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金都》导演:我的计划本是让观众看完电影就离婚
金都 (2020)
导演: 黄绮琳
编剧: 黄绮琳
主演: 邓丽欣 / 朱柏康 / 鲍起静 / 金楷杰
类型: 剧情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香港
语言: 粤语 / 汉语普通话
上映日期: 2020-06-11(中国香港) / 2019-11-17(香港亚洲电影节)
片长: 91分钟
编辑:xxhhcc
旅日电影研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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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首发于日本媒体“映画.com”(部分)
3月中旬,日本大阪疫情开始蔓延,大阪亚洲电影节在极其微妙的局面下,放弃了电影节最重要的Q&A环节,依然如期展映了所有电影节的参赛参展作品。而更加令人感动的是,很多导演在没有Q&A环节的情况下,依然来到大阪。从去年年末开始引发热议的香港电影《金都》的导演黄绮琳就是其中一位。我们有幸在大阪和黄绮琳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对话。以下是采访的详细内容。
黄绮琳
“电影里面有拍到我的家”
Q
首先想问您《金都》这部作品的制作背景是怎样的呢?
黄绮琳:因为我从小就住在金都商场对面,就小时候看到商场的时候也会看到很多很漂亮的裙子啊婚纱,就会想说长大之后要穿这个结婚什么的。但是当我长大了到了20多岁左右,身边的朋友都开始结婚了,然后我就给姐妹们当伴娘,就觉得结婚并不是那么的梦幻、美好的一件事,然后就开始想说为什么人要结婚呢?为什么到我差不多三十岁的时候每个人都问我什么时候结婚?其实除了结婚,一个女人不是事业有成的话她还能干嘛呢?她是不是就是一个失败的人呢?
其实我也是一直对结婚这个题材很有兴趣。我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其实不知道原来结婚和爱情有关系,因为我爸爸妈妈都是比较保守传统的人,他们从来不会在我面前拉手啊亲嘴,我是一次都没看过。所以我5、6岁的时候问妈妈说,我什么时候可以申请老公,我以为是政府派给我的。然后那时候才知道,哇,原来是和爱情有关系嘛,我完全是很惊讶的,所以我觉得结婚这东西也是挺有趣的,所以很想自己第一部电影做一个我一直有兴趣的题材。
Q
想请您为日本观众介绍一下金都这个地方
黄绮琳:金都商场其实在香港差不多90年代左右就有,是一个围绕结婚主题的商场。比如说喜帖啊,婚纱啊,礼服啊,结婚的服务,什么都有,有三层,地下还有一层,总共是四层,然后上面就是一个住宅,住宅也是很多不同的公司会在那边开,比如像说上面有一个侦探社,然后也有一些中医馆,整个金都商场旁边也有一个中港的旅游巴站,所以整个地方是很混杂的,一个很有趣的地方。然后它婚礼主题的服务也不是很高档的那种,它是那种很平民化很便宜的一个价钱,所以很多香港人结婚的话就会去那边看,就好像一个展览会这样子。
Q
然后您从小就是在那边长大的还是经常会去那一块?
黄绮琳:其实在电影里面有拍到我的家,就在它对面,那个联合广场,就是两边有两个霓虹灯地方,就在对面,所以其实这个剧本我是一边看着金都商场的广告牌一边写的。
Q
这部电影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写剧本的?
黄绮琳:在2017年的5月,我刚刚30岁的时候开始写的。30岁生日那天就觉得哇,我人生好像很失败,这个时候还没有结婚,然后电影也还没有拍过,于是就起床就写了。写完之后再拿去参加那个首部剧情电影计划,然后就开始拍。首部剧情电影计划当年12月就公榜,所以大概写了半年以后,拿了那个基金之后再改,我们就在2018年的11月就开拍。
Q
这之间有没有和周边的朋友或者老师有过交流吗?
黄绮琳:剧本上是拿了那个基金,得了奖之后才跟他们交流,有跟我的监制,和我的一些编剧的前辈去给他们看剧本,也有挺多前辈给我意见。
Q
剧本是申请的时候,您交上去得了奖之后,还是可以再进行修改的是吗?
黄绮琳:对对,其实也修改的,整个主题没有变,整个我想表达的没有变,但是里面的剧情有一个最大的改动就是我把里面本来有的侦探社的一条线拿走了。因为本来想说上面刚好有一个香港侦探总会,那应该要把金都商场这个特色也写进去吧,但是写完之后就觉得,一来是我那天取材提问他们说侦探社是不可以公开他们的工作范围的,所以我没有拿到资料。另外就是我写完之后觉得很像日剧,就比较具有戏剧性,觉得跟我整个风格有点不搭,就拿走了,所以里面本来是侦探去找杨书伟那个很大的剧情就没有啦。
《金都》 剧照
“离婚率这么高的原因主要是因为结了婚
所以才会离婚”
Q
您刚刚也说到戏剧性,然后您之前也说到那个关于婚姻的问题。这部作品我最大的感受就是您在婚姻与幸福之间这种描写相当细致,而且这种细致不是那种戏剧性的,就是很多应该是属于浪漫的东西,您都藏着没有很刻意的去描写,包括阿芳和爱德华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您几乎没有怎么去触碰,好像是现有已经存在的,然后是之后他们应该怎么面对这个方向,是围绕着那块故事展开的,这是不是您在创作之前就很希望营造出这种氛围进行拍摄?
黄绮琳:因为我觉得很多爱情电影都是写追求爱情和爱情很甜蜜的一个时段,但是对我来说很长时间里,其实我常常是有跟不同的男生拍拖,也不能这么说,我有长时间在那个关系中,现在没有,然后就很长时间我都没有跟电影一样在一个很浪漫很甜蜜的状态。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觉得我是处于一个分不了手的状态,是处于一个自己的生活跟亲密关系有很大冲突的一个状态。所以对我来说,如果我想讨论男女关系的话,我觉得那一部分才是最大的我想讨论的。
Q
非常直接的去描写这方面的矛盾,以及真正的爱情是什么这一块是吗?
黄绮琳:对,我也很好奇其实是只有我是这样还是说其他人拍拖都很开心,只是我自己麻烦,所以我就觉得这一部分是被忽略了,在其他的电影里面没有看到很多。
Q
这方面我觉得导演在描写方面特别纯粹,其实很多人在生活中都不一定是那么纯粹的,很多人结婚没有多久就离婚了,现在国内这类事情不少,很多婚姻甚至不是双方决定的而是周围的人制造出很大很大的压力,造成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导致最终婚姻的破裂,您怎么看待现在这个社会形态?
黄绮琳:其实香港的离婚率也是蛮高的,越来越高,我也有很多朋友他们已经经历过结婚离婚再结婚,我还是一次婚都没结,比较失败。我觉得其实是因为大家可能是对于结婚这个东西的看法很多时候都没有共识,究竟它是一个什么东西,有人觉得它是一个承诺,有人觉得它只是一个法律的制约,然后有人觉得它是一个爸爸妈妈叫你做就做的东西,所以这个东西太复杂了,因为每个人的理解,每个人对他的看法都不一样。所以如果很多人告诉你去结婚然后你结了,最后你发现原来不是这么一回事就会离婚,所以离婚率这么高的原因主要是因为结了婚,所以才会离婚。
Q
就是没有从根本上去理解结婚这件事才导致了很多问题。
黄绮琳:对,结婚是什么没有想清楚。
黄绮琳
“这个电影有趣的地方就是连我自己也没有一个很明确的答案”
Q
影片中另外一个主题,或许就是“自由”。影片中也说到了很多身份的问题,但其实很多人身上的问题,其实和自由活着身份什么的关系不大,主要还是和他自身有关。
黄绮琳:是有,但我最大的一个感受就是,本来我想写剧本的时候纯粹是想写一个你们不要逼我结婚啊,你们结了婚很厉害吗?我就是要自由啊。本来我的计划是我拍了这电影,观众看完之后,一出去就要离婚,我要写一个这样的电影。但是现在没有,因为拍完写完之后,我自己有一点看法不一样。我觉得其实所谓自由,你以为结了婚没有自由,但是其实自由这东西不光是跟婚姻有关也跟你生活有关,或者两者都没关系,是你自己一个人怎么去看待生活怎么去选择。所以我觉得这个电影有趣的地方就是连我自己这个创作者也没有一个很明确的答案。
Q
去年颁奖季的另外一部作品《别告诉她》里面的台词也说到,中国现在这么的好赚钱,那你为什么要去美国。其实很多在这方面大家或许都是一厢情愿是觉得美国更好,但是美国对他们而言是不是真的好,他们没有去深层次的考虑这个问题,所以感觉好多问题也许就卡在了那里
黄绮琳:对,所以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地方最有自由,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要选择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去生活。我刚刚也在飞机看了那电影,挺好看的。
Q
这次影片中谈到了假结婚的问题,因为我是十几年前来日本的,然后日本其实也存在着假结婚的案例,也有很多中国大陆的朋友到这里和日本人结婚,为了那一张签证,然后就可以在这里生活。
黄绮琳:我也想来(大笑)
Q
这种事例很多,这次您拍摄这个故事有做过一些调查吗?
黄绮琳:本来其实只是很纯粹的,因为我在香港浸会大学电影学院念研究生的时候其实我很多朋友,应该是说我那一届的导演班全部都是大陆来的同学,其中一个和我关系比较好的男生,他就问我要不要跟他结婚,因为跟他结婚之后他就可以不用念书,直接可以留下来拿香港身份证。那时候我就想假结婚这东西对结婚来说有一点讽刺。就说如果我喜欢那个男同学的话,我们是不是就是真结婚了呢?但是如果我收了他钱是不是就假了,那么这个真假的定义是什么,我就开始想。所以我在想说要拍一个结婚题材的电影的时候,我挺肯定自己要用假结婚这个题材,于是我就开始去搜一些新闻,就是几年之前香港很多新闻也有说很多假结婚的后遗症开始出现,因为10年之前香港确实有很多大陆要来香港的人跟香港人假结婚,然后隔了差不多十年之后问题出来,就是说找不到假老公找不到假老婆和他们结婚才发现,就跟电影里一样。就在我搜索的时候,我收到两个信息,一个是在LINE,一个是在微信,有中介问我要不要赚钱去结婚这样,我就发了个信息回了他说我有兴趣,然后用了阿芳的资料,说我二十多岁什么什么的,就跟他去拿那个资料,然后他打给我电话,我也跟他谈了两次,真的问他这个流程是怎样,到第三次我说其实我不是有兴趣,我是一个编剧,在写一个电影剧本,最后那个中介就屏蔽了我,没再给我联系。后来是我再通过其他朋友,他们有接触过这类案例的人,再拿资料。
Q
做了很多资料创造出这个人物吗?
黄绮琳:对,那个人物其实很像我自己,只是中间那个假结婚要办什么婚书啊手续那些要调查一下。
Q
假结婚那块现在香港还有吗?或者说是不是比以前少很多了?
黄绮琳:我觉得是,大陆来香港应该减少了很多,因为我电影学院全都是内地同学嘛,其实每一年我们聚会的时候他们讨论的都是拿不拿身份证,其实在香港的情况好像是不拿比较好,就13,14年左右,然后过了几年就是可能可以申请一下吧,然后就是现在情况不好。所以其实我也挺了解他们对香港的看法,他们好像杨书伟一样,在想要不要去,这个心态其实我觉得也挺像我电影里面的。
《金都》 剧照
Q
这其实也是无法逃避,或者说您想逃避但又会不自觉去思考的一个问题,这些年香港一系列的变化,对您自身有什么影响吗?
黄绮琳:这个电影如果是现在拍的话肯定故事不一样了,所以我怕里面有一点过时,剧情和两边关系都有一些过时。其实我自己拍这个电影之前31岁,完全没有想过要离开香港。然后18年的11月开始拍,到我们差不多拍完全部就是19年的5月,之后世界不一样啦。可能是因为那个变化比较表面化出来了,那个问题一直都在,只是把他表象化了一些。所以现在很长时间会想自己的将来会怎么样。我就挺阿芳的,我会想吃完那个福州面之后我要去哪里了,我下一步要怎样,我觉得这个心态其实除了香港现在这样的情况以及世界现在这样的情况之外,也挺大关系是因为我爸爸在19年2月的时候走了,他离开了之后我会觉得我现在好像没有一个责任再留在香港,好像这个世界别的什么地方也可以去看一下试试。所以我就很认真去想我自己其实是不是要离开香港一下去其他地方。
Q
是的,与其说是住在哪里去哪里,还是要自己考虑一下今后更好,所以您选择要来日本学习?
黄绮琳:对,拍完这部电影很长时间,除了三个月在日本之外,我刚刚在参加大阪电影节之前,我是在美国一个多月,然后很多时候就想说,啊30多年没有离开香港,不如去看看外面是长什么样的,去认识一下,也好去增加一下自己创作的养分。
Q
去年这部作品去金马展映,有和台湾观众和导演交流感想吗?
黄绮琳:有,很开心和他们交流。我觉得台湾观众都非常热情,他们都看了很多电影,而且对电影的讨论都很认真,然后我也从他们的问答中学了很多东西。因为有一场跟他们一起看,一个很特别的地方是杨书伟一出场只要他说的对白有自由两个字他们就笑,他们觉得中国人讲自由这个字本来就已经很冲突很搞笑,这个我是在香港没有的一个情况。观众他们对电影的理解、他们的看法也跟自己当时的状态有很多关系,因为他们那时是在大选之前,那个气氛是很有趣的。所以就觉得在不同的地方,比如说之前有去韩国首尔,现在在大阪也有跟观众一起看,我就留意到亚洲不同地方对于电影中的笑点也不一样。比如说在日本,里面有一个台词是杨书伟问阿芳觉得是男生还是女生,他老婆的孩子,然后阿芳就是肯定是男生,因为女生的话你才不生,打掉。这个在日本也有挺大反应的,我觉得可能因为日本也是一个重男轻女的社会吧,我不知道,可能跟他们的文化也有关系,所以那个笑点跟他们的文化也有挺大的关系。
《金都》 剧照
“日本观众可以忍受整个片尾,所以我觉得很被尊重,挺开心的”
Q
这次在这种情况下(3月中旬,日本新冠疫情开始蔓延),您还能来到日本和观众交流,其实电影节组委会也非常高兴,很多观众也非常高兴。
黄绮琳:是很幸运,因为我之前一个月都在美国,并不是从香港飞过来的。
Q
公映结束后也在外面大堂和观众做了一些简单的交流吗?
黄绮琳:可能不行,因为不能聚集(笑)
Q
之前有对这个电影节有了解吗?
黄绮琳:有了解。因为之前几年都有看到香港的电影来,他们还有聚焦香港环节,因为是有合作。
Q
这次您过来,虽然最终没能举行成Q&A,但您感觉电影节氛围怎么样?
黄绮琳:我觉得日本观众的上座率是很好的(两场都满座),在这样的情况下,香港观众很多时候电影节买了票不去。还有在香港的电影节他们很多都不会看完片尾,但在日本我去外面不是电影节看电影的时候,他们很多人都会看到最后。我就觉得日本人是不怕闷的,可以忍受整个片尾,所以我觉得很被尊重,这个让我挺开心的。
《金都》 剧照
“是枝裕和,我觉得每一个人都喜欢他”
Q
这次您来日本学习日语,然后从小是不是也看一些日本作品,接受一些日本文化?
黄绮琳:日本的电视剧我有看,电影也有,漫画我觉得每个人都会看一些,但我动漫看的不是特别多。其实我去大阪学日语是和我妈妈一起来的,我妈妈学了日语20多年,因为她有在跟一些日本人做生意,她是做皮具手带的,所以跟她一起来才开始接触日语,然后觉得很喜欢,很想留下来。
Q
有什么深受影响的日本作品或者人物吗?
黄绮琳:是枝裕和,我觉得每一个人都喜欢他吧。然后也有那个电视剧的编剧,坂元裕二,就看他的作品都觉得嗯,很有感觉。
Q
在香港也有时刻关注着日本的新片之类的吗?
黄绮琳:有,很多身边的人,我们70后80后都和日本有一种不知为什么的情结,很喜欢日本,然后就会觉得日本出品的东西就是好东西。
Q
那您自身认为日本的作品也好文化也好对您而言最大的魅力在哪里?
黄绮琳:我觉得是认真,他们每一个人在每一个岗位上都是非常认真,你看你去超市,他们收银员放那个东西,把东西放进篮子是放的很整齐,去美国去香港就是乱丢,你就会觉得人家一个收银的阿姨,都那么认真的去看待自己的岗位,你作为一个导演,作为一个编剧,你有没有认真对待你写出来的每一个字,你拍的每一个镜头,我真的会觉得很羞愧,我真的要像日本的每一个人去学习他们的认真对待每一个东西。
Q
这次这部作品参加亚洲电影节,其实在大阪亚洲电影节上有很多亚洲各国的共同合拍作品,然后现在香港和内地合拍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现在日本和东南亚的合拍也好,和韩国的合拍也好,包括韩国和菲律宾的合拍作品这次也在大阪亚洲电影节上公映,您觉得未来亚洲电影这块,特别是在《寄生虫》获奖之后会有什么更大的改变?
黄绮琳:亚洲之间的合作我觉得应该是会越来越多的吧,不过我比较担心的是香港可能会被他们遗忘了,可能他们自己合作没有香港的份,因为我觉得可能香港对于其他地方来说市场很小,我们要拿出自己的长处吧,我们香港比其他的地方有什么优秀的地方可以大家交流学习呢,是不是我们有特有的文化,还是说我们有特有的技术,还是想说有特有的想法呢,我们也需要加强自己各方面才会能跟他们学习交流的时候能互相的学习。
《金都》 剧照
Q
最后想问您,关于您自身的问题。您是什么时候开始决定想成为电影导演的?
黄绮琳:其实每一次回答这个问题我都有一点害羞跟,因为其他导演都会说我从小就想当一个电影导演,但我却不是,其实我以前主要是喜欢写东西,中文比较高分的样子,会写小说啊,有写歌词。然后长大了,念完大学,其实我是生物学系的,念完之后觉得科学好像不是我整个人生想做的,所以就说,再念一个研究生这样子,于是就报了两个,一个是广告一个是电影,电影是三年,广告只是一年,然后就说啊我不想找工作,那念三年比较好,可以多三年再毕业,就选了浸会大学的电影,选了之后觉得其实也挺开心的,写东西拍东西,然后毕业之后就去当编剧。当编剧跟其他导演合作有时候就想说,你拍出来的东西不是我写的东西,有时候会失望,有时候是不同,但是有些故事也想自己去表达,所以《金都》这个剧本很有我的个人特色,所以就想自己去拍咯。
Q
您第一次拍片什么感觉?
黄绮琳:其实拍的时候很没有信心,每天都在想我要死了,我以后不拍了,拍完这个我就做编剧算了。但是拍完之后,上映后有一些好的评论,有时候也会偷偷想,嗯,下一个作品要干嘛干嘛。
Q
下一个作品有什么头绪吗?准备拍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黄绮琳:有,去年来这边念书,班上面有很多来自不同国家的同学,然后听他们说为什么要来日本,然后听到很多爱情故事,听了很多有趣的生活的故事,所以想拍一个关于香港或者台湾来日本定居的女生跟也是从海外来日本的一个男生的一个故事,也是关于人口流动的。
摄影:朱恒斌
整理:Ruby
编辑:Tan
FILMOPH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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