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读诗」 ▏诗人李商雨读诗《消尽》•第88期
消尽 • 李商雨
诗人读诗 ┃ The poet's poetry re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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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本诗在语言的多重线索下,各自为政又彼此勾连,从而锻造出一种本性直入和迷离间隔相交混的语言场域。
消尽
●李商雨
一切都会消尽
不止童年的拂晓,还有学校、街道
月光,人群的低语,波浪一样的风
1987年早上,一声好听的鸟鸣……
想想,她的火热的身体,青春!
想想,寒夜里她眼中的一滴热泪
在岁月里,我见过一位卡夫卡
他写下了许多洞穴一样的诗
还有一位带着单反到处跑的唐璜
在新疆、上海、满洲里都有一个情人
一条飞鱼
Quentin,我少年时代一部低俗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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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JIAPINGSHI
汉家评诗
时间本无天良——评《消尽》
本诗在语言的多重线索下,各自为政又彼此勾连,从而锻造出一种本性直入和迷离间隔相交混的语言场域。毫无疑问,世间的万物都将走向最终的消失殆尽,在这不可逆转并且万劫不复的过程中,世间轮番呈现着人性的情感激荡和令人难以忘怀的生活奇遇,这消尽之前所发生的强大的生命喷涌和荒诞的人生变幻都应该被记录在案——记录在被熄灭之前。
“一切都会消尽/不止童年的拂晓,还有学校、街道//月光,人群的低语,波浪一样的风/1987年早上,一声好听的鸟鸣……//想想,她的火热的身体,青春!/想想,寒夜里她眼中的一滴热泪”。 一切都会消尽,没有什么事物能够逃避这最后的必然结局。童年的拂晓、学校、街道、月光,人群的低语、波浪一样的风,这些统统都会被冰冷的时间所带走。1987年早上的一声好听的鸟鸣——那“1987年”早已被带走了,包括这一声好听的鸟鸣,包括这只鸣叫的鸟,包括所属于1987年的一切——世上再无1987。
她的火热的身体、她的青春,一样会被时间带走,会化为时间的灰烬,包括她在寒夜里流出的泪水,包括她的夏天午后露出的笑容,包括她的爱与恨,包括她的肉体、温度和她的物理性与精神性的全部感知系统,这些都将消尽,不留下一点儿残渣与零碎。
“在岁月里,我见过一位卡夫卡/他写下了许多洞穴一样的诗//还有一位带着单反到处跑的唐璜/在新疆、上海、满洲里都有一个情人//一条飞鱼/Quentin,我少年时代一部低俗小说!”。 我见过一位卡夫卡式的人物,他写下许多洞穴一样的诗,这些诗是在荒谬世界中写下的坚硬证词,他嘲讽着这个异化的世界,也嘲讽着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自己。还有一位带着单反到处跑的唐璜式的人物,他旺盛的欲望和自私的天性使他在各地都拥有情人,他享受着性的快乐也享受着性的空虚。
一条飞鱼令人遐想,如梦幻一般。昆汀•塔伦蒂诺的介入,引来了影像学意义上的复杂而交叉的叙事结构和非理性的暴力美学,以及打上昆汀本人烙印的恶趣味,这些昆汀名下的标签式的美学价值和文本态度,暗中对应着我的少年时代——它或许具有一部低俗小说所包含的容量与意义,这低俗小说既可等同于昆汀的这部电影,也可等同于低俗日常生活的小说化寓意。
李商雨的这首诗,以“消尽”为总括的语言指向,在最后的指向之下,万物乱象丛生,人间热闹非凡,这非凡甚至非凡到匪夷所思的程度。诗中引用了卡夫卡、唐璜、昆汀这些具有隐喻色彩与文本性格的人物,以此应和着时光流逝中的人生境遇和荒诞不经的生活困境,万物的消尽作为世间悲剧的总的源头和总的结局,它的开始与结束都是不可避免的,或者说是时间的本身导演了世上所有的悲欢离合,它不仅使得这世上的一切都布满荒诞的阴影,而且由始至终都贯穿着一种无人性的冷酷绝情。
李商雨,生于上世纪70年代,毕业于安徽师范大学中文系。大学时期开始习诗,做过校报记者,担任过学校江南诗社社长。大一起开始在国内文学期刊发表习作,诗歌见于《诗刊》、《天涯》、《诗歌月刊》、《人民文学》等刊物。曾在电视台从事电视编导工作,现在高校从事新闻及影视教学工作。现居安徽芜湖。
'Untitled (One Fish)' 60×70cm
oil on cotton
2010
Walter Swennen,1946 (*Belgique, Bruxelles)lives in Bruxelles
◥雁西读诗《致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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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诗歌发出自己的声音
微信号:YSSRDS
出品:虞山当代美术馆
文字撰写:汉家
剪辑、编辑: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