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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好好的丨刘若英 见好 即收

吕彦妮 吕彦妮 2019-06-27

节日,推送一篇新近的人物访谈。

刘若英。

去年隆冬时相见,一直到春天写好,像是在心里埋一颗种子,待它慢慢生根发芽。

借她之名问候一句:陌生人或亲爱的你,要好好的。


时隔两年,刘若英再出现在《乐活Lohas》的镜头里,是一个新晋母亲重新上路的姿态。

于她而言,在合适的时节里,做理应的事,唱合适的歌,就像白日里树叶在枝头发光,向晚时星辰满天,一般自然。

人会长大,会变化。那又怎么了?她接受,对自己诚实,是起码的自爱。



原文刊于《LOHAS乐活》杂志2016年3月刊

本文为作者版本

策划丨陈惊雷

文丨吕彦妮

图丨韦来

化妆丨纯美 发型丨Sam 

服装造型丨佳思

场地提供丨北京Cafe Clark





丨我要你好好的丨


抵达北京的前一天,刘若英在飞机上看了部电影,看完后「从头哭到尾,下飞机都还没有完。」她一路拿着纸巾,哭哭哭。电影叫《母亲的树》(おかあさんの木),矶村一路的新作。片中有一段讲战争时期,全国的牲口全部都要充军,有个人抱了一只猫,也不能被放过,放过,就是叛国。一匹匹马都不肯走,『农夫说:「战争欺负的都是弱者。」』刘若英复述着台词,「每一次告别你都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


做了妈妈,她依旧对生动鲜活、易逝脆弱的事物和命运抱有敏锐的觉察力与悲悯心。


『我应该做「刘若英」的事情,不是「刘若英是妈妈」的事情。做妈妈很多人比我好,但是刘若英只有一个。』她直言人生进入新阶段后的自我认知。


《乐活》的封面拍摄选址在一间小而精美的咖啡馆,刘若英甫一进门就对墙上书挡边的《侘寂之美》有了兴趣,伸出手臂够下来看,那是一本关于日本极简美学的书,她若有所思翻阅了一阵子。


生活,若说有极丰富和极寂寥两个极端,中间则充满了程度不等的起起伏伏。

刘若英爱了些人,演了些戏,歌唱不止。

她会说时至今日,自己的态度是「见好就收」。

可是,「好」在哪里?

她以一首名为《我要你好好的》的歌作答,并叫上周迅、汤唯、桂纶美三位好友一道开嗓。




「平凡的日子里,我们是谁,又扮演生活中,哪一类角色。各自的故事里,各自精彩。相聚时候一起,互相取暖。」像隆冬里一碗热汤。


这是一首她们彼此的内心剖白,也是刘若英想对所有的人说的话,「以前就会说,你要注意健康,你要心情好,你要赶快交个男朋友,你要赶快跟他分手……现在就想说,好好的,因为大家都长大了,其实大家都知道怎么样对自己好,不是不去做,只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


「我又能说什么呢?我应该说一些刘若英相信的事情。」

 



丨这辈子要走的路丨


刘若英有时会开玩笑说,年月越久,反而觉得角色倒置,自己现在倒是有点像是张艾嘉的经纪人了。怎么讲?


这话里有一点笑闹,和很多很多家人们的亲近。是张艾嘉发掘她演了人生中第一部电影《少女小渔》,后来做了她的经纪人,几乎是拳拳相握地将她领进这扇门。一直以来,她也如长辈般替刘若英走在人生的前头,毫不吝啬地把自己遍尝过的苦辣酸甜授予刘若英。


她说起近来张艾嘉与她念念的一件小事。


最近一次釜山影展,张艾嘉是评委会主席。眼见很多女明星鱼贯进出,身后随从众多无不跟着化妆师、发型师,张艾嘉跟刘若英说,「你知道吗?只有我一个人上去致辞之前,是自己给自己梳头和化妆的。什么时候要弄,我就把我的包包拿出来弄了。」后来她遇到刘若英的发型师去帮汤唯弄,「她和我说,张姐,你今天的发型弄得不错,谁弄的?我就说,我自己弄的。」


「她说,我很骄傲,不知道跟谁讲。我说,你跟我说。」刘若英以她为傲,也受到启发,开始想要自己学着化妆,理由很简单,「我很怕到了晚上6点以后脸就垮了,早上起来明明还是绷着的。」


在新书《我敢在你怀里孤独》的序文里,刘若英写道:「这几年变化很大,有新发现的人生,也有不适应的世界」。


这「不适应」并不是突如其来,而是日日积淀得来。


「时间不够用,生命很奇妙」是这一生命的关卡过去之后刘若英对生活最直接的改观。


「你会发现你需要做、必须做、应该做跟你想要做的事情很多,然后你在生活里面就要做很多的选择,这些选择的先后顺序会开始改变,也会怀疑自己有没有能力去承担一个这样子的事,承担一个新生命。」


她看了很多别人的经验、书,龙应台的《孩子,你慢慢来》便是其一,「她们那么有智慧的女人,和我要面对的事情其实是一样的,心里就舒服一点。」


为了让刘若英适应这「不适应的世界」,公司同仁亦善意体贴。产后数月就要开启演唱会征程,他们为她安排的第一次出远门「工作」却是一次短途旅行。因为他们了解刘若英,她真是有可能「到了桃园机场没有上飞机就回家了」的那种人,「他们先安排是旅行,这样如果我反悔、要回家的话,也不会影响工作。」


那次旅行是在痛苦中完成的,因为正值断奶期。那之前,刘若英只要一看到孩子,就会想,再继续喂一喂吧,每天都说明天断,明天断。「那个旅行是为了真的学会离开孩子,三天,也就断了。事实上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是他离不开我,每次工作完回家,我觉得他都好好的。」


她也不喜欢别人说「快快长大」,急什么?

她一直在写信给孩子,孩子第一次学着站起来,刘若英写道:「你这辈子要走的路很多,为什么要急着走呢?」


「有一天他愿意看,能够看懂的时候就看。」她把文字拿给一些朋友看,他们说很想哭,问她什么时候出书。她想写龙应台那样的书,而不是怎么养他怎么带他尔尔。


这令人不自觉想到《孩子,你慢慢来》里的点滴字句:

「淡水的街頭,陽光斜照着窄巷裏這間零亂的花鋪。回教徒和猶太人在彼此屠殺,衣索匹亞的老弱婦孺在一個接一個地餓死,紐約華爾街的證券市場擠滿了表情緊張的人——我,坐在斜陽淺照的石階上,願意等上一輩子的時間,讓這個孩子從從容容地把那個蝴蝶結紮好,用他五歲的手指。」



 

丨还有宝藏在旧物丨


刘若英曾经上传过一段视频到网上,她抱着孩子,祖母在身后,她唱着一首古老的歌谣:「一角两角三角形,四角五角六角半,七角八角手叉腰,九角十角打电话,喂喂喂刘若英在吗!」小时候大人哄逗她的老法子,她记得,再拿来哄逗孩子。是为一种传承和接续,这东西很怪的,近似家族血脉之类的事情,人往往是想躲也躲不掉的。


祖母对她的为人影响很大,「没有她,我就不是今天的我。」


偶尔她去菜市场买菜,相熟的菜农都会问她,怎么很久不见阿嬷。「她现在已经完全不记得事了,住得又远了。他们就会告诉我我的祖母以前多么照顾他们,然后就说再远我们都帮她送菜。」她就会想到那么多年来祖母与他们的相处。


她对日常之物的态度也自祖母处原样学来。


「我们家搬家的时候简直就像打仗。」,在一篇叫《永远不搬家》的文章里,她写过那场面。「我丢个盘子,她马上抢过去说这是你小时候吃麦片的盘子;我丢一个垃圾,她说这是中心百货开幕送的礼物;我丢一个盒子,她说那个是谁谁谁结婚喜饼,里面的喜饼吃完我留下盒子,我说,那人都离婚了,你还要留那个盒子……她就是每一个东西都觉得很(珍贵)。」


祖父也一样,「更不爱丢东西」,「他连开会的便签都要带回来的,报纸是剪完以后,剩下都已经是破掉的报纸他还要留,他总觉得还有宝藏在报纸里。」


到了刘若英自己,当初怎么抢着要丢东西,现在也是这个舍不得,那个舍不得。「最舍不得丢的应该还是唱片,还有那些照片、还有信。很多人也喜欢写信跟卡片给我,即便到现在,我还是常常收到手写的信。」


一个人恋旧,便势必长情。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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