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培东：“联想”与“想象”怎么教？这节课给出最核心的答案

作者 | 肖培东

编辑 | 阿加

落叶的联想与想象

师：今天几号？12月1号。2020年的最后一个月了，同学们时间过得非常快呀。12月，在重庆我感觉到冬天的味道了，看大家穿的。那大家知道吗，这个时间，在我们温州，还保留着秋天的气息。上个周末，阳光特别灿烂。阳光灿烂，你们会选择……

生：选择出去玩。

师：嗯，我也选择出去玩。山野，草阔，一派秋天的味道。看着满山飘落的秋叶，我想到一首诗。想不想读这首诗？这个诗写得非常短。哪个学生给我读一读？（出示ppt，秋叶）

（生读，师纠正学生读音）

师：这首诗一共有四句，肖老师藏起了第三句。看一下。当然，坡上，坡下，散落一地的肯定是什么？

生：秋叶。秋天的落叶。

师：对！肯定是秋天的叶子。好，同学们，我们一起把“秋天的落叶”放进去，一起再来读这首诗。秋叶，预备起。（教师领读，学生跟读）

师：谁愿意来读一读，刚刚是一个男生读的，现在找一名女生来读。

生1（读）：坡上，坡下，秋天的落叶，散落一地。

师：嗯，你也来读一读。

生2（读）：坡上，坡下，秋天的落叶，散落一地。

师：一起来读一读（生齐读）

师：问题来了。这位诗人你觉得他第三句会不会说“秋天的落叶”或者“秋叶”散落一地？

生：我觉得不会，因为上面的“坡上，坡下”都是两个字，所以这个肯定两个是对应的。而后面的散落一地是四个字，所以肯定不会是一个五个字的跟在前面。我觉得应该是四个字的。

师：其实跟字数还真没什么关系。只要简短就可以了。现在问题就是诗人写这首诗第三句会不会用“秋叶”，“秋天的落叶”，“秋天的叶子”。后面同学不能忘了你们啊，说说看。

生1：是不会用的。如果这样很简单的话，没有修饰词的话，就不能很好的表示当时的意象。还有作者当时的情感。

师：好多词语都蹦出来了。你其实想说的就是，这样写的话就太怎么样了吗？你的意见？

生2：我觉得就不能表达出作者情感，只是一首写景的诗。

师：你的意思呢？

生3：我觉得关于这首诗，作者的情感就潜藏在这（不直接呈现秋叶）的几个字中，让我们在读当中体会作者这种感情。

师：虽然我们没有写过诗，学过写诗，但我们一定读过诗。你想举手了，你说说。

生：首先我们看到结构和句式上是非常简洁的。我觉得要在简洁的语言中表达丰富的情感，不要那么直接，才能显示出这首诗的艺术上的高超。

（师总结）

师：同学们，我基本上已经听懂了。大家都不太赞成第三句用秋天的叶子或者秋天的落叶。对不对？（学生点头）大家看题目已经叫做秋叶了。所以在大家的思维中，尽量避开这个词更好的。对不对？有道理。那同学们，写的是秋天的叶子，又要避开秋天叶子或叶这个字。想一想，诗人的第三句应该是怎样的一句？坡上坡下，究竟是什么什么散落一地？你想想，坡上坡下。明明是秋天的叶子散落一地，但不能写秋天的叶子，那你说诗人会有哪一句来代替呢？你来。（学生思考）

生：我觉得他可能会写树叶是如何飘起来的，并且如何飘走。是要写出优美的形象，诗意的形象。

师：你虽然没给答案，但给了大家指导。要写出它优美的形象，哪个同学能根据他优美的形象的指导？来写一句诗。

生：金黄的蝴蝶。

师：大家一起来读 坡上坡下 金黄的蝴蝶散落一地。（师生齐读）

师：给大家说一说。怎么想到金黄的蝴蝶？

生：因为我觉得，字数短小又要表现秋叶的形象的话，就应该把秋叶比喻成一种意象，让读者更好体会其中的情感。

师：你来补充他说的话，他怎么会想到金黄的蝴蝶？

生：因为他觉得金黄的蝴蝶更能突出这种意象的优美。

师：咱们现在就少用意象这个词，我们可以不那么严肃，甚至不那么专业。我们就来说说怎么会想到金黄的蝴蝶？

生：我们看到秋叶落起来就像一只只飘飞的蝴蝶，由此联想到了蝴蝶。

师：那个女同学举手了，你说说看。

生：因为金黄的蝴蝶更具美感，会让我们联想到秋天的叶子飘飞下来的那种美丽的姿态，像蝴蝶。

师：（总结）纷纷的叶子悠悠飘落。就像风中的蝴蝶在飞舞，而叶子又是多为金黄色的，所以金黄色的叶子在风中飘落，就好像金黄色的蝴蝶在飞舞。

（生一起朗诵）

师：除了金黄的蝴蝶，还有没有？

生：因为我想在这里写一种动态的感觉。叶随风舞，散落一地。

师：叶随风舞。请你读一读。大家发现，哪个字写得好？飘落写成了优美的舞蹈，这个“舞”字太有创造力了？“舞”写得很有动态美感。那片片的落叶就像随风舞动的……

生：随风舞动的精灵

师：大家一起读一下。坡上，坡下，随风舞动的精灵，散落一地。

师：告诉老师，怎么想到精灵的？

生：我觉得飞来飞去就像秋天的使者，像精灵。

师：精灵有什么特点？

生：闪闪发光。因为阳光照在树叶上就会有闪闪发光。其次，精灵更有动态，更有生机。

师：精灵是闪闪发光的。这个闪闪发光不仅仅精灵的外形特点。我觉得精灵一定是非常……

生：不仅是呈现出一种美的感受，精灵自己更有一种俏皮可爱的感觉。

师：每片落叶都很美丽，它就像是一个快乐的精灵，在秋风里，在自由

的世界里任意西东。所以同学们，这个孩子很有童心，他把秋天的落叶说成随风舞动的精灵。随风舞动的精灵非常可爱俏皮，我们读出来。

(师生共读)

师：坡上，坡下，还有什么散落一地？你来。

生：其实我觉得，不一定是开心的情感，这个秋叶从树上落下来，表达的是一种，事物已经逝去，表示着生命的秋天已经到来了，我们的也可以是事物逝去的悲伤情感。

师：哪个同学顺着他的想法去想？

生：我觉得也是从落叶说，落叶是金黄的，寄托某种思想感情，所以是金黄的惆怅，散落一地

师：金黄的惆怅，满地的惆怅，秋天的惆怅，所以他觉得，每一片落叶落下，都有一段惆怅的告别。同学们，告别的惆怅，散落一地，好不好？我们读一读。

（师生齐读）

师（总结）：那真是愁啊！离开了大树，离开了他的树枝，树叶漫山飘落，他想着那棵树，想着与他朝夕相伴的那一刻，他肯定有许多惆怅心事。你来。

生：我的心目中，这个落叶他也不一定非要是快乐或者悲伤的，我觉得落叶更像是一种对夏天或秋天宁静的满足，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对过去的回忆，安静的回忆。所以，坡上坡下，金黄的回忆，散落一地。

师：把金黄去掉，金黄我们用过许多次，坡上坡下，可以换成什么回忆

生：宁静的回忆。

师：愿生如夏花之灿烂

生：死如秋叶之静美

师：秋天的叶子落地，就是有一种静美的感觉。叶落大地，他不嚣张，他在安静的环境下散落一地。但在安静中，想到很多生命的痕迹。来一起读

（师生齐读，教师点出“生命的痕迹”）

师：由形象的思维走向抽象的思维。来，还有没有，这散落一地的，哪里是一地的秋叶，分明——

生：因为大地就像是母亲，落叶飘落就像投回母亲的怀抱，重新滋养大地

师：无论是你前面的回答多么磕磕绊绊，你现在这段话深深打动了我。落叶归根，就像投到母亲的怀抱。因此，“写给母亲的思念”，散落一地。这是一种爱啊。一起来读。

（师生齐读）

师：那是写给母亲的思念，写给母亲的表白，写给大地的爱，所以同学们，想的越来越多了，再给两个机会，你来说

生：我觉得秋叶落下来，象征着远方的感觉，秋叶从树上落下，就是一种来自远方的召唤。时间的召唤，散落一地。

师：为你鼓掌。孩子们，这是来自远方的召唤，时间的温暖的召唤。他在召唤什么呢？

如果你是远方的游子，如果你是一个躲躲藏藏的孩子，你听到了谁的召

唤？ 

生：思念，回家/母亲的召唤。

师：同学们，秋叶啊，我们可以无数次写出不同于秋叶的表达，那是情感，那是温暖，那是动心，那是我们心灵深处的一首歌；那是生命，那是时间，那是空间，那是地域，那是我们的灵魂。你有怎样的情感，就有怎样的联想；你有怎样的情感，就会产生怎样的想象。所以，好的诗句，离不开联想和想象。想不想知道作者怎么写的？

生：想

师：读给你看，可能还没你写的好。坡上，坡下，秋天的微笑，散落一地。给老师说说看，为什么写秋天的微笑。

生1：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叶子掉下来是一种丰收的景象，所以人们才会微笑

生2：人们对于对于秋天的向往。

生3：作者可能喜爱秋天，喜欢落叶，因此看到落叶落下，和刘禹锡的“我言秋日胜春朝”有异曲同工之妙。

师：同学们，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关于秋叶的联想与想象。这节课还没发言的同学举手，你还可以写秋天的诗句吗？

生：我觉得我会表达的情感……是对秋天的欢乐……额——还没想好。

师：还没想好，还没想好的诗句，散落一地。（学生惊喜）秋天就仿佛诗人，写呀写，一心想把这首诗献给大家，他找不到最好的诗句，就把手中的诗句扔了，化成漫天的秋叶。你看，会想的话，什么都可以成诗，大家读一读这首诗。

师生齐读：坡上，坡下，还没想好的诗句，散落一地。

师（总结及过渡）：联想和想象，带给我们怎样的丰富，带给我们怎样的灵感！打开课本。什么是联想与想象？我们来看看这个单元作文导读。第一段是怎么写联想和想象的？谁愿意读一读？来你来读。

（生读第一段，师点评）

师：联想是由一个事物想到与之相关的另一个事物。那想象呢，在头脑中创造出未曾有过的新的形象。所以，简单来说，联想就是由此及彼，想象就是无中生有。当然，我们不必太研究概念与术语。（师生齐读）因为联想与想象在实际写作中往往交织，结合着用。

师：再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字，联想，想象，你要会“想”。

小城灯火的联想和想象

师： 昨天晚上，我坐飞机从遥远的温州来重庆，好久没来了。深夜，站在酒店高楼，拉开窗帘，看到重庆的夜色。重庆给我的是满城的灯火。望着灯火满城，猜一猜，肖老师当时在想什么？能不能猜出肖老师想什么，看谁猜得准。

生：我觉得可能是看到重庆晚上还灯火阑珊，如此热闹，感觉到我们重庆人很热情。

师：满城的灯火想到重庆人，想到重庆的热情，就像灯火一样。真是的，无论是出租车司机和路上的陌生人，他们都很热情，都和我打招呼。来，（一男孩举手）那个和我打招呼的男孩，你还想说什么。

生：我觉得老师在想家乡。李白有首诗“我寄愁心与明月”，老师可能由重庆的灯光想到家乡。用这灯光来表达对家乡的思念，去寄给自己的家乡与家人。

师：人在外，总有一个时刻会想到家乡。外面的灯火再绚烂，都抵不过家里的昏黄的灯光。所以看着重庆的灯火，我确实想到了家里的灯火。那一刹那之间，家的思念，油然而生。可是我还有很多思绪，再帮我想一想。这节课还没发言的同学，来说一说。

生：重庆在发展，我认为重庆的灯火不仅包括外面游船上很绚烂的灯火，也包涵每一个小家的温暖的灯火。家人团聚，和谐温馨的家庭气氛，想到是一个很温暖的重庆，还有温暖的每个小家。

师：把城市当成是一个家，把每一盏灯火当成是每一个照亮我内心世界的人。因此，在这儿我不孤独，在这儿，我倍加感觉有热情。所以，按照前两位同学的话，我想到重庆的温暖，想到重庆的未来，重庆的如火如荼的发展。你有什么想讲的？

生：肖老师可能想到中国科技发展的迅速，现在看到的万家灯火景象，几十年前这里还是小村庄，矮小的房屋，山川，渔船，老师可能想到中国的发展的日新月异。

师：我的思绪，既朝向时间的未来，又朝向时间的过去。我既看到科技时代的无限前景，也追溯，看到曾经步履蹒跚的摇曳。因此，那个小渔船，那个小泥泞路，那个小山村，都有可能是我那一瞬间所看到，想到的。又有同学想说话了，来你说。

生：我来表达一下我的意见，可能您当时不会想到。

师：我当时怎么想不呢？说说看。

生：我觉得重庆的灯火这么的明亮，却照不亮黑暗的天空。我觉得就像我们现在的人心，不管你对外人多么热情，但心灵真正的黑暗，是永远照不亮的。

师：想到了人性，想到了人心。由眼前的灯火，想到了人心灵世界的灯火。所以同学们，我们每个人都要做一个心灵明亮的人，每个人都要有一颗照亮自己并照亮他人的心。真是个善良的女孩。哪个同学没有发过言？

生：我想到了每天在外奔波的工作的平凡人。图片上左下角这么晚有一辆车在行驶，有可能是刚下班或是刚出警的警察，消防员刚刚处理完火情回家。总有一批人早出晚归，默默地做出贡献。

师：你要么不举手，要么一鸣惊人，从眼前的灯想到了灯下的人，由看到的人想到了更多的在灯下奔波的一群人。同学们，每盏灯都是每一个人，这样想，就很好地打开了我们的思维世界。看看课本写作导读，文章告诉我们，联想，想象，要怎么想？一起读。

（学生齐读）

师：三个词语，第一个？

生：自然恰切。

师：第二个？

生：合情合理。

师：第三个？

生：有新意。

师：我们来看一看，望着满街的灯火，郭沫若先生又想到了什么？打开课文，哪位同学愿意读一读《天上的街市》？学过没有？没有也没关系。诗人面对着灯火，想到了什么？

（生读《天上的街市》）

“望着那盏灯，我想到了你”现场写作

师：你如果再能读出点节奏，就会更好了。你会越来越好的，诗歌呀，就应该读得像诗歌。诗人怎么说的？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是天上的星星。天上的星星，又好像地上的街灯。所以，同学们，好的联想，好的想象，自然恰切，合情合理，又有新意，蕴含情感。同学们，其实，在我们每个人的生命历程中都会看到过一盏灯，会想到很多东西。遥远的路上，当你看着这盏灯，会想到什么？

请动笔写一段文字。（7分钟）

(学生写作，练笔，教师巡视，安静）

师：好，可以停笔。谁愿意读一读。（很多学生举手）我先找一个手伸最长的吧，哎呦，这时候要找一个没举手的，你来。（学生说自己可能写偏了，老师笑着请她读）

生：望着街上那盏灯，我想到那个人。那年街上下起了小雪，落叶归根，都回到自己想去的地方。我记得你，你帮助我从断桥边翻越，帮助我去体会人世间的美好，在我受到挫折时鼓励我。我很小的时候，不是很讨人喜爱，但你总会站在我身边。燕子飞来了，我望着那盏灯，想起了你，你就是那盏灯，在你身边我是亮的，你走远了我的世界就黑了。那盏灯依然停在那里，从过去亮到今，长长久久。

师：她刚才说我可能写偏了，她其实根本没写偏。她望着那盏灯，想起了帮助自己的人，灯与人有共同点。灯能照亮人的心窝，人也能帮助她唤起生活的力量与勇气，由灯想到人。非常好，还有谁愿意？（很多学生举手）

生：望着那盏灯，我想起了我不小心弄伤自己时，同学们灯火一般关切与温暖着我的目光。望着那盏灯，我想起了我在课堂上不小心走神时，老师明灯一般严厉警醒着我的目光。望着那盏灯，我想起了自己明智而灼灼坚定的目光。

师：联想，那盏灯是同学的目光，那盏灯是老师的目光在鼓励，是自己的坚毅眼神。第三位同学，你来。

生：望着那盏灯，我的眼睛湿润起来。街市两边，有些泛黄的玻璃，被灯的光照着，沉下去，沉下去。黑夜中，灯光的缩影中，依旧是外公接我回家的画面。大手牵着小手，让背影消失在灯光的尽头。而如今，一盏灯光唤醒了美好的回忆，一盏灯光，刺痛了内心的伤疤，只好让我独自一人，怀着满腔的惆怅，随着灯光，走远去，走远去……  （很有感情）

师：一盏灯，落寞的身影，孤独的自己，沉重的心事，这都是一盏灯引发的联想。还有没有写得非常有意思的？

生：望着那盏灯，我想起了大城市中无数盏同样的灯。生活在如今幸福而安定的社会中，生活在南京，我是何等幸运。可是一转眼，我看到了八十三年前此地的景象，那时眼前也有一盏灯，散着可怜的光芒。随后，那盏灯在日军坦克的侵略下，轰然倒下。现在的这一盏灯，难道不是无数革命先烈用生命换来的吗。望着这灯，我顿时热血沸腾，我一定要好好学习，报效祖国，对得起这个时代。（掌声）

师：同学们，满城的灯火是怎么来的，宁静和祥的生活是怎么来的？下课时间快到了，没关系，为了那盏明亮的灯，我愿意再等等你。

生：我想起了你在飞机上眺望长崎，你笑着向无知的人们走去，残忍地用绚烂无比的光芒，让人们在万分之一秒内被气化。

师：这个你是什么？

生：核导弹，人类总是这样，没有人能摧毁他们，只有自己摧毁自己。

师：愿这个世界上所有能放光发热的都是温暖世界，而不是毁灭与破坏世界。好了，同学们。有没有写得比较艰难的同学？趁此机会也举举手。你写了几句话？（有同学举手）

生：一共有三句。望着那盏灯，我想起了我的老师，一路点亮自己，为我点明道路；我想起了那些镇守边疆的战士，一个个矗立在白雪之中，驱散黑暗；我还想起了在新冠疫情中，一个个白衣天使，他们站在抗疫的第一线，默默付出，暗地奋斗，一声不吭，不求回报。

师：你写得多好呀，占走了一个不举手的同学的名额。其实同学们，即使没写好，也不着急，想象和联想肯定不是在课堂上完成的，不是的，更多是在生活中去感受。所以，我们都不急，只要有一颗会想象的心，有一颗会联想的魂，你一定能写出美丽的文章，动人的文章！

师：最后齐读，坡上，坡下，想象的心，散落一地。（师生读）

师：下课！

生：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师：同学们再见！

来源：公众号“我就想浅浅地教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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