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蒸面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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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了，过年了，回家了，过年喽！”是呀！要过年了，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工地放假了，工友们都忙活着打点行装。每个人的脸上都露着微笑，他们怀着喜悦和迫切的心情，将一件件提前给家人准备好的礼物往行李箱里放着。准备要去赶晚上的火车回去四川老家，和家人一起过大年。
黄昏时分，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大地灰蒙蒙一片，空中一层厚厚的雾霭笼罩着，天更暗沉了，一切生命都悄悄进入了梦乡，了无生气。工棚里死一般的寂静，刘志强一个人坐在冰冷冷的床板上，膝盖抵着胸膛，双手抱腿，将头埋在双膝中间。过了很久，他抬起头，牙齿咬地咯咯响，心脏噗通地跳，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抽噎着，开始还断断续续的，接着嚎啕大哭。
回家，一个多么温暖的字眼……
——郑西宁：《繁华世界，谁记得他们》
“蒸”的幸福
文 | 高晓亮
星期五晚上，老妈又给儿子打电话说星期六早上蒸面皮，要他回家吃早饭。儿子举棋不定，征询我的意见，我果断地告诉他说那是必须的。其实，吃面皮是次要的，主要的是老妈想孙子了，我和老婆心里都很明白，只是没有说破罢了。
老妈是一个蒸面皮的好手，她做的面皮不仅柔软、顺滑、筋道，而且很爽口，我和儿子特爱吃。老妈每两周就要蒸一次，不论寒冬还是盛夏，雷打不动，屈指算算，老妈已经坚持了两年有余。我和老婆曾经婉言阻拦过，要她不要太操劳，街上摊点很多的，想吃面皮很方便，老妈却不管不顾，依旧我行我素，还自豪地说：“街上的面皮没有我做的好吃，尤其是孙子很喜欢”。她说这话到时候，幸福的笑容填满了每一条深深浅浅的皱纹。只要她高兴，我还能说什么。
每次蒸面皮，看着老妈在厨房里像石磨一样打转转，我和老婆争着去打下手，老妈却很坚决地把我们挡在一边，包括捣蒜之类的细碎活，也不让我们插手，最多只留下老爸帮忙架火。老爸很配合，火大火小，全凭老妈指挥，偶尔，说几句玩笑，老妈脸上的皱纹顿时平展了许多。
全家人都喜欢吃热面皮，边蒸边吃。第一个总是儿子，而且是老妈亲手调制。看着儿子贪婪的吃相，老妈眼里总要闪过那么几缕幸福的光亮。儿子过后，老妈一定会召唤我。我虽是女婿，但在老妈眼里，我是她的儿子。也由此原因，老婆才屈居第三，之后是老爸，最后才是老妈。除了几次是老爸要急着去钓鱼，老婆要赶着去上班外，这个顺序几乎没有颠倒过。有几次，我故意迟些回家，想打乱顺序，让老妈和老爸先吃。然而，我的“诡计”并未得逞，我们不到家，老妈就是不开蒸。老婆心疼地埋怨老妈，老妈只是意味深长地付之一笑。在我看来，这或许就是我们寻常生活中一个快乐的音符、一朵亲情交融美丽的花絮吧。
面皮是老妈的牵挂，也是老妈的幸福。只是，看着老妈微曲的背影和大族大族的白发，我心里就会生长出大把大把的愧疚来，我知道，那不仅是岁月欠下的债，也是我们欠下的债，这一辈子我们注定是偿还不清了。
—END—
【本文作者】高晓亮，发表有散文作品等，现居陕西汉中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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