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传统手艺:草木染衣,留住自然的颜色
草木染,亦称植物染色,
是利用天然植物染料给织品上色的方法。
草木自有沉静安详的气质,
正如岁月漂洗后的颜色,
有一种宁静的、生活的味道,
是色彩与时间,自然的结晶。
早在新石器时代,人们就开始使用天然的植物染料。
漫山遍野花果的根、茎、叶、皮都可以用来提取染液。
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青”即“蓝”,
便是从植物染提炼而来。
古时的许多文献都反映出了古代草木染植物与染色在当时丰富多彩的历史画面。
终朝采绿,不盈一匊,予发曲局,薄言归沐。
终朝采蓝,不盈一襜,五日为期,六日不詹。
--《诗经·小雅·采绿》
草木染颜色的来源
中药、木本植物、茶叶、草本植物、水果、蔬菜。中药和木本植物选材最多
以前有种工作叫掌染草,就是专门负责收集植物染料的公务员,“掌染草,掌以春秋敛染草之物——《周礼》”,放到现在的话,不知有多少同学会去报考这个职位。而且!植物染料不仅仅是让你有个铁饭碗,还能让你致富,是这么说的:千亩卮茜……此其人皆与千户侯等——《史记》,翻译过来就是:要想富,种染料!
这几块草木染成的布料,尤其现在外面艳阳高照的,看到这些薄纱心里都清凉了。那麽,它们是怎么染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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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 红色系
茜草 直到今天,「茜」仍可做「红色」解。《红楼梦》里宝玉做《芙蓉女儿诔》,还和黛玉一起斟酌过一个句子:「茜纱窗下,我本无缘」,这是茜草之红。下图是茜草的根和制成的染料。
红花 不过,中国所用的东洋茜草,染得的红色相对偏黄,有土气。于是用到另一种菊科植物,红花。红花染出的红更为纯正,古人甚至直接称为「真红」。于是红花被广泛地采用,甚至作为女性胭脂的原料。就是宫崎骏电影《岁月的童话》里的红花,第二张图是红花染出的颜色,真是很正的红色呢。
唐朝风靡一时,连武则天都穿的石榴裙,据说是以红花、茜草、苏木等染成的大红色(真要感慨下唐朝人的风流,姑娘们个个肌肤丰腴,领口露一大片不说,裙子还这样光艳夺目),不知道这张图准确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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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 黄色系
栀子 染色的是栀子果,如今仍有「栀黄」之说,即为栀子果所染的浓郁橙黄色调。下图是栀子果染成的布料。
此外,还有槐黄、地黄、黄檗、姜黄、柘黄。据说柘黄所得的色调为几位隋唐时期的皇帝所喜,于是黄袍成为皇帝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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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3. 蓝色系
木蓝、蓼蓝、板蓝根 能提取靛青的,都能用来染蓝色。蓝印花布大多来源于此,大概是如今我们最熟悉的一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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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 紫色系
紫色可用紫草,亦可由红蓝配色而得。紫草虽分布广泛,但在染色过程中需经过非常繁复、持久的工艺处理,才能得到华丽、纯正、深浓的紫色。或许正是因此,「紫」才会一度成为贵族与皇室的御用颜色。比起植物资源的少见(那是造物主的吝啬),浓缩了大量人力成本与时间成本才是更让人感觉到「贵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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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种算是比较纯粹、常见的颜色。在这里也推荐一些生活中可用的草木染料。
1.果实:石榴、猕猴桃、草莓、蓝莓、葡萄、栀子、柿子、桂圆
2.香草:薄荷、薰衣草、洋甘菊、柠檬香蜂草、紫苏
3.花朵:玫瑰、山茶、扶桑、朱顶红、三色堇
4.蔬菜杂粮:洋葱、茼蒿、紫甘蓝、红苋、红豆、黑豆、花生
5.枝叶:杜鹃、蔷薇、梅花、琵琶
6.香料:丁香、胡椒、肉桂、姜粉
7.野草:艾草、飞蓬、蒲公英、酢浆草、芒草
8.其它:葡萄酒、咖啡、各种茶
附一张台湾书籍中的(部分)草木染色卡比对。
有同学可能注意到了,色卡中的颜色,怎么与前面染出来的颜色不一样?比如茜草,图片里的是大红,色卡里的却是粉红。这就涉及染色工艺的问题了。
出于不同的染色工艺,即使是同一种植物,也可能产生许多不同的染色效果。除了控制染料浓度、染色时间、布料质地之外,亦可在染色过程中加入不同媒介(如石灰、草木灰、明矾、铁锈等),通过其中金属离子反应而改变成色,从而对色调产生影响。
上图为同一种植物染料在不同染色媒介下的不同表现。因不知来源,不好说是什么植物。但石榴皮可达到类似效果,权作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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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差不多就是这样。如果你还以为传统染色只能是左图的最炫民族风,或是右图的素面朝天,那就片面了~
实际上,从视觉的美丽程度而言,草木染绝不逊色于今天的工业染色。下图是日本某染坊制作的传统草木染布料,喜欢的图再贴一遍^-^
想象一下
你穿在身上的衣服
素雅的鲜艳的
关于它的颜色都能说出些来头
来自哪一种美丽的植物
野外邂逅的不起眼的小草
手边吃剩的果皮……
人与自然
和谐而亲密至此
怎么看都是很美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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