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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郁、焦虑、狂躁…… 和孩子一起跨过青春期这道坎儿!

央视科教
2024-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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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多父母看来,青春期孩子“最难搞”,他们时而悲伤,时而愤怒,却不会轻易让父母知道缘由。


2023年7月22日,兰州市西固区达川镇的一处户外营地,小选手在进行青少年户外越野障碍比赛(范培珅/摄)


“我和孩子都病了”“孩子的话我接不住,不知怎么答,重了轻了都不行”“休学在家每天打游戏,可我不敢管啊”“孩子突然暴躁,扔东西,狂吃,我不敢凑上前”……

这是一个家长微信“抱团群”的日常,每天都是“99+”新消息不断滚动。“每当进来一个新成员,就意味着又有一个孩子生病了,我的心情沉重又复杂。”群主阿兰(化名)对《瞭望东方周刊》说。

对个体而言,青春期是一个动荡的时期,身体激素水平急速变化,自我意识飞快觉醒。在许多父母看来,青春期孩子“最难搞”,他们时而悲伤,时而愤怒,却不会轻易让父母知道缘由,或者说,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情绪变化的前因后果。


2023年5月30日,湖北省十堰市郧阳区一中高三学生在学校的宣泄室内释放压力


一个孩子发生心理问题,所有家庭成员都受影响,家庭氛围变得小心翼翼,难以听到欢声笑语。虽然心理学的原生家庭理论往往把心理问题归因到童年和父母影响,但父母心中的委屈并不比孩子少。


“他是一个不定时炸弹”


本刊记者与单亲妈妈阿兰的两次见面,她都因胃病发作浑身难受,而胃病是由抑郁引起。

2024年1月初,阿兰的儿子牛牛,抑郁、焦虑、狂躁情绪集中爆发,苦撑两年的阿兰也近乎崩溃。“我再没办法心态平稳地独自面对他了,我深深恐惧。但凡他有一丁点不高兴,我的心脏就会扑通乱跳,头疼、心慌、说话都颤抖。”这是从小乐观开朗、自称“神经大条”的阿兰从未有过的体验。

不久前的一个周六夜晚,阿兰突发胃痉挛,疼到趴床上呻吟。自学了不少心理知识的阿兰明白,自己的情况很糟糕,于是报名参加了一个疗愈营,在课上躲角落里狂哭了三天,自我感觉“走出来了一些”,但依然感到“这种日子不知何时是尽头”。

在阿兰记忆中,牛牛小学时并无异常。确诊心理疾病后,在咨询师的引导下去回溯,阿兰才回想起小时候的牛牛时常和她说的三个字:“不高兴”。“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高兴,我觉得这个孩子太矫情。”阿兰回忆。

初中,牛牛没考上重点班,成绩排名不如小学。于是,牛牛疯狂学习,连在学校食堂吃饭都看着书排队,一顿饭有时只吃一个馒头。废寝忘食,晚睡早起,一米八的个子,折腾几个月瘦到了120斤。

身体消瘦后,牛牛也变得越发烦躁,说话急了会喘,就要把所有窗户打开透气,一个月会突然暴躁两三次。阿兰带牛牛去安定医院青少年精神科就诊,牛牛最终被诊断为抑郁、焦虑、狂躁、强迫症等多种综合情绪病。情况不乐观,阿兰要每天哄着儿子按时吃药,按时安排心理咨询。每次犯病,牛牛的身体里仿佛有一团火,冲凉水、猛喝冷饮、大喊大叫,突然踹门、摔东西甚至要把窗户拆掉,等发泄完又像泄了气的皮球倒在床上。“他就像个不定时炸弹一样,不知下次什么时候会炸。”阿兰说。

但牛牛坚持不休学,一直上到初三迎接中考。“中考对他来说是一个里程碑,他给自己设定了几个人生节点,说第一个点失败了,就没有信心走下去,所以拼死也要中考,而且志愿是区里最好的高中。”阿兰说。

中考发榜,第一志愿未录,虽然录取的学校也不错,但牛牛接受不了,此后,牛牛就一直休学到现在。阿兰在单位负责组织活动,为了让孩子不丧失社交功能,她带着牛牛参加各种活动,还建立了一个情绪病抱团群。

心理咨询师给阿兰支招,让她和牛牛不要捆绑得这么紧,可以暂时分离。春暖花开时节,姥爷带着牛牛去南方旅游,阿兰有了喘息的机会,在小红书记录下陪伴牛牛治疗的过程。如今,抱团群有了400多名成员,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作为群主,她看了太多无助的家庭,有的家长求助有没有便宜的药可以替代,有的求助如何识别借专家号招揽生意的骗子。

“这个病治疗周期长,进口药走不了医保,对普通家庭来说经济负担不小,到现在陪伴牛牛治疗,我已经花了二十几万元。”阿兰说,“那些中小城市的家庭,还要辗转到大城市才能看上病,大夫开半个月药,半个月后又要复查调药,需长途奔波,财力和精力都是很大负担。”阿兰说。

牛牛从小爱做手工,cosplay道具、木剑、手枪都做得像模像样,后来因学习压力大就放弃了。这些日子病情还算稳定,阿兰带他重拾兴趣,当作一个舒缓情绪的方法。

日前,阿兰驱车几十公里带牛牛去北京大兴跟随一位清华美院的老师烧玻璃,足足做了五个小时,成品是一个小小的铃兰盆栽。

绿色的枝丫坚硬挺拔又曲曲折折,淡紫色的铃兰花轻轻下垂,在阳光的反射下晶莹剔透,像极了青春期的孩子——玻璃一样脆弱,又有着植物顽强的生命力,尽管扭曲着挣扎着,某个节点断断续续,但还是有拔节生长的趋势。


2024年3月,牛牛的玻璃铃兰作品


“没能接住孩子的情绪”


小茜(化名)常做噩梦,梦里自己长得丑,所有人都讨厌她。大哭惊醒后,她会跑来问妈妈:“我有多丑?为什么老师说我长得像鬼一样?”

木木(化名)抱着女儿安抚她,但似乎于事无补。从初三休学到今年本该升入高三,三四年一直在治病,但一直没痊愈。

木木向本刊记者回忆女儿的成长历程,提到小学班主任就难掩气愤。这个班主任作风古板,喜欢对学生人格贬损。“班主任给学习不好的孩子起外号,‘大傻子’‘老鼠屎’,什么难听说什么。她训斥我女儿,说某某女孩学习不好,人家长得好,以后还能抱大腿。你长得跟鬼一样,将来有什么出路?”

作为母亲,木木痛心自己“没能接住孩子的情绪”,成长在教师家庭的她那时不觉得班主任的话有多严重,觉得老师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告诉女儿:“老师骂你是为了你好,你考100分,老师还会骂你吗?”

实际上,班主任的这句话就像一根刺,深深扎进小茜稚嫩的心田,拔不出来,并且结出恶果。小茜对自己的外貌无比焦虑,小学毕业到了初中,小茜还经常抓着同学问“我是不是长得很丑,像鬼一样?”

初一第一学期,小茜一度从中等排名冲到了全班第二名。小茜发现小学失去的那些老师的赞扬、同学的羡慕都有了,这种美好的感觉让她不能自拔。

初二,小茜在数学学习上越来越吃力,她发现即便24小时学习,似乎也达不到想要的分数,于是白天百爪挠心,夜晚辗转反侧,时常崩溃大哭。

“我是看到她弄伤自己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来去精神科就诊,医生开了药,但小茜不肯吃,再后面心理疾病的躯体化症状越来越明显,不断做噩梦,半夜惊醒,一步也不愿出家门,躺在地上说浑身疼,走路都走不了。”木木回忆说。

2019年正式休学,小茜才按时吃药。吃药后,躯体化症状有所缓解,但只要一回学校,哪怕只去一天,她又会呼吸困难,恶心头晕。

木木给小茜请了心理咨询师,小茜虽然每次都去,但效果并不好。“她似乎很懂心理咨询师想要什么答案,每次咨询结束后,咨询师都表示聊得很好。但很多回答小茜是在撒谎,她好像在陪我们玩,让我觉得她得到了治疗,让咨询师有成就感,实际上她没打开心门,深处的问题根本没解决。”木木说。

回忆起小茜的患病过程,木木反思说:“作为家长,我们没能给孩子培养起一项运动或艺术类爱好,孩子找不到疏解压力的出口。

心理问题发生的原因往深处看,如同镜子折射社会现实,表象是孩子之病,病灶却可能在成年人身上。单纯苛责父母并不公允——他们可能面临工作卷、竞争大,上有生病老人、下有“别扭”娃等各种困境……怎样科学教养孩子,他们也需要学习帮助和支持。

3月18日,全国学生心理健康工作咨询委员会发出倡议:家庭、学校、社会共同努力,为学生心理健康保驾护航。今年全国两会上,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备受关注。教育部党组书记、部长怀进鹏表示,教育部将秉持科学态度抓住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的主要矛盾,逐渐提高应对学生心理健康问题的能力。

守护美好“心”世界,为青少年营造充满幸福感、安全感、归属感的成长环境,根基在家庭,重点在学校,支撑在社会。各方宜从自身做起、从现在做起、从身边做起——作为学校,应丰富校园生活内容,积极创设有爱、有趣、有成就感的教育环境;作为家长,应努力学习先进教育理念,增进亲子关系,让孩子吃好睡足运动够,以好身体增强心理免疫力。同时,父母也要注意自我成长,以内心爱的力量温暖孩子的心灵,照亮青少年成长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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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稿来源:新华社客户端   瞭望东方周刊

监制/ 田   龙   张   磊主编/ 万山红编辑/ 朱晓梅   吴文倩(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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