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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人夫妇谷沙屋,本帮味道一碗面丨上海米道

韩小妮 上海市民生活指南 2019-10-08



这间食铺名叫“谷沙屋”。老板一头长发染成浅金色,随意扎了个发髻;老板娘每天半夜爬起来烧菜,脸上的妆容却从来不马虎。这分明是日本居酒屋的“配置”,实则开的是地道的本帮面馆。


说起来,老板娘的本行并不是厨师,烧的几味家常菜却得到了不少老吃客的首肯。对于烧菜,她说:“不管是你烧他烧,任何人烧,你对人家要有一种表达。就比方讲阿拉女儿,我老欢喜她的,我烧给她吃就会烧得老精致的。并不是‘侬来吃呀,阿拉东西老灵噢”,啥啥啥。不要讲的,你的东西好就是一种表达。你对人家有情感,人家就会来的。”


老板夫妇到底什么样呢?请大家先来看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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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酒屋气质的本帮面馆



“新静安”的会文路区区不过数百米,两边是破旧的平房,与旁边车水马龙的中兴路、西藏路画风迥异。但老房子里的居民似乎总有种天生的美感,这家门前垂下几只鸟笼,那家檐上放一排盆景,还有一户人家窗下的芋头叶子正开得茂盛,像一朵朵荷叶摇曳生姿,竟把这条羊肠小道打扮出了几分生活之美。


当然,早晨5点半的时候,这一切尚且蒙着一层黑纱。天还没有亮,只有一间食铺亮着暖黄色的灯光。灯下忙碌的老板夫妇虽人到中年,却是潮人打扮。老板一头长发染成浅金色,前面刘海三七开,脑后随意地扎了个髻;脖颈里一条很粗的金项链是上海爷叔的“标配”,但挂的圆形吊坠走的却是现代简约风。老板娘在灶前忙碌,穿得相对朴素,但脸上的妆容画得细致,粉底、眼影、唇膏毫不马虎。


铺子叫“谷沙屋”,配上这对色彩明快的夫妇,活脱脱日本居酒屋模样,实则开的却是地道的本帮面馆。“我叫章和谷,她叫陈飒飒,所以阿拉店的名字叫‘谷沙屋’,开了22年了。”老板人很和气,“人家也讲:‘你们是不是日本去过的?’阿拉就调侃一下:‘日本去了十多年了。’人家真的相信哦。”


说到这里,章和谷“呵呵”笑了笑。“不过真的有日本人来吃的,上趟十几个人飞机上下来,直接乘商务车过来。阿拉此地交关(很多)外国客人,啥国家都有。”


老板夫妇其实是土生土长的“会文路人”。“他家就住这里,我家住在对面。”陈飒飒柔声细语说,属于嗲嗲的那一款上海女人。


“埃个辰光(那时)我盯牢她唻,因为她是阿拉这里最好看的一个。”章和谷一边说,一边从墙上取下一张健康证,上面有陈飒飒年轻时的照片,烫了甜美的大波浪。“好看伐?像电影明星一样。”他说,“真的欢喜她,讲心里厢言话。看不着她,晚上睡不着觉噢。”


两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 “有趟我脚踏车坏掉了,他帮我修,这样认得的。老戆噢!” 陈飒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本来瞄牢她,不敢跟她讲话。这样就趁机讲话了,也是种缘分。”章和谷说,“我比她大11岁唻,所以我要保持得后生(年轻)呀。”


店里供应汤面和葱油拌面两种,早晨还有大小馄饨限量供应。当天的浇头已经准备好了:红烧肉,红烧大肉,红烧大排,红烧狮子头,糖醋小排,百叶包肉,咸菜肉丝,辣肉,烤夫,芹菜豆腐干,红烧洋山芋,荷包蛋……清一色本帮家常菜,浓油赤酱,色泽鲜亮。菜面上特意洒了新切的葱段,这样的点缀其实一舀浇头就散了,却是足见心意的。



“这些菜都是她一个人烧的,夜里12点半就起来了。”章和谷指指陈飒飒说,言语间有种疼惜,“她老用心在烧,每天两百只荷包蛋,一只只煎过来就要几个钟头。”


除了常规的浇头,面铺每天有一个特色菜。“礼拜一是酱鸭,礼拜三是熏鱼,礼拜二礼拜四是咖喱鸡,礼拜五是叉烧,让人家调调口味。”陈飒飒介绍说。


章和谷负责在前面接待客人,陈飒飒负责在后面烧菜烧面。各色浇头齐齐摆开,却不见店里有菜牌。老板娘自有她的道理:“挂牌子是为啥呢?厨房在里厢,外头没菜的辰光挂牌子。阿拉菜品就放在此地,侬看看就晓得了。有啥不清爽,直接就好问了。实际上回答的辰光跟顾客也是一种交流。”


店里统一定价,光面5元,荤菜搭配面吃8元,单卖9元,素菜3元,烤夫4元。章和谷解释说,单卖是因为附近邻居有时晚上不高兴做菜,直接就买些浇头回去当菜吃了。



头批客人:花臂青年,夜班爷叔和110警察


清晨值完夜班来吃面的民警



整个城市此时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谷沙屋面铺却已经有客人来了。


“汤面对伐,噶早啊今朝?”章和谷招呼说。来的是个年轻人,袖子管挽起来,露出一个花臂。


“他从中学里吃到现在了,有辰光酒吧回来带交关人来吃。”章和谷说。


“小学就开始吃了。”年轻人纠正他。


“馄饨打包!”又来了个中年爷叔。


“他带到松江去吃噢。”章和谷介绍说。


“我动迁了,本来住在安庆路。”爷叔解释说,“我在对过兴亚广场里做,夜班刚刚下班,馄饨带了路上吃,不然回去一个多钟头肚皮要饿的。老板夫妻人老好的,侬看,出租车司机来,热水瓶茶倒好,伊拉(他们)再烧,为人家司机服务。我不跟侬多讲了,我要赶头班车去了,再会噢!”


铺子虽小,细节上却贴心。桌上有两个红色热水瓶,方便客人倒开水,旁边是新熬的辣酱;柜台前有一包纸巾,墙角的架子上还有个牙签罐。


路边停下一辆警车,走出来一个穿荧光背心、人高马大的警察。


“一碗汤面对伐?还有啥?”章和谷问。


“侬懂的呀,后头还有一碗拌面。”警察说。只见车里又下来一个警察。


“天越来越冷了,下趟上班要穿两用衫了。”两人点了荷包蛋和芹菜豆腐干做浇头,边吃边闲聊起来。


“伊拉110值夜班,外头有啥大事体也要支援。”他们走后,章和谷说。


“有辰光伊拉刚刚一口面撩起来,电话过来要接警了,等回来面也冷脱了。”陈飒飒说,“侬看不到伊拉这种辛苦。伊拉不像人家要去破个案子,老威风的,大多数辰光都是琐碎的事体。有人夜里厢吃饱老酒要打110,有人吵相骂(吵架)也要打110,都是老怪的事体,没有质量的,但是伊拉还是要去解决。我就煮碗面,让伊拉感觉到一种温暖。这种交流讲不出来的。”



你我都来吃碗面,天南地北聊聊天


住在附近的大块头,每天早上都来跟老板聊聊天



6点以后,客人越来越多了。“6点三刻开始是高峰,附近读书、上班的人都过来了。”面铺门前排起了队,露天座位上几乎都坐了人。路边的车位也满了,开车来晚的只好沿着会文路兜起了圈子。


“阿婆侬先坐好,要吃啥,我来帮侬买。”看到有老太太颤颤巍巍走过来,一个别着腰包的大块头迎上去,把她扶到座位上坐好。


“老太太年纪大了呀,这是老板帮阿拉养下来的风气。”大块头解释说。他把老太太安顿好,和其他几个客人或坐或站,天南地北闲聊起来。看来大家都是熟客,经常碰到。


“闸北区跟静安区并脱,叫‘新静安’,加一个‘新’字。”


“阿拉要享受静安区待遇了。”


“人家讲闸北区并给静安区,闸北区没啥大格算。”


“听讲新版人民币要用啦?”


“这个也无所谓了,现在都网上支付啰,银行卡啰,下趟钞票也好不要印了。”


一晃8点多了,章和谷这才顾上吃早饭。“有辰光饿得发慌,看到大排卖出去,我真是馋啊。”陈飒飒则从半夜起床到现在只吃了两个半生煎。“不敢多吃,吃饱了想睏觉。”她说。




大块头吃完面并不急着回去。“我欢喜跟老板吹牛皮,上班前头总归到此地来。”他说,“今朝算空的,前两天阿拉连言话都没讲,在边上看他一碗面吃了一个钟头,真正烂糊面。”


他对老板娘的厨艺赞赏有加,前两天刚打包了80只百叶包。“侬有机会尝尝看,伊拉只百叶包咬上去,一股鲜味道就出来了。阿拉亲眷碰头,我打包过去。阿拉舅老爷讲:哎呦,这个百叶包噶好吃!他应该讲是吃货,对吃蛮懂的。”


大块头点评说:“老板娘又不是厨师出身,但是烧出来是好吃,她实际上四个字:认真负责。所以她这个店开得下去。假使人家送过来食材有点啥问题,老板娘要板面孔的。”


“随便做啥,总归要用心。老板娘这样的女人……”说到这里,大块头比了比大拇指,“噶吃得起苦,上海滩寻不到了。侬讲,她又不难看。伊拉开店多少辛苦啊?一个人做几个人的事体,真是巾帼英雄!”


在和老公一起开店以前,陈飒飒是学校里的老师。“埃个辰光跟现在时代不一样,流行经商。单位里毕竟钞票少,我就拖牢她一道下海了。”章和谷说。


“他盯牢我呀,生怕我被人家抢去。”陈飒飒半开玩笑地说,“我想就好好叫(好好地)吧,两个人打拼一下。”


她的厨艺源自小时候舅妈烧菜的味道。“阿拉屋里厢宁波人,宁波人老会烧的。我小辰光跟表哥表姐一道长大,今朝吃蟹脚,明朝吃红烧肉,后天吃酱鸭,阿拉舅妈都烧得老好吃的。因为她的爷爷是在宁波开状元楼的。我把她烧的味道记在心里面,烧菜的辰光就想办法做出这种味道。”


刚开始也有失手的时候。“有辰光烧得趴(烂)脱了,有辰光烧焦脱,都会的。做坏了扔掉就扔掉,没啥去想头的。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侬叫我不好的东西给人家吃,老难为情的。一定要舍得。你不舍得,得不到呀。吃吃侬的味道,好像蛮好,好像讲不出,‘还可以吧’,难过伐?要人家一吃,‘嗯,蛮好吃的!’要这样才可以。”


“她太爽气了。”老板有点肉痛。


“做得乱七八糟,要伊做啥。大不了再来呀,侬讲是伐?”陈飒飒大手一挥。


“我跟侬讲,不管是你烧他烧,任何人烧,都要有一种情怀。你对人家要有一种表达。就比方讲阿拉女儿,我老欢喜她的,我烧给她吃就会烧得老精致的。并不是‘侬来吃呀,阿拉东西老灵噢”,啥啥啥。不要讲的,你的东西好就是一种表达。你对人家有情感,人家就会来的。”这是老板娘烧菜的秘诀。



小囡小狗跟麻雀,都是“老客户”唻




9点过后,生意稍微清闲一些,陈飒飒手里却没停着,一会儿斩大排,一会儿给小排小肉汆水。“阿拉这里每天狮子头、大排是限量的,小排骨、百叶包卖光还要重新烧,第二天的事体也要准备起来。我辰光掐得老牢的,不然做到晚上都做不好。” 她说。


章和谷忙着在前面接待客人,但总能在最合适的时候给陈飒飒搭把手,两个人甚至都不需要用言语交流。他说:“靠讲来不及了,噶许多年唻。”他说。


章和谷有时会放点音乐调节一下,两人都喜欢跟着哼两句,歌单包括Beyond《喜欢你》、张雨生《大海》、伍佰《那就不要留》、林志炫《风吹来的沙》,以及时下热门影视剧《后会无期》、《何以笙箫默》里的主题曲等等。


“交关人到此地来欢喜听歌。‘音乐不放啦?没劲噢,侬放呀放呀!’听到音乐节奏快点的,有两个人还要立起来跳舞唻。”章和谷笑着说,“有辰光放只歌,我讲:啥人猜得出来叫啥名字,一碗面15块,我请客。”


面馆开在居民区,和周围的邻居都相处得不错。“豪豪!”陈飒飒唤了一声。只见邻居推着婴儿车经过,车里还不大会讲话的小朋友振臂疾呼:“啊!啊!”


“噢,来了来了。吃烤麸,要吃烤麸了。”章和谷懂得小朋友的心意,赶忙用筷子拣了一小块四喜烤麸给他,又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奶奶。“笑了喏!噢拍手拍手拍手!噢再会再会再会!”


“阿拉这里有劲啦,还有个小朋友要吃榨菜。”他笑着说。


不一会儿,走来一个穿格子外套的阿姨,手上拎着个塑料袋,里面不是菜场里刚买的小菜,而是三包冰红茶。“汤面对伐?”章和谷晓得她要吃什么。


“她是阿拉帮助对象,有点智障的。”他后来解释说,“她来吃面,15块我总归算她10块。100块外头她不敢用,都到我这里来调。我总归给她调10块头,50块不给她的,生怕她被人家骗。”


摇摇摆摆走过来一只小狗。“每到这个辰光,它就来了。侬看好,我手一挥,它就来了。”章和谷朝小狗一挥手,小狗屁颠屁颠朝着他指的方向奔过去,原来等待它的是一块肉。


“它跟我老要好的,也是老客户了。”章和谷说,“这只狗老聪明的,它年纪大了,就是要吃油肉。还有两只狗要吃小排的,人家客人给它吃不吃的,只要我给它吃。每只狗要吃的不一样,侬要了解伊拉噢。”


章和谷把这些不付账的“客户”也照顾得很好。“我天天早上起来,先把面捏捏碎,掼在马路上,一片麻雀飞下来吃噢。伊拉都讲:‘老板,侬这里麻雀哪能噶胖啊?’伊拉跟人一样,也要吃的呀。”



上海菜是有一点甜,甜代表什么呢?




11点开始,面铺又忙碌了起来。附近来吃午饭的客人本来就多,再加上不久前一档电视节目采访了他们,不少人慕名而来,中午排的队就更长了。章和谷和陈飒飒忙得一刻不停,却不显一丝急躁,店里总是洋溢着一种轻快的气氛。


“红烧肉没啦?”手拎环保袋跑过来的爷叔略有失望,“要么小排算了,我今朝特为赶过来吃侬这个红烧肉。”


“此地的排骨跟红烧肉,年纪大点的来吃要讲了,这就叫真正上海人的味道。”爷叔毫不吝啬赞美之词,“我今朝不是瞎讲,我跟老板伊拉又不是老熟悉的。我老早也是搞餐饮的。海派的东西往往会随着时尚变化,一会儿行(流行)广东菜、潮州菜,一会儿行川菜,菜肴都在相互影响。但是传统的东西要保持下去,天塌下来还是要原汁原味,这个才叫特色。”


对于本帮菜的口味,陈飒飒也有感触:“人家外地人来吃,说:我们不吃甜,你们上海人东西都甜,难吃死了’。我说,你要成为真正的上海人,就要入乡随俗。上海菜是有一点甜,甜代表什么呢?就是甜蜜,幸福。上海人本来就是海纳百川的,又不是每个人开始都吃甜的,慢慢慢慢就吃惯了。”


“我跟侬讲一句,伊拉开的是良心店。这个价钿侬看看,全上海这个价钿有这种味道,人家做得到伐?做不到的。”爷叔又说。


“阿拉也涨价了,涨了一两块钱。”陈飒飒实在地说,“为啥呢?这个猪肉涨价涨了50%,阿拉也没办法。还好房子是阿拉自己的,房钿啰人工啰,我基本上都让利给客人了。”


说到这里,她拿来满满一脸盆熬好的葱油:“侬看我熬这个葱油,多少葱下去啊?”


章和谷说:“每天要熬10斤葱,过年辰光一斤葱15块,阿拉照样买,交关饭店舍不得的。阿拉拌面一个号头(一个月)成本可以跟人家推扳(相差)四五千块,想想蛮肉麻的。所以她讲要做拌面,我本来蛮反对的。她就是不讲成本。”


“熬了葱油,这个面就老香的,侬不好不舍得的。”陈飒飒说,“有些人家用葱须熬,熬好葱须扔掉,但是这个葱人家就吃不到了。交关老上海老欢喜吃这个葱的。”


爷叔点点头:“餐饮这个行当,东西做得好是不会输的。”



周末出去吃顿饭,过过二人世界



夫妻俩以前开饭店时拍的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面铺开到下午2点打烊,夫妻俩终于可以坐下来吃午饭了。他们一天只吃两顿,陈飒飒说:“再烧晚饭,我辰光都没了。”为了半夜起来开始新一天的工作,每天晚上7点多,她就要上床睡觉了。章和谷则会晚上去健身房游个泳,“锻炼嘛身体还是要的”,9点回来休息。


这样的生活节奏二十年如一日,生意却不是一帆风顺的。陈飒飒说:“一开始做得并不好,等于没赚啥钞票。”


当时,他们一边经营这里的点心铺,一边在斜对面开了家饭店。章和谷说:“饭店开着,看上去钞票老多的,到年底结账,工人工资发出去,阿拉袋袋里就没钞票了。”人前人后,两人还是和气大方。“我们都很要面子,别人是看不出来的。”陈飒飒说。


等饭店的10年租金到期,两人开始专注做这里小铺面的生意。“埃个辰光不光做面,还做盒饭,品种实在是太多,阿拉店又小,甩不开。天天弄得来急死,人要变疯子了。”多种经营让陈飒飒疲于奔命,直到有一天吃了份同行的盒饭。“当时我妈妈开刀要人陪,我在新华医院隔壁吃了一份盒饭。阿拉埃个辰光盒饭卖8块一份,伊拉卖16块。我吃得气死了:阿拉做得噶辛苦,盒饭原来好卖噶许多钞票啊?”


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并不是提价,而是一门心思做面条,这样可以更加从容一些。“盒饭不做了,老客户也蛮支持阿拉的。不管哪能讲,我老认真的哎。人家吃吃味道,觉得还可以的,一点点就做起来了。”陈飒飒说,“人脉就是慢慢积累起来的,到最后它会全部回报给你,老怪的这个东西。”


面铺做出了名气,夫妻俩也给套牢了,轻易不敢店休出门。“国庆辰光一个朋友儿子结婚,阿拉到南通去了两天。没想到采访阿拉的电视节目重播,人家看了特为赶过来,吃了闭门羹。”章和谷说。


“回来我听了老难过的,像做了坏事体一样。”陈飒飒说,“人家来吃吃不到,我觉得老对不起人家的,下趟不好随便出去了。”


只有双休日,两人营业到早晨10点就打烊了。“这样我下午可以烧点菜,给女儿女婿回来吃吃。要不然,我就一点自己的生活也没有了。”陈飒飒说。


周末一天用来给女儿女婿烧私房菜,还有一天夫妻俩会一起去吃顿饭,过过二人世界。“阿拉出去总归会打扮一下,回头率有点的。”章和谷笑着说。在“董事长”女儿的要求下,他买了辆捷豹xjl,周末有时会开出去。“有辰光还帮人家开开婚车,赚点私房铜钿,回来跟老板娘一人一半。”他说。


两人已经计划好,等老房拆迁就不做了。“阿拉讲好了,到50个国家去旅游。初步定好第一个到英国,因为阿拉女儿去过的。”章和谷说。


回顾这二十多年的开店生涯,夫妇俩也会互相调侃几句。


“阿拉做到今朝还算成功的对伐?呵呵,这也是老板娘的努力。”


“我功劳是大点对伐?”


“对,我功劳小。功劳没,苦劳有的。”


“功劳也有,苦劳也有。”


“苦劳苦劳!”





-End-



写稿子:韩小妮

拍视频&拍照片:杨眉

视频后期剪辑:吴维维 汪鹏翀

画图片:顾汀汀

实习生:黄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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