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说 | 来自漳州一中张书畅的文章
漳州一中芝山校区
九年（4）班 张书畅
不久前有一场比赛，在小中考的前几周。小中考时间紧迫，我无法再分出精力给其他，于是我回绝了老师的大力推荐。这场比赛的评委以严厉出名，因而老师对替代我去的、能力稍逊色于我的同学不抱太大希望，然而结果出乎意料，同学捧回了奖，老师与其他同学在激动高兴之余不忘为我感到可惜。“真是太可惜了，不然以你这水平，拿大奖还不是轻轻松松？”老师边说边摇头。
“真是太可惜了！”话语句句如阴霾蒙在我心头久久不散。
在一个无事的周末，漫步至记忆中的小院，扣动铜门上早已锈迹斑斑的门环，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门缓缓打开。眼前映入弯弯绕绕的青石板小路，踏过青石板上的几处苔痕，拨开及膝高的杂草，斑驳的灰墙旁立着一棵桃树，正心无旁骛地绽放。风慢慢吹过，花瓣纷飞，几只蝴蝶起舞，如泛滥的花幕，张狂中夹杂着柔情。树下的板凳上有两个身影……
“外婆外婆！”是稚嫩的声音，小小的身影蹦在青石板上，数着“一二一二”，脚尖接触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老人穿布鞋的脚轻轻踩在青石板上，晃晃悠悠地走在后头，眼中笑意渐浓。“是桃花开啦！”灰墙旁，桃花正开得灿烂，桃红一片映在那刻板的灰墙上尽显别样韵味。暖风轻拂，花香迎面沁入心底。老人坐到摇椅上，摇椅吱呀吱呀的响着，花幕在她身后展平、织锦，映红了一角窄窄的天空。
嬉笑声渐远，随之而来的是雷声暴雨，雨点如刀子般从天上掉落，一刀一刀削去那满树的灿烂。小小的身影站立在窗前，不满地嘀咕：“老天爷怎么这么坏，好看的桃花都没有了，太可惜了！”“外婆不这么认为哦，花瓣还有其他用处呢……”
雨下得并不久，没过一会儿太阳便露了面。灰墙旁粉红粉红的花瓣簇成小山，老人弯腰捡着那未沾上泥土的，用平竹篮细细铺开。拾起一片打量，看着那如同和田玉般清新地滚动在花瓣上的雨珠，上面映出一个凑近的小脑袋。阳光洒在老人银白的鬓发，落下些许光影。
小孩在老人旁边蹦跶来蹦跶去，浑身透出一股没由来的兴奋劲。只见面团在手下被辗成薄片，小勺舀出加入桃花瓣的馅料裹进面皮。没一会儿，一个个可爱的桃花状酥饼便排排躺齐，进入烤箱。不久，在略显光秃的桃树下，有两个身影，小的那个正狼吞虎咽，桃花酥被烤得酥脆，入口便弥漫桃花清雅的香甜。那桃花馅煮得软糯，一口就留下满口清香。桃花酥被盛在精致好看的瓷盘中，粉白相衬，让人记起“人面桃花相映红”来。花香细腻令人无法忽视，在唇齿间生发，浅淡而馨香。“外婆，好好吃！”
老人手中正缝着香包，粉红一片纷纷落入小包中，针线细细缝好扎紧，正面一针一线绣出“喜乐”二字。孩童蹦蹦跳跳，老人在说些什么…….双手不受控地在背包中翻找，那个香包至今早已褪色，幽香也只余淡浅，指尖轻抚二字，顿觉心中杂乱消散不少。
“没什么是可惜的，不值得的，你看，正如这桃花落花也值得赞美，即使一片落红，也显出了心头芬芳，你说不是吗……”似懂非懂地点头，只觉老人唇边笑意更深了，如此云淡风轻。
声音渐远，我还站在桃花树下，花瓣纷纷落在我的肩头、发梢，一抹幽香萦绕似有似无，久久难以回神。如今这里早已人去院空，但外婆的话却还能铭记于心。是啊，为何花落即为可惜呢，不为其他，也可“化作春泥更护花”，为下一次的绽放蓄力。而未落之花，历经磨砺，可助其更绽放出力量与光彩。我也正因没有参加比赛而分去精力，有了更多时间进行生地中考的复习，从而取得不错的成绩，为将来的中考助力，这又何来可惜一说？
微风徐徐，桃花香四溢，纷飞的残红与花香隐入心头，浅浅地流动。
我终于懂得……
（指导老师 游爱君）
《闽南日报》2023年9月29日第5版
《闽南日报》教育周刊“才艺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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