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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朔:我算个什么鸟,还有时代!

余远环 南方找北 2020-08-24

   


01


8月23日,今天王朔生日。


一甲子,他60岁了。


这是这个大时代最有意思的人之一。


80年代末90年代初读大学的人,基本都是读王朔长大的。


那年代,全中国的年轻人都模仿他说话。大家说话都这范儿:我是你爸爸!我就是无聊。


王朔自创了一种新文体,通篇充斥着“王氏幽默”的对话体小说,一路靠北京方言调侃下去。表面特别不正经,里面全是辛辣的讽刺,讽刺社会乱象,讽刺假道学,讽刺知识分子的端着,讽刺一切假崇高和自以为是的精英主义。


他的文字调侃加幽默,特别会抖机灵,玩的就是心跳。


语言十分生动,常常令我捧腹大笑,用两个字总结就是凶猛。


尤其当年发表在《收获》上的《顽主》。


“聪明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善于把无价值的事做得有声有色,在玻璃鱼缸里游泳,也有乘风破浪的气魄。”


王朔就是文学上的聪明人。


窦文涛说:那时候我迷王朔,二十多岁,本是个老老实实的石家庄孩子,当然一肚子不老实。看他的小说,感觉终于找到了学习榜样。


原来能这么跟人贫,话可以说得这么好玩!


大开眼界。甭管真假,可以说他给我介绍了一种生活,这生活让我怦然心动。 


说话方式的改变,还只是面儿上,关键是观念上给解放了。当时多少人读完王朔,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因为终于有一个人,把内心的反叛用语言表达了,表达得那么准确。


王朔最初也是写爱情小说的,《橡皮人》的发表,是一个分水岭,作品讲广州的经历,有点深沉了,第一句上来就是:


“一切都是从我第一次遗精时开始……”


稿子寄给《青年文学》,马未都一读,太棒了,那时马未都在哪当编辑,赶紧拿给主编看。主编也说好:“但第一句话太刺眼,拿掉吧。”


正巧刊印那天,马未都值班,在印场,马未都又给加回去了。这在当时是要冒开除风险。


好在没几天,《小说月刊》要转载,也没删这句。它就这么保留了下来。


多年后,叶京拿起这篇小说,加上《玩儿的就是心跳》《动物凶猛》,拍出了风靡一时的怀旧电视剧,《与青春有关的日子》。


1988年,的确够王朔狂的。那一年,他的四部小说被搬上银幕,分别是《顽主》《轮回》(改编自《浮出海面》)《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大喘气》(改编自《橡皮人》),因此也被称作“王朔年”。


王朔的风头,一时无两。 


有人说从《空中小姐》开始,80年代就是王朔的时代。


王朔反驳:扯淡,有毛泽东时代,邓小平时代,我算个什么鸟,还有时代!

02


刘震云说,王朔的小说读来读去,也就说了两个字:别装。


1980年,王朔退伍,分到北京医药公司当业务员,用他话说就是一卖假药的。 


当时组织给了他3000块,王朔拿着钱跑到广州当了倒爷。那日子过的,和《与青春相关日子》里的高洋差不多。 


那时倒爷不被允许的,被逮着要蹲监狱。


后来真被组织发现了,给他发话:“我们不送你去监狱,你回来,每个月从工资扣。”


王朔一算,每个月就剩不了几块钱,就主动辞职了。


后来王朔回忆:“我特么不想给体制卖命,我得找到我自己内心的自由。”


也许人离开了体制,就再也不想回去了,比如林冲、武松。


体制从来都是僵化,只会毒害自由和理想。


有一段子,记者采访台湾作家李敖,把他和大陆王朔作比较,说:你们两人很像,都爱骂人。


李敖好生气:王朔?你怎么能把他和我比呢?他骂的都是些无聊没用的人,我骂的都是能让我坐牢的人!


记者又去采访王朔,把李敖的话复述了一遍。王朔听罢,冷冷一笑:我也敢骂能让他坐牢的人,他敢骂能让我坐牢的人吗?


哈哈,想起孔庆东、摩罗那群人,何尝不是如此。早年呼唤过民主自由,到老来,却热泪盈眶地呼唤专制和专政。


唉,就为了几包丰富的狗粮,昧着良心。


王朔后来和冯小刚开公司拍电影,因为电影不正能量,不让上线,输得剩底裤。


据说真LI部的人发话,他成了重点关注人物。


95年,王朔跑到美国,其实也没过多好。


去之前,朋友说啦,在美国可不能惹事。


后来,王老师说纽约啥都好,就是规矩太多。最多也就算个养老城市。


但他写美国的文章,写得确实好。


斯坦福大学邀请他讲学,他不去。用他的话说:我觉得我不配,这个逼我没办法装!


这社会,装的人太多。


装,是许多人的遮羞布。


世界就像一场盛大的假面舞会,很多人总爱给自己戴上一张纸面具。戴久了,就长在脸上了。最后他们都成功忘记了自己是谁。

03


王朔小说中的爱情故事,男的都是城市青年,没啥正事,喜欢臭贫,蹭吃蹭喝,困顿迷惘,多少有点他年轻的影子。女孩儿呢,单纯、清澈,爱得死去活来。


那年《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出版,有人不高兴了,批判声来了:有人在《啄木鸟》上撰文,说他笔下的男主角,没有任何正面的社会意义。


有人质疑:“这作者就是个流氓吧?” 


甚至有个女编辑说:“我可不敢跟王朔约稿,我去了他要是强奸我怎么办?”王朔听了,嘴一咧:“她怎么那么瞧得起自己呀?”


王朔是当年“正经人”眼里的钉子,是规则的破坏者,是社会的反叛者。


在他们眼里,王朔被称为“流氓文学”,是正统文学难以容下的沙子,他本人被称为“痞子”。


后来王朔说:“那好吧,既然你们说我是流氓,我就当流氓吧!” 


他的发小叶京说:“王朔特么的本来就是一个好孩子。我才是坏孩子。是你们这些人太傻逼,说王朔是流氓。王朔生生被逼成流氓的。”


王朔喜欢说自己没文化,那是他先把自己降到一楼,方便往楼上骂。


关键是有些人不明白,真以为他没文化。


王朔在小说《看上去很美》中说:我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为了说好话。讨好谁,我就是为了让自己内心舒服。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谁谁,你又不是我爸爸!


对于王朔来说,火不火还是一样。骂骂人,写写书,说说流氓话。自己过的舒坦就行了,“外面的世界,跟我特么没关系!”


陈丹青说:王朔这样的人以后越来越多,越多越好!


王朔对朋友一直很仗义,孟京辉要做电影,钱不够,朔爷出手就给5万。那时的5万,起码相当现在300-500万呢。


再之后,老侠出狱,名人中,也只有王朔敢与老侠结伴。


老侠让我想起谭嗣同,可惜王朔不是梁启超,但他堪比青年时的唐才常。


那时,老侠书不让出,话不让说。于是,王朔和老侠聊了聊对话录,就聊出了一本《美人赐我蒙汗药》,以王朔的名义拿去卖。


王朔是几十万版费一分不要,全部给了老侠。


可惜,老侠是不可言说的人物。


他是历史书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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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永元,一个抑郁症者的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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