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蓬安：副职如妻妾，助理如丫鬟
注：近期，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主席助理、党委委员杨家才因涉嫌严重违纪接受组织审查。不少网友向我咨询杨家才究竟是副部级还是正局级干部？一些媒体甚至言之凿凿，称杨家才系副部级干部，也是一只“老虎”，其理由大约是看在他是银监会党委委员这一点。 其实，早在2015年9月22日，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主席助理、党委委员张育军因涉嫌严重违纪被免职后，这样的猜测就非常多，理由一样。说实在话，笔者虽一直关注中国反腐事业，但因为中国党政机关、事业单位甚至国企的层级太多，而且不仅仅有很多“高职低配”，还有“低职高配”，局外人确实很难搞清楚一个落马官员的真正职务。那么，杨家才张育军究竟是不是副部级干部？
其实，重温一下笔者多年前撰写的《副职如妻妾,助理如丫鬟》应该就明白了。
以下为原文：
副职如妻妾，助理如丫鬟
近几年，政府部门副职过多的消息不断见诸网络，也冲击着我们的视觉和思维。两年前《新华网》发表的《国家贫困县配11个副县长常因排名先后起争执》一文，曾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可一年后，我们发现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却配有12位副主任，比一个县的班子人数还要多；而同为国家级贫困县的山东沾化县却拥有十五个县长助理。
因为“史上最牛县委书记”履新的消息，人们发现铁岭市不但拥有9名副市长，还拥有20名副秘书长。
不断被打破的记录，吸引了广大网民的兴趣，大家不断地上传各地副职情况：
河南省新乡市有11个副市长、16个副秘书长和6个调研员。
湖南平江县设10个副县长。
有意思的是，郑州市政管理执法局官方网站在领导分工一栏中，标明领导共有29位。其中，局长一人，专职副书记一人，副局长11人，纪检书记一人，工会主席一人，总工程师两人，总会计师两人，调研员(正县级)七人，副调研员(副县级)四人。
笔者也曾感慨：中国的副职“没有最多，只有更多”！
中国官场为什么热衷于制造如此之多的副职、助理呢？我们从《红楼梦》里或许能够窥见一二：
贾府的丫鬟特别多，每个男女主人都有丫鬟伺候。如贾宝玉屋里的丫鬟应该不少于10名。这些直接服侍主子的丫鬟们，生活待遇很高，还可以和主子学到不少知识，在贾府里拥有较高的地位。她们在贾府长期生活后，也习惯了贾府那种奢侈的生活方式，能够继续享受这样的生活就成为她们对未来的梦想。
但由于这些女孩子长到一定的年龄后需要嫁人，而由于当时“门当户对”的因素，这些丫鬟又很难成为大户人家的夫人，做有钱男人们的小妾也就成为了她们的最高追求。
要想成为小妾有如下正偏两种途径。正常途径收编有两条：一条是贾府的公子哥结婚后，一些丫鬟顺利成了他们的小妾，如贾宝玉结婚后，袭人、秋纹都成了他的小妾；二是小姐们出嫁时，小姐原先的丫鬟都会被陪嫁出去，成为新姑爷的小妾，如探春出嫁时，原来探春的丫鬟也都陪嫁过去成了新姑爷的小妾；王熙凤嫁到贾家时，陪嫁过来四个小妾，其中就有平儿。而非正常途径则是这些丫鬟被老爷们看中而收编，贾府里中老年男人后面那些二十岁左右的小妾，都是通过这种途径收房的。
由于贾府的成年男人仅有贾赦、贾政、贾琏、贾宝玉四个，而丫鬟却有上百个甚至更多，这就造成了“小妾”岗位的供不应求，增加小妾编制也就成了贾府唯一的选择。
我们再来看看目前的官场。
一些西方国家喜欢弄“一正一副”体制，平时副职没有多少实权，只有在正职因死亡或者犯事等原因不能继续履行职责时，才能成为正职。这样的职位设置，如果依照婚姻关系作比较，就是“一夫一妻制”。
而我们国家一直实行的是“一正多副”制度。如果依照婚姻关系作比较，那就是“一夫多妻制”。
在这“多妻”中，那位带有“常务”字样的，在众多副职中会鹤立鸡群。如果依照婚姻关系比照，那就是“夫人”了，其他副职当然就是“小妾”了。而正职究竟对“夫人”还是对某一个“小妾”最疼爱，也只有正职自己知道了。
而“助理”一职就更像古时婚姻关系中的“丫鬟”了。本来，中国官场的层级就够多的了，可还是出现了“助理”一职。这一职位的任命有本级任命，也有上级任命；有和副职平级的，也有比副职低一级的。总之，助理的法律地位不明确。
这些助理中，有一部分会在下一次岗位调整中晋升为副职，也有如去年沾化县的13名县长助理，回原来的岗位继续当局长去，更多作为荣誉性任命的助理将在今后直接退出二线。
这就犹如贾府的丫鬟一样，运气好的丫鬟会成为小妾，继续享受荣华富贵；而另一部分丫鬟则只能继续当丫鬟，甚至下嫁府里的男丁。
人往高处走。穷人家的女孩子想当富人家的丫鬟，丫鬟想当小妾，小妾想当夫人，这没有什么奇怪的。而在官场上，一般中层想当助理、助理想升副职也是人之常情。就连一向官帽子相对稀缺的西方人都知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只不过人家认为将军就要尽将军的职责。可我们的“官”实在是太多了，设那么多的“丫鬟”和“小妾”真的没有必要。
作者：周蓬安
十一届民盟中央社会委员会委员，民盟十一大代表，芜湖市政协常委，“裸体做官”一词首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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