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读诗」 ▏诗人草人儿读诗《河水一样的命运》•第55期
河水一样的命运 • 草人儿
诗人读诗 ┃ The poet's poetry re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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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一样的命运
@草人儿
在最后的河边
把最后的手势省略了
不管渡多深的水
我都将背弃最初的岸
天地啊 别送了
我河水一样的命运
眨眨眼
就在河心了
不仅是干净,还有准确——评《河水一样的命运》
诗可以哀、可以怨、可以极端的感情和激烈的指向去推动一首诗的形成——这对于诗歌的本体而言,都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这只是局部,事实上,诗歌的语言风格和个性文本的形成具有着无限的可能性。技术是可以训练的,但天赋和机缘却无法进行训练、设计和赎买。草人儿的《河水一样的命运》,其体制短小,但她却在一个短小的体量内抵达到一个严肃的精神刻度,关乎这刻度的问题也许是过于庞大了——她表明,在短小的诗歌体量范围内,仍然可以依靠语言的流向而推究或呈现出任何一个深刻而严肃的生命问题。
于短小的体量内进行精神和语言的缔结与搏斗,包括对严肃问题进行深刻的挖掘,这都需要在语言的腾挪和搬运之间,对“留白”和“切入”进行精准的控制。
“在最后的河边/把最后的手势省略了/不管渡多深的水/我都将背弃最初的岸”。最后的河边即最后的归宿地,或最后的对决和终结之地。因为这是在最后之地,所以最后的手势大可省略——有无最后的手势,大概都不会影响或在主体上改变这最后的命运。不管渡多深的水,不管多么艰险,我都将背弃最初的岸。如一次死心塌地般的逃离,这逃离是对“最初的岸”的逃离——既是对“最初”的生命始发地或情感原初地的否定,也是对“岸”的相对安全性和可回头性的双重背离。
“天地啊 别送了/我河水一样的命运/眨眨眼/就在河心了”。天地苍苍,不必送了,或许是因为即使送了,也不可能会改变什么——落点依然在命运的不可更改上。我的命运如河水一样,一样日夜不息地流过而不复返,也一样地掀起了惊涛。但不论我的命运是平静的河水流过还是危险的河心漩涡,它都不可动摇地到来了,因为这是最后的命运,这是生命的摊牌时刻,这是最后的怀抱也是最后的撒手——而对于命运中这生死攸关的一刻,只在眨眨眼的瞬间,就完成了。
河水一样的命运不过如此,人生的哨卡、命运的关隘也不过如此,不过是在眨眼睛的瞬间,就已经大局落定:或得大欢喜,或得大寂寞。
草人儿的这首诗在短小的语言体量内凸显出命运咬合间的人性张力,这张力最终在难以变更的宿命论式的语言推进中达到了文本的扩张,并呈现出河水一样的裹挟性的绝不回头的命运轨迹,而且作者没有赋予这轨迹更多的暴力和强迫的色彩,而是表达出对于命运本身的归附与投向。这最后的河边即是命运性的自我毁灭或自我重生的应许之地,而对于那终极结果而言,无论是导向凤凰涅槃或者是导向万劫不复都不奇怪,因为在各种导向之后都有海量的人间个案来进行那最后的完全现实主义的佐证。
《河水一样的命运》之所以用如此之少的语言就抵达到严肃问题的核心处,缘于本诗的“留白处理”,这留白的处理体现出诗歌本性的情感写意,而没有堕入解释说明和情绪宣泄的陷阱。另外,在切入命运主题的语言角度上,她有效地控制住了抒情的走向,没有在语言上进行盲目的繁殖。本诗有相当的部分胜在语言的节制上,其“节制”不仅做到了叙述的干净,也达到了叙述的准确。
草人儿,女,满族,生于辽宁兴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开始诗歌写作。鲁迅文学院第十二期少数民族文学班学员。作品被选入多种诗歌选本、年度诗选。获第二届黄河文学奖、甘肃省第五届少数民族文学奖等奖项。
▲《呼吸》
画家蔡小华祖籍福州,1960年生于西安,其父蔡鹤洲、伯父蔡鹤汀即以笔墨洒丽、兼容中西而著称,其母亲、伯母、哥哥、堂姐等也都是画家,在堪称绘画世家的环境中,他从小饱受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但他却选择了抽象绘画这条孤绝的创作之路。
▍下期预告:诗人刚杰·索木东读诗《在晨风里掩面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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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号:YSSRDS
出品:虞山当代美术馆
文字撰写:汉家
剪辑、编辑: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