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忧外患的大厦

文丨华新语  图丨网络  来源丨世界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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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字：内忧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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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不少人小日子过得不错。实际上1937年以前的民国，也有部分人日子过得不错。按基地皮来计算，当时每年也很高。

如果基地皮可以决定历史轨迹，就不会有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国家公祭日这个法定纪念日了。1937年12月的南京历史，说明了一个简单的道理，基地皮是虚的，敌人的屠刀是实的。

今天我经过四行仓库，就是谢晋元带领八百壮士抗日的地方，位于上海苏州河以北。刚刚搞完当天的公祭日活动。会展公司已经清场完毕。国旗降半旗：

我拍了几张照片。一位拎着刚买的菜的老年妇女从我身边经过，我问她，您知道今天为什么降半旗吗？她停下来，看了看我，说不知道。我说，今天是12月13日，她眼里一片茫然。我又说，今天是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国家公祭日，所以，为了悼念30多万我南京同胞，为了铭记历史，今天降半旗。她还是不太理解的眼神，拎着东西朝小区走去。我真像一位蹩脚的记者。

旁边还有一家三口。我对正在拍照的中年妇女说，应该拍拍降半旗，值得纪念。经过交谈，知道他们一家三口，男士，妻子，母亲，从台湾过来旅游。我们都是中国人。我们要铭记历史。我们简短地进行了交流。彼此告别。我尚缺记者的技术，只能用干巴巴的语言，描述发生了的事实。

还有旁边的保安。他告诉我，今天政府搞了活动，刚刚清场完毕，（广场上）没有（搞活动的那些体制内的）人了。我告诉他说，刚才那位买菜的，住在这边上的小区，竟然不知道今天为什么降半旗。

今天住在北京红墙内的人，也在批评形式主义，说“再这么搞，没收打字机”。我想起了前两年，过来出差的在老家担任镇长的同学。那天聊了很多。我记得，“上面千根线，下面一根针”，同学的话，说得很有意思。

不管红墙内，发出多少意思，到了外边，到了下边基层，到了具体的地方，实际上只有那么一两个人，可能负责落实。而实际效果呢？比如今天的广场上，上午十一点左右，会展公司已经清场完毕。肯定公家投了钱，请了会展公司，领导讲话，致辞，鼓掌。然后呢，就没有然后了。随便问了一个经过的住在旁边小区的妇女，不知道今天为什么降半旗（还问过扛着小孩经过的两名男女，也说不知道，小孩看见降半旗，就更无感了）。

我走进四行仓库纪念馆。

安检时，我问安检员，今天人多不多（当时，只有我一个人）。他说很多，比平时多。我问大概有多少。他回头看了看大屏幕，我也看到了，显示大约500人。也就是说，到了十一点多，大概一上午，500人左右参观。不知道那些搞活动的人参观没参观（摄像头，人工智能，计算出入的人头数目）。如果那些人，可能至少几百号，被除掉，那么，实际参观者，还有多少呢。又或者，那些人搞完活动就走了，根本没有走进来看馆。

我给谢晋元将军鞠了躬：

他身后是毛主席在《论新阶段》中提到的“八百壮士”字句。

馆中我碰到大约十个人。

抗战纪念馆，在下，字小

四行仓库，在上，字太大

最后一位，是江苏人，住在附近的老太太。她是1935年生人。她一口浓重口音的江苏话。我只能听懂她百分之二十的话意。但是关键词我听得很清楚，毛主席，新中国，好日子。她问我，你是不是记者。我考虑了两秒钟，回答她，是的。于是，我就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合格的记者了。也许，是我问了她几个问题，让她以为，我是干媒体记者行当的。交流过后，我问她，可否拍照，让更多人看到她。她愉快地接受了。我拍完，还给她看。她很满意，我也很满意。照片的背景，是纪念馆的结束语部分，和平鸽，代表谢晋元和八百壮士英灵的圆形标志：

步出展馆，我边走边想，同样是住在附近的人，一位买菜的妇女，漠然的表情；一位35年出生84岁高龄的江苏籍贯老奶奶，却在12月13日这一天，跑来看展览，还给我讲了：毛主席、新中国、好日子。

我想起了毛主席的话，阶级的，帝国主义的，那些敌人，可能会卷土重来。这是当年刷在墙壁上的话。越是这样，信服的人，越是和讲话者的本意，离得比较远。如今，放眼全社会，别说把那些刷在墙壁上的语录放心里，就算是知道12月13日下半旗的人们，也似乎不太多。

昨天有的食堂电视在放双十二，消费购物节。到了今天，食堂电视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12月13日公祭日的报道，更没有降半旗的镜头。有国旗的地方，机关，单位，学校，我观察下来，并没有几个降半旗的。

就像四行仓库抗战纪念馆，广场上，不是一天的活动，而是到十一点就清场了。纪念馆在12月13日，这一上午，进了500人，就是很多了。南京以外的别的城市，比如我在的这个，3000多万人的城市，到了公祭日，人们几乎是无感的。

如果不立下法律的细节，比如规定，到了12月13日公祭日这一天，有国旗竖立的地方，都应该举行仪式，降半旗，那么，就算是买菜的妇女，就算是再不关心历史的人们，到了这一天，年复一年地影响，也会慢慢知道为什么要降半旗（这是我的希望，小小的希望而已）。

1937年12月的南京，其因，并非在1937年。早在半个世纪以前，日本明治维新之后，就派出大量间谍来华。当时日本军部的军费，有六分之一，花在情报信息方面。信息是重要的。侵略者拼命收集我们的信息（情报）。我们却麻木不仁。

公祭日，降半旗，这是对历史认知的底线了。如果连这，许多人都麻木不仁，那么，历史，可能以不同方式，本质却相同的方式，再次重演。

内忧外患，也许是虚言。也许，是我们多年来，已经深切感受到了的身边的事实。70年代，日本电视电影明星及歌曲乃至电视广告风靡大陆，港台武侠片带动，宗教在各地复苏，风花雪月成为时尚，墙上刷的字成为过时的事物，要会赚钱，要会玩，厉害的要嫁外国面孔的人，更厉害的直接跑去出变成外国人，许多概念被移换了，同志，九月九日，成为电商全球酒水狂欢节，舵手（双十一剁手党），双十二放在十二月十三日前一天，等等等等。也许，这些都是偶然的。

这些，如果不太是偶然的，那么，应该属于内忧。还有一则新闻，《浙江日报》12月13日报道：主题教育开展以来 ...... 截至11月底，全省各地各单位，通过全面自查和延伸检查，上报12类重点整治情形18391条 ...... 一批选人用人上的顽症痼疾，被发现和纠正查处：1名副乡长，在任本县某局下属企业一把手期间，招录的58人中，有31人，是科级以上领导干部亲属；一个县级市领导干部子女在“四大办”、党委机构等重要职能部门、开发区等收入较高的单位扎堆问题比较突出 ...... 。

招了58人，其中31个，一大半，沾亲带故。这并不算稀奇事。几千年人类社会，越是封建文明高度发达的长期的，越是容易遗留下来这样的习气。而且，这样的习气，可能不是封建文明的专利。我以为，以后几千年，也许还是会存在这类现象。

一座大厦，推倒重来，建立了70年。慢慢地，大厦的运作，从建基的那些人，变成了行政管理职业人。职业人喜欢亲属也沾运作的好处。大厦的内忧，也不是大厦的专利。如果职业人把负责运作的大厦，当做了自己家的大厦，那么，大厦距离垮掉，虽然可能还有点时间，但是，大厦可能面临着，沾亲带故的职业人越来越多，人浮于事，把大厦吃空掏空，这样的风险，可能是越来越高的。到了后来，甚至可能出现，挖墙脚的，吃里扒外的，推墙的，倒房子的，那么，大厦距离土崩瓦解，也就为时不远了吧。凡是大厦，也许都存在着类似的周期性规律。

今天按理应该说点更积极一点的。但是说着说着，就说到消极方面去了。事实上，消极，积极，应该是可以转化的。1937年的消极结果，中国和南京，那段刻骨铭心的历史，如果我们不积极地将其转化为历史教训，那么，未来消极的结果，可能已经准备在那里正等着我们呢。

外患，不管来自外国施压，实际上可能是世界资本施压，还是来自军事方面的斗争压力，比如因为台，港，疆，藏，南海，东北亚，等等所引发的，可能都不及人口方面，连续的新生人口下滑（二胎政策好几年了），政治方面，传媒方面，还有经济方面。

我以为，如今不像1937年，外患可以兵临城下，造成血流成河。如今看不见的较量，人口，政治，传媒，经济，可以兵不血刃。

这里我不想过多讨论外患。因为往期已经谈过太多。我在内忧外患，两个方面，更多想说说内忧。再举一个今天的例子吧。

历史来看，坚固的长城，总是被人从内部攻破。而那些滴水穿石的内部人，其危险性，超过明目张胆的外敌。这是我将说明的道理，也许显得老生常谈。

我举的事实是这样的：今天经过一处市中心的地界。这里的新房房价，十万一平米，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对面是靠苏州河的一片拆迁基本完成的地。距离四行仓库不远，处于苏州河南面，更近于市中心。我看见两个人在画画：

画得很认真，于是，拍了几张他们工作的画面。还给两人聊了聊。得知，画已经改了几稿了，东家（开发商）不满意。所以，又在重新画。这是其中一幅普通的：

这是一幅并不太普通的：

因为画的是大约解放前，一部电梯，周围站着一些人，隐隐约约看得出来，大部分是中国面孔的人，还有少数的外国人：

我问画匠，这里面，很有点关系，比如，中国人，外国人，他们之间关系。他说是的，我是照着东家给的照片来画的呢：

这是东家给的照片（他手机里）。画匠按照他手机里老照片的样子，来描画这幅刚拆迁完毕的工地围墙上的一幅画。这张老照片是东家提供的。

我猜测，也许老照片上的某些人，他们1949年就在国外生活了，而今，他们又拿到了曾经生活在这里的地块，要将这里按照当年他们的记忆，进行重新打造，所以，才对平时我们都以为毫不起眼的，以为是随随便便的一幅装饰画，专门提供老照片让匠人照着画。

而且还三番五次地让匠人反攻重新画，画到东家满意为止。我是第一次了解到有这样的事情。我可能低估了某些力量。他们不但卷土重来，拿回了他们曾经占有的地块，而且，竟然连临时性的拆迁工地围墙上的每一幅画，他们都要急着把老照片拿出来，让人赶紧复原成当年的模样。对于我们脚底下这一片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他们是多么的急不可耐。也许，是我想多了。

也许，开发商只是碰巧有那么一张老照片。也许，那张老照片中的中国面孔的人，跟如今的开发商毫无瓜葛。也许，开发商只是想让画匠多练练手，反反复复地画来画去，没有别的更深的含义。

以上老照片局部放大

如果，不幸的是，开发商的东家，给老照片上的中国面孔的人有瓜葛，甚至给外国面孔的人有瓜葛（旁边是犹太教会学校旧址，解放后是一所中学，有人在该中学毕业，去了美国留学，回来创办了某程旅游网站，最早最大的，在美国早已上市的，老板经常谈人口越来越少话题的，谈二胎话题的，反正经营一两千亿盘子的公司，似乎不是其主业，而关心神州大地人口问题，似乎才是其主业），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考虑，内忧外患的大厦，这个严肃话题了。

本文作者 华新语

70后，航空出身，ICT从业，从技术到战略和投资。曾在海尔、住友、某军工集团负责战略(战略规划主管)，对电子信息、信息安全、面向2050信息化及国家安全，有所研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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