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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如何享受中国生活的典型日本人,决定留下做假肢: 改善中国身障人士的生活环境

和之梦放送 和之梦 2021-04-17

《我住在这里的理由》第227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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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 

亮叔:目标呢,有没有什么大目标,或者梦想之类的?

菊地:嗯… 还是…现在的中国的制度问题吧,我个人觉得目前还存在很多问题。将来如果有机会,可以致力于改善中国身障人士的生活环境,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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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和之梦举办了一次“家庭”聚会菊地和他的工作伙伴丁宁宁也来了。



穿着黑色Polo、卡其色西裤,稍微打理过的短发,有些腼腆的微笑,和依然轻声的说话声。菊地,有着“日本人”的感觉。


但在众人饿狼扑食的时候,亮叔又发现了他“日本”的一面,“他坐的姿势很日本人”。


大家齐齐看向他,窝在角落静静吃饭的菊地,笑着回应。“日本人也不会在沙发上这么坐”,亮叔补充说。

来中国已经一年的菊地,似乎还没完全适应这边的生活。

“我不是经常看《我住》嘛,看到导演非常享受在中国的生活。我现在面临的一个最大的难关,是语言障碍,但是还是会踌躇,感觉自己迈不出第一步。也不知道该如何去享受在中国的生活,跟在日本的时候比起来,我现在话少了很多。”


似乎只有在“私下”对话时,菊地才会缓缓道来,“像今天这种百分百的交流可以说是,很久违了。”

一年前,菊地收到了大学同学丁宁宁的工作邀请,从日本来到中国。都获得了日本义肢装具师国家资格的两人,在这里开启了新的挑战



菊地雄斗

出生年月 1992.10.8

家乡 福岛县須賀川市

身份  假肢制作工匠、假肢矫形技师,日本国家资格正式称谓为“义肢装具士”。





我来中国生活,唯一的要求


8月,河北石家庄


菊地的住处是一个几居室中的一间,放了一张双人床,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多余的东西,“你房间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啊。”,连房间侦探(阿和取的)的亮叔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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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引起注意的,似乎只有房间地上的瑜伽垫和健身器械,“一直和自己的患者说要多运动,如果自己不运动的话就没有说服力”,菊地解释说。



从外表看,菊地似乎有些天然呆,不知道的或许会以为他天性腼腆,不过他坦言自己在日本时话挺多的,“人家说我话跟女孩子一样多。”

但有一样东西,是他来中国之后也不会改变,或者说不能“妥协”的。

我来中国生活,唯一的一个要求,就是要把马桶换成温水冲洗坐便器。我真的希望各种地方,都能有温水坐便器。”,菊地一脸真挚。


“那这样的话,在外面想去洗手间的话你都怎么办?”,亮叔反问。


“我基本上都是憋着。除非情况万分紧急,不然我是不会用蹲厕的。如果憋不住了,我确定厕所附近没有人的话,就去借用无障碍卫生间。”,菊地说得认真,拍摄组听得哈哈大笑。


菊地平时的生活方式,充满了细致风格。比如拿自动牙刷“手动”刷牙,看得亮叔十分疑惑,“这不是自动的吗?”


“我刚才已经用自动的刷过一遍了。如果用自动的刷牙齿表面的话,会损伤牙齿。所以里面的牙齿,就用自动的刷,外面的牙齿手动刷。”


一物两用,事无巨细。

出门前,菊地晾晒好衣服,但仔细一看,基本都是毛巾。而且,有7条。



“每天都用不同的吗?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的那种?”,亮叔问。


菊地一脸淡然:“欸,我这不是很正常吗?

亮叔:如果每天洗的话,有两条就够了呀。


菊地:毛巾的话,我还有存货呢。


说完,将大家都没注意到的一只掉落的袜子,重新捡起,晾在架上。


这一些大家觉得可以“从简”的事情和物品,菊地却觉得理所当然,甚至没有为什么。

也许正因为他的细致耐心,才能在制作假肢的时候,不厌其烦、不觉枯燥。



一个比较大的问题


这天,菊地的一位客人,听说节目组来到了石家庄,特意前来拜访。


“其实我就第一年充了会员,后来第二年就没充...(咳咳),你们继续,我就为了见你。”,她叫杨思雨,是《我住》的节目迷。

杨思雨一进门,情绪不由一阵激动,手里还拿着当年《我住》的年会员礼物·小册子(PS. 可能我们还有压箱底的,评论区随机抽3位朋友送)


她现在的试验腔是菊地做的,趁此前来复查。


亮叔:为什么要做这个呢?  不是原本就有假肢吗?


菊地轻声细语,话语依然简练:因为尺寸会变。

亮叔:为什么会变,是因为身体在成长吗?

菊地:不是,是相反的。因为这里切断的话,腿不就没有了嘛,没有腿的话就没办法活动,不活动的话,腿部肌肉就会萎缩。

听着就很“惊心动魄”的事情,菊地就事论事,“尺寸不合适的话,有的地方就会碰到骨头,然后就会出现疼痛感或者伤口之类的,这样的话就必须要更换新的。”

中国有很多残障人士遭遇事故后,不敢使用残肢,导致残肢的机能越发退化。为了鼓励残障人士积极地参与复健,他们想到了一种特别的方法。

大家来到楼上,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眼前出现一个宽敞的康复训练室


利用游戏,让残障人士迈出新的一步,这是他们想到的一个对策。


“和日本比起来的话,中国这边相对来说,康复训练做得不好的人有很多。膝盖直接就不能弯,或者不能伸直的人也有。”


除了技术方面的挑战,“另外一个比较大的问题,就是制度方面,比如补助金之类的。”

 


据菊地说,在日本如果遇到截肢情况的话,可以拿到伤残证明书,国家会发放补助金。一般患者只需要承担10%的自理费用


“中国的话都是自费,所以如果想定期更换义肢的话,就比较困难”,菊地有些可惜。


“啊~因为经济条件不允许。”,亮叔明白了。

13年前因车祸失去右小腿的杨思雨,一直以来穿着不太契合的假肢,不正确的受力导致血液循环不通畅,残肢的皮肤状态也越来越差。


哪怕出现一点点的偏差,也会非常影响假肢的舒适度,“大概是螺丝拧半圈的样子,没有1°。”,菊地调整了一遍。



调整过后,杨思雨的行走状态有了肉眼可见的区别,不再是之前的蹒跚。



而在遇到菊地他们后,杨思雨也终于时隔13年,重新可以跑步了。

亮叔问其感觉如何?

以为会听到“很兴奋”“很高兴”之类的回答,没想到她说“很累”,停顿过后补充到,“特别累,特别爽。”



是挑战


为了更好地理解客人的需求,提高自己的中文水平,成了菊地目前最重要的目标之一。

翻开满满的笔记,这些看似全都认识,但又看不懂的词,令亮叔云里雾里:“股骨髁”“大转子”...

但这些专业用语,相比日常词语,反而可能是菊地接触最频繁的中文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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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全都是看《我住》的时候。一遇到不认识的单词,我就去查有道词典,然后记在本子上。”,菊地一边翻着前面的笔记,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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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公司知名度的提升,越来越多的残障人士,来到石家庄找菊地制作假肢。实现了自我价值的菊地,虽然目前还不太适应中国的生活,但还是选择继续留在这里,帮助有需要的残障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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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叔:怎么说呢,就是我突然发现,即使我遇到了意外,就算要截肢的话,我也没以前那么怕了。因为失去腿是件非常难以接受的事,但是看见他们的状态,我还挺意外的。

菊地:他们也是经历了很多,才走到这一步的。我觉得我们的工作就是,陪伴他们一起前行,这让不仅让我觉得很自豪,更是我这个职业的意义所在。


亮叔:中国的假肢的现在的问题,要改善的点在哪里?

菊地:应该还是补助金方面的问题。

亮叔:不过你刚才不是说了吗?  中国也有可以免费使用的义肢。

菊地:有是有,但是这个的申请条件什么的也还不太明确,和日本比起来的话。有很多来我们公司的人,都是同一个义肢,一直穿了10年。在日本的话,这种情况是无法想象的。日本不适合就换,快的话,半年一年的样子就会换了。

临走前,亮叔开口: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作为《我住》的热心观众,菊地当然知道。


亮叔说出最后一个问题,每到这个时刻,不免有些庄重:你住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

菊地没有想很久:嗯… 是挑战吧。

努力让更多的中国人,今后能够享受到更好的服务。我个人的话,就是好好学习中文,让自己可以变得更主动地和中国人交流。


“目标呢,有没有什么大目标,或者梦想之类的?”,亮叔又问。

菊地:嗯… 还是…现在的中国的制度问题吧,我个人觉得目前还存在很多问题。将来如果有机会,可以致力于改善中国身障人士的生活环境,是最好的。


临走前,亮叔伸出手,握手,顺势一个大拥抱,说“加油哦”。

拥抱完,菊地站好,一边鞠躬,笑说:“好的。我会去南京的。”



想把身上所有枷锁 全部挣脱
只为自己做了选择
——《晚安》 丢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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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在这里的理由 第227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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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阿群
图片 | 菊地雄斗、和之梦

音乐 | 晚安-丢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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