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手记：小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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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褥子寄深情
文 | 海燕
小褥子用了二十多年了，里子面子都有些壤了，早该淘汰的，几次欲丢弃却犹豫着又留下，放在沙发上打个盹随手搭身上方便，最近收拾屋子大换洗，又拿起小褥子准备丢掉，犹豫着却又留下，拆洗干净还能用呢！
唉，这年月还把日子过的这么简朴？
一针一线缝褥子，与小褥子有关的记忆渐渐浮现出来。
上世纪八十年代，物质生活匮乏，市面上婴儿用品极少。我怀孕宝宝后，仍忙着上班，也没顾得提前准备宝宝用品，我的母亲却不声不响在她上班和料理家务空隙，帮我准备了宝宝棉衣单衣褥子等，小褥子便是母亲亲手缝制的宝宝用品之一，棉花是新的，里子面子全是新的，为迎接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那年冬月，宝贝女儿呱呱坠地，包裹新生命的便是这个小褥子。
十月怀胎阵痛分娩，女儿顺利降生，当我迫不及待从母亲手中接过襁褓中的婴儿，看着自己的心头肉、粉嘟嘟的宝贝女儿，心里充满了爱和喜悦，疼痛、疲惫都已荡然无存。
从此每天解开襁褓，为可爱的小生命喂奶、把屎、把尿，每天很累却很快活。婴儿期的成长一天一个样，睁开眼睛看人了，会笑了，皱皱皮肤舒展了，胖点了，长高了，怀抱婴儿仔细欣赏，仿佛是一件爱不释手的艺术品，明知她不会听也不会说，却仍和她咿咿呀呀、絮絮叨叨，看她踢腿挥拳、面露笑容，就当她是回应自己。每天解开和包裹好襁褓，小褥子传递着妈妈对小宝贝满满的爱意。
女儿渐渐长大，从咿呀学语、蹒跚学步，到能走会跑、能歌善舞，小褥子陪伴着女儿至幼儿园结束。上学后的女儿小学、中学、大学、研究生越走越远，妈妈的心也牵绊着紧紧相随，女儿的玩具、学习用品专门存放，唯有小褥子还放在沙发上，似“妈妈的小棉袄”天天陪伴着我。
后来又搬新居，旧物品几乎都淘汰了，唯有这个小褥子又搬进新居，又放在新沙发上，沙发上虽然添置了抱枕等物品，但喜欢用的还是小褥子。
缝着小褥子，除了忆起襁褓中宝贝女儿的成长过程，更思念故去的母亲。
母亲辛劳一生，养育儿女，伺奉公婆，忙教学，忙家务，田里地里活，缝纫手工活，早起晚睡，不能多歇息片刻，儿女成家后又帮着带孩子。我的女儿，母亲帮忙照顾最多也最疼爱，女儿常常说长大了要好好孝敬外婆。
女儿研究生毕业快要工作了，母亲却因病离我们而去，“子欲养而亲不待”，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女儿工作后离家较近，离我母亲的家更近，女儿常常回家看望我们，却再也没有机会孝敬疼爱她的外婆，这也是我女儿最大的遗憾。
回想往事，原来一个小褥子竟承载了这么多记忆，还有这么多难以割舍的情愫，难怪每次欲丢弃时，下意识都会留下小褥子。母亲离世后，常常睹物思人，小褥子更不舍的丢掉了！
时光如流水，脑海中襁褓里的婴儿清晰可人，转眼间，婴儿已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工作后的女儿，业务能手独挡一面，生活也安排的井井有条，不但餐饮厨艺好，缝纫手艺也不赖。
天冷时，新弹一床厚网套，本想休息天去给女儿缝被子，女儿电话告知我：“妈妈，我已将被子缝好了，晚上盖着很暖和呢”！我惊讶：“你怎么会缝呢”？“我以前在家缝过小褥子呢，你忘了？”女儿说。记得以前我拆洗被褥，懂事的女儿都会主动学习帮我缝小褥子。
如今日用品随处可买，自己动手缝纫已不多见，女儿却还学着我和她外婆的样子自己缝被子呢！（图片来自网络）
海燕，发表有散文作品等，，现居陕西略阳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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