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蓬安：【二评南街村】成也人治败也人治
写在前面：近几年，有关“南街村神话”的文章不断在微信上传播。而在2008年年初，笔者即已写过六篇有关“南街村现象”的评论，两年后因回复人民网网友质疑又写了两篇（点击“阅读原文”可看到其它七篇的网址链接）。在“七评”中我引用媒体信息并评论道：南街村所涉及的金融腐败，直到2007年8月才最终暴露出来。原中国农业银行河南省漯河市南街村支行营业部主任关某，因挪用公款及金融凭证诈骗等罪，被法院一审判处无期，而让社会一个意外的发现就是：反映在财务账面上的南街村集团，欠债额已高达16亿余元。也就是说，仅有3200人的南街村，人均负债已到达50万元，可谓名副其实的“中国负债第一村”。
需要说明的是，这16亿贷款已经很久没有还本付息了。不知道在我的文章发表8年后的今天，南街村是否已经归还了这笔曾经助推“南街村神话”的贷款？
今天，我将9年前写的《一评南街村：是谁造就了南街村神话？》拿来补充，也为大家提供一个接近真相的“南街村现象”。以下是原文内容，一字未改：
多年来被小“左”们津津乐道的南街村神话终于破灭了，一场影响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的闹剧在国家遭受重大损失后最终就要落幕，可南街村神话给我们带来的教训却是异常惨痛的，其中南街村的人治现象的危害性就非常值得我们长时间地去思考。
作为南街村的当家人，被村民尊称为“班长”的王宏斌，敢于放弃父亲给他争取到城里的工人指标，毅然回到农村当上了农民，并在1980年就能带领村集体办起了面粉厂和砖厂，让南街村踏上了致富的第一步。在承包款不能如期到账的情况下，王宏斌果断收回两个厂子，改为集体经营的思路也很适合当时的环境要求；回收部分闲置责任地的做法也很富有创意且顺应民意。
这些点点滴滴，都说明了王宏斌在当地具有超人的胆识，也确实具备了一定的经营意识。
可随着王宏斌对集体经济所作出的贡献越来越大，其个人的威望也不断得到提升，个人权力不断膨胀的后果，让南街村彻底落入了人治的环境之下。因为人治，才催生出“红色亿元村”的出笼；也正是因为人治，最终导致南街村神话的破灭。
用“村规民约”而不是用法律去治理一个经济总量达十几个亿的实体，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似乎是天方夜谭。王宏斌之所以这么干，其实是个人权力欲膨胀导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思维模式的结果。
由于南街村完全实施计划经济时代的配给制，不但住房、食品由村集体提供，连家电、医疗、求学等也属于福利供给的范围。而在王宏斌“要让村里人富得一分钱存款都没有”的思维指导下，如果哪个村民违反了“十星级文明户”制度等村规民约，就有可能失去集体经济提供的一切福利，这个“共产主义”样板村的村民也就有可能丧失生存的可能。
南街村虽然也有村党委、村委会和村集团公司这三大班子，但其实是一套人马，而王宏斌不仅担任三大班子的一把手，同时自1992年开始又担任着临颍县委副书记，导致王宏斌一人说了算的状态延续多年。另一方面，南街村缺乏一个有效的监督机制，王宏斌的个人意志也就很容易成为集体意志，而无论是对或错。
多次的决策失误，荒唐的制度架构，导致南街村经济成为完全依赖银行贷款的空架子，可这些危机并没有让村民太在意，因为浪费的钱本来就不是村民们创造的。有意思的是，因王宏斌一意孤行，荒唐地进行五十年前战犯黄维痴迷的永动机研制计划而损失了2000多万元后的道歉，却换来了众多村民感动得流泪。不难看出，王宏斌在南街村无疑被神话了。
由于王宏斌个人素质的限制，也就无法适应市场经济的变化。而仅仅因为某些领导的关注，就让走市场经济道路的银行抢着给这个完全违背市场经济规律的村级经济实体大量贷款，导致南街村泡沫越滚越大，并使南街村在一个高度市场化的国度里被一部分国人长期追捧，这是历史给我们开了一个大玩笑。
用古语“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来形容南街村，那就是：成也人治败也人治。
作者：周蓬安
十一届民盟中央社会委员会委员，民盟十一大代表，芜湖市政协常委，“裸体做官”一词首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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