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 读
由青年导演姚婷婷执导的国内首部青春爱情VR影片《时光投影里的秘密》，日前入围了2021年戛纳XR沉浸影像单元，于7月30日在全国零号空间VR影院独家上映。
影片讲述了男主人公方成坤（田鸿杰饰）重返学生时代，找到暗恋的女孩陈嘉茜（厉嘉琪饰）揭开时光里的秘密，决心改变命运的故事。影片提供“阿坤版”（男主版）”和“茜茜版”（女主版）两个版本，观众能够以男女主的不同视角体验整个剧情，近距离与演员眼神接触。
该部影片系青年导演姚婷婷联手北京为快科技（VeeR）共同推出的个人首部VR作品，它取景于充满青春怀旧气息的厦门鼓浪屿，结合VR 360度全景观看和全景声的加持，复刻了青春经典场景，营造了沉浸式观影环境，以打造有别于传统影片的视听体验。
导演姚婷婷以拍摄纪录片在影坛崭露头角，以拍摄青春爱情片见长。她曾在2011年参与拍摄了纪录片《Frankie’s Dream》，获得2011年度FIRST青年电影展最佳纪录片 。2013年，凭借执导剧情短片《特殊交易》，姚婷婷获得了首届CCTV6电影频道类型短片创投季最具潜力导演荣誉。2014年到2020年，她先后执导了周播青春爱情剧《匆匆那年》（2014） 、校园青春电影《谁的青春不迷茫》（2016年4月22日上映），爱情奇幻电影《我在时间尽头等你》（2020年8月25日上映）等作品，后两部分别斩获1.79亿和首日破2亿元的票房。
姚婷婷直言VR影片的创作与传统2D电影相比，从剧情、到摄影，到演员表演、后期制作有方方面面的不同。比如传统影片拍摄，可以通过剪辑、丰富的场景拼接去讲述故事，但VR影片不能实现单场景频繁的镜头切换，这导致演员在VR影片中的表演需要一气呵成，长镜头拍摄。
姚婷婷表示，通过此次拍摄积累了一些VR影片拍摄的经验和对行业的感知。她认为，目前VR影片市场上内容和播放终端还比较缺乏，期待更多创作者加入和技术革新，比如能否让观看VR影片的眼镜重量更轻一点。她也很期待再拍一次不同题材的VR影片。
姚婷婷的说法也印证了目前市场上普遍的认知。由于在剧本创作及高成本预算，制作VR电影内容存在准入壁垒，中国VR电影的发展仍处于初期阶段，产业链尚不完善，VR人才和技术仍在发展中。真正推广完全沉浸式的VR叙事体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尽管行业尚未成熟，但VR影视行业的未来可期。业内认为，VR技术能够将电影的可能性延伸，VR正在改变电影。
日前，艺东西对谈了导演姚婷婷，请她分享了此次拍摄VR影片《时光投影里的秘密》的台前幕后。
中间为导演姚婷婷，左侧一为影片男主田鸿杰，左侧二为女主厉嘉琪
VR技术对影片故事是辅助作用
EW：此次拍摄这样一部VR影片的契机是什么？
姚：这次是VeeR公司邀请到我，问我愿不愿意来一起尝试VR影片的拍摄。在这之前我有关注过VR的形式，玩过VR游戏，感觉VR带来的互动体验感很强。所以当他们提出做一个青春爱情题材的剧情片的时候，这个创作形式对我吸引力非常大。
而且我之前也看了一些VR影片，给我的感觉是在VR这个媒介当中，你怎么吸引观众一直去跟随你的剧情，怎样能让他们有一个非常好的临场体验感，这个是激发我去创作的兴奋点。然后大家一拍即合，就一起开始了这次创作。
比起压力其实更多的是兴奋。因为国内还没有做这种VR剧情片的，还是以青春爱情这个题材，所以当时挑战带来的那种兴奋感是大于压力感的。
EW：拍摄前做了哪些准备？
姚：在着手拍摄前，我们筹备和策划了几个月。对我们来说方方面面都是崭新的。比如剧本的创作，情节的设置，和未来VR空间的结合，怎样从中调度，还有一些技术壁垒。每一个环节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次尝试跟突破。
因为这是短片，而且正式开拍前我们反复对场景进行踩点，排演过整个流程，所以正式拍摄只用了一个星期，但后期制作持续了半年。从去年到现在上映，整个过程用了一年多的时间。
姚：技术和内容做到融洽是我们做这个项目的一个初衷。因为之前很多VR产品可能还是以游戏为主，或者是非常短的视频，再或者是一些纪录片。我们这次是想通过VR去讲一个故事，能够让观众去沉浸在男女主角的故事里面。所以我们把内容和技术做结合，但其实技术也是为内容服务的。我们肯定是先把故事讲清楚，让观众能体验到这个青春爱情故事带来的对青春的追忆感、对爱情的懵懂。总之，我觉得技术是起到辅助作用的，帮助我们为观众带来体验感和神秘感。姚：之前大家都没有太尝试过，真正的去制作一个电影质感的VR剧情片。一开始我们拍的时候，技术老师说没有办法在现场实时监看，后来我们解决了这个问题，我能通过戴头显实时观看拍摄进度，这是个很大的突破。姚：我们这次创新的地方在于实现双视角叙事，不像是传统2D电影，局限于在一个故事里面讲述，VR影片的互动感是很强的，为了增强互动性和沉浸感选择了两个版本。看到两个人不同的版本，才能知道整个“秘密”，知道男女主分别在想什么，他们做了什么。姚：他们对VR行业的热情，他们想去做好这件事的态度，是非常吸引我进行合作的。他们真的很想在这个领域里面做一些大胆的尝试，推进整个行业的发展。而且他们已经把前期制作、后期和后面的平台整个打通了。我觉得这次我们一起做的尝试能被更多观众看到，所以选择跟他们合作。姚：对VR影片来说，现在的设备其实是比较重的，我们考虑到观影的体验感，20分钟左右是一个比较舒适的观影时长。所以在一开始定剧本的时候，就把时长锁定在了20分钟以内，这样的话观众观影不会有太多的压力。至于成本，因为在这几年技术也在逐渐更新，有了很大的改进和提升，可能VR影片相对于2D电影的单分钟还是会稍微贵一点，但是我觉得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贵。姚：我自己是还挺期待再拍一次的。这次相当于是一次尝试，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边拍边去感受，也积累了一些经验。下次想挑战更多的类型，比如说悬疑，我认为如果用VR去讲一个悬疑故事的话，它会有更多的场景的调度和声音的配合，它的沉浸感跟观众的体验感会更加强烈。姚：我们是第一次尝试着把整个过程都走了一遍，把制度的流程全部打通了。可能现在还没有太多的创作者投入到VR创作里，所以它现在还没有太多的内容产生。然后它的终端，就是播放的地方，可能现在大家都在建设当中，还没有像电影院一样普及。希望能有更多对VR感兴趣的创作者投入进来，一起去打造更好的内容。然后也很希望在各方面技术上，比如眼镜的重量，设备公司可以进行更多的研发，能有更轻便的设备出现。EW：总结一下VR影片跟传统影片有哪些不同，有哪些经验可分享？姚：可以说是方方面面的不同。首先是剧情上，传统的2D电影可以通过剪辑、丰富的场景拼接去讲述故事。但VR影片不能实现单场景频繁的镜头切换，它要解决叙事的视点问题，因为观众是完全参与在其中的，所以我们一开始写剧本的时候就要考虑到观众的视点是什么，也尝试了一些视点的转换。第二个不同是摄影方面的不同。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摄影组只有摄影师一个人。2D电影是多机位，进行角度切换。但拍摄VR影片是采用四周有一圈镜头、360度的一个摄影机。对VR影片的拍摄来说，最关键的是摄影机摆在哪里，所以摄影师最大的一个作用就是定机位和整个光线，然后后面调色。VR对场景的要求更高。传统拍摄只拍一面，所以只把一面做好就行。但VR的拍摄，整个景要360度都有可观赏性，对美术的要求很高。同时，现场工作人员要学会躲，方便后期擦除。然后，VR影片对表演的要求很高。没有剪辑的帮助，每一场戏都是长镜头拍摄。有些戏的群演很多，哪怕一个群演出错都要重新来一遍，所以我们基本每一条都得拍个20多遍。后期制作上也有很多不同。它的像素要求非常高，我们这次做的是8K 3D的效果，但因为VR的观赏是一个球形，所以相当于所有像素都要投在这个360度的空间里，观众其实是看到了球面的1/6。所以虽然做了8K 3D的效果，但由于播出设备的限制，它现在是6K 3D的效果，最后观众看到的可能是相当于平面的1.2K到1.6K。还有我们整个声音做的是全景声，因为它更能让观众有临场的体验。EW：您拍摄了许多青春爱情片。在电影创作上，如何捕捉灵感？
姚：我自己是一个比较接近感受型的导演。在成长过程当中，我可能会在这个阶段对某个东西特别有感觉，或者特别想去表达这一阶段我所观察到的世界，我所观察到的人。所以，感受对我很重要。姚：真情实感很重要，我一直比较喜欢讲关于个人成长的故事。我觉得这个是不管哪一代人，大家都会去关注的事情，因为我们都是一直在成长的。姚： 很多时候导演选演员，我觉得感受很重要。像此次拍摄，做人物设定的时候，男主和女主一定要有很强的少年感、青春感，所以我们也是按照这样一种感觉去找演员。之所以锁定了小熊田鸿杰和厉嘉琪，也是因为他们身上带着那种非常清新自然的气息，那个是能让观众愿意去相信、去和他一起走一段青春岁月的。小熊（田鸿杰）他其实是第一次演戏，这次演戏对他来说真的很难，因为它不像是拍2D电影，我们可以剪辑，你这句没说好，我们补一句就行。他这次的表演从头到尾每一场戏要极其连贯，而且还要演两个年龄段。我觉得这个挑战是非常大的。所幸他是有天赋的，他天生比较有节奏感，表现力也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