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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化】刚果彩色石印画(Olivier Schrauwen)

Olivier 异常漫画研究中心 2021-01-14

继续欧美异常漫画:【智海的书】第一期所誉天才中的天才,比利时漫画家Olivier Schrauwen的第二篇(第一篇请订阅我们的微信号,回复040),虽说是【汉化】,实际除了标题之外是无字漫画,图源由anusman提供。


阅读顺序:从左向右→


编者按:如果阅读者感到看漫画已经足够,就不必再看解说。和上次一样,第一篇是王烁的解说,第二篇是我的解说,大家根据自己的需要选读吧。


解说一:


漫画课 / anusman


《CONGO CHROMO》这部漫画的背景,是刚果,实际上在作者之后的访谈中,他提到了为什么要选择画刚果这样的一个国家,因为它具有一种殖民地文化。这种原始居住者与殖民者的不相融,表现在开篇中,一个男人离开一个居住很久的地方,踏入陌生的世界。表面上看是一个简单地内心情绪变化,但被安置到整本漫画里之后,它显现的就是一个总体情绪。另外在这篇的开篇,你依旧可以利用上一篇的白格子来做解释,例如白色轮廓的房屋,人物,与本地居住者(木色)人之间的差别关系。



(图001)这部漫画的有趣之处在于人物的变形,它的用意与前一篇的白光有异曲同工之妙,某处变型,即表示某处处于一种情绪中。最明显的是第三页(不算标题页),在戴帽子男人吃掉河马大腿后,它的头变大起来。实际这就是情绪的放大,因为在回到现实场景后(第八格),帽子男人的头又变小了。



(图002)第四页男人进到帐篷里,拿出袋子里面的巧克力,以及巧克力所附送的彩色画片。实际上确实有这个牌子的巧克力,这也是作者与画中人在那个年代的集体记忆。这种巧克力附送精美的卡片,涉及各个领域。当然这其中的这幅风景照片,也许不止是代表作者真正的观察的风景,而是这种巧克力卡片的集体记忆。


第六页中的第四格,胡子男人解开了被河马咬伤的那个人的绷带,结果腿已经肿的不成样子。这时被咬的人的头和胡子男人的头都变大了。在第六格又系上之后,头又恢复了原状。


第七页的第三格,为什么钉的木桩忽然变成会动的,直到第五格抢过锤子砸像胡子男人呢?我觉得这既有戏剧性,又于这篇故事中人物不寻常的变大变小有关系,他们都是主观的体现。包括被砸和枪声的一前一后,也增强了故事的节奏。


接着他们逃上木桩,飘到了一处人家,这处人家看起来似乎与当地的野生感觉不太一样。之后他们来到那个人家里,主人好好的招待了他们。


这篇故事有一些好玩的表现方法,例如在情绪高涨时人物的变形,这实在是很好玩。另外,我们的主角长胡子男人,一直在观看着巧克力画片,也是一种对丛林生活的不适。或许并为怀念家乡,但这种不适也确实导致了某些反感,这种反感我觉得可以解释为画中人物的变形,锤子砸人,以及忽然出现的猴子集体报复等。


这篇彩色的故事,在讲述方式上,有些像奶奶讲给孩子的感觉,并且有类似传说或民间故事的感觉。而这些故事,最后的讲述原点就是开篇的标题页,那一页就是一张巧克力所附赠的刚果风景画。


解说二:


现代漫画的惊吓 / 胡晓江


主角也是一个长着胡子的男人,但身材并不特别矮小(由此推测此前的小个子应是有意设置),和Olivier上一篇无字漫画《让胡子随意疯长的男人》中的场景变化相对应,本篇的有趣之处是人体局部的变化,其实不止人体局部,还包括了人体的外延物。这次我也想提出一个基于读者的角度,比较简单的解释一下为何如此。


上一篇中,Olivier的游戏是场景会随着主角的关注不同而发生变化,比如变形为女阴,比如简化,比如消失(空白),以这样的方式,Olivier最大限度的将我们(读者)的意识代入了主角的主观意识中,让会读的观赏者得以更深的进入了漫画中。而这一篇同样是基于意识,这次Olivier的游戏让我们由主角对自己和身边的人和物体的感知,进入他的主观意识世界,甚至每个角色的主观意识世界。


不妨思考一下这些变形的逻辑。最初是客观正常比例,当光头男说大话时,他的躯体膨胀,胡子男(主角,素食者)的躯体则加倍收拢自己,僵直变形,显出对环境的不适。他们救下被河马咬伤腿的男人,一起在桌上吃饭,大口吃喝的两人脑袋被放大。吃不下河马肉的主角回到营帐,取出比利时巧克力里夹带的画片怀念家乡,他的脑袋变大,接下来在他的意识中,营帐内吃巧克力的蚂蚁变得巨大而恐怖。出了营帐,看见消化不良的光头男,那种被胀满要溢出来的感受令他呈现为膨胀的皮球状,直到呕吐出来才复原。


接着三人搭乘运货火车的途中,在开敞式的车舱里,胡子男帮被咬男揭开绷带,两人的脑袋都变大,在胡子男的关注,以及受伤男的意识中,伤腿膨胀到极其可怕的程度。下一页中,左右形成一静一闹的有趣对比(主角并非全知,右侧是他未知的部分),也许对专注于搭帐篷的胡子男来说,猴子尚未存在,被攻击是变形的木桩所为(其实更可能是猴子的攻击),直到光头男拉着他逃走时,他才意识到猴子的存在。当他和光头男爬上浮木顺流而下时,无法逃脱的被咬男则因为对猴群噬咬的自觉,提前变成了周身浮肿的惨死状。


在浮木上,胡子男又一次取出画片观看,两人脱险后来到了一处红房子,不同于当地风土,而是有着简陋的文明感,殖民气息,还有红肠和啤酒,但除了他们在必要的交际和举杯时头部膨胀,多数画格中两人都处于兴致不高的客观状态,这和第一页里光头男的兴致高昂状态形成了对比。最后一格更是陷入了沉郁,令读者再次回想起被两人抛弃的同伴被咬男。


当然,这两篇无字漫画,对漫画关键趣味点的解读,表面来看我和王烁并不一样,但就本质来说,王烁提出的保持舞台感的画面,却要以变化和变形来制造近景和特写的观众心理学基础,实质又是类似的。


我一直说Olivier的短篇非常耐读,你会不会想,看个漫画至于吗,考虑那么多,甚至用光、角度选择,画法的改变,格子之间的关系,都严阵以待的分析,难道这些真的都是漫画家的刻意设计么。当然,也许是由素养和直觉完成的,但可怕在于藏有庞大的信息量,一旦你领会到漫画家的意图,就一发不可收,想到他每一个地方的精心设置,举重若轻拨弄出的新可能性。如果你是一个想画漫画,并且已有一些漫画创作经验的人,看到这样的漫画怎会不受到震动。王小波曾说自己读现代小说受到了惊吓,现在,是现代漫画给你惊吓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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