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花季少女沦为杀人犯，她在法庭上供述“不得不服从”......背后的故事让人愤怒！
2014年是张航的伤心年，那年，她正好18岁。如果仍然在学校读书，她也会和充满青春活力的同学们一样，快快乐乐地去参加成人仪式，然后，意气风发地迈出成年之后的第一步。但是，因为被迫信了邪教“全能神”，她在很早以前便退了学。更因为糊里糊涂地“顺服神”，她竟迷迷糊糊地沦为杀人犯。坐在被告席上的留影，成为她一生都无法抹去的痛苦记忆。
01
被告席上
2014年8月21日，山东省烟台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开庭审理“5·28招远涉邪教故意杀人案”，张航作为被告之一出庭受审。与她一起出庭受审的还有她的父亲张立冬、姐姐张帆、姐姐的朋友吕迎春和父亲的情妇张巧联；一同参与杀人的弟弟张某，则因年仅12岁未达到刑事责任年龄被另行处理。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身份：“全能神”邪教信徒。
2014年5月28日晚9时许，在山东招远一家麦当劳快餐店，他们将一位36岁的弱女子当众活活打死，而他们与被害人却素不相识。起因是张航和弟弟受姐姐张帆的指使，向被害人索要电话号码遭拒，他们因此将被害人当成“魔”进行“清除”。
被害人在短短几分钟内便被活活打死，她至死都不会明白自己因何惨遭毒手，正如张航一直不明白自己因何会参与“除魔”一样。
直到在法庭受审的时候，张航才知道被害人名叫吴硕艳，是一家商场的营业员，当时，她还有一个不满7岁的儿子。因为害怕年幼的孩子无法承受丧母之痛，很长时间里，家人都没敢把母亲遇害的消息告诉他。
02
被迫辍学
如果不是遇见邪教“全能神”，张航的少年生活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她的老家在河北省无极县东关村，父亲张立冬是一名成功的医药代理商，积累资产达数千万元。彼时，她家的生活不知受到多少人的艳羡。在当地大部分人家还过着“一家一院”的农家生活时，张家便在通往县城的公路旁盖起一座三层小楼。举家搬迁至山东招远之后，这栋小楼租给旁人，成了一家“福运来超市”。
▲张家的三层小楼
一家人命运的改变是从姐姐张帆误入邪教“全能神”开始的。姐姐张帆比张航整整大了12岁。没信邪教“全能神”之前，姐姐对张航千般照顾、万般呵护，在生活上无微不至地关心她，在学习上时时对她加以辅导。到了高中阶段，姐姐却不幸患上抑郁症。此后，这个烦人的病症便伴随了她的整个大学时期。
更为不幸的是，2007年1月，命运又阴差阳错地跟张帆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让她在老家的家门口拾到一本“全能神”宣传材料。拿回家细读，张帆觉得这是一把打开自己心结的钥匙，由此，迷迷糊糊被接引到“神的国度”。2008年10月，通过网上“交通”，张帆又认识了“全能神”信徒吕迎春。吕迎春于1998年误入“全能神”邪教组织，当时，她才23岁。
受吕迎春邀请，张帆多次去山东招远参加“全能神”邪教聚会。经过“全能神”邪教组织别有用心的洗脑，终于彻底“被神得着”，向“神家”缴了十几万元的“奉献款”。
以后，张帆也和她的“导师”吕迎春一样，在他们的组织内部位列“神长子”行列，有了发展信徒的资格。
“全能神”是盗用基督教名义招徕信徒的邪教组织，在其胡编乱造的所谓教义中，充斥着对人类社会的蔑视和对信徒的蛊惑。依其邪教歪理而论，不“信神”的人都是“活在黑暗里”，只有“信神”的人才能“活在神光之中”，因此，信徒以为自己加入其中就“蒙拯救”。
既然要“拯救”，痴迷的姐姐张帆就要先从最亲近的家人开始。“独一真神”的“神光”降临了，从此，这个家便越来越不像个家的样子。昔日，它曾经给张航以无限的温暖。
出于聚敛钱财的邪教本性，“全能神”邪教组织早已盯准了张家雄厚的资产。当时，恰逢父亲在生意场受挫，情绪坠入低谷。“全能神”邪教组织遂怂恿张帆加紧对父亲“作工”，终使得父亲张立冬彻底沦陷。
母亲陈秀娟本来信的是另一个邪教，此时，也被接引到“女基督”门下。
再往后，由于姐姐和父母的逼迫，张航也成了所谓的“神选民”。年少的她根本不懂得“信神”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关爱自己的亲人让信就得信。“信神”就要过“吃喝神话”的日子，张航由此告别朝夕相处的同学，离开了可爱的校园。当时，她连初中都没毕业。
与张航一起被迫辍学的弟弟张某，甚至连小学都没读完。
03
被迫“奉献”
按照“全能神”邪教组织的所谓“行政”，全家人都要听命于“神长子”张帆，也就是说，作为父亲的张立冬必须听从女儿张帆指使。
既然连父亲都要听命于“神长子”，那么，张航就更要无条件地“顺服神”了。
为了更加亲近“神”，2009年夏，姐姐张帆劝说父亲张立冬变卖厂房场地，举家搬迁至山东招远县城的丽水苑小区，住进一套90平米的单元楼。一家人不再工作，不再学习，一心关起门来“吃喝神话”。他们很少出门，只是偶尔出去遛遛狗。有人问他们做什么工作，父亲张立冬就说在做外贸生意。
2009年冬天，姐姐张帆的“领路人”吕迎春住进了张家。如此一来，便使这个家庭又增添了几分邪气。
受“全能神”邪教歪理蛊惑，父亲张立冬向“神家”奉献资产达一千多万元。为给“全能神”邪教组织提供聚会场所，出资购买了好几处住宅楼和店面；为给邪教聚会提供交通便利，出资购买了好几部汽车；并且，还给“神家”购置多台电脑并连接网络。吕迎春和张帆纠集周边地区40多名“全能神”信徒非法聚会达100多次，每次都是张立冬提供聚会场所、包吃包住、车接车送，可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却极其俭朴。
“顺服神”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逐渐被剥夺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张航不仅被剥夺了学习的权利，更被剥夺了独立思考的权利。“神家”所谓的“敬神”“爱神”归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无条件地“顺服神”。在“全能神”邪教枷锁的精神控制下，张航时时处于恐惧之中。
以下两段法庭证词，足以印证张航所遭受的心灵熬煎：
2013年9月14日，我妈妈对我说，因为我不信神了，不想看到我，不给我钱花，让我到烟台跟姥姥一起住，十八岁后自力更生，并说是张帆和吕迎春的意思。我听后挺害怕的，第二天我告诉张帆以后好好信，张帆就同意让我信了，不撵我到烟台去了。
2013年10月16日，张帆和吕迎春跟我说，如果我还跟着她们信“全能神”，就要把我爸妈以前分给我的200万都奉献给“神”，因为神话里说过：信过“全能神”的人如果不信了，死了以后会受到“神”永远的惩罚。我当时权衡了一下：如果我走了的话，一个人不敢面对这个邪恶的世界；大家在一起信“神”也挺好。这样，我就答应把这200万捐献给张帆和吕迎春了，她俩代表教会。
04
被剥夺母爱
“全能神”在剥夺张航精神自由的同时，也在时时想要夺去她的母爱。她的母亲陈秀娟虽然信了“全能神”，但是，一直被吕迎春和张帆认为“心不诚”，因此，常常受到从她们口中发出的“神的训诫”。而为了能与孩子们在一起，陈秀娟则努力做出认真“信神”的样子。下面是法庭出示的陈秀娟的证词：
我对张帆、吕迎春讲的众长子将来能上天不相信，吕迎春就说我们全家除了张帆以外都撒谎，不是真的相信“全能神”。吕迎春、张帆有时让我走，有时让哪个孩子走。我总是希望跟孩子们在一起，因此一直努力相信“神”。
这就是张帆，张航的亲姐姐！那个曾经疼她、爱她、呵护她的好姐姐，如今却呈现出这般丑陋面目，只因为她是“长子”，而她的妹妹则是被她管束的“子民”！她们都是受骗者，可是，受骗者居然也分出了三六九等。“长子”越来越趋向于冷血，“子民”越来越麻木地的“顺服神”。
母亲的“努力相信神”最终也没能“合神心意”，渐渐的，她被张帆和吕迎春视为“抵挡神的恶魔”。在对待母亲的问题上，因为痴迷战胜了母爱，张航被迫站在了作为“神长子”的姐姐一边。母亲在这个家中越来越受到孤立，到了2014年5月，终于被张帆赶出了家门。
05
“信神”的荒唐事
母亲的被迫离开是这个家庭的大不幸，但是，对于母亲而言，也许这是命运对她最好的庇护。因为在杀死吴硕艳之后，说起自己不肯信奉“全能神”的母亲，张帆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她也是一个邪灵。”
赶走母亲以后，大学毕业的“神长子”张帆做出一件违背人伦的龌龊事：把父亲的情妇张巧联从河北老家接到山东招远，和父亲住在了一起。尽管张巧联比张航只大六岁、又比张帆整整小了六岁，但在张帆看来，她与父亲在一起是最合适的，因为她是自己和父亲、还有弟弟妹妹的“姊妹”。
长期近乎与世隔绝的“吃喝神话”生活，使这个“全能神”家庭的每一个成员都遭受到极大的心灵扭曲，让他们是非颠倒，完全没有了正常人的思维。同时，邪教的反人类、反社会思想又让他们在无望的迷途上一天天滋生出可怕的暴戾之气。在家中的记事板上，写满了“残杀”“虐杀”“杀牲口”等暴力词汇。
就在案发前两天的5月26日晚，在这个“全能神”家庭里，发生了一件血腥的“除魔”事件，使得张航和年少的弟弟惊恐不已。
张家的客厅里有一个铁笼子，里面圈养着一只被叫做“路易”的宠物狗。这只宠物狗最初是母亲陈秀娟喂养的，因此，陈秀娟被赶出家门以后，它便转而被大家视作“邪灵”的化身。当时，大家正在客厅里坐着，闲聊之际，吕迎春无意中发现“路易”正冲着自己呲牙。这一偶然的发现，让吕迎春立即感觉受到了攻击，遂指着“路易”大呼“邪灵”。
听到吕迎春的惊叫，张帆毫不犹豫地抓起“路易”，狠命地往墙上摔去。而后，就把“路易”拖到楼道里，用拖把狠命击打，只几分钟的时间，就把“路易”活活打死。
张航说：“当时，姐姐突然就拿起狗来往墙上摔。我特别害怕，而且说实话：我觉得特心疼，因为小狗也挺可爱的。然后，姐姐把狗拖到家楼外面，好像拿着拖把在打它。我走到门口去看，只看了一眼就吓哭了，随后便赶紧跑了回来。”
这次“除魔”，惨遭毒手的只是一只宠物狗，而两天之后，他们却因“除魔”而杀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06
被逼“除魔”
2014年5月28日晚，张家四口和吕迎春、张巧联一起去麦当劳快餐店就餐，偶遇独自用餐的吴硕艳。为发展“全能神”邪教信徒，张帆指使张航和弟弟张某挨个向用餐者索要电话号码。因为吴硕艳拒绝提供，张帆再次指使张航上前索要，吴硕艳依旧坚决拒绝。张帆等人于是狠狠地紧盯吴硕艳。猛然间，张帆发现吴硕艳的裙子下摆微微动了一下，并以此认定吴硕艳就是攻击自己的“邪灵”。于是，便走上前去对吴硕艳实施殴打。见“神长子”正在“除魔”，全家人及吕迎春遂一拥而上，在几分钟的时间里便夺去了一个鲜活的生命。
胆小的张航起初并不敢动手，是吕迎春狂呼“打死她”驱使她上前“除魔”的。吕迎春是“神长子”，她的话语就是“神的发声”，必须无条件“顺服”。正是“顺服神”的邪教观念，最终把她推到了被告席上。
2014年10月11日，烟台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对“5·28招远涉邪教故意杀人案”涉案人员作出一审判决：被告人张帆、张立冬以故意杀人罪、利用邪教组织破坏法律实施罪被判处死刑；被告人吕迎春以故意杀人罪、利用邪教组织破坏法律实施罪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被告人张航、张巧联以故意杀人罪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七年。
2015年2月2日，烟台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对张帆、张立冬执行死刑。
正义必将得到伸张，邪恶终将受到审判，而张航在法庭上的供述，听来却让人觉得扎心。她一生中最好的年华，还有那个曾经给她无限温暖的家，就这样葬送在“顺服神”的魔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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