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红(中国长春人 )
日本横滨山手中华学校教师
来日前在哈尔滨师范大学任教。日本工业大学留学生别科留学,后进入横滨山手中华学校任教至今。曾任日本中文报纸东方时报东瀛漫谈专栏作者、与中文导报联合发起“我家老照片”征文活动。
这是《国外生活二三事》第140篇
在日本如果你问小孩子最喜欢吃什么饭,大部分孩子会回答咖喱饭。在くるなび公司的一项“小学生最喜欢的食物”的调查中显示,不管是平成出生的人,还是昭和出生的人,咖喱(カレーライス)都稳居榜首。春季活动结束了,孩子们做咖喱饭的有趣场面仍历历在目。小学一年级、二年级的学生一起做咖喱饭,这种想法就很大胆吧?但在日本的学校却是司空见惯的活动。六、七岁的小孩儿,手还没有土豆大,还没有胡萝卜长,他们就敢拿起削皮器削土豆皮、胡萝卜皮,但老师一定要眼疾手快及时捕捉到危险信号。他们认真专注地削,结果就有意思了。圆滚滚的土豆已经扁扁地躺在那儿了,长长的胡萝卜变成了纸片儿,因为他们根本不会边削边转动手里的土豆和胡萝卜。他们只能专注一边儿仔细地削,更别说他们如何在跟让他们泪流满面的洋葱战斗了。
面对洋葱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葱”,一刀下去,眼泪就流出来了。胆小者退避三舍,勇敢者挥刀再战,洋葱被劈得四分五裂,奇形怪状。
这眼泪,是他们初次尝到的生活的滋味吧。即便如此,孩子们自己动手准备的食材,放到锅里一煮放上咖喱调料,照样别有一番风味,美味无比。
万物复苏春暖花开的季节,正是日本学校的开学季,为了让刚入学或升入新的年级的学生能尽快适应新班级、交到新朋友,都会组织春季远足或春令营活动,一般都会进行二三天。户外活动低年级学生大多选择去动物园,在大自然中感受春风拂面草香花香的沁人心脾,植物动物一块儿观察观赏了,观赏完动物就回学校做咖喱饭吧。春令营不管哪个年级都有做咖喱饭的活动。这成了学校活动的“定番”(保留节目)。
这个保留节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无法考证,不过咖喱被日本人知晓最早源于福泽谕吉的1860年出版的《增订华英通语》中介绍料理名字时出现的。这本词典被称为日本人学习英文的启蒙词典。福泽谕吉众所周知他被称为“日本近代教育之父”,也是日本著名私立大学庆应义塾大学的创立者,他著书立说涉及范围非常广泛,因此词典中收录了咖喱一词也就不足为奇了。
日本这个国家挺值得探究,好像不论什么东西,一经传到日本,就会神奇地变得更加精致、细腻与温和,与其本土文化巧妙地融为一体。咖喱传到日本立刻华丽转身变得不那么刺激,因为加入了水果果泥,就有了浓郁的甜味,这样就可以达到老少咸宜“男女通吃”了。咖哩除了可以伴饭吃外,还可以作为拉面和乌冬面(うどん)等汤面类食物的汤底,这方面和其他地方的咖哩有较大分别。
北海道札幌地区有一种汤咖哩。为了这个汤咖喱我还特意去了一趟札幌,那是一家汤咖喱的人气店,以外国来的游客居多,好像在外国更出名,大家都是慕名而来。排队就排了一个小时,不过味道好极了。说到这儿你可能要说咖喱不都一个味儿吗不就是咖喱味吗?还能做出什么花来?这样的问题我以前也同样问过一个印度人,他一脸鄙夷地看着我,回答说:“当然不一样,我们印度人每天吃咖喱都可以不重样。”他是我的邻居,我们有着共同的遭遇,同是外国人在日本租房时常常会遇到困难,因为日本的房东不愿意租给两个国家的人:一个是中国,一个就是印度。因为中国人炒菜油烟大,印度人退租后似乎墙缝里都浸透着咖喱,挥之不去历久弥新。我和那位印度人正好碰到了同一个不介意这些的房东,接纳了我们这样的外国人,可是我想告诉那些不愿意租给我们房子的房东,不是每个中国人都每天煎、炒、烹、炸,大勺炒锅颠出花的那种,还有我这样的能不做饭绝不开火的懒人。另外中国幅员辽阔各地美食数不胜数烹饪方法也多种多样,不都是油烟乱冒啊,狭隘了狭隘了啊。
咖喱到了日本人手中,出现了可以大规模生产的咖喱粉与咖喱块。虽然不再像印度家庭自制的咖喱那样味道千变万化、自在随心,但胜在够方便,节省时间。不必上餐馆,也不必费力气学厨艺、买材料,只要稍微加热,淋在米饭上即可食用。咖喱也因此成为了一种普通人可以随时享用的美味。
正因为有这样的特点,做咖喱成为学校生活技能体验活动的首选。小学一年级、二年级学生只是尝试准备食材,学会使用削皮器和菜刀,煮咖喱还得是妈妈们。
那一天志愿者妈妈们就会到学校来,帮助孩子们将他们切好的食材煮成咖喱。小学三年级、四年级学生他们在校外住一晚,晚饭当然是咖喱饭,他们就可以独立完成了。小学五年级六年级到校外住2晚,他们做咖喱饭要从在室外的灶台自己生火开始。虽然都是做咖喱,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体验的难度也有所增加。直到他们到了中学上技术家庭课时,还要系统学习烹饪课程,那时的他们个个是技艺精湛的小厨师了。
---------5月24日电影《再会长江》全国上映!--------
豆瓣8.3!《再会长江》观众评价究竟如何?美国“茶痴”在华7年,为茶跑遍全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