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葆青 || 你穿过星系和我相遇
第524 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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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走边记
老了回忆
本文由作者
授权六瓣花语发布
王葆青的诗
编辑 晴天雪
图源 网络
上一期（→）：码头水鬼 || 最后一场雪
1
我握着你的水
你穿过星系和我相遇
我握着你的水
月亮从河流的另一端升起
一点点占据湛蓝，直到成为主宰
两条鱼被淹没的头顶，一起仰望洋面
听潮涨的脉搏以光年反弹
天空太小，不足以收纳海水
我们在星球的子宫里涵养
这细小的殿堂承载不了多少
无非就是两粒种子，一粒在沉思
另一粒逐渐疯长成土壤
整个浩瀚都在屏息，谛听
脐带撕裂的声音豁开长途
我们该如何蒂落
为终极的流浪
（2018-08-30）
2
蝉唱新作
不甘的精灵，没有谁能够象它终其一生
演绎一部进化史，胸腔的穿透力考验神经
我甚至听到初唐它掏心裂肺的嚎叫
声浪一阵接一阵拷问某个夏季
愈发清晰，赋予某种文字上的意义
是什么样的蛰伏成就它
它如何能够熬过花期越过春的头顶
修炼成精？借了谁的声部转交接力棒
用所有的歇斯底里宣示不归梦
然后陨落在一个肃杀分野上
让虞世南哀伤不已？还有我
象患了周期病，总是被提挈
平庸和春梦早该被洞穿，发条拧紧
润滑剂不可或缺，它多么急迫
决意要赶去参加没有归期的星际旅行
诀别根系，拓荒一族攀缘于树干
好似有座通天塔或须弥山
引领，扶摇可接
木杪之上没有上限，向上的苦行
蝉翼之轻，没有几个家园可供承载
初心，那颗心盛满沟壑，悬着，呼突突
而我，一个倾听者，不是最高等级上的那种
不乏感同身受，至少肯用一个清晨去拥抱
声带，捕捉当下或一缕旋将戛止的余波
直到一轮轮秋风，只是听不到一部秋声赋
它被宿命奢侈的音符透支了预期，彼岸
不是乡愁，但愿那部乐章已然抵达
我抚摸自己的心跳感受脉搏和更深处
此刻我用寺人之言安慰长歌，但愿
笔墨的份量不要掩埋
（2018'5'17）
3
夜的深处
落地扇用老掉牙的呼吸
把我从夜深处打捞
然后为一泓来自异域的笔墨
点赞，更深的古老来自天外
我好似往那里安顿过什么
尽管鸣蛙一阵紧似一阵
模拟白日的蝉躁。
所有的破铜烂铁都在等待唤醒
夜用淡淡的忧伤抚摸过往
我似在海底感受海床
崛起的大陆架用纹理契合着
恒久默然的某种终极理性
酝酿着开花。
藤蔓仍旧四处疯长
别于吴哥窟固有的韧性
我是被撂在一所时光小院
被悬浮的童话领养，参禅。
（2018'6'29）
4
小暑
一股略显急躁的气息等待接力
在山间和旷野，有时掠过伞盖的树冠
往草际重新跌落，有胸胳间的热量揉进
风中便多了几分潮红和醉意。
它刚穿越梅子和芭蕉抵达
五彩的南瓜，青豆，马铃薯
金橘，小番茄，绿苞谷
呈现的子嗣，缥绿的葵田荡漾
碧痕的甘蔗苗和迷迭在缓坡下
太阳似的喇叭花望着一垄垄豆苗
好似要把陶靖节归隐的田园
和盘托出或重新生长一遍。
我将要上南山，已近距离个够
我等候已久
太多的空洞对应视觉
绿绕的图案，梵高
在阿维尼翁，他截流的是风景和流火
而我只为了裹腹，把韵律和谱系
中和西，放在一座壁炉里烘烤。
我任绿痕在平面或坡度上
粘着斧凿的胎记
或荡漾开木叶
或心和眼扫过的尾翼
或栖息或投射的某一个不经意处
反思，我知道总会黯淡下来
一切将回归本来的样子。
（2018'7'7）
5
读奥•曼
要不就低吼，吼出风暴
带着阀值吼，吼开通道。
他常念叨的伊甸园
带有彼得和雅典色彩的
闳丽的庄园赋予那么多
让枯瘦饱满有力起来，还有眼神
我怎么也不相信从那里能够生出
荣耀和巅峰，就像我不敢相信
骨骼里能够长出繁花和箭簇。
沃罗涅日，一枚夺命符
承载不朽和诅咒的双头鹰
徘徊在基辅和罗斯间的娼妇
它修炼，借着黑海和黑土地
外加一支短箫奏响的短章
回复了母性，最终
孕育出一段丰碑。
他现在不能再拉响风箱了
黑洞般的残年已然风化。
注：奥•曼，即奥西普•曼德尔施塔姆。（2018'7'7）
6
夹竹桃
那年她花开穹窿，舞动眼球
比妲己艳，那花球与绿叶的景象
比高更笔下的睡莲入梦更深。
她的前世和一桩悬案相连
托钵的行僧走过伞盖之下
一滴花露滴入钵中
滴成一滴鹤顶红
比褒姒还要深的罪过。
毒性来自于膜拜，石榴裙下
有一串粉丝是元素周期表中的神祗
叛逃的有害物质长成株株罂粟
反而把土壤净化成一件袈裟。
又一年她被连根拔起
不见了舞裙，因为古老的案底
十年后，一座工厂
也面临搬迁。
（2018'7'25）
7
潭
久违的密林深处，望不见远山
非是自闭。有一汪水和一片绿结伴修炼
白云息念般消瘦，叶间蓝片越来越碎
酷似毕肖普的闪蝶家族。
旁边是草地，内省而有些不安
大概特朗斯特罗默或马奈享用过后
来不及收拾，残留草木和肉体的气息
潭和草地彼此沉默着，心照不宣。
一丝风窥伺潭面，潭心并未起皱
变老了些，此时阳光还能行使权力
缄默还没有封口，树冠也尚未结盟
它嘴角噏动，我遥想起另一片葑渚。
（2018'7'27）
8
五云山
只是有个好听的名字
五云山没有悬念
都说五朵云藏在山道上
我看到的只是一串障眼法
除非有个手提三尺雪的刘三
五色祥云才会腹谋。
五云山分明头顶一片蓝天
脚下是东海脏腑烈焰凝成的
块垒，还有大片绿树如伞盖
是大地口吐的莲花
和绿色的菩提。
五云山的天空蓝得赛过真理
蓝得镜头和眼球一起放光
我怀疑看到的是一种假象
就像悬瓮在白塔下被收纳的吉祥
远没有被凿穿的秦淮河那般真实
但皎洁的绵是真实的，天空需要擦拭
也是真实的。
那天我站在山顶望气
我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望见了四堆白银图腾一般
兑换出整块蓝宝石，搁在
大地的托盘上称重。
（2018/08/20）
编辑 晴天雪 | 摄影 来自网络，致谢
王葆青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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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名王保青，湖北黄冈人，杭州某大型国企研究所所长，高级工程师，萧山区作协会员，定居杭州。创作有诗集《越风吟》、《钱塘古韵》，散文集《“茎香斋”随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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