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事社会工作20年，她一直在反思助人工作的真正本质
写在前面
今天，继续推送“魔光”青少年成长基金项目。
要钱之前，继续跟你唠叨几句。
这几天，捐款在涨，有人因相信捐，有人因情怀捐，也有人因过去的自己捐...
昨天深夜，一位未曾见过的朋友透过朋友转告我们：“我不喜欢看见情怀，我要的是如何帮助到村里的孩子，不是给钱就完事，我要看到具体的计划。” 她说，我要看到具体的计划书，要怎么做，分什么步骤，每部分需要多少钱，要说得清清楚楚。如果计划、过程和评估都清楚，她愿意帮忙找资源。
是的，项目计划书在筹款链接里。
（文末点击【阅读原文】即可查看👇）
虽然最近这一个月，我们在机构内部不断相互提问，相互批判，查很多资料，也在请教各行各业的人，不断地完善实施计划，但是，这些仍然不够。
我们不能只讲这是一个新项目，在摸索阶段，也不能只讲我们是一家小机构，所以，我们需要更多实在具体的帮忙。
如果你很想帮我们，但又觉得现在这个项目还不靠谱，请你不要绕开不管，我们愿意接受各种挑战、质疑和建议。
我们希望知道你是如何成为了行业里的“人才”，
也希望接受各行各业人士“批判式的帮助”。
所以，如果你不想只是捐完钱了事，请加微信：yesbookie，直接把建议砸过来，我们一起完善项目，一起与这群孩子共走一段路。
今天，小秉来和大家聊一聊在她近20年的社会工作里，每一步都经历了怎样的反思。
栽培种子比给予资源更迫切
by 小秉
01
“买你需要的，不需要就不买”
大四那年，我在社工系修了一门课“非营利组织管理”。授课老师在上课时说了一个自己的经验，她说：我一般不会在路上随便捐钱，尤其是抱着“捐款箱”追着我跑的人。话一说完，全班有三分之二的人惊讶地喊了出来，有三分之一的人面露窃喜，而我则是清楚地感觉自己“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接着有人问：如果，在路上有残疾人向你兜售物品，那你是买还不买？当时的老师是一个已经有20年以上实务经验的资深社工，而且也具备多年管理经验的大型NGO主管，面对学生这种有点“刺探良心”还带挖坑的问题，依旧处变不惊地笑了笑，不急不缓地说：“买你需要的，不需要就不买”。
02
“你自己能到找多少钱来补?”
十四年前，我在医院当社工时，有时会遇到病患交不出医药费的情况，即使是各种补助或者政府提供的保险，已经涵盖了部分，剩余的费用仍然让患者和家人痛苦，作为一个“社工“在此处扮演的角色通常是帮他们找钱补上，想尽办法找到手边的资源去补这个缺口，而我常常是略带冷血地想：”这次补了，下次可能还是会有缺口啊…这要补到何时啊？所以……当时我除了对他们做能给的服务，想办法找补助和捐助款之外，还会多问一句：如果找不齐钱，你自己能到找多少钱来补?
03
如何从“被救助”到“主动承担”？
十年前，曾经有一家专门服务精神疾病患者及家属的NGO（非营利组织）找我，希望我能规划及开办病友的复健中心，他们希望复健中心的目标是：重新建立精神疾病患者“生活及自立能力”。
而进行这项目标，不单是训练他们的能力，更多时候想从这些训练里，透过一步步长出能力，帮助找回他们自我的尊严，甚至最后能让他们拥有谋生的本事，这个过程是一种将“被救助“的位置转变成”主动承担“的状况。
这表面上看起来是让他们长本事，其实是给我这个规划者极大的考验，我得思考：
1. 拥有什么样能力是他们可以使生活过得更好的能力？
2. 是那些人能提供这些能力的训练？
3. 整个训练过程不但需要经费，还会需要什么其他的东西？
4. 他们在学习这些能力到自己可以自立，这样的的过程是如何形成的？
5. 还有，真的学会了一项本事，那未来该如何延续，相信自己可以一直这样靠自己？
04
“欠栽培”欠的是什么？
1年前的暑假，伙伴们和我一起在北京办了一个10天的青少年夏令营。
和一般的营队不同，这群孩子不是父母花钱缴费，而是由外界的基金会提供经费；
和一般课程不同，这群孩子不只是参加团队活动、学习协作，还希望他们来找寻自我；
和一般的参与者不同，我们不只给他们训练，结果居然还从他们身上获得了不少的东西。
这群青少年多半会被标签为“困境”或者“弱势”的青少年，可能没有父母，可能家里没钱，可能家庭遭遇重大变故，而和他们相处了10天的我们，
发现成长过程中没有父母陪伴的他们，不只行为上很独立，在情绪上也尽量希望自己能自行处理；
他们的家庭可能有着难以言说的故事，所以总是安安静静地不想被人注意；
他们敏感且善于思考，但只是不习惯直接表述自己的情感及想法。
也因为和他们近距离，更加看到这群孩子身上有很多应该被激发出来的能力。
但现实情况却是让我想到一位尊敬的长者说过的话，她说：我这一生很辛苦，做过很多不同类型的工作，我会走得这么困难，我觉得我不是比别人笨，也不是比别人不努力，其实我只是在年轻的时候“欠栽培”。
嗯，“欠栽培”这三个字说的就是：“缺乏资源”，缺乏看待事物的视角，缺乏思考事情的基础，甚至是可以被磨练，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05
站在“社会学”角度去思考
2个多月前，暑假即将要开始的时候，我和同事们就想着能不能搞个活动，带着平时不容易独自出门的特殊孩子(可能因为先天的疾病，或者某些缺损的能力)在外面逛逛。
没有爸妈陪着，就是和年龄相仿的孩子在一块吃吃喝喝，没有那么多的特定目标到处逛逛，不要在嘴巴上说那么多可以不可以，就是从实际行动当中去理解: 社会中很多没法用口头说清楚的 “默会知识”（Tacit Knowledge）。
于是，我们就招了一群有特殊需求的青少年：一群平时可能常常被规矩和观念限制的青少年，和我们一起到餐厅吃各国料理：去认识各种用餐礼仪；我们一起泡咖啡馆，学着现代人如何浪费光阴；我们去游乐场玩摩托，就想知道在游戏机的大屏幕疯狂叫嚣是什么感觉；我们去美术馆看画，想理解艺术到底是不是一件矫情的概念；我们还去商场吃冰、看人、看衣服。
有人问：这是什么“学习方法”？还是什么“新式认知理论”？
我们想说的是：这是一种氛围，一种站在“社会学”角度思考的行动模式，这些不单单只是在想给他什么技能，更多的是“给他什么视角”，让他能突破先天的障碍，更懂得这个社会的“生存规则”。
06
助人工作的真正本质是什么？
“栽培种子”比“给予资源”更迫切
一路剖析这份所谓的“助人工作”，也是我从20多年前求学以来一直在思考“助人工作”的真正本质是什么？
也许早已摆脱了“善心和爱心”或“施比受更有福”的思考范围，反倒是更真实地看见只有资源的流动，才能引导思维的改变，进而改变自我的困境。
过去的我总希望被我服务的人可以有“觉悟”，有更多的“自发能力”去改变自己的困境，可是接触的人越多，碰到的困难越复杂，我的想法也逐渐“升级”了。
基于这个“升级”概念，我和伙伴逐渐看到“栽培种子”比“给予资源”更有迫切性，“从做中学”比提供“伟大的情怀”更能让人明白这人生的奥妙。
07
一场人与环境互为影响的实验
行动，受挫，然后长出视角和能耐
“魔光”计划就是基于以上的思考步骤逐渐成型的项目，是一个可以提出具体培养人的方式，但却没办法可以具体提供“评估成效”的实验，基于过去在乡村工作的经验，基于在和城市边缘流动人口社区接触的情感。
我们大胆地想：可不可以就是给生活在这样环境的青少年一个“栽培计划”，让他上课，让他思考，让他行动，让他受挫，让他长出不同的视角，最后还希望能掌握一辈子可以依赖的技能，然后他们的生活状况也会开始变化，需要去解决的困境就相对简单，生活的幸福也会逐渐增加，我们这种“助人工作者”也不必老是被他们的问题卡住，被自己陷在无法改变结构的疲惫感中摧毁信心。
“魔光”计划是一场相信人与坏境互为影响的实验，他可能是5堂摄影课带来的效果，也可能是躺在草地上看一整个下午云朵变化的感受，说不准还有可能是一顿美食的诱惑，可是这些种种都将会成为一个青少年培养视角的基石，重新创造自己潜力的开始。
你或许很难想象一个会拍照的人，在面对苦难时，当言语都无法传递痛苦，他会选择一种画面告诉你，他处理悲伤的方式，而不是用酒精来麻痹思想；
你或许也很难想象愿意抬头看云朵的人，说不定在失去希望的悲伤处境里，曾经见过的云朵还能给他一种温柔的慰藉。
我们想从“磨练人”到“施展魔光”，我们还想这不应该只是一个项目，应该是一种我们行动的方向，所以这个项目不仅仅将有一系列的课程培养青少年，还要有更多“栽培”的想法，需要你的贡献，我们想知道“成才”应该具备什么能力，最重要的：你，是如何一步步成为行业里的人才的？！
这不是一个你捐了钱，我们负责执行的单向计划，我们需要互动的、交流的、具有批判性的意见，而这些意见将成为一种最实在的力量，让“魔光”使出魔力，磨练每个需要被看见的人。
你可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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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除了捐款，我们更希望你：
01
给我们留言，说说你对这个项目的想法，欢迎挑刺，帮我们想清楚，让项目更有效，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捐款人，对得起愿意与我们一起同行的孩子们。请和我们一起把它打磨得更靠谱。
02
发起个人/团队一起捐，让这张网变得更大，更有力量；同时，请你也想清楚，你捐出的钱，是为了和我们一起编这张网，这就意味着你要思考，甚至做出某些突破，不是把钱从你的钱包转到我们的腰包这么简单，我们是要一起努力和同行的。
03
转发给你认识的企业、基金会等有能力给出更多资金或资源的人/机构，让他们来敲打我们，让我们更成熟，做好这件事情，让这个项目有机会走得更长远。
04
如有讨论/资源对接/合作的需求，可加工作人员个人微信：yesbookie，备注“魔光”即可，欢迎你来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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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蜗牛们和你一起进行的第 113 次光合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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