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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眼泪叫北京流调
Original
与归
与归随笔
2021-01-20
收录于话题
#文艺随笔
49
#疫情相关
59
一则只呈现普通人流动踪迹的信息通报,硬生生看哭了无数人。
先是在朋友圈看到有人陆陆续续转发这则流调通报,摘出当中的信息,诉说自己的故事。
然后,有网友简单总结了一下,并做了一张对比图,突然就在朋友圈刷屏了,至少是我的朋友圈。
不止是北京,其实想想,那位成都女孩,何尝不是一位为生活而奔波的人呢?
女孩后来已经回应了,她之所以辗转几个酒吧,是因为自己在酒吧打工。一家还不够,在深夜凌晨,还要来回转场。
那些去酒吧消费的人,才是生活;这位女孩,同样是生存。
与归君也曾是一位北漂,流调信息中呈现的那种工作生活状态,我也经历过,虽然不长。
而很多人,依然在经历:
我在朋友圈翻了很久很久,这些转发的朋友,大都是在北漂,或北漂过。
脑海中莫名出现了一句歌词:你要的尊严,我熟悉。
原来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或正在经历。
他们痛过,但没有喊出来,但不代表那些痛不存在。这便是真实的人间。
朋友圈还没虐够,与归君又找虐地去微博搜了搜。
不过,坦白说,付某某生活的忙碌、快节奏和艰辛,虽然已经让人同情,但他仍然拥有相对幸福。
甚至有网友说,这已经算是人生赢家了:
你看,普通民众的要求,一点都不高。
甚至,还有的,开始和付某某比惨,觉得这根本不算啥:
当然, 也有一些人根本无法理解。
他们没有经历过,也就难以感同身受:
内卷就是这样,很多时候,连共情都显得那么疲惫、冷漠。
2.
记得上一张让我一眼看到流泪的图,也是在北京。
那是北京西红门大火的时候。
彼时,我还在北京一家媒体上班,看到这张图,整个人都愣了。
这是2017年北京大兴西红门火灾19名遇难者名单:
△依次为姓名、性别、年龄、身份证号、户籍
通报会上,专案组通过家属辨认、DNA检验等手段,初步确定遇难者身份。其中:
男性11人(18岁以下6人),女性8人(18岁以下2人)。
户籍方面:山东4人、河南4人、河北4人、陕西2人、北京2人、黑龙江1人、新疆1人、吉林1人。
年龄最大的为60岁,7人不满10岁,年龄最小的仅1岁。
这些人大多为外来人员,且以家庭为单位。其中,来自山东的杨汝启年龄最大,他的妻子、6岁孙子、1岁孙女,均在此次火灾中丧生。
它并没有任何一个煽情的字眼,仅仅是没有感情的信息描述。但当这些汇聚成表格,一下就晃出了眼泪。
这张名单背后,其实还有一份名单。
这是大火之后,公安机关以涉嫌重大责任事故罪立案侦查的18名涉案人员,均采取刑事拘留强制措施:
1、起火房屋院落原始承租人1人
樊某某,男,61岁,山东人。
2、出租房经营及管理人员6人
王某某(男,51岁,山东人),出租房经营人。
孟某某(男,43岁,吉林人),出租房经营人。
吕某某(女,44岁,吉林人),出租房经营人。
韩某某(男,45岁,陕西人),出租房经营人。
樊某某(男,35岁,山东人),出租房经营人。
冯某某(男,49岁,河北人),出租房管理人。
3、出租房日常电路电器维修及冷库建设、设备安装调试人员11人(均无相关专业资质)
樊某某(男,36岁,河北人),维修工人。
李某(男,38岁,河北人),维修工人。
李某某(男,53岁,河北人),维修工人。
单某某(男,35岁,河北人),维修工人。
王某(男,21岁,河北人),维修工人。
李某(男,41岁,河北人),维修工人。
王某(男,40岁,山东人),冷库建设人员。
杨某某(男,39岁,河北人),冷库建设人员。
杨某某(男,42岁,河南人),冷库建设人员。
张某(男,28岁,山西人),冷库建设人员。
韩某(男,19岁,河南人),冷库建设人员。
遇难者和法律意义上的施害者,都是清一色的底层,清一色的外地人。
有人说,既然那么苦,那么累,为什么不离开呀?
这样的发问,显然过于想当然。
他们之所以不离开,恰恰是因为离不开。
那里有全国最集中的资源,最好、最多的就业机会,最大的上升空间。
在很多领域很多岗位,北京都是其他城市无法替代的。
事实上,近年来,北京的外来人口,已经在连续下降。
尤其是2017年11月的那场大火之后,北京全市开展了为期40天的安全隐患大排查、大清理、大整治专项行动。
其中,一项主要工作就是加速严查、清退违章出租公寓、群租以及地下室出租。
这当中,此次疫情涉及的天通苑,就是当年重点整治区域之一。而天通苑,就是外来打工人的一个主要聚居地。
很多人因此背上行囊,不知又流向何处。甚至会不会等风声过后,又流回来,我们也不得而知。
大火之后,暂时离开的北漂们
2015年5月21日,北京市统计局发布人口抽样调查报告,数据显示,五年以来,北京人口增速平稳下降,这与产业结构调整、非首都功能疏解,以及
生活成本、交通成本提升有关
。
2017年末,北京市常住人口2170.7万人,比上年末减少2.2万人,下降0.1%。
2018年末,北京市常住人口2154.2万人,比上年末减少16万人。
2019年末, 北京市常住人口2153.6万人, 比上年末减少0.6万人。
2020,又是一个年末。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那些离开的人,他们去了哪里呢?又是一副怎样的生活图景?
北京流调,又仅仅是北京打工人的缩影吗?
我们有很多大城市,也有太多异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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