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度寺里的玉兰和地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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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图 | 最好的阳光
顺着南池子大街往北走,路过清代档案馆——皇史宬,路过因设有清代缎匹库得名的缎库胡同,路过清代内务府的灯笼库得名的灯笼库胡同,就到了普度寺前巷。
普度寺就在这条巷子里,低调地存在,大门紧闭,只有旁边的小门可以进出。
这是一处设立于皇城禁区内,从元代开始就身世复杂,它与它的历届主人都离奇坎坷的所在。
和普度寺辉煌的前世相比,几百年后,它只有山门、正殿和方丈院保存较好,其他部分或拆或改,不复原初。
正殿慈济殿建在一座汉白玉雕刻的精美须弥座上,平时为铁栅锁闭。去的那天,正好里面在修缮,短暂地开了一下门。
幸运地看了一眼殿顶的金龙和玺彩绘,以及和故宫一样规格的铺地金砖。
须弥座是明代遗物,金龙彩绘与漫地金砖都是皇宫专用,三层飞檐椽、窗棂、斗拱、梁架和六方绿琉璃砖又有鲜明的满族风格……
这种种细节,都透露着大殿身上的明清混合气息。
实际上,此地的历史能上溯到元。
这里在元代属于皇城墙外,是皇家的祭祀之地,安放着太乙神坛,无风无浪。
到了明朝,朱棣建造故宫时,也为他心爱的皇太孙朱瞻基在这里修造了皇太孙宫。
因为在故宫以东,和西苑相对,取名东苑。
这里距故宫很近,站在普度寺的西边高台上,能清楚看到故宫的东南角楼。
而朱瞻基登基后,搬去故宫,普度寺又见证了他两个儿子朱祁镇与朱祁钰纠葛不清的皇位与情感。
土木堡之变是明代历史上重要的命运转折点。
北伐亲征的路上,明英宗朱祁镇被蒙古瓦剌俘获。他的弟弟朱祁钰在于谦的支持下,替代他做了皇帝,尊他哥哥为太上皇。
一年后,瓦剌为引起明朝内部混乱,又把朱祁镇放了回来。
朱祁钰没有还政于英宗,把他哥哥就“安置”在这里,那时叫南宫。近在肘腋,也有利于控制。
安置其实就是囚禁。门禁上了锁,还灌了铅。为防止外臣和朱祁镇联络,他命人把周围的树都伐矮砍掉。
如今,普度寺里有玉兰,年轻的玉兰。
分枝极多,枝条是我见过年轻一辈里最曲折的状态,像那不可捉摸的皇家心事,幽微复杂。
还有从其他地方移来的柏树,奇怪的样子。
八年后,朱祁镇又被旧部拥戴复辟,从这里通过东华门进入紫禁城。他弟弟朱祁钰成了废帝,史称“夺门之变”。
当年的近在肘腋,如今也方便朱祁镇一晚换帝。
普度寺里有一口井,已经被封上了,只有井边精致的石雕缠枝花卉,依然饱满立体。
宽阔的井檐,狭小的井口,让人想起故宫珍宝馆里的珍妃井。
山门的一侧有条竹林小道,墙上居然还有地黄,正在严酷的寒冬中开着花,让人肃然起敬。
往远看,有一个铜像的背影。
那是清初的战神,摄政王多尔衮。
绕到铜像前面,还有一束鲜花在那里。
清军进入北京城后,多尔衮把王府选在这里。又在明代基础上进行了改建,规制之高远超其他王府,成为实际的权力中心。
但多尔衮死后,就被追夺王爵,睿亲王府邸也上缴。
康熙年间,这里又被改建为供奉大黑神的玛哈噶喇庙。等乾隆重修的时候,才赐名普度寺。
佛寺、宫殿、王府,之后,它还有很多故事……
而我想春天时,去看那些玉兰和地黄。
此际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