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二姐蔡立坚
原文:蔡玉英 修改:蔡玉萍
二姐蔡立坚曾经是一代青年人的榜样,她1966年12月只身自愿到山西省最贫困的杜家山插队落户。1968 年7月4日《人民日报》发表通讯《杜家山上的新社员――记北京知识青年蔡立坚到农村落户》,1968 年则掀起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高潮。
二姐,2013年 2月23日是你65岁生日,今天你的姐妹及儿女本应欢聚一堂恭贺你的花甲之年,但已经有16个年头让我们把恭贺你的生日变为我们对你的怀念,今天我们献上《怀念二姐蔡立坚》这篇文章,表达对你的怀念。
借此机会对为怀念蔡立坚而撰写文章的作者及多年不懈的弘扬蔡立坚精神的同志们表示感谢。
二姐蔡立坚离开我们已经整整15年了,我利用“十一”长假到二姐曾经插队落户、最终长眠的杜家山,为她扫墓。10月4日我与爱人一同驱车前往,一路上我们利用GPS导航,摸索着向山西、晋中、榆次、杜家山进发。
车飞速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二姐的音容笑貌也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在我的脑海中闪过……
二姐蔡立坚曾经是一代青年人的榜样,她1966年12月只身自愿到山西省最贫困的杜家山插队落户。1968 年7月4日《人民日报》发表通讯《杜家山上的新社员――记北京知识青年蔡立坚到农村落户》,1968 年则掀起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高潮。1969年蔡立坚作为上山下乡知青代表参加国庆观礼,登上了天安门和毛主席握手。周总理叮嘱她“要在农村干一辈子”,她向总理郑重做了保证。此后,推荐工农兵上大学时,组织曾推荐蔡立坚到“北大”上学,被她“断然”拒绝,以此表示扎根杜家山的决心。二姐1980年任山西晋中地区团委书记;1982年9月至1984年7月在山西省委党校中青年干部培训班学习,毕业后调山西省委党校工作;1992年起任省委党校正处级班主任;1997年5月24日因公殉职。
二姐曾经插队落户的杜家山,如今已无人居住了,这足以说明这个地方条件之艰苦。据当地的护林员说,现在几乎每天都有人到杜家山为蔡立坚扫墓。为什么现在依然有那么多人千里迢迢地跑到杜家山去凭吊和怀念蔡立坚呢?我想或许是因为蔡立坚是一千六百万知青群体的代表,当年的知青满怀理想,不惧环境艰苦,不计个人得失,到与大城市有着天壤之别的山村去落户,这是一种在今天物欲横流、凡事必为己谋的社会很难想象的事情。的确,今天的物质生活可谓非常富足,但人们的精神世界却反之愈来愈贫乏,所以,很多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常常去革命圣地汲取精神力量,所以也会有人去杜家山去看看当年蔡立坚生活战斗过的地方。
思绪又把我带回到了童年时代……。
我家里姊妹多,大姐16岁就到离家很远的地方工作了,当时只有10岁的二姐承担了大姐安排家务、照顾弟妹的任务,她总是把最累的挑水、最脏的倒垃圾、生火、攥煤球的活儿留给自已,而过年买新衣服、新鞋,却总是让着弟弟妹妹,像母亲一样呵护着我们。论吃苦、论坚强,常人是很难与她相比的。上学后,她不仅学习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而且有跑步的天赋,学校每年800米赛跑的第一名总是非她莫属,二姐还喜欢唱歌,时不时的就会唱上几段,我至今还能回忆起她唱歌时开心的样子。
二姐在母亲眼里就是家中的顶梁柱。家中8个孩子,大姐离家工作后,家中的大事小事总是二姐担着。二姐上初中后,母亲坚决不让她再去拣煤核,也坚决不让她再穿不合体的衣服。家里10口人,只有父亲工作,为了女孩子的体面,母亲出去工作了,到沙石厂干着男人都坚持不了的重活。母亲每天早晨起得很早,把我们中午饭做好,放学后我们只要加热,就能吃上顺口的饭菜。为了我们母亲积劳成疾,终于在66年6月18日中午病倒在工作岗位上。
那时我只有8岁,记得那天,天黑鸦鸦的,闪电不时从窗外闪过,瞬间核桃大的冰雹从天而降,吓得我紧闭双眼,双手捂住双耳,不到4岁半的八妹吓得也紧闭双眼,紧紧地抱着我,这时我家的门响了,四姐回来了,她哭泣着说妈妈病了,已经住院了。我不知母亲得了什么病,更不知道母亲的病情有多重,晚上姐姐带着我和妹妹去了医院,妹妹见到病床上躺着的母亲就喊着要吃奶,年幼的八妹哪里知道母亲已经昏迷,仍趴在母亲的怀里不停的喊。母亲由于深度昏迷只有微弱的脉搏,感觉不到她的呼吸,一天,两天,第三天母亲仍然没有一点反应,这时二姐召集三姐、四姐商量必须找医院领导,第三天的晚上,我的二姐、四姐找到医院领导,二姐说:“我的妈妈在旧社会受了一辈子苦,她是8个孩子的母亲,为了工作,她多次评为劳动模范,她是病倒在工作岗位上的。她只有49岁,我的弟弟妹妹还小,我们不能没有妈妈呀,求您们救救我的妈妈”!姐姐哭诉着说了妈妈的感人事迹,医院领导感动了,破例加班重新制定治疗方案,第二天医院派出了最好的大夫,用上了最好的药。母亲昏迷后的第5天醒了,睁开眼睛看着自已7个还没长大成人的孩子,母亲掉下了眼泪,她知道自己的病将给这个家带来什么厄运;母亲患的是脑益血后遗症,半身不遂。
母亲出院后完全不能自理,家里一片狼藉,全靠二姐操持家中一切,她替代了母亲的角色,也像母亲一样呵护着我们。为了让母亲早日康复,二姐、三姐、四姐每天都要扶着母亲做肢体康复训练,两个姐姐各负责左右的搀扶,另外一个姐帮母亲固定腿脚位置,二姐每次都在母亲瘫痪的左边;母亲是左边瘫痪,搀扶左边不是扶着母亲而是将母亲的整个身体架起,每次帮母亲训练后二姐总是满头大汗。为了让母亲早日康复,她联系了离家远但医术好的长辛店大街的一家医院,每天带母亲到这家医院去扎针灸。途中经过一座天桥,天桥的坡很陡,下坡时需要双脚后脚跟紧蹬地,防止因车速太快翻车,上坡时需要有很大的力气,必须一气呵成把车推上坡。每次到上坡,下坡时她总是把我们推开她掌舵。为了母亲她宁肯放弃一切,甚至不顾自已的安危。为了不让母亲饱受病痛的折磨,二姐一到家她就不停的给母亲做按摩,为了母亲她完全忘记了自己。随着岁月的流转,母亲的腿可以挪动,左手可以像小孩一样抓挠,胳膊从抬到肩到头。
1966年12月红卫兵大串联时二姐加入了学校组织的徒步串联,在去延安的路上,毅然决然到农村安家落户。当母亲听说二姐要到山西杜家山安家落户,心情忐忑,坐立难安,为了阻止她,便把户口本装在随身穿的衣服里。二姐拿不到户口本,就在我家的院子里一遍一遍地唱“唱支山歌给党听”,当唱到“母亲只生了我的身,党的光辉照我心”时,她眼含泪花、声音高昂并带些沙哑。人非草木,熟能无情,世上只有妈妈好,在妈妈身边她感到无比的幸福,在她的生活中母亲就是她的守护神,母亲每时每刻都在关心着她,每当二姐参加长跑比赛时,母亲总是把自己舍不得吃的鸡蛋煮上4枚放进二姐的书包里,并且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她:“千万不要在跑步前半小时内吃,这样既会影响跑步的速度,同时对胃口不好”。现在为了我们母亲确常年躺在病床上。我的父亲知道他的这个二闺女有着男孩一样的泼辣性格,由于父亲工作忙,家里重活二姐全部替父亲承担。他的这个二丫头是他的宝贝疙瘩,自然会在生活中得到父亲的偏爱。想起父母对她的爱,想到她将长期离开家,享受不到父母的爱,她的眼睛模糊了。看到爱着自己的母亲不能生活自理,自己确不能贴身侍候,家中的重活不能再替父亲分忧解难,看着弟妹们渴望她不要做出到杜家山落户的决定,她的心似刀绞,她的心碎了。母亲需要她,父亲需要她,弟妹们更需要她,这个家需要她。面对家里的现状她犹豫过,彷徨过,更不知到她流过多少眼泪,她终究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女儿身。北京的家,杜家山的家,二者之间,最终她还是做出了到杜家山落户的决定。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到祖国最艰苦的地方去,响应祖国号召的钢印已经深深的烙在她的脑海。初中时她曾报名到北大荒,母亲没同意但也没反对,只是说:“你考上高中就继续读书,如果考不上高中我同意你去北大荒”。母亲心里有数,凭她的学习成绩读高中是板上定钉的事,母亲最终的愿望是把自己的孩子培养成有知识的大学生。想着这些二姐自语道:“爸、妈,对不起,您的不孝女儿不能让您二老如愿以偿”,眼泪顺着她的两腮掉在地上。在房间里的母亲听到二姐的歌声也落下了泪,母亲知道自已的这场病如果不是共产党就没有她的今天,没有共产党自己这么多儿女就不会健康的成长,母亲最终还是含着泪把女儿交给了党……。
二姐到杜家山后,那里的生活艰苦到什么程度我们全然不知,记得第一次二姐从杜家山回京时,脸黑黑的,手上打满了厚厚的老茧,当她用手划拉床上饭渣时,床单跟着跑,我们一看那哪是手呀,简直就是锉,肩膀也长了厚厚的茧子,母亲哭了,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吃苦了。“杜家山的生活好吗?”母亲问,二姐笑着说,“好着那”,母亲又问“都吃什么”,二姐说“玉茭茭”,“吃什么菜”,“黄金瓜”,后来我们才知道玉茭茭就是我们常说的玉米面,黄金瓜实际就是南瓜,杜家山常年的主食就是小米,玉米,土豆,南瓜,没有菜更没有油。被父母宠惯了的二姐回京探望父母在二老面前从没露过杜家山生活的艰苦。为了不让母亲替她担心,每次回家都总象征性的给母亲点钱,但每次都被母亲拒绝了,一次她拿出20元钱想要孝敬老妈,母亲知道杜家山生活艰辛,母亲又坚决地拒收了。我和八妹把平日买菜攒下的100元钱给二姐,二姐说什么也不要,在她走之前我们将这100元钱缝在了她穿的大衣贴身的内衬上。估计二姐到杜家山了,我们写信告诉她大衣的内衬里有100元钱,让她别太苦着自己。二姐回信说:“大衣送给车上一位带孩子的妇女”。那是一个数九后的冬天,二姐乘上返回杜家山的硬座车,车箱里没有暖气,只有嘈杂的说话声夹杂着孩子的哭声,夜暮慢慢降临,车厢里渐渐的安静些,但孩子的哭声一直没断,二姐好奇的顺着孩子的哭声走去,只见一位妇女抱着两岁左右的孩子,孩子的情绪很烦躁脸红红的,妇女看上去很是焦急,看着不停啼哭的孩子,看着冻得打哆嗦的妇女,二姐二话没说就把身上的大衣披在妇女的身上,嘱咐她用衣角把孩子包好。当二姐知道我们在大衣的内衬里夹了100元钱时,她只是写道 “那件大衣她比我更需要”,助人为乐是蔡立坚一生的美德。
1974年10月二姐到巴基斯坦进行参观访问,回国后二姐给我们姐妹每人送了一条裙子,并很内疚的说“这些年是你们一直在照顾妈妈,我即没出钱也没出力,让你们辛苦了”,这是她用出国补贴圆了她一直要感谢弟妹给予她到杜家山支持的心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二姐是女儿妆更是如此,在家时我们看到她在镜子面前上下左右的照,把头发编起来,又把它打开,这次难得自己有机会装饰一下自己,但她放弃了。二姐借着这个机会以她的特殊方式感谢代她照顾久病母亲的姐妹们。
1992年底,病了26年的妈妈又住院了,医生确诊为二次脑溢血并下了病危通知书。二姐得到信息后立即赶回北京,下了火车直接来到妈妈住的病房。见到妈妈脸色苍白无力,精神有些恍惚,二姐知道妈妈病情非常严重,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母亲是我对不住您”, 母亲用颤微微的手拍了几下梦思夜想的女儿。
二姐回京见到我们的第一句话是“大家辛苦了,谢谢你们了。平日里有你们在妈身边照顾,我很放心,这次我回来了,由我来照顾妈,你们该休息休息了,没事你们就不用到医院来了”。就这样二姐在医院一住就是35天,看护的35天中没走出医院大门一步,每天早晨她很早起床,自己梳理后帮助母亲洗漱,然后精心的给母亲喂饭,由于母亲长期卧床后背青一块紫一块,二姐怕母亲得褥疮每天都要给母亲翻身,擦身,按摩。忙过之后给妈妈讲故事,唱歌,唱那些妈妈教我们唱的歌。起初母亲还能听姐姐唱完完整的一首歌,慢慢听到一半,最后姐姐只唱几句歌母亲就入睡了,透过母亲呆滞浑浊的眼球,二姐知道母亲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看着自己昏迷的母亲,她依然每天给母亲翻身、洗脸。她知道母亲爱干净,一生喜欢穿月白色衬衣,二姐几乎每两天给母亲换一次内衣。一天母亲清醒些,看见自己身上月白色衬衣外套了一件浅灰色开身毛衣,让二姐帮她脱下来,妈妈说:“这件毛衣还是你给我买的,我一直没舍得穿,现在就不要霸着了,留给你还能穿,也好留个念想儿”。听到妈妈说的话,二姐知道妈妈心里不糊涂,二姐转过头掉下痛苦的眼泪。妈妈见二姐哭了,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妈妈不会有事的,我这单缸洗衣机的任务还没完成呢,你们只要不嫌弃我,我还要给你们洗衣服”。谁知这竟是妈妈的回光返照,妈妈昏迷4天后永久的离开了我们,妈妈离开我们时,二姐紧握着她的手,妈妈凝视着二姐,环视了身边的子女淌下两行热泪,呼吸停止了,心脏停止了跳动,但妈妈的眼睛确依然睁得很大,张着嘴想要说什么确没说出来。当医生把白色单子盖在母亲身上时,二姐搂着妈妈的脖子请求大夫,“您让我再多看看我妈妈几眼,我对不起她,她瘫痪了26年我却没能照顾她”。最后的35天,二姐没吃好一顿饭,没睡一个完整觉,她用她的实际行动告诉我们,她是多么深爱自己的妈妈。
车开始急剧的颠簸,大约快到杜家山了,眼前的一座小学,竟是以二姐名字命名的 “立坚小学”,此时正值十一长假,操场上没有一个学生,这时二姐仿佛就在我身边,我觉得很快就能到二姐长眠的地方了……。
我的心在砰砰跳,我的思念,我要向我亲爱的二姐倾吐心里话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眼泪打湿了手中为姐姐准备的鲜花。到了西河我们的车就无法前进了,前面是崎岖不平的山道,抬眼望去仿佛一条绿龙盘卧在山间。眼下无路可走,我们只能下车打探,这时一位中年妇女出现在我们眼前,见到她,我忙上前急迫的问道“大娘,去杜家山怎么走啊?”中年妇女反问道:“你们去杜家山做啥?”我说我去杜家山看望一个人。她说:“那里已经没有人家居住了。”我说:“那我也想去看看。”只见这位妇女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半晌用疑问的口吻说:“你们到底是要去找谁呀?北京来的?一般都是当年的知青呀。” 她一定是看我的年龄不像当年的知青。在她一再的追问下,我只好说:“我是北京来的,是蔡立坚的妹妹,想给姐姐扫墓。”只见老人的眼睛一亮,非常和蔼的说:“我就是二大娘的女儿啊!”我忙说道:“哦,常听二姐提起您的母亲,当年她在杜家山的时候,二大娘在生活上可没少照顾她呢!”我与这位大娘像老相识似地很快聊了起来,她说:“你们的车开不上去了,我去给你们找人去。” 不一会,来了一位20多岁的小伙子,这位小伙子看上去憨憨的,但他的眼神里透着年轻人的灵气。他开着一辆旧的面包车,车艰难的爬着坑洼不平的山路,车慢慢的驶向远方的高山,像缆车在空中行驶着。山路只有一辆车宽,车的一侧一米以外便是悬崖,我不知道这崖有多深。开车的小伙子似乎看出了我有些害怕,便与我们谈起了这条路的来历:“听我的父母说,这条路是蔡立坚到这个村落户后才修的,从西河到杜家山有15里,自从有了这条路之后,山里的物品可以运出山,山里的人也不用再徒步出山了。”我仔细看着车前的路,左边的山大多是人工将山上臃肿部分切去而形成的路。山的另一侧是电线杆,他说“也是蔡立坚到杜家山落户后才通的电”。车外不时有野鸡在飞,野兔在跳,我却无暇欣赏硕果累累、万绿山中几点红的秋季美景。想着二姐插秧、播种、开辟这美丽的处女地的艰辛,我更加迫切地想赶到二姐长眠的地方。
大约走了15里路,我们来到了杜家山村口,我对着村落高声喊:“杜家山有人吗?”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传来我的回声。杜家山村由于居住环境恶劣,目前只有一户人家居住了。可是我的二姐,竟在这岴山僻壤生活了十二载。
经过10余小时的长途跋涉,二姐的墓地到了,我终于见到了阔别十五年的姐姐,十五年的愿望实现了。此时天阴沉着,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我急迫的奔到墓碑前,看到了当年知青给二姐立的墓碑,墓碑上刻着“蔡立坚同志永垂不朽”,墓地周边没有鲜花,旁边有一男一女两个知青的塑像,仿佛定格了那个年代,墓碑和塑像已经开始风化了,我用沾湿的搌布仔细地擦着碑上的尘土。
二姐英年早逝,1997年5月24日,二姐带领山西省委党校的学员外出参观学习,途中突然汽车刹车失灵。车象蛇一样扭动着,车厢里的同学左右摇摆,二姐见此高声提醒大家坐好扶好,自己快速冲到司机旁,让司机设法减速停车。司机不但没采取任何减速措施却弃车逃跑,没有驾驶员把握方向,汽车就象脱缰的野马,加速的狂奔着,车的两扇门发出异样响声,二姐又快速冲向最危险的车门处,车锁被快速的车速扭开了,车门被闪电般速度推开,二姐被这股力量突然甩出车外……。在她生命最后的时刻,留下的声音是“先救别人,我不行了,对不起同学们”。 她就是这样,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心里还是想着他人。由于伤势过重,二姐的生命嘎然停止。
十五年前送别二姐的那一幕,又呈现在我的眼前:她鸭蛋般的脸,脸色红润的,那双大大的眼睛永久地闭上了,脸上还带有一丝微笑,身上覆盖着党旗,党旗的红色将二姐的脸映的更加红润,她显得更加俊俏。二姐上路的时候,哀乐在大厅里回响,给二姐送行的有上千人。当遗体送去火化时,几百人簇拥着送行车;让车速慢些,再慢些吧!此时的我,恨不能扑到姐姐怀里,用我的生命阻止这一时刻的发生!
“立坚一路走好!!!”这是成千上万人含着悲痛发出的肺腑之声,大家都跪下为她送行。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我的姐姐……。
夜幕开始降临,我感到一丝的凉意,环视着墓地,十五年来我一直担心姐姐在这里春天是否寂寞,夏天是否孤独,秋天是否乏味,冬天是否寒冷。然而眼前的一切让我知道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这里春天有万物复苏伴随着她让她不寂寞,夏天有姹紫嫣红的百花簇拥着她使她不孤独,秋天有硕果累累的收获使她不乏味,冬天有洁白的积雪像棉被一样为她保暖;在这里她是幸福的。
天渐渐的黑了,小伙子催促着我,趁天亮得赶快下山。在小伙的一再催促下我起身,一步一回头地往回走,真是难舍难离,难得见姐姐一面,这一走何时才能再相见?
给二姐扫墓回来后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每当想起她,我经常会情不自禁失声痛哭。我在网上了解很多关于二姐的事,她吃的苦,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她取得的成绩,从不向我们宣扬;她所遇到的挫折,更是不愿意让我们知道,怕我们为她担心。
蔡立坚,我的二姐,你所有的兄弟姐妹将永远怀念你,你的精神将永远激励着我们,努力地做一个平凡的好人。蔡立坚,安息吧!蔡立坚,我们向你致敬!!
原文:蔡玉英 修改:蔡玉萍 2012年10月20日
文章来源:北京知青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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