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珠宝行业专题研究报告:黄金珠宝进入“新实用主义”时代(附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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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报告来源:报告研究所)
金价“狂飙”,新工艺与人群为产业升级提供土壤
黄金珠宝行业相对景气高于其他可选消费,行业呈典型“非转素”趋势
我国珠宝市场增长稳健,23-27 年市场规模 CAGR 为 4.8%。经济增速放缓背景下,消费者 在饰品方面的预算并不会快速增加,据中国珠宝玉石首饰协会、弗若斯特沙利文,2022 年 我国珠宝行业市场规模约 7190 亿元,预计以 4.8%复合增速增长至 2027 年的 9094 亿元。黄金产品消费尤其是足金产品占比持续提升,玉石、有色宝石也有较快增长,但占比仍较 低。据中国珠宝玉石首饰协会、弗若斯特沙利文,2017 年黄金产品销售占珠宝总额 43.4%, 预计 2027 年增长至 59.5%。非黄产品中,玉石、有色宝石增长也较快,据中国珠宝玉石首 饰协会、弗若斯特沙利文,2017-2022 年 CAGR 分别为 7.6%、15.9%,但由于玉石与彩宝 种类较多、标准化程度低,因此在行业中占比仍较低,2022 年分别占 21.0%、3.0%,前者 参与者众多且高度分散,从生产、加工、批发、零售均尚未有龙头企业跑出。
工艺升级是黄金产品表现优于非黄产品的原因之一。传统黄金工艺通过倒模或者延压成型, 保证高纯度,但硬度小、难以制作复杂的设计样式。有别于传统黄金工艺:3D 黄金是指通 过电镀工艺制作的黄金,其硬度是传统黄金的 3 倍以上,可制作内壁中空的黄金产品,同 等重量下黄金产品更大、更立体,转运珠等产品系列就是应用 3D 技术实现更高的硬度和立 体度;5G 工艺是指在熔炼黄金的过程中加入石墨烯等一些稀有元素(触媒,业内俗称硬件 粉),改变 Au 的排列密度,以实现更好的产品硬度。
古法也是近年流行的“新兴”制金工艺。古法黄金工艺包括失蜡成型、搂胎、锤揲、錾刻、 镂空、花丝、镶嵌以及烧蓝,其中珠宝品牌普遍使用的工艺包括花丝、錾刻、镶嵌、烧蓝 (也称珐琅)。纯手工花丝、錾刻、镶嵌、烧蓝并无壁垒,主要取决于工厂匠人对工艺的熟 练程度。伴随古法黄金普及,古法产品部分手工环节也可被机器取代,如花丝的手工拉丝 环节可用精细的模具浇筑而成。
但工艺的升级并不能很好的解释以下两点:1)K 金作为成熟的合金工艺,相较 3D、5G 工 艺,成本更低、塑性效果更好,但近年 K 金销售占比持续下降,据中国珠宝玉石首饰协会、 弗若斯特沙利文,2017 年,K 金产品仅占黄金产品销售的 9.5%,这一比例在 2022 年下降 至 2.9%,并预计 2027 年下降至 1.0%;2)类比消费属性相近的可选消费化妆品、服装, 化妆品与服装工艺的迭代是要显著快于金银珠宝的,为什么黄金产品销售表现要好于化妆 品与服装“据统计局,2021-2023 年,我国限额以上企业金银珠宝类销售增长快于化妆品 与服装”。
近年兴起的工艺均是在保证黄金纯度的基础上进行的升级,我们认为黄金的保值属性对于 消费者或更为重要。非黄材料种类多样、硬度高于黄金,产品可塑性与多样性强,产品工 艺同样也在升级,18、22K 工艺早已成熟。近年黄金发展的“新工艺”即在保证黄金高含 量基础上,形成不同的色彩、硬度、延展度,黄金纯度带来的保值心理效应是 K 金不可替 代的。
金价持续上涨,保值心理叠加品质追求,催生珠宝消费的新实用主义
“新工艺”早已成熟,但相关产品均在 18、19 年开始热销。古法黄金早在 2000 多年前就 已出现,3D\5G 工艺也在 2014 年开始逐步成熟,而两种工艺均是 18、19 年开始热销,这 意味着工艺并不是珠宝产业升级的充要条件。年轻一代成为新的消费主力,审美有明显的代际差异,这为新工艺的流行提供契机。以 95 后、00 后为代表,年轻一代消费者对珠宝消费的多样性、个性化的要求日益提升,愿意为 好的产品、设计以及提供情绪价值的 IP 进行买单。
18 年底、19 年初,我国开启了黄金珠宝产业的工艺升级阶段,金价是关键催化剂。18 年 底开始金价上涨使得黄金对非黄产品产生挤兑,使得制造环节、品牌环节、零售环节的盈 利能力均受到明显冲击,新工艺、新客群的出现恰好帮助产业缓解了盈利能力的下滑。据 中国珠宝玉石首饰行业协会、中国黄金协会、弗若斯特沙利文,2017 年-2022 年,我国硬 金/古法金销售市场规模 CAGR 分别为 13.9%/100.5%,3D、5G 以及古法工艺正是从 18 年起开始快速普及与渗透。
六成消费者购买黄金(足金)首饰均是考虑保值,保值的重要性在消费者信心下滑的背景 下明显被强化,这也就帮助我们解释了为什么 22 年开始黄金珠宝的景气要好于化妆品、服 装等可选消费。金价持续上涨激发消费者保值心理,据周大福发布的《2023 年珠宝消费趋 势报告》,59%/61%的中国内地/香港消费者购买黄金首饰是因为其具有保值价值。而宏观 事件的扰动则进一步加深了消费者的避险属性,消费信心不足时保值的重要性则进一步凸 显。在逆全球化、美元信用下滑及地缘政治常态化背景下,全球央行购金趋势或将大概率 延续,多重因素共振下,据华泰研究所有色组 2024 年 4 月 10 日发布《“黄金”新时代,未 来或突破$3000》,金价有望在本轮 24-25 年上涨周期中突破$3000/盎司。
既注重品质,又注重价格是当下珠宝消费者的主要特征,我们将这种特征称作珠宝消费的 “新实用主义”。据飞瓜《2023 年珠宝行业社媒发展洞察》,消费者在进行珠宝消费过程中, 关注的首要因素为价格,其次为品质、颜色、流行元素。女性消费者在满足日常佩饰的过 程中愿意为黄金珠宝的设计、品类、多样性买单,同时,也在经济增速放缓的背景中,消 费愈发理性,注重产品的价格,这并不矛盾。这种消费趋势类似 1935-1950 年,欧洲经济 在调整阶段呈现的珠宝趋势:在珠宝设计中减少钻石的应用、更多使用较大的彩色宝石(相 同/更低预算下效果更闪亮),并大量应用黄金、K 金(相对保值)代替此前的铂金。
海外珠宝设计与材质更迭,体现了不同经济背景下消费者偏好的变化
我国现代珠宝业仅发展 21 年,设计与工艺底蕴尚浅。明清期间,我国珠宝首饰进入繁荣昌 盛期,如孝靖皇后使用的金镶玉龙戏珠金簪(簪顶镶嵌宝石 80 多块、珍珠 107 颗)。明朝 后,玉石在首饰中应用越来越多,特别在乾隆年间掀起翡翠热。明清后我国珠宝行业发展 断档,1985 年我国央行批准黄金首饰上市流通,2003 年,央行停止执行包括黄金制品生 产、加工、批发、零售业务在内的 26 项行政审批项目,标志着黄金、白银等贵金属及其 制品从管理体制上实现了市场的全面开放。
复盘欧洲珠宝近代史,设计、工艺与材质的更迭,与世界政治演变、经济发展、文化交流 密不可分。从维多利亚时期,我们将欧洲珠宝发展分为 5 个阶段。1)1837 年至 1901 年, 维多利亚时期,此阶段英国扩张领土,融合吸收了大量异国文化,形成了诸如新文艺复兴、 自然主义、希腊、埃及、伊特鲁里亚、亚述、印度、吉普赛等风格,彩宝、钻石常作为珠 宝主石设计,此阶段珠宝造型奢华、崇尚复古、注重情感的表达,多以爱和浪漫为主题;2) 1901 年至 1910 年,新艺术运动时期,为迎接新世纪的到来,自然主义开始盛行,珠宝风 格开始在大自然、动植物中吸取灵感;3)1910 年-1920 年,爱德华时期,钻石与铂金等金 属被大量使用,珠宝设计加入了弧线、花环,以及心形等明朗圆润的图形;4)1920 年-1935 年,装饰艺术(Art Deco)时期工业化社会的快速发展以及女性的独立,使得此阶段珠宝设 计色彩对比强烈,有着代表机械美学的几何造型;5)1935 年-1950 年,新古典时期,经济 大萧条、设计逐步简化,此阶段珠宝具备现代与古代两种审美观,典型特征是用造型矮胖、 尺寸夸张的彩色宝石,并大量使用玫瑰金、绿金、黄金在珠宝设计中。
其中,1920-1935 年装饰艺术时期、1935-1950 年新古典时期具备代表性,恰好对应着“经 济增长”与“经济调整”的两个不同阶段。装饰艺术本为一种建筑风格,诞生于一战与二 战间的 20 世纪 20 年代,美国的城市化、工业化发展使得当时的建筑发展出一种介于古典 与现代之间的折中风格,在珠宝设计中则展现出类似于工业发展中的机械美学。
新古典时期则是在二战后出现的新的审美阶段,又被成为战后复古风格 ,在经济调整阶段 的欧洲实用主义得到凸显,大量应用更为保值、性价比更高的原料。此阶段的设计大量应 用尺寸较大、更为保值的红蓝宝石(由于二战导致天然宝石供给稳定性下降,人造宝石以 及次贵重宝石如黄水晶、紫水晶和海蓝宝等也开始逐步盛行),造型逐步简化,并应用了更 为保值的贵金属如黄金以及性价比更高的合金如玫瑰金(铜金合金),在此阶段通过不断提 升铜的比例,使得珠宝呈现更艳丽的色泽的同时降低成本。
同时,在此经济不稳定的阶段,珠宝得益于其高流通属性,古典/二手珠宝市场发展尤其繁 荣。在经济大萧条时期,古董/二手珠宝市场发展反而相对繁荣,主要系经济不稳定的阶段, 珠宝成为了方便携带且可快速变现的货币等价物。
产业升级背景下,珠宝高端化迎契机,同时也面临挑战
黄金品牌高端化护城河:营销、产品、服务正向循环形成的用户心智
领先品牌均有古法代表的拳头产品,同质化的竞争是难以避免的,但各品牌定位与高端产 品价格段并不一定兼容。产业链上游的充分竞争使得品牌方可以合理的成本获得高工艺的 产品,产品的差距则主要取决于消费者洞察与综合设计能力。以如下四款工艺相近的金镶 钻吊坠为例,价格段均在 2 万元左右,但仅老铺黄金款式的价格段低于本品牌客单价。
高端的产品、服务、品牌是互相促进的,从结果看,护城河是持续循环形成的用户心智。从结果上看,具备差异化的优质珠宝产品是品牌高端化的基础,门店精致的装潢以及店员 完善的服务能够加深消费者对产品的价值感知,在持续的营销推广之下占领消费者心智、 形成高品牌溢价,品牌溢价反过来促进高价珠宝产品的销售,形成正向的循环。从路径上看,创造力与效率是不兼容的,以加盟为主、周转驱动的商业模式与产品高端化 是难以自洽的。奢侈品消费群体天然就是具有强个性特征的高端细分人群,高溢价来源于 较强的情感链接(品牌综合的认同与表达)。为迎合这部分人群的个性化(与众不同)需求, 产品则需要站在其他部分人群的对立面。而以加盟为主、周转驱动的商业模式主要迎合的 是大众消费群体,从商业模式本身就是与高端化不易兼容的。
工艺无壁垒,持续利用工艺满足市场需求才是品牌长远发展之本
古法金普及的同时,产品逐步同质化。据弗若斯特沙利文,2017 年古法黄金珠宝占整体金 饰规模的 1.3%,2022 年这一比例已提升至 24.5%,并预计 2027 年提升至 37.4%。我国领 先的珠宝品牌均在古法黄金上有所布局,周大福、老凤祥进一步推出专注古法的门店店型 周大福传承、老凤祥藏宝金。但伴随古法金的普及,畅销产品类型包括手镯、平安扣、无 事牌、长命锁等款式已相对固定,图案如祥云、福寿字样、花竹等设计普及充分,古法金 产品面临逐渐同质化的境地。珠宝品牌高端化的难度既在于上游的充分供给带来的竞争,也有自身发展根基较弱相关。上游的充分供给、品牌间的充分竞争使得古法金打造产品系列化难度高。同时,以加盟模 式、第三方供应商模式为主的品牌居多,企业基因、设计投入、生产布局、消费者洞察均 较为薄弱。回顾卡地亚、梵克雅宝、宝格丽的发展历程,“产品、服务、品牌”是珠宝品牌穿透周期的 解决方案,这三者是需要和谐且统一的。我们认为高端珠宝的品牌打造路径为:立足自身 特色,但又不拘泥材料与工艺的选择,根据时代、经济、文化背景持续向消费者推出高质 的珠宝产品。同时,通过优质的服务以及穿透力与内涵兼具的营销表达,持续提升消费者 对品牌的价值感知。
卡地亚 1847 年成立于法国,以前卫的设计以及工艺的创新持续提升产品力。1888 年,卡 地亚推出首款女士镶嵌珠宝的表链式腕表;1896 年,卡地亚将铂金运用于珠宝制作中;1904 年,卡地亚取代口袋怀表,发明了第一块腕表 Santos;1909 年,卡地亚取得了腕表的折叠 扣专利;1911 年,卡地亚推出了卡地亚魅幻时钟,指针看似不连接机械结构、悬浮于水晶 表盘之上;1912 年,卡地亚首颗长形切割钻石问世;1914 年,卡地亚在女士腕表表圈铺 镶钻石和缟玛瑙,创造出美洲豹图案,这日后也成为了卡地亚的经典系列之一;1919 年, 卡地亚受到首次投入战场的军用坦克简约刚劲的线条启发,推出 Tank 手表,以方形表盘构 成手表主体,再增加如履带的线条,并将履带长度形成表耳,解决表耳与表体衔接的难题;1933 年,提出“隐形镶嵌术"的专利申请”。卡地亚的工艺与设计表达统一,二者相辅相成。卡地亚致力融合美学与现代性,以 Tank 为 例,放射形罗马数字时标、蓝钢指针、轨道式分钟刻度环、履带垂直表耳、表冠上的凸圆 蓝宝石,均为当时设计背景下的元素,通过有机融合,成为经典的产品。卡地亚也是“装 饰艺术风格”的先行者,在珠宝上运用明亮色彩和个性化几何造型。
同成立于法国的珠宝品牌梵克雅宝以隐密式镶嵌工艺闻名,梵克雅宝 1933 年获得该技术专 利,该工艺采用全新的宝石镶嵌方式,将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和钻石等珍贵宝石经过 精心切割,使得每颗宝石可独立镶嵌于直径不到 2 毫米的精细金属镶座中,打造出珠宝的 立体感,却不显露出金属线条/镶爪的表面。
梵克雅宝设计语言的表达与当时的时代背景密不可分。1922 年,图坦卡蒙陵墓被挖掘,欧 洲掀起了东方主义的浪潮,梵克雅宝以东方异国情调为灵感,融合中国、日本、印度风格, 创造出异国情调珠宝。1941 年,随着工业革命发展,为打开北美市场,梵克雅宝打造了首 款芭蕾舞伶和仙子胸针。1954 年,战后欧洲皇室消费力下滑,为打开大众市场,梵克雅宝 推出了价格亲民、适合日常佩戴的动物胸针。
意大利宝格丽与卡地亚、梵克雅宝不同,二战后跳出传统法国学院牌的严谨风范,融合希 腊与罗马古典主义。宝格丽 1884 年由希腊银匠帝里欧·宝格丽在罗马创立,在 19 世纪末、 20 世纪初,宝格丽一度以英国文豪狄更斯小说名“Old Curiosity Shop”取为店名,以此吸 引英美游客。二战前,宝格丽与其他法国品牌一样,推崇装饰风艺术风格,利用当时的工 艺与丰富材料与现代主义风格结合,硬直的几何图形是典型特征,宝格丽早期的高级珠宝 也反映出强烈的法国传统学院的设计理念,将铂金、钻石与几何风格化的装饰艺术设计相 融合;二战后,20 世纪 40 年代开始,宝格丽意式风格逐步强烈,使用黄金代替铂金作为 钻石首饰的外层(实用主义),并以不同色调黄金点缀半宝石。
宝格丽在风格演绎下凭借不断精进工艺,完成了不同审美周期的穿越。20 世纪 40 年代末, 受装饰艺术启发,宝格丽捕捉到煤气管工艺时尚气息,在腕表表链中引入 Tubogas 工艺(将 两根片状金属条围绕一根棒状“核心”包覆,使得金属条边可以完全无焊接)。罗马帝国时 代,蛇通常被人们绘制在住宅墙壁上,当做守护神祈求护估。宝格丽弱化装饰艺术风格, 开始强化古罗马文化内核,20 世纪 60 年代,宝格丽首款 Serpenti 项链推出,便是在 Tubogas 工艺的蛇身基础上覆盖了手工打造的多彩珐琅蛇鳞,至今 Serpenti 仍然是宝格丽最经典的 产品系列之一。
黄金产品高端化易陷入“金价上涨”陷阱,缺乏维护产品稀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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