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女性走上领奖台，但奖金和声誉仍暴露出不平衡

原文作者：Yifang Ma, Diego F. M. Oliveira, Teresa K. Woodruff 和 Brian Uzzi

Brian Uzzi 和同事对50年生物医学奖进行分析后发现，男性研究人员收获的奖金和荣誉均超过女性。

科学家衡量自身成功与否的标志也许是一些常规的发表指数或因子，也许是看看自己发过几篇《自然》论文。但是，普通人并不在乎引用量、文章发表率或是期刊声誉，他们了解科学家影响力的方式往往是通过媒体对一些主要科学奖项的报道。这类奖项会受到资助机构的密切关注，影响研究方向，并为科学家带来个人声誉，特别是在他们的事业形成期。

生物学家Linda Buck与神经科学家Richard Axel（左）凭借对鼻子如何感知气味的研究，共同获得了2004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图片来源：Henrik Montgomery/AFP/Getty

但奇怪的是，对科学奖项的量化分析非常少，对奖项声誉以及奖金这方面的细微差异的研究更是少之又少。

可惜的是，科学界的最高奖项都严重偏向男性（同理，女性为第一作者的论文数量不成比例地偏低，而且女性为主要作者的论文引用量低于男性为主要作者的引用量）。Elinor Ostrom是迄今唯一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女性（2009年），数学家Maryam Mirzakhani也是唯一一位女性菲尔兹奖获得者（2014年）。在Donna Strickland去年与人共同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之前，该奖项已经有55年未颁给过女性研究者。

在生物医学类奖项中，男女之间的差异要缓和一些。数据显示，自1901年以来，所有科学领域共诞生了599位诺贝尔奖获得者，而每18位女性获奖者中，有12位拿的是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美国国家教育统计中心报告称，本世纪初以来，生物学和生物医学专业的男女研究生毕业人数大致相当。从2008年开始，美国临床医学博士-博士（MD-PhD）项目的招生人数中女性比例一直在38%左右。我们还统计了Web of Science数据库2008-2017年所有生物医学类论文的作者或共同作者，结果显示31%为女性。此外，生物医学类奖项也在过去40年里增加了近两倍。

奖项增多是否能让更多女性获奖？没错，但我们发现她们的获奖种类存在重要差异。

精英名单

我们收集并分析了1968-2017年这50年中的生物医学奖获奖者，另外运用维基百科和维基数据（Wikidata）的“科学奖项”目录生成奖项名单，该目录根据各个奖项组委会对奖项的定义制定而成。我们查阅获奖者的个人维基百科词条来判断他们的性别，并根据他们的主要科研领域判断哪些是生物医学科学家。最后，我们一共找到525个生物医学奖项，以及2738名男性和437名女性获奖者。

另外，我们还从奖项官网上收集了由美国“五大”生物医学学会授予的103个非重叠奖项（1448名男性和434名女性获奖者），这五大学会分别是美国癌症研究协会（AACR）、美国临床肿瘤学会、美国神经科学学会、美国心脏协会（AHA）和美国内分泌学会。这些奖项包括“AACR癌症研究杰出成就奖”和“AHA高血压研究卓越奖”。

资料来源: 维基百科/维基数据；美国癌症研究协会、美国临床肿瘤学会、美国神经科学学会、美国心脏协会和美国内分泌学会。数据分析：Y. Ma, D. F. M. Oliveira, T. K. Woodruff & B. Uzzi。

在所有628个奖项中，女性获奖比例呈平稳上升的趋势——从1968至1977年的5%升至近10年的27%（见“获奖差异”顶图）。这反映了从女性科学家还较少的年代以来的不平衡。相较于生物学和生物医学领域几乎50%的女博士比例以及将近38%的女性临床医学博士-博士生招收比例，27%的获奖比例仍然偏低，但这一数字与生物医学论文中31%的女性作者或共同作者比例具有可比性。

我们在分析奖项的奖金时也发现了性别差异（见“获奖差异”底图）。在628个奖项中，奖金最高的奖项（前5%）只有14.6%的女性获奖者。总体来说，男性获奖者每获得1美元，女性获奖者只获得64.4美分（平均来看，女性共获得 161782美元，而男性共获得251115美元）。去掉奖金排名前5%和后5%的离群值，平均而言，男性获奖者每获得1美元对应女性获奖者获得60.2美分，也就是说，每位男性获奖者平均获得107091美元，而每位女性获奖者获得64467美元。

声誉欠奉

在声誉较大的奖项中，女性获奖者也少于男性。为了评价525个奖项的声誉，我们采用了一个大致的代理指标，即每个奖项的维基百科页面在2015年7月到2017年12月期间的访问量。比方说，诺贝尔医学奖或生理学奖月平均访问量21479次，而生命科学突破奖（Breakthrough Prize in Life Sciences）的月平均访问量为2348次。在前50%最具声誉的奖项中，女性在50年中只获得了11.3%的奖项。我们给出了一个比较数据：这些奖项的女性获奖者在1968到1977年为5.1%；而在 2008到2017年为17.4%。

1977年，美国医学物理学家Rosalyn Yalow因放射免疫检定法方面的贡献被授予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她是该奖项历史上12位获奖女性之一。

图片来源：Keystone Pictures USA/Alamy

我们发现，女性在非研究类奖项中存在代表过多的现象，包括宣传教育、指导帮助、教学和公共服务类奖项；而在研究类奖项中明显代表不足（见“获奖差异”中间图） 我们通过奖项官网上的描述，将103个奖项分为“研究类”或“服务类”——其中约五分之一为服务类奖项。

从2008年到2017年，女性获得了50%的服务类奖项和27%的研究类奖项。这种现象与科学历史学家Margaret Rossiter在1993年提出的“玛蒂尔达假说”（Matilda hypothesis）一致。该假说认为，女性所做的科研工作没有得到应有的承认，这会严重阻碍她们的进步。此外，这种趋势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增无减。30年前，服务类奖项的女性比例只有27%。

将所有的数据汇总起来看，如今获奖的女性生物医学科学家人数大约是50年前的5倍。但是与男性相比，女性科学家获得的奖项奖金较低，公众关注度较弱，也不太能促进她们的职业发展。虽然我们无法从数据中找出造成科学奖项获奖者性别差异的原因，但这些数据从侧面证实了一些案例研究和自我报告的结果：女性对于科学技术发展的贡献未得到应有认可。

获奖可以让科学家收获来自同行、媒体、资助机构、终身教授评定委员会和公众的关注。因此，对奖项的研究有助于提升意识，纠正贡献认定中所存在的性别失衡，并提供一条全新的检验进步的基准。对于科学共同体而言，这本身就是一次胜利。

原文以Women who win prizes get less money and prestige为标题

发布在2019年1月16日《自然》评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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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ure|doi:10.1038/d41586-019-00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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