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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爹俺娘":异乡的儿女们常回家看看吧!

2016-08-26 焦波 乡土人文地理

1974年6月8日,摄影家焦波为父母拍下第一张照片,直到2007年92岁高龄的母亲去世,焦波持续30多年的摄影专题“俺爹俺娘”以12000余张照片,“用镜头留住了俺爹俺娘”。有学者评论:“焦波的作品之所以能引起人们心灵的震撼,在于它用独特的方式来唤醒人们最原始的亲情,胜过一切大而空的说教,只要还有一点良知的人,看了《俺爹俺娘》,每根神经都会发颤,每个毛孔都会泣血!”



1978年我为爹娘拍下了第一张合影。这一年,他们已是60多岁的老人了。



1983年,村里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家里第一次打了这么多粮食,爹娘没白没黑地忙活着。这是我在报纸上发表的第一张照片,因署名后边带着“摄影”二字,爹娘便以为我的水平不再是“照相”,而已成为“摄影”了。




吵  架




爹娘的午睡。按鲁中山区人民的习俗,爹娘通腿而眠,不论住在什么地方,都保持着这一习惯。




爹是我家第三代木匠,开了几十年棺材铺,“文革”前剩下这一口棺材。他对娘说:“你跟着我受了一辈子苦,这口厚棺材你就占了吧,俺再做口薄的自己占。”对此,娘十分满足。逢人便说:“俺没白跟当木匠的过一辈子。”




对爹的“旨意”,娘言听计从,尽管有时不情愿;男在前,女在后,爹在任何时候都是唱“主角”。




娘6岁缠脚,趾甲长成了蜗牛的样子,爹常为她修剪。




娘生了爹的气,病倒了,在打吊瓶的那几天,爹又烧水又烧饭,格外勤快。




一生相扶持,还是老夫妻。




爹娘到了北京,先看天安门广场。广场好大哟!“比俺好几个村子还大哩。”爹说。




爷爷一辈子没上过泰山,爹抱着爷爷的画像爬上了泰山极顶……




这株泰山脚下的汉柏,已生长了两千多年了,称为“汉柏第一”。爹娘围着树看了又看。




在家照料爹娘生活的外甥给爹娘买了一台大彩电,每天爹一睁眼就打开,听个声,看个彩。




“你不吃,给小猫吃了。”为给我儿子喂饭,娘使尽了法子。




娘,还下地吗?“去,人活着,不干活干啥!”平平凡凡的娘啊,您是儿子心中一尊至高无上的生命雕像。




正月十五娘病重,肺气肿、房颤、肺脑以及带状疱疹折磨得她失去了理智。爹执意要把她接回家:“我伺候她几天,即使她走了我心里也好受。”




正月十八,娘病危,医生说娘再有2个小时就要走了,家里人赶忙给她穿上寿衣、搭好灵床,邻居也赶来为她送行。第二天,娘又慢慢醒过来了。




于是又把娘送到医院,输液输血输氧,用尽了法子。




春暖花开的时候,娘又奇迹般地站了起来。




家里来客人了,娘到街上换豆腐。1斤豆子换2斤豆腐是多少看来 的规矩。到了过年过节,家里用的豆腐多了,爹娘便舍不得换,搭把力气磨豆浆自己做。




绞脸是一种古老的美容方式:在要绞脸的女人脸上抹上石灰,“美容师”咬着打交的丝线的另两端在抹着石灰的脸上绞来绞去,一会儿,汗毛被拔光,眉毛修得齐整,脸上也光滑、白净多了。娘说,她出嫁前,也绞过脸,那叫开脸。她一生中也就“美容”了那么一回。




晶晶倒在地上碰着了头,娘一边给孩子捋头发,一边用嘴在孩子头上吸一口气,再转过身去把嘴里的气吐出来,口中念道:“回来吧!回来吧!揪揪毛,吓不着。”这是传统的叫魂方法。家乡有种说法,孩子受了惊吓,会把魂丢了。




烈  日




每次我离家时,都不让娘送,娘也答应不送,但到了村头,一回头,娘往往就跟在身后。




每年春天,娘都把寿衣拿出来晒一晒。家乡有种说法,多晒寿衣,人会长寿的。







娘说最喜欢这张照片。问她为什么喜欢,她道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说就看着好,一家人挺和睦的。




娘85大寿,我和姐姐给娘买来一个大蛋糕,还插上了红红绿绿的生日蜡烛。娘一边吹蜡烛,一边说:“年轻时俺灯能吹灭,火能吹着,现在老了,没牙了,嘴直漏风。”




我儿子的第一步,是在娘的搀扶下开始的。这张照片拍于1978年。




剪  彩




爹娘从北京剪彩回家以后,于1999年元旦照了这张合影。




正月初六,爹去医院看望娘,一进门就抹眼泪:“这是咱结婚68年来第一次不再一块过年啊!”




“隔代亲,隔代情!”“八十老翁赛顽童。”




“老姥爷,你往前门扫,我往后门扫,看谁扫得快!”重外甥女和爹比赛扫雪。




儿子长大了,上大学期间回老家,非要推娘在村里转转。娘直乐呵:“坐在俺孙子的小铁车上,比坐小轿车还舒服。




儿子考上了北大研究生。临走时,娘拉着她孙子的手,嘱咐了一遍又一遍。




孩子长到一定年龄,在择定的日子里,穿上红衣服,怀抱一只红公鸡,坐到一口盖着红布的斗上,吃百家饭,再戴上一串铜钱,这叫“开锁”。娘说,开了锁的孩子格外聪明。




娘包大包子,荤的素的包成不同形状,愿意吃哪一种,一看就分辨明白。




宁静的小院,宁静的家。读过几年私塾的爹对此常有感慨,他不知从哪儿学来两句诗,持在嘴边上:“凤恋帝王不长久,燕住寻常百姓家。




这个与沂蒙山毗邻的小山村是我的故乡。爹娘出生在同一个村,一个村东,一个村西,结婚前却谁也不认识谁。



这是爹曾上过4年学的学堂,他在这里念完了《论语》,便跟爷爷学木匠营生了。比爹晚几年在这里上学的小伙伴们也已进入暮年,这里是他们每天必到的地方,夏天乘凉,冬天晒太阳,论说着家长里短,点评着村里村外的“新闻”。




爹在锛木头,我要拍一张照片,娘走过来,站在那里。“娘,你站在那里不好看。”“那我给他扶着吧!”娘说着,走了过去。




甥用胶轮车推着爹翻过山路走亲戚。爹说,他年轻时推的是木轮子车,走起路来“吱扭吱扭”响出好远好远。



这是爹娘的近照,爹84岁,娘86岁。住的还是那土坯老房,吃的还是自家种的五谷杂粮,爹娘依然在那小山村平平淡淡地生活着。



 2007年2月,焦波92岁高龄的母亲去世,至此,焦波持续了30多年的摄影专题“俺爹俺娘”划上了句号!


选自:中国大学生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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