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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桑岁月:灶台边的母亲

任宏斌 读书村 2018-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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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灶台

文 | 任宏斌

 去年,母亲随哥嫂一家住进了镇街移民安置楼房。楼上楼下外带一小院,自来水也通到灶台边上,条件比原来老屋的地方好多了。小镇上这几年变化很大。人口增长迅速,相应配套设施却没有及时跟上,污水排放滞后,所以上厕所却成了最大难题,从街西头到街东头找不到一间公厕。回家的那几天,总是偷偷溜进镇政府大院上厕所。再陪母亲的几天里,她时常埋怨的是住到楼房里作饭没有土灶的种种不习惯,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她会偷偷步行二十多里山路回到老庄子住几天,以置哥嫂怨言很多。前段时间因下雨路滑,她回老庄子时摔断了胳膊,到现在仍然打着绷带。哥嫂言语中要我劝劝母亲,可我又能说什么呢?母亲从作媳妇时就与土灶台打搅道,用她的话说:迷着眼也能做出美味饭菜。如今用电器化做饭工具自然不习惯,在家呆了两天,只有两头抹光,自故清官难判家务事。灶台又将那些烟熏火燎时光引入我的思绪中。

小时候,家里人多,做饭离不了一口大铁锅,活动的铁锅不用时就放在灶台上。灶台是长方形的,分前灶和后灶,里面通着泥巴堆积的烟道,顺风时,材火苗好旺,逆风时,灶堂里全是烟,让人睁不开眼。靠外的边缘伸出10公分的台面,灶台就是母亲的地盘。我知道,母亲一定是从祖母那儿接管的,祖母又是从她婆婆那儿收获的,越往上溯源,她们的这种传承关系就变得越坚固、结实。灶台把一代代女人拴在一种宿命里。

母亲是从什么时候钟情于灶台的?我不得而知。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围在灶台忙活一家人饭食的影像记忆忧新。

母亲下地回来,就会习惯性到进厨房做饭。母亲先拿起炊帚快速地清扫灶台上的尘土,纵使没有尘土,母亲也要细致清扫一便,这似手成为她的一种习惯。然后,是生火,和面,杆面,妈妈长刀切细面在村里有名,一尺长的大宽刀在手里轻松叮当,如发丝的面条有几米长,所以村里红白喜事都喜欢请妈妈帮厨。我边看书边用力地拉着风箱,风箱呜呜地清唱着,吹得灶下的火呼呼地燃着,火光就映红了母亲的脸。母亲坐在灶台前,映在火光下,慈祥的如同阳光下的一枚树叶。她看上去很平静,似乎也很愉快,我觉得母亲是喜欢坐在灶台前的这种感觉,她大概觉得,一个女人,坐在灶台前是天经地义的。她永远坐在她那代人无法解脱的习惯和传统里。


有时候,母亲脸上也会有一些忧郁,那可能是母亲这一天太过疲劳了。偶尔,母亲会一边做饭一边哼着歌。母亲唱歌的时候,和着风箱声就成了伴奏的音乐。听母亲那曼妙的歌声,看着青烟从灶前柔柔地冒出,好像把母亲沉浸在一种迷离里,有一种不可言说娴静的美。

吃饭的时候,母亲依旧坐在灶台前,在我影响中,一直都是这样。家里人多,一张饭桌坐不下,母亲总是坐在灶台前。所以,好多年后,我仍觉得母亲是坐在我们的背影里。坐在我们背影里的母亲,默默地吃饭,默默地为全家人盛饭,默默地承受着生活的那些辛苦。

就这样,母亲一年年地辛劳付出,灶台就是她的天地,在老家,男人是不会做饭的,我影响中父亲从未做过一次饭,既使父亲想打下手,母亲也不同意,她似乎永远不知疲倦她打理着一家五口人的生活,灶台边被打磨的明亮可鉴,照下了母亲大半生的影像。



任宏斌,甘肃崇信人,发表有散文作品等,现居陕西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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