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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一书|我的职业是小说家:村上春树的自传性作品,真挚讲述追逐梦想与幸福的人生故事

2018-03-24 早6点👉 每日读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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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传


这是 每日讀本書 的第445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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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职业是小说家

豆瓣评分:8.3

出版时间:2017-01

8800+评分


每早六点 15分钟 阅读一本书】

书虫评论:向下滑动查看

  • 我也是个异类,别人都喜欢村上春树的小说,我独独喜欢他的杂文,最喜欢他写音乐和跑步的作品,其次是关于创作和作家。

  • 十六岁时我受村上春树影响,打开了写作和阅读的大门。十几年来,他的创作观、阅读观甚至人生观一直都在影响我去发现自我和世界的关系。这本书是目前为止最坦诚、最傲气(执拗)的自述。和大家都知道的毅力相比,他开心而自由地享受这一切,并且不以他人评论为转移,是我读下来最爽的部分。新年一口气读完的第一本书,赞爆了。

  • 村上是在棒球赛上,像是天启一样,觉得自己应该写小说,这一写,就是35年,13部长篇小说,超过50种语言译本。喜欢如此坚持的人,喜欢认真生活的人。

  • 村上的文字总有一种村上特有的温柔,像是苏打饼的一样的低调窝心又不知不觉欲罢不能的温柔。

  • 村上春树写第一本小说的时候,什么都没想。写完第一本之后,才觉得自己要做一个小说家。写小说这件事,需要全力以赴,需要很专注。对于不想解释的事情,那就说:啊,恐怕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完的,所以还是下次再说吧~~

  • “既然不能让所有人都开心,那就让自己一个人开心吧”,一味迎合别人反而最后可能会失去自我,反而那些坚持自我的人最后都成功了。“小说家都是自私的。”文人相轻,大概同理。

  • 坦诚,有趣,有用。写作者应当会有很多共鸣,普通读者未必喜欢。然后觉得,村上写作和生活的心态如此沉静而淡然,应该会很长寿吧。


作者语录:向下滑动查看

  • 要做真正想做的事时,就像飞机一样,需要长长的跑道。

  • 写小说时让我最快乐的事情之一,就是“只要愿意,自己可以变成任何一个人”。

  • 整个人间好像还有不少类似“缝隙”的地方,只要走运,找到适合自己的“缝隙”,就好歹能生存下去。

  • 在自己喜欢的时间,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对我而言这便是自由人的定义。与其做个不得不在乎世人的眼光、穿一身不自在的礼服的艺术家,还不如做个普普通通、随处可见的自由人。

  • 假如一味从自己的观点出发凝望世间万物,世界难免会被咕嘟咕嘟煮干。人就会身体发僵,脚步沉重,渐渐变得动弹不得。可是一旦从好几处视点眺望自己所处的立场,换句话说,一旦将自己的存在托付给别的体系,世界就会变得立体而柔软起来。人只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这就是具有重大意义的姿态。

推    荐


★村上春树的自传性作品,历时6年完成

★这是村上春树身为职业小说家的故事,更是他追逐梦想与幸福的人生故事

★小说家看似风光,却是孤独的职业。35年来,村上春树在孤独中编织着美妙动人的故事。这是关于创作和自我思考的宝贵公开课,也是关于人生定位和职业发展的梦想指导书

★附赠书签与明信片,十点读书倾情推荐

★我是一个比比皆是的普通人,不过机缘巧合,又得到幸运眷顾,再加上几分顽固,就这么作为一介职业小说家,一写便是三十五年有余。这个事实至今仍然令我震惊。我想在这本书里表达的,就是这种震惊。——村上春树

海报:


内容简介


《我的职业是小说家》是村上春树的自传性作品,历时六年完成。


一个人,写作三十五年,十三部长篇小说,超过五十种语言译本。虽然拥有享誉世界的知名度,但关于村上春树,许多事情始终包裹在神秘的面纱中:他是怎样下定决心走上职业小说家之路?对他来说,人生中幸福的事是什么?究竟如何看待芥川奖与诺贝尔文学奖……


小说家看似风光,却是份孤独的职业。三十五年来,村上春树在孤独中编织着美妙动人的故事。他以十二章肺腑之言,真挚诚恳又不失幽默地讲述自己写作道路上的故事,和追逐梦想与幸福的人生往事。


不论是作为声名显赫的作家,还是认真生活的普通人,他的故事都为人们带来信心和勇气。《我的职业是小说家》就是村上春树热爱生活、追求梦想的真实写照。


作者简介


村上春树,日本作家。生于1949年。29岁开始写作,处女作《且听风吟》获日本群像新人奖。1987年出版的《挪威的森林》,日文版销量突破1000万册。2009年出版的《1Q84》被誉为“新千年日本文学的里程碑”。2013年4月,《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面世,七天突破100万册,创日本文学销量突破100万册的纪录。写作之余,热衷翻译英语文学、跑步、爵士乐等。


施小炜,翻译家、学者,旅日多年。译有《老师的提包》《1Q84》《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天黑以后》《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等。


短 评


★《我的职业是小说家》是村上春树自己的人生故事,不仅给想写小说的文学爱好者提供了启示,也鼓励着正在摸索人生方向和生活方式的人。

——柴田元幸(知名评论家)


★我拿着村上春树《我的职业是小说家》登机,看完时飞机已在天空中,对我来说这是一个重要的隐喻,一本好书可以带一个人起飞,到达天空般的高度。

——李维菁(作家)


书  摘


三十岁那年,我获得文艺杂志《群像》的新人奖,以作家身份正式出道。那时候,我已经积累了一定的人生经验,虽然谈不上多么丰富,却与普通人或者说常人有些不同的意趣。通常大家都是先从大学毕业,接着就业,隔一段时间,告一段落后再结婚成家。其实我原先也打算这么做,或者说,马马虎虎地以为大概会顺理成章变成这样。因为这么做,呃,是世间约定俗成的顺序。而且我(好也罢坏也罢)几乎从来没有过狂妄的念头,要与世情背道而驰。实际上,我却是先结婚,随之为生活所迫开始工作,然后才终于毕业离校的。与通常的顺序正好相反。这该说是顺其自然呢,还是身不由己便木已成舟,总之人生很难按部就班地依照既定方针运作。

反正我是一开始先结了婚(至于为什么要结婚,说来话长,姑且略去不提),又讨厌进公司就职(至于为什么讨厌就职,这也说来话长,姑且略去不提),就决定自己开家小店。那是一家播放爵士唱片,提供咖啡、酒类和菜肴的小店。因为我当时沉溺于爵士乐(现在也经常听),只要能从早到晚听喜欢的音乐就行啦!就是出于这个非常单纯、某种意义上颇有些草率的想法。我还没毕业便结了婚,当然不会有什么资金,于是和太太两个人在三年里同时打了好几份工,总之是拼命攒钱,然后再四处举债。就这样用东拼西凑来的钱在国分寺车站南口开了一家小店。那是一九七四年的事。

值得庆幸的是,那时候年轻人开店不像现在这样耗费巨资,所以和我一样“不想进公司上班”“不愿向体制摇尾乞怜”的人们,就到处开起小店来,诸如咖啡馆、小饭馆、杂货店和书店。我的小店周边也有好几家同龄人经营的店。血气方刚、貌似学生运动落魄者的家伙们也在四周晃来晃去。整个世间好像还有不少类似“缝隙”的地方,只要走运,找到适合自己的“缝隙”,就好歹能生存下去。那是一个虽然事事粗枝大叶,却也不乏乐趣的时代。

我把从前用过的立式钢琴从家里搬过来,周末在店里举办现场演奏会。武藏野一带住着许多爵士乐手,尽管演出费低廉,大家却(好像)总是快快活活地赶来表演。像向井滋春啦,高濑亚纪啦,杉本喜代志啦,大友义雄啦,植松孝夫啦,古泽良治郎啦,渡边文男啦,可真让人开心啊。他们也罢我也罢,大家都很年轻,干劲十足。呃,遗憾的是,彼此都几乎没赚到什么钱。

虽说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毕竟负债累累,偿还债务颇为艰苦。我们不单向银行举债,还向朋友借款。好在向朋友借的钱没几年就连本带利还清了。每天早起晚睡、省吃俭用,终于偿清了欠债,尽管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当时我们(所谓我们,指的是我和太太)过着非常节俭的斯巴达式的生活。家里既没有电视也没有收音机,甚至连一只闹钟都没有。也几乎没有取暖设施,寒夜里只好紧紧搂着家里养的几只猫咪睡觉。猫咪们也使劲往我们身上贴过来。

每个月都要偿还银行的贷款,有一次怎么也筹不到钱,夫妻俩低着头走在深夜的路上,拾到过掉在地上的皱巴巴的钞票。不知该说是共时性原理,还是某种冥冥中的指引,那偏巧就是我们需要的金额。第二天再还不上贷款的话,银行就会拒绝承兑了,简直是捡回了一条小命(我的人生路上不知何故经常发生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本来这笔钱应该上交给警察,可那时我压根儿就没有力气说漂亮话。对不起了……事到如今再来道歉也无济于事。呃,我愿意以其他方式尽可能地返还给社会。

我无意在这里倾吐委屈,总之是想说在二十多岁的时候,我一直生活得十分艰辛。当然,世上际遇更惨的人不计其数。在他们看来,我的境遇恐怕只能算小菜一碟:“哼,这哪里算得上什么艰辛!”我觉得这种说法也没错,但一归一二归二,对我而言这已经足够艰辛了。就是这么回事。

然而也很快乐。这同样是不争的事实。我们年轻,又非常健康,最主要的是可以整天听自己喜欢的音乐,店铺虽小,却也算是一国之君、一城之主。无须挤在满员电车里行色匆匆地赶去上班,也无须出席枯燥无聊的会议,更不必冲着令人生厌的老板点头哈腰,还能结识形形色色的有趣的人、兴味盎然的人。

还有一点十分重要,我在这段时间里完成了社会学习。说“社会学习”似乎太直白,显得傻气,总之就是长大成人了。好几次差点头撞南墙,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全身而退。也曾遇到过污言秽语、遭人使坏,闹得满腹怨气。当时,仅仅因为是做“酒水生意”的,就会无端地受到社会歧视。不单得残酷地驱使肉体,还得事事沉默忍耐。有时还得把醉酒闹事的酒鬼踢出店门外。狂风袭来时只能缩起脑袋硬扛。总之别无所求,一心只想把小店撑下去,慢慢还清欠债。

不过,总算心无旁骛地度过了这段艰苦岁月,而且没有遭受重创,好歹得以保全性命,来到了稍稍开阔平坦一些的场所。略作喘息之后,我环顾四周,只见眼前展现出一片从未见过的全新风景,风景中站着一个全新的自己—简而言之就是这样。回过神来,我多少变得比以前坚强了一些,似乎多少(不过是一星半点)也增长了一些智慧。

我丝毫没有奉劝诸位“人生路上要尽量多吃苦头”的意思。老实说,我觉得假如不吃苦头就能蒙混过关,当然是不吃更好。毫无疑问,吃苦受难绝不是乐事一桩,只怕还有人因此一蹶不振,再也无法重整旗鼓。不过,假如您此时此刻刚好陷入了困境,正饱受折磨,那么我很想告诉您:“尽管眼下十分艰难,可日后这段经历说不定就会开花结果。”也不知道这话能否成为慰藉,不过请您这样换位思考、奋力前行。






成为村上春树

作者子非鱼

时间2016-12-24


他生就一张禁欲系的脸,再加上后天习得的禁欲系生活方式,很难让人将他与颓废、放荡的小说家身份联系在一起,当然, 后者也不过是世人对于文艺工作者的臆测,而前者就是村上春树,文艺青年们追捧的小说家。


有人说,文艺青年是一个人在物欲横流的世界无力抢夺丰富资源,龟缩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后为自己贴的一个标签,这样的标签至少可以用来标榜自己内心丰富,精神独立。

禁欲系的村上和无欲系的文艺青年,在这里找到了共同点,而这或许是仅有的共同点。不管是在村上之前的《当我谈论跑步时,我在谈些什么》,以及最新著作《我的职业是小说家》中,都展示了他意志坚韧,严格自律的成功人士的形象,尽管这形象一如既往地笼罩着人畜无害,与世无争的村上气质。

村上的父母都是教师,母亲和大多数日本妇女一样,婚后辞职在家。而村上也是在20出头就结婚过起了普通青年的生活,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在大学毕业后进入一家企业,循规蹈矩地步入职场晋升之路,而是四处举债开了一家酒吧,只为延续自己高中起就与书籍、音乐(尤其是爵士乐)、电影为伴的生活。

在强大的社会惯性体系下,能够从容不迫地尊重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这或许就是他成就自己的起点吧。

学习成绩仅属于中等偏上的水平,却也足以考入早稻田大学;29岁开始写作,第一部小说就获得了《群像》的最佳新人奖;对于村上来说,这些可以称之为“入场券”的东西的获得,既有天赋在内,也不乏运气的成分。讨论无法效仿或者复制的先天条件,既无意义,也无必要。

不为升学考试让自己成为考试系统的牺牲品,从一开始就分得清楚对于自己来说,什么是可以受益一生的学习,什么是出了校门就会还给老师的知识。

他从高中开始就坚持阅读英文原版小说,一本接一本地让故事喂养着自己;而音乐,也是在青少年时期就培养出不错的品味;这些都是他在29岁得以让“天启”(不妨写本小说试试)实现的基础。

仅有这样清醒的认识还不足以让他成为后来名冠世界的著名小说家,最重要的是他能够不为环境所动(在青少年时期,或许还得感谢他父母的宽容),坚持自己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而这是贯穿他一生的模式。

成为职业小说家后的村上春树,不去做文学奖的评委,也很少接受媒体的采访,即便非常重视自己的读者,也从不举办签售会这类活动,他知道自己的人生目标在哪里,也只愿意将时间投入在那里;此外,为了保证这目标的实现,设计自己的生活方式——比如在写长篇小说时离开日本去国外,哪怕须得为此典当所有家产;比如从开始全职写小说后的第五年至今长达30多年的时间里,每日坚持长跑1小时,每年都参加马拉松比赛,而长跑也无形中培养了写作长篇小说所需要的气质—— 耐心、低速缓慢地前行。

除了天赋、运气、选择、坚持、长跑者的气质之外,还有什么是村上之所以成为村上的原因呢?私以为,是他不断的向内探索。

一开始写小说,作为一个没有战争经历(1949年出生)的日本中产阶级家庭出身的独生子 —— 生活幸福,平淡中庸,他无法像海明威那样借助于外在环境的刺激积累写作素材,而仅凭借内在的起念开始,想要在小说上获得关注,就不得不更求诸结构上的原创,而非内容上的标新。

因此他在写第一本《且听风吟》时,完全废弃了第一稿,而第二稿第一章的写作,则是先以英文完成,而后翻译成日语。在英语上,表达方式的匮乏,使得他不得不放弃艰深复杂的词汇和语法结构,转而以节省的方式,组合常见词汇完成表达, 这就导致故事能呈现出其本身的迷人之处,而转译回的日文作品也就呈现出作者独创的风格。

在得到职业小说家的“入场券”后,村上除了坚持原创的风格,对于他能够持续精进自己作品而言,更重要的是他对于写作的认真。正如他所热爱的雷蒙德·卡佛所言:

如果讲述的故事不是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最好的一个,那干吗还要写什么小说?——我们能够带进坟墓里去的,归根结底,也只有已经尽心尽责的满足感,以及拼尽全力的证据。
村上的所有小说,无不是历经多次的修改——这也是所有伟大的作家之所以伟大的原因。完成初稿后,经过一周后进行结构上的修改,之后是细节的修改,再是风格的修改,然后听取第三者(村上的太太)的意见修改,之后,再让太太对修改后的部分进行重读,如有必要再进一步修改。反反复复之后,将正式的稿件交给责任编辑审核,与出版社之间仍需要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校样(参考最近热门日剧《校对女孩河野悦子》)。在上个世纪80年代的日本,一如当下的中国,经济泡沫愈演愈烈,人心浮动,只关注能够带来金钱的效率,村上的坚持才会显得尤为可贵。

不仅在作品成书之前竭尽全力,更重要的是尊重时间。为了让作品能够经历时间的检验,就必须与时间成为朋友:起笔前的酝酿;落笔后的推敲 — 吟安一个字,捻断数根须。

对于作家来说,长篇小说的写作是以年为单位计时的,完成一部作品还好,但像村上这样高产地完成13部长篇小说,如果没有严格的自律和强健的体力,几无可能。

在《我的职业是小说家》中这本书中,村上几近赤城地坦白了自己的创作方法,以及与之匹配的生活方式,当然他也承认这些不见得对于那些立志成为小说家的人能够起到指南和入门的作用。他自谦只不过是个具备几分写小说资质的“极其普通的人”,但对于自己能够以职业小说家的身份坚持写作38年(29开始-67岁)这一事实仍然相当震惊。

因为阅读过几乎村上所有的作品,也保有着了解“下蛋的母鸡”的恶趣味,阅读了村上的这本“自传性”随笔,得到的最大收获无非是:任何人,只要坚持自己的喜好,不消说38年,哪怕10年,即便无法像村上那样享誉世界,相信也会小有所成,至少问心无愧,对得起那些过往的岁月。

有多少人真正了解自己的喜好呢?自己真实的喜好是什么?对于自己的喜好,能付出什么?其实是每一个不愿辜负自己的人,必须追问自己的问题。 







成为小说家之前,先做一名自由人

作者叶酱

时间2017-01-19


心里很清楚,我绝非那种村上春树迷,虽然他的小说也基本都看过,跟对伊坂幸太郎那种迷 恋是完全不同的。村上的小说很洋气,充满中产阶级式的孤独感,他写作是半路出家、不讲章法也不带目的性,带有独特的语言风格和节奏,因为自由嘛,用他自己的话说,“写小说时,感觉与其说是创作文章,倒更像是演奏音乐”。


《我的职业是小说家》的宣传词听起来很惊人——耗时六年的自传性作品。我是觉得,他来写“小说这件事”,比小说本身更好看。


村上的人生经历也的确有点不按常理出牌,大学毕业前早早结了婚,四处举债后在国分寺附近开了间不知所云但可以尽情听爵士乐的小店,花了七年时间才毕业。最后剩下一门出勤不够很难拿到学分的课程,他索性跑去跟教授解释,“其实我已经结婚了,每天都在工作,很难赶到学校来上课……”以前的教授也有意思,专门跑到国分寺看了看这家小店,撂下一句“你也真不容易啊”,大方地给了学分。


三十岁之前,村上春树就是一个忙着开爵士酒吧赚钱还债的年轻人,也根本没余裕去享受青春岁月,看起来跟文学啊小说啊更扯不上什么关系。然而神就神在这里,一个晴朗午后,他正在看棒球赛,突然,那个“没准我也能写小说”的念头从天空飘然而下,纯粹是机缘巧合落在他的掌心。


尽管开店的时候生活非常艰辛,每个月要还银行贷款,村上却直言过得很开心,“我们年轻,又非常健康,最主要的是可以整天听自己喜欢的音乐,店铺虽小,却也算是一国之君、一城之主、无须挤在满员电车里行色匆匆地赶去上班,也无须出席枯燥无聊的会议,更不必冲着令人生厌的老板点头哈腰,还能结识形形色色的有趣的人、兴味盎然的人。”


或许正是这种与时代脱节、社会脱轨的自由感,才赋予了他源源不断尽情在虚构世界中创造的精神源泉吧。


其实早在看《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的时候就知道,村上是一个极有毅力和耐性的人。他自己也坦言,跑马拉松、练铁人三项都是为了锻炼好体力,因为写小说不仅是脑力活,更是一件体力活,需要很棒的身体素质,这种论调可能跟我们一直听到的都不太一样。


大众眼里向往的作家形象,最好是有些病态和颓废的天才,带点忧郁和癫狂气质,像杀妻自缢的顾城,永远带着一顶奇怪的高帽子;或者就索性反世俗,像韩寒那样,考试通通不及格高中退学,另辟蹊径,找到时代的缝隙钻出来;又或者海明威,跑去参加世界大战、去非洲狩猎、满世界去钓鱼最后沉溺饮酒自杀而死。日本作家里面,或许就是服毒自杀的芥川龙之介、含煤气管死去的川端康成或是切腹自杀的三岛由纪夫,全都活得轰烈死得惨烈。


而非村上春树这样,像上班族打卡,早上起来雷打不动坐在写字台前写作5、6个小时,每天必须完成四页稿纸,三十年来天天坚持跑步,真是一点儿也不浪漫。


无独有偶,我深爱的伊坂幸太郎也是这么一个人,仙台东北大学法学部毕业后成了一名系统工程师,不太喜欢旅行,生活没有什么大起大落,直到30岁,据说有一天走在路上,听着斉藤和義的歌,歌结束后他就做好了决定:辞去工作吧,专心写小说。


随后,他便过起了游荡在仙台市各个咖啡馆之间写小说的日子,也像上班族一样,早上6点半起床,8点跟通勤的夫人一起出门,9点到咖啡馆开写,下午5点结束,每天差不多要写6页原稿纸。


我跟同样是伊坂大神书迷的朋友常互相开玩笑,去仙的话,一定要到站前的星巴克偶遇伊坂幸太郎啊!


刚出道时,伊坂幸太郎常被拿来跟村上春树比较,他俩作品实在是属于完全不同的星球,没有可比性,但写作的状态、成为小说家的经历却是迷之同步。村上尽情地吐槽了所谓“世间的看法”后,依旧坚持自己的理论:作家需要强韧的体能去和写小说过程中可能产生的深厚黑暗之力对抗。


为了免受国内的各种打扰,村上很快开启了去欧洲边旅居边写写写的模式。就说《挪威的森林》吧,开头部分是在希腊各地的咖啡馆、轮渡座椅、公园树荫下、廉价旅馆的写字台上完成的。 


我第一次拿到《挪威的森林》这本书的时候才小学5、6年纪,因为排在当地新华书店的畅销榜首,家长就乐颠颠地买回来给我看了,要知道,对一个年少无知的小学生来说,不知产生了多大的震撼,导致之后近十年都没怎么看村上春树。直到电影版出现,才想起来,噢,好像可以再看一遍试试。


书里的一个比喻很神,说高明的小说和就像温泉里的热水和自家浴缸里的热水,“即使量出温度相同,但光着身子泡进去一试,就会明白个中差别,温泉水的暖意会慢慢沁入心脾,出浴后体温也不会突然冷下来。那种感觉能真实地感受到,用语言表达出来却很难。”


后来慢慢把他的小说都找来读了一遍,还有一些名字很奇怪的随笔散文集,相比长篇,倒是更喜欢《东京奇谭集》、《神的孩子都跳舞》这些短篇集。村上是有点匠气的,比起那些飞扬跋扈、不走寻常路的“天才”,更像一名兢兢业业的职人,努力刻苦。作为读者来说,在欣赏、或者被打动之余,是有一点佩服的。


我很喜欢他这一点,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就是个过着普通日子的普通人,这样的人也可以是一名职业小说家,只为自己内心想写的东西去写小说,而非别人眼中小说家应该的样子。


“所谓小说家,在成为艺术家之前,必须是自由人。在自己喜欢的时间,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对我而言这便是自由人的定义。与其做个不得不在乎世人的眼光、穿一身不自在的礼服的艺术家,还不如做个普普通通、随处可见的自由人。”


职业和天才,其实哪一种都可能创造出打动人的心的东西,首先要自由。

今日推送     《我的职业是小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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