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崖州温柔起来,谁也招架不住
何为温柔?稻浪,古城,太阳西下。可否具体?山川,河流,炊烟升起。可否再具体?崖州。
巷弄的人家里,院子溢出青翠的蕉痕。芭蕉最能给人清凉的感觉,偶尔一抹,凉凉几叶,便能让人心头透着清爽,那惬意,就碧玉挂于晴窗,又如旧日光影,点洒着清凉,人便醉了一夏。
清晨一碗港门粉,方知崖州温柔。做法古老,食材新鲜,猪骨海螺熬汤,白滑绵软的手工粉条汆烫即起,铺以鱼饼、炸炸、炸花生、腌白花菜,原汤热灌,再浇上葱花蒜油,正是崖州人晨起醒胃的不二之选。汤清、粉白、菜绿、饼黄,如同高手过招,相互成就才是隐藏在港门粉汤里的武林绝学。穿着校服的学生是港门粉汤的第一波客人,随后是行色冲冲的上班族。九点半过后,阿伯阿叔们登场,吃着港门粉看着报纸,"千秋大业"一壶茶,将古城生活的悠闲怡然体现得淋漓尽致。
夏日傍晚,放学后的一辆单车,孩子便可以编织属于自己的自由。脚慢慢踩起来,追逐着天边的夕阳,感觉有风在发间穿过。碎金一样的光斑透过树荫落下来,在手臂上奔跑着,像是自由的精灵,也像是此刻的心情。驶过寂静的小路,风掠过发梢,发梢掠过风,听河流哗哗的,树叶唰唰的,看草木见飞舞的蝴蝶,山野里翩跹的白鹭,心里跳动着欢乐的音符。
虽然越来越多的高楼拔地而起,崖州君对充满烟火与人情味儿的骑楼老街依旧是爱得深切。傍晚夕照流苏时,下班后穿过老巷弄时,周末在大街小巷闲逛时,看见东关骑楼老街三三两两坐在一起闲聊、下棋、摇凉扇的阿公阿婆。看到在钢筋水泥森林的缝隙里,那些最普通、最真挚、最凡尘的生活姿态时,依然可以确切地相信:虽然时代不同,但骑楼里的人间烟火依旧令人动容。
行走在宁远河畔,便醉在这满河的碎金里。待月上枝桠,看着隔岸的灯火在河里流淌,不知是月在水中还是在天上。伴着不时吹来的凉风,在风里吟唱古老的歌谣。路灯呀,被夜晚拉得很长很长……
七月的池子里,新荷睡满了塘。未发为菡萏,已发为芙蓉。那一枝一枝的伞,为了蜻蜓早立而轻盈,为了鱼蛙欢畅而撑起。一场急雨踏遍,馈赠一方净水。在抱古村的田垄上当一次闲人,赏一塘荷香,便算是,不辜负温柔时光,不辜负夏日清凉。
崖城学宫的穿堂风,触不及防,吹得香火袅袅飘散,吹得枝桠微微摇晃。白日看云坐,夜晚听雨眠,世间纷杂皆抛于外。学宫里,庙宇的烟火与人间的烟火生生不息。城墙、古迹、民居、街巷紧紧挨在一起,清净却也不失繁华。祠堂庙宇、老树新花,便如高古器物上的土沁一般,活在崖州人的日常里。
探索求新从陆地的边界开始,以敢拼敢闯著称的港门人伴海而生,因海而兴。海风呼呼地吹,他们不甘寂寞地闯。随着一箱箱渔获搬上港口,运往全国各地,繁忙而有序,船鸣声,叫卖声,欢呼声,年年岁岁,生生不息,如此便是渔港上河图。
保平村里有崖州现存成片完好的明清古宅,被称为“明清海南传统民居群的活标本”,而张家宅是保平村的经典范例。2020年张家宅蝶变成为保平历史文化馆,在这里, 一砖一瓦,皆是历史沉淀的痕迹。在张家宅穿上汉服,罗衣何飘飘, 轻裾随风还。顾盼遗光彩, 长啸气若兰。时间的车轮悠悠荡荡,终于触手可及,再次邂逅那穿越千年的温柔。
南山村尽头是一片蔚蓝的大海,褪掉鞋袜,走过洁白的沙滩,走到冰凉沁人的海水边。看浪涌过来,带着深沉而磁性的“唰”的一声,洁白如堆雪的泡沫,便漫上脚趾、脚背与脚踝;浪褪去,像是一声呜咽的余音,连带着脚底的沙也一起陷落、抽离……积蓄一天的燥热与疲惫,似也都随着浪潮远去了。潮来潮去,所有的情绪都被漫天漫地的温柔与宏大包容着、安抚着,像有一只巨大的手,慢慢抚平心中褶皱。海亘古如是,平静如斯。每一个走向它的人,都可以找到自己的那枚贝壳。
入夜里的崖州古城,夜宵,成了她最直接的告白,相比一日三餐的循规蹈矩,宵夜摊的烟火气息往往更能让人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幸福。糯糯的鸽子粥,滋滋冒油的烤串,浇上酱汁的串串香......等夜色像海绵一样,吸走了黄昏中的最后一丝喧嚣,这座古城温情动人的画卷,被街灯掀开了全貌。
在崖州,市井皆是柔情,弄堂藏匿浪漫。时光展开缝隙,初时,万物酝酿;初心,一如往昔;初见,怦然心动……崖州温柔起来,果然谁也招架不住。
主 编丨全 妍
统 筹丨李文华
编 辑丨崖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