰尼·蒂埃里(Mélanie Thierry) 和让·雷诺(Jean Reno)饰演的角色非常关键。因为法国在越南曾有深远的历史,因此,如果拍一部关于越南、却没有法占元素的电影,会是我工作的懈怠。

誓血五人组(Da 5 Bloods, 2020) 剧照

CN:戴尔里·林多(Delroy Lindo)这个角色是特朗普的支持者,并戴一顶“让美国再次伟大”的帽子,有什么意义吗?

SL:其实不管你信还是不信,真的有一些非裔美国人很爱特朗普这个人(大笑)。我不是无中生有。我觉得这非常戏剧化。这也是我不断告诉学生的事情——我是纽约大学电影系研究生学院的教授和艺术总监。我尤其要用非裔美国人作为一个特别的例子。不是所有非裔人都有同样的想法。他们也不是都有同样的长相和说话方式。我们不是一个单一的整体。所以,我觉得这很戏剧化,还能增加一些紧张感。一边有四个共同长大、一起从高中毕业、一同参战的好朋友,男孩变成了男人,很多人会告诉你,再也没有比战友更紧密的感情。但战后,大家四散而去。多少年后,却又聚在一起,发现他们的老友竟然是一个特朗普的支持者。惊喜吧!这打开了很多种可能性。这也是我拍它的原因。

CN:你能告诉我一些你电影里的常客,林多试镜的故事吗?他为什么适合演这个角色?

SL:我选角的方式从在纽约大学读研究生的时候开始就再也没变过——试着去寻找就这个角色来说最合适的人。我曾荣幸与戴尔里共事过:第一次是在《黑潮》(Malcolm X, 1992),然后是 《种族情深》(Crooklyn, 1994)。所以我知道他的能力所在。但我真的需要反复斟酌,因为这部电影不能是全明星阵容。我需要考虑谁会更合适角色。我觉得——也是我希望这部电影能够表达的——我们真的作为一个集体付出了许多努力,每个人都知道他们该做什么,也努力去做了,每个人都很尽心尽力。

我们在越南和泰国待了三个月。2019年,《黑色党徒》(BlacKkKlansman,2018)获得奥斯卡最佳改编剧本的第二天早上,我就搭上了去曼谷的飞机。我的妻子会说一切都很好——我完全无法谈论同年最佳影片《绿皮书》(Green Book, 2018),再也不想!(笑)

黑色党徒(BlacKkKlansman,2018) 海报

电影的大部分镜头都是在清迈(泰国北部)拍摄的。最后两周,我们去了越南西贡,或者胡志明市(现在的叫法)。对我来说,那是最美好的经历之一。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总是会去电影里故事的发生地拍摄。拍摄《圣安娜奇迹》的时候,我们在意大利度过了美好的时光。我们在费里尼位于电影城(Cinecittà)的工作室拍摄。我们在纳粹军队屠杀了全部小镇人口的地方拍摄。如果你真的可以去到真实事件发生的地方,你绝对能感受到那种精神和氛围。

CN:回到你刚才说的,不想在电影中妖魔化越南人的这一个点,我觉得这个电影有意识地在削弱《猎鹿人》(The Deer Hunter,1978)这样的影片,或者说,部分人会有这种感觉。

SL:我很喜欢罗伯特·德尼罗(Robert De Niro),我真的很喜欢他。我有一个意大利裔兄弟帮,斯科塞斯、科波拉、特托罗、德尼罗和帕西诺。他们都是我很喜欢的人。但是,俄式轮盘赌那种东西?越共绝对绝对绝对从来没有那么做过。但我觉得他们选的那位演员很棒,那个头目。我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应该是在大学,看完这么一部影片出来,你很难觉得那些越共士兵也是人。但再一次地,没有任何不尊重我的弟兄罗伯特·德尼罗的意思,我爱你,你知道我爱你。但确实没有任何文件证明越共士兵让美国战俘玩俄式轮盘赌的游戏。

CN:你还在一个枪战前的越南语对话片段里,加上了字幕。在一些越战电影中,这一般是处理成面目不可辨的敌人用我们无法理解的语言对话的效果。但这里,我们能理解他们的对话:“噢!他们只是在谈论日常生活。”

SL:让我们诚实一些。所有带有偏见的眼睛,查理,以及其它。做法会跟随想法不同而变化。

誓血五人组(Da 5 Bloods, 2020) 剧照

CN:这是不人道的。我有点脱轨了,但是某些美国大兵战时的行为……

SL:不,你在轨道上。

CN:去想象这种非人性的行为,并不牵强。你看过1972年的纪录片《冬兵》(Winter Soldier)吗?

SL:没有。

CN:那是一个由几位反战的越战老兵举行的战争罪证听证会,由老兵们拍摄,由几位纪录片人共同完成。他们请了一些老兵来讲述自己经历过的战时罪行。这不是一部容易看下去的电影,战时那些被许可的暴行让人震惊。

SL:我要去找找看。在剪辑的过程中,我们有过几次关于黑人越战老兵的调研放映。我们将注意力停留在国家黑人越战老兵协会——纽约就有许多这样的老兵。这是最让我感到惊奇的事情之一,去倾听那些已经过了中年,从高中直接去往前线的人们的故事。所有战争对人们来说都是难以讲述的。这些人边讲述边哭,或笑。有些人甚至需要走出放映室整理自己的心绪再回来继续。对我来说这就像是石蕊测试。我希望你听清楚我将要说的话:这并不是对你不尊重,观众和评论家尽可以写他们的想法。这部电影,我是放给那些去了越南打仗的人看的,十七八岁,刚刚毕业,那些学习杀人的孩子们。他们都给了我拥抱,对我说,“斯派克,我们等这部电影等了太久太久。”

我并不是想说这是第一部有表现越战中非裔美国士兵的电影。曾经有过这样的荧屏角色——当然,比如我的弟兄劳伦斯·菲什伯恩(Laurence Fishburne,曾出演《现代启示录》)——但是我们将它带向了另一个层次,因而,我不觉得存在一部关注非裔美国士兵战时经历的长片。有一本很好的书,叫《血盟》(The Bloods),是越战口述史。人们都应该去读一读。

CN:在制作这部电影的时候你还有参考其它的电影吗?

SL:我觉得有一个元素让这部电影与众不同:想法。有关于越南战争的、伟大的悲剧,我们同样加入了《碧血金沙》(The Treasure of the Sierra Madre, 1948)的元素。我从来都是“混搭”的支持者,为什么事情只能以一种方法去完成?所以,我们还打算把这个冒险故事放进小说。

碧血金沙(The Treasure of the Sierra Madre, 1948) 海报

我很想加入冒险元素。我是在电视上看着《桂河大桥》(The Bridge on the River Kwai, 1957)、《纳瓦隆大炮》(The Guns of Navarone, 1961)这样的电影长大的。所以,当我们接手剧本的时候,我们就想加入《碧血金沙》里这样的黄金元素。我们都知道,所有人都会对金子作出反应,它会改变人。我们在制作这部电影的过程中有过很多不同元素,因为我们想让它有娱乐性,所以总是要加点笑料进去。另一个我想要加的元素,就是序言和尾声。这两部分是由两位比谁都要反战的美国人完成的。他们为此承受了许多恶毒的攻击,还被称作是非美国的。序言是穆罕默德·阿里完成的,而尾声则是马丁·路德·金。是的。这两位是非常重要的“书立”,我们要把这内容给裱起来。

有文件证明林登·贝恩斯·约翰逊(美国第36任总统)感到自己被路德·金背叛。他觉得路德·金因1964年的《公民权利法》对他有所亏欠。金的公开反战,对林登来说是个爆发点。许多历史学家都认为,尽管金在他的一生都做了多次反战的努力,但他确实是在公开反战后被暗杀的。因为当他站出来反战的时候,正是巨头们赚钱正酣的时候,比如陶氏(Dow,化学制剂公司,生产凝固汽油弹和橙剂)和所有其它在战争中赚了大钱的公司。挡人财路了,他必须走。

这电影中有许多这样的元素。我希望人们去搜一下克里斯普斯·阿提克斯,觉得斯派克在撒谎?去搜一下!我希望人们去搜索信息!为什么有一张写着“战犯”的林登海报?去搜索胡志明。

桂河大桥(The Bridge on the River Kwai, 1957) 海报

CN:我对指挥官诺曼的激进主义和他教给士兵们的黑人历史很好奇——你从他身上延伸出了一条“Black Lives Matter”的叙事线。对这部分的提及,也用了同样的意象,一个母亲拿着自己孩子的照片哭泣。你觉得越战时期的激进主义者们能教我们什么?

SL:激进主义就是激进主义,跟你出生的年代无关。它会有斗争,在任何区域,都会有民众,会有领导者,在权力和真相中选择真相。如今的激进主义者们的任务是将这遗产传下去。另一件事就是,当你看完电影走出来的时候——你不想留下一堆刻板印象——但是很多时候年轻人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电影、音乐、历史。所以,我们把很多东西放到电影中让他们去点击。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故事要发生在今天的原因。这部电影不是一个简单的年代故事。它包含闪回,但它发生在今天。所以,我们在电影结尾处,给一切“打包”的时候,加入了像你提到的,Black Lives Matter运动。

CN:你之前提到了穆罕默德·阿里。你有段时间在准备一个关于拳击手乔·路易斯(Joe Louis)的项目。那依然是你的计划之一吗?

SL:是的,我和巴德·舒尔伯格(Budd Schulberg)——小说家、《码头风云》(On The Waterfront,1954)编剧——一起写的。我和巴德成为了非常好的朋友。巴德观看了两场乔和德国世界级重量级对手马克斯·施梅林(Max Schmeling)的比赛。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FDR)、埃莉诺·罗斯福(Eleanor Roosevelt)、舒格·雷·罗宾逊(Sugar Ray Robinson)、希特勒、戈培尔,这些人都将在这部电影中出现。我承诺过巴德要在他离开人世前做好这部电影。我会信守承诺。电影名叫《救救我们乔·路易斯》,编剧巴德·舒尔伯格和斯派克·李。它也可以是一个短剧系列。我不觉得,如果我做成短剧系列,巴德会生我气。

码头风云(On The Waterfront,1954) 海报

CN:你今年本来要做戛纳电影节的评审主席,未能成行,你一定非常失望吧。你觉得它会怎么发展?

SL:我觉得我只是千万个感到失望的人中的小小一员。你知道,这是一场全球瘟疫,意味着全世界都受波及。对我来说,比起自己,我更加挂念着那些今年要从高中、或者大学毕业的年轻人。下一届戛纳电影节举办的时候,我还可以成为评审主席。

CN:那个时候,电影产业可能也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你如何看待后疫情时代的电影产业环境?

SL:会有很多很多的试验。即便是在独立的层面来说,人们需要在摄像机前或后感到安全。我觉得除非做了足够的试验,不然制片很难拿到保险。人们常常会谈论BC、AC,也就是公元前(Before Christ)和公元后(After Christ)。而对我来说,它现在意味着冠状病毒(Corona)前,和冠状病毒(Corona)后!

编辑 XL

工学学士,从业于高精地图。

邮箱:

abuc3600@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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