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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支一扶”大学生的惠州成长记

惠州党建
2024-10-27























最近,广东省2023年高校毕业生“三支一扶”计划启动招募。自2006年以来,共有1318人来惠州参加“三支一扶”,其中支农418人、支医130人、支教236人、扶贫(现为“帮扶乡村振兴”)534人。今年“三支一扶”惠州招250人,共有7775人报名。


他们有的是应届毕业生

有的是往届生

最初,现实环境让热情消减

短暂的适应期过后

他们逐渐融入当地

虽然遇到各种困难

但温暖的故事时有发生

基层的善良和朴实不断反哺他们


不管是离开还是留下

他们都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这段旅途里

他们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

自身也悄然发生一些变化


今天让我们一起来看看

这几位“三支一扶”大学生的

惠州成长记


01

从都市到乡镇


2019年江明坤从广东白云学院土木工程专业毕业。毕业前,他在广州一家设计院实习,每天画图纸。虽然是做设计,但流程都规定好,他只能重复前人的工作。他的工作早八晚十,在办公室一坐就是一整天,吃饭都是点外卖。他只能在早上进写字楼前看到一次太阳。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我就在想我上班是为了什么?就为了一日三餐?我天天处于那种精神内耗中。”时值毕业,江明坤把党组织关系转回老家惠东县高潭镇中洞村。恰逢村委会两位老干部退休,村里问他是否愿意回来。趁此机会,他结束了广州的实习,回中洞村当村干部。2021年,他参加“三支一扶”计划,帮扶乡村振兴,继续留在村里。


一些大学生来“三支一扶”前

已经找好了工作


阳长媛是重庆人,2021年从广东药科大学中药学专业硕士毕业。当时,她已经通过深圳某医药公司的招聘,研发新冠检测试剂盒。后来,她在学校看到“三支一扶”的招募,便萌发支医的念头。“我在学校本硕读了八年,除了去医药公司和大医院,我也想看看其他的地方,毕竟还年轻。”2021年,阳长媛来到惠阳区三和街道办事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下称“三和卫生中心”)支医。


许耀中2018年从广东财经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当时他已经考上了广州白云区的教师编,也获得了中国移动广州分公司的转正机会。只是,当时母亲身体不好,他只能“父母在,不远游”,去仲恺高新区第二小学(原惠环中心小学,下称“仲恺二小”)支教,教三四年级语文。


除了应届毕业生

也有往届生工作后

再参加“三支一扶”



孔思婷古筝十级,2017年从长江大学音乐学(师范类)专业毕业后,先在惠州一家琴行教古筝。一年后,家人希望她去学校教书,她以前的同学也都在学校,她便去惠阳区沙田镇中心小学(下称“沙田小学”)做了一年合同制老师。2019年,她正式参加“三支一扶”计划,在沙田小学支教。


朱强在“三支一扶”前创业了一年。2019年,他从湖南科技大学毕业,后来在深圳和朋友创业。半年后疫情突发,他们的业务做不下去,只能转行。当时他看到惠州的“三支一扶”计划,就来报名。其实在大学时,他就有好几次去西部帮扶的机会,只是他放弃了。2020年夏天,他来到博罗县帮扶乡村振兴,在杨村镇人民政府宣传办工作。


02

初期的不适


就这样

几个大学生从大城市来到惠州

开始自己的基层故事

只是,现实环境

最初都“劝退”这些年轻人

这是“三支一扶”青年们

不可回避的问题


江明坤看望村中老人。

初回中洞村,江明坤喝不到奶茶了,也打不了球,玩不了剧本杀。村里只有他一个年轻人,空闲时如果想和村民们聊天,只能聊养鸡、养鸭和种植技术。“就是有一种知识上的脱节,和身边的人是完全融不进去的。”他难以和村民们达成共鸣。


除了缺少年轻人

艰苦的条件也让他们难以适应


阳长媛给居民做健康档案建档。

阳长媛最初以为自己就是坐坐诊、看看病。等她去到三和卫生中心,那里还是工地,尘土飞扬,泥沙满地,处处施工,只有一栋主楼刚刚建好。主楼里连电梯和科室都没有,还需要二次装修。当时算上她,整个卫生中心只有7个人,他们最后在三和劳动所借地开了第一次会议。她开始打退堂鼓,院长好说歹说才把她留下来。他们后来还是在三和劳动所办公,7个人挤在10平方米的房间里。


去支教的两个老师

也可谓“从零开始”


孔思婷在指导学生。

孔思婷初去沙田小学时,学校正在改造,她和学生们在板房里上课,水泥地,没有空调。“夏天非常热,风扇吹的都是热风。”沙田小学附近都是农田,晚上一片寂静。周围没有路灯,她一个人在宿舍里觉得害怕。


许耀中和学生们玩成一片。

许耀中去的是仲恺二小的新校区,周围是一片荒地,门口的马路到现在都没有修好。他的宿舍后面是山,蚊子多,隔着蚊帐都能叮他。他和4个人住在一起,里面没有空调和浴室,房间又有西晒。“下午阳光把房间烘烤得巨热,晚上连墙壁都是烫的。”


如果说环境倒还是其次

对两位老师来说

真正困难的是“一肩多挑”


孔思婷起初想教音乐,等她到了沙田小学,学校让她教语文,还要兼顾思想品德、科学等,后来又主教数学。“基层学校就是这样的,哪个科缺老师你就要顶上。”后来她可以上几节音乐课,结果五年级的学生连音阶都不会认,她要从头教起。


许耀中也身兼数职。除了语数英,他还教过历史、美术、地理、体育等。当时学校有将近1000个学生,男老师只有11个,一旦有老师请产假,他就要顶岗。一年里,他上了700多节课,远超其他老师们的课时数。


还有一个不能忽视的问题是

他们的生活水平都不高


当时在广州设计院,江明坤一个月最高可以拿到一万三四千元。可回到村子里,收入只有之前的零头,连他走访农户的油费都不够。


许耀中2018年初去仲恺二小时,每个月只拿到2190元,两个月后才涨到3000多元。幸好学校包吃包住,这才让他得以继续那里的生活。


03

基层的不易


经历了最初的适应期

这些大学生们逐渐融入当地

面对基层错综复杂的人海

他们跃入其中,奋力奔涌


在中洞村,江明坤要“上管天,下管地,中间还要管空气”。大到“创文”、人口普查、整治人居环境,小到张家的牛吃了李家的庄稼,他都要处理。下大雨他要去关心低保户,撂荒耕地他要说服村民复耕。时常有不理解政策的村民和他争论,最难的就是征地。


2022年,中洞村引入“广东惠州中洞抽水蓄能电站”,这是我国首个400兆瓦级超大容量变速抽水蓄能工程,这里面就有征地问题。虽然有政府的赔偿,但一些村民并不想要。“这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有些人也不要大富大贵,就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和家人住在村子里,再养几头牛几只鸡。”江明坤只能经常走访这些人家,他端午去,中秋去,每个周末都去,“过程太艰辛了”。


与村民打交道

也难住了这位大学生


2021年12月31日,三和卫生中心终于建好了。建好后,阳长媛她们开始对重点人群进行健康管理。她要下乡给老人们免费做体检,还要去村民家里送药、测血压、测血糖,相当于家庭医生。每次走访,即便有村干部陪着,一些老人也不相信她,怕她是诈骗,或者后续要收费。“走走走,出去出去,你不走我放狗了。”她时常被拦在门外。


作为医疗工作者,阳长媛当时还忙着核酸检测。她要去学校、工厂、酒店做核酸,从早上7点多忙到晚上11点。“那个时候真的挺难的,每天像三头六臂一样,24小时开机,不断有人打电话。”


疫情防控期间

基层不仅需要医生

还需要志愿者


朱强带领志愿者一起“捡跑”。

朱强就忙着招募核酸志愿者。作为镇政府宣传办的人员,他要策划、招募、组织、宣传志愿者,每一个环节他都要做。有时候还需要跨部门协同,他不知道怎么对接。杨村镇的视频号几乎两天一更,他都要去现场拍。他的工作时常排满,以至于虽然家就在深圳,可去年他有九个多月没回去。


至于两位支教的老师

他们都要做班主任


孔思婷形容班主任是“既当警察又当保姆”。学生东西丢了找她,水瓶拧不开了找她。“每当他们哭闹起来,我比他们更想哭。”一些学生比较皮,上课玩玩具,她正想没收,结果学生直接用嘴咬她的手。“这些学生年龄小,最难的是培养行为习惯。”许耀中说,他初见学生时,他们还在走廊上打滚。


除了上课,他们还要和家长打交道。当时年纪轻,一些家长不相信他们。有家长晚上九点十点钟打电话问孔思婷,为什么要在放学后留堂?其实她早就给家长发过信息,只是想把这个孩子的错题再教一次。“这个工打得太委屈,经常无缘无故挨一顿骂。”


许耀中的创新也受到质疑。他教“床前明月光”这句诗,就让学生一边读,一边拍手跺脚,朗读时还改变韵律,例如“床前明月光/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地上霜”。他说这样能加深孩子们对于古诗词意象的理解,但家长觉得他上课“花里胡哨”。他只能在家访时和家长解释。家长在菜市场卖菜,他就去菜市场家访。


在基层,有众多随迁子女和留守儿童。他们放学回家后,家长还没下班,上学前家长还没起床。父母只能给他们零花钱,疏于照顾。孔思婷也发现,一些学生因为缺乏父母的关怀,在学校比较自卑。她只能多和这些学生聊天,关注他们的心情。


03

乡间的反哺


虽然在基层

遇到各种问题和困难

但日子久了

他们和村民、学生、

家长的距离逐渐拉近

工作也渐有成效

温暖时常发生

基层的善良和朴实开始反哺他们


一次,中洞村的某项工作没有完成,上级领导来检查,江明坤正在挨批评。路过的村民们听到,立马挺身而出替他解释原因。那一刻,江明坤才意识到,原来村民们并不针对他个人,只是针对他们暂时不理解的政策。“村民们都很朴实的,也不会记仇。”


在征地中,江明坤的多次走访也打动了村民们。“第一次他们就赶我走,第二次去就可以跟我聊20分钟,第三次去可以给我倒杯茶,第四次第五次去他们就可以跟我聊半小时。”村民们最终感受到他的尊重和惦记,“慢慢打开心里的锁。”后来,他们在过年过节时把家里的鸡、鸭、腊肠和丰收的农产品送给他,他只能笑着拒绝。


和江明坤一样,阳长媛也多次走访,最终获得了信任,上门时村民不再那么戒备。“虽然听不懂客家话,但我知道他们在说谢谢。”她还会打电话回访,经常听到村民们对这些家庭医生的夸赞。


她的核酸工作也被理解。去年10月,一位30多岁的大姐体验了一下她们的工作。大姐穿上厚厚的防护服,再模仿了抬手做核酸的动作。当时惠州仍然很热,大姐立刻脱了防护服,并对在场所有医护人员竖起大拇指。等她们下班后,大姐送给她们每人一朵鲜花。阳长媛说,这些温暖的瞬间一直治愈着她。


响应朱强号召来做核酸志愿者的人也越来越多了。看到他忙不过来,志愿者会主动帮他整理物品、打扫卫生。后来,这种志愿精神延伸到杨村镇的各种精神文明活动。平常走在路上,或者在买东西,参加过各种活动的小朋友会跑过来喊他,他们也记住朱强了。


孩子的记忆力总是惊人的。孔思婷第一年教的那些孩子们,如今五年级了。前段时间开家长会,他们纷纷跑过来看她,说想她。聊天中她发现,孩子们竟然记得以前他们受欺负时,孔思婷非常“护短”:“谁欺负你了?我去找他们班主任算账!”可这些细节她自己都忘了。曾经质疑过她的家长们,在后来得知她要给孩子短暂代课时,纷纷主动发信息感谢她。


学生们的成绩也逐渐提升。运用了“拍手跺脚读古诗词”法,许耀中的学生再没有40分以下的了,平均分从68分进步到80分,从年级倒数第三变为正数第三。他的这套方法还写成论文《探讨小学语文中的古诗诵读教学》,获得2019年全国教师优秀教学论文评选一等奖。课外之外,他还指导学生打篮球,最后获得三年级组冠军。离开的时候,他告诉学生们这是最后一节课,前排的女同学默默地掉眼泪,临走时还抱着他。


04

无悔的选择


就这样跌跌撞撞

这些年轻人服务期满

不管是离开还是留下

他们都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这段经历

让他们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自身也发生着变化


许耀中2020年6月服务期满时,没有留在仲恺二小,他去了仲恺潼湖镇赤岗小学教语文。他把在仲恺二小的教学方法带到赤岗小学,期末考试时,他的班成为潼湖镇仅有的两个超过仲恺平均分的班级。半年后,他又考上惠州市第八中学,教初中语文。“这真的是我很独特的经历,因为我再没教过小学了,这些孩子的童真是在初高中看不到的,因为有中高考的压力。”


孔思婷则在2021年留在了沙田小学。如今,教师配置完善,她终于可以只教音乐课了。以前那些连音阶都不会认的孩子们,现在不仅会使用双响筒、沙蛋、碰钟、三角铁等乐器,还会唱一些双声部歌曲。对于家长们的质疑,她知道他们只是不了解,多沟通就行了。学生掉东西这样的小事再也难不倒她,她甚至指导起学校的新老师。


朱强同样在2022年期满时留在杨村镇人民政府。他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只是这几年,他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他找到了女朋友,也听懂了客家话。需要多部门协同的活动,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知道怎么去完成。现在他没有读大学时那么爱打游戏,下周的活动怎么组织、找谁来参加这些问题占据了他的脑海。


阳长媛今年6月期满,她还没有决定好是否留下来,但她从不后悔来支医。“累是真的累,但是比单纯去医药公司做研发有意思太多了。”在学校读研的三年,她每天在实验室和小白鼠打交道,但在三和却接触了许多以前从不会认识的人。她说这两年自己改变了以前直来直去的性格,学会了和别人交流,学会了应对村民的质疑。


与阳长媛一届的江明坤则决定期满时留在中洞村。如今,闲时他不再想喝奶茶、打球、玩剧本杀,他喜欢去村民家里聊天,问问他们庄稼收成怎么样,未来有什么计划,他把这当作放松的方式。这些年,他知道了知道桥怎么修,庄稼怎么种,看到了每个家庭和社会的现状。他说如果在广州的设计院,就只能封闭在自己的圈子里。“虽然我身边没有以前的朋友同学,但我现在并不孤独,我的思维是很充足富有的。”


今年的“三支一扶”招募结束

惠州250个名额有7775人报名


对于即将要来

“三支一扶”的年轻人

江明坤建议他们不要功利心太重


“如果只是为了期满后考研考编加分,把‘三支一扶’当作跳板,那来了会大失所望。”


他说“三支一扶”存在的目的

就是让年轻人帮助乡村建设

只有真正愿意做事的人

才能找到其中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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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南方+

编辑 | 黎明珠

校对 | 李映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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