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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蝶迷香径,夏荷笑秋风 | 海读沙龙 赏荷诗会

江小玲 海读沙龙 2022-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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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小玲,福建人,90后,就职于央视纪录频道,毕业于江西师范大学。早期海读沙龙成员,飒爽,热情,积极向上。】




临近立秋的北京城区,依然被盛夏的高温包围。而颐和园鸣叫的金蝉早已提前享受到了秋风的凉爽,松柏枝繁叶茂,我们这些游客也和金蝉一样有了一方林荫乘凉。一进检票处,那门外的红尘世界仿佛一下子消失不见,适才难耐的酷热和这座园林的城墙绝缘了。凉风迎面而来,慈禧老佛爷挑得这块宝地果然别有洞天。


我们相聚在谐趣园,湖水涟漪频频,廊桥上谈笑的我们浸润在柳叶飘飘时带来的徐徐凉风中,那廊桥边的荷花笑脸盈盈,虽然没有开很多,但荷叶绿得可爱,一派勃勃生机。行人来去匆匆,北京的景区到了这个时节,免不了要开门纳客,来得大多数是各个年龄段的学生。可惜游客们的行程里,颐和园只是途中逗留的一站,不知道几人能知道,颐和园最美的风景都不在路上,而是在守望,在静止的步伐和停靠时对视的凝眸中


可惜我到得迟了,学长们已经聊了许久。到我坐下时,大家正从某位美女的祖宗家业聊到明史宗祠,对于历史事件的侃侃而谈如数家珍。听这样一个在北京长大的姑娘谈起她记忆中北京,家人告诉她的北京故事,我的脑海里浮现过很多影像,那遥远的北平、燕京、紫禁城都成了一个又一个文人墨客的样貌。历史,何曾离我这样近!


到我介绍自己的时候,日照已经有了夕阳的光晕,蚊子也各占山头厮杀过好几番。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我已经记不得当时说了什么。只记得聊到酣处,公园管理员就前来驱赶游客了。我们也只好匆忙转移阵地到了别处。


稽峰学长作为席间唯一的男性,首先分享了一首边塞诗。古人在边塞诗中对着塞外自然风光咏叹自己壮志难酬或者抒发报效国家的豪情壮志。而学长也借此比拟自己大丈夫对于流光溢彩的现实生活之外的理想。


多庆幸我们还能在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谈理想,多庆幸我们没有忙到只顾得上与世俗的纷纷扰扰打交道。也许理想永远不会实现,然而心中有理想的人大概都可以积极地面向生活。也唯有积极的生活才能找到诗意的角落安放自己的内心,无论是单独的内心,还是有相互取暖的内心,必定是不会寂寞了。


美女余墨楠读了顾城的《远和近》:你/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云。

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


美女五官俊秀,似乎带点欧洲的血统,颧骨很高,眼窝深,鼻子挺。读诗时的时候,唇齿间流淌的是轻盈的嗓音,语调深情又轻柔,似乎连睫毛间都瞬间充满了故事。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想变身骑士,为她披一件公主的风衣。那《唐顿庄园》里Lady们穿的漂亮裙子,她一定件件都合身。她的美是直接的美,而顾城的诗却是朦胧的美,两相结合,竟然化学反应般多了些奇妙的趣味。


我想一定是用情至深过的人,才读得出这首歌字里行间咏叹的情。她希望爱人只看她,不要看远方。


//我若是有这么美的爱人,那还看什么远方!光看这美人都看不够,哪有心思看远方!//


爱情是永恒的话题,在任何一个时代都能在才华的深渊里掀起惊涛骇浪。即使是在我们的诗会上也是卷起了不小的波澜。全场诗会,这首诗引起的讨论是最剧烈的。“我”和“云”在不同的读者看来,有不同的象征意义,对于爱情的期待和理解,又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在思想的碰撞中,学长学姐又跑出了天南地北网罗来的奇闻异事,在美国如果是单身就要交很高的税,而如果结了婚,就可以少交很多,这是有法律规定的。为了节约社会成本,美国法律也是挺拼的!


//而为了这场真诚交流,大家也真是天马行空地挺拼的!//


我给大家带来的诗是余光中先生年轻时写下的《淡水河边吊屈原--余光中》:

青史上留下你一片洁白/朝朝暮暮你行吟在楚泽。 /江鱼吞食了两千多年/吞不下你的一根傲骨。 /太史公为你的投水太息/怪你为什么不游宦他国? /他怎知你若是做了张仪/你不过为先秦一说客。/但丁荷马和魏吉的史诗/怎撼动你那悲壮的楚辞? /你的死就是你的不死/你一直活到千秋万世! 


悲苦时高歌一节离骚/千古的志士泪涌如潮; /那浅浅的一弯汨罗江水/灌溉着天下诗人的骄傲! /子兰的衣冠已化作尘土/郑袖的舞袖在何处飘舞? /听! /急鼓! /可爱的三闾大夫! /浅浅的龙湾在为你竞渡! /我遥立在春晚的淡水河上/我仿佛嗅到芳草的芬芳; /我怅然俯吻那悠悠的碧水/它依然流着楚泽的寒凉。


余光中写下这首诗的时候才20出头,那个时候的余光中必定料想不到他将驰骋文坛驰骋文坛逾半个多世纪,一生被赋予“右手为诗,左手为文”的美誉。那个祖籍福建,生于江南的少年郎,有的是意气风发。正是与我不相上下的年纪,全身的血液里都流淌着青春的激情。


我从高中起才开始读课本之外的现代诗,老师们说作为福建老乡,几位家乡人的诗你们得读一下嘛!于是我才读了余光中、舒婷。从《淡水河边吊屈原》到《我的祖国》,我不知道我这些老乡们如何写就这些胸怀天下的鸿篇巨著,当时的我距离祖国的心脏太过于遥远,


祖国对我来说是非常遥远而宏达的概念。然而谁曾想,多年以后,当我结束了我的学子生活,我工作的第一个城市就是祖国的心脏。在这个连出租车司机都天天起着政治家范儿的北京城,祖国终于变得具体可感了。


我喜欢这首诗歌很多年,当时的理由我已经不记得确切了。但是每一次朗诵,我总是激情澎湃。我喜欢朗诵,也喜欢那些可以吟诵的诗歌,无论是古体诗还是现代诗,借着作者的才华,有些情绪能够得到最充足的宣泄和表达。

可惜了读者们未能到现场参加诗会,因为这首诗是当天晚上朗诵的最好的一首诗(全场只有一个人朗诵)。


紧接着分享的是宝明姐,她带来一本患病小姑娘自己写的诗集。在诗中,小姑娘幻想自己能自由,小姑娘还写到了仓央嘉措。不知道佛是不是已渡她,从她的写作中,我们都能感受到这是一个非常热爱生活、非常热爱生命的姑娘。诗歌的魅力也许正在于此,三言两语就能完成情感的传递。当她写下这一字一句的时候,或许想不到能够打动我们这样一群陌生的人,我们也猜想不到她是在何情景中完成这次情感的沉淀之旅。但我们都衷心地祝福她,期望她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最后分享的是曦曦。她成长在北京,又内心里把自己当成是苏州人。北京和苏州的血液同时在她身体里流动,京都的博大与江南的婀娜她兼容并包,而她又是文学专业出身的,何等幸福!她带来了寒山寺外的那首《枫桥夜泊》。不知道那个为这首诗作曲的才人是从哪里得到的灵感,使《涛声依旧》传唱四方。这时空两端诗与歌的对话,好比琴瑟知音,外人哪怕多一句解释都成了多余。


我却兀自当他是要作别一段寄居的岁月,张继也许在姑苏城生活了一段时间,这段生活在万家灯火的时间里,他听过寒山寺的钟声,也欣赏了荡舟湖心的夜景。尘嚣终有尽,他要离开这个城了。在他告别的愁绪里,那船夫原本抛锚的绳索却要离岸了,撕到了远行那天的日历,他终于要为停泊画上一个句号。他也许是在这样的情景中写下了《枫桥夜泊》吧。


我们把自己比作古人,我们把自己猜想成作者,我们拿捏着先人锤炼过的汉字在一起把玩品味。不知道为什么时间那么快,诗会结束的时候,地铁已备好了末班车。


诗歌如梦,入画如戏。愿来日有缘,你也到画中一叙,或许你我前世有约,但不知在哪位诗人的字里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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