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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荒知青——珍藏的青春与回忆

北大荒知青  珍藏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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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荒知青回忆
东北的风土人情

作者:管寿义

趣说黑龙江之“黑”

黑龙江省,简称“黑”。


“黑龙江”的来历与“秃尾( yi )巴老李”小黑龙有关。人们为了纪念为民除害的“秃尾巴老李”,就把原本居住着白龙的江的名字改成了“黑龙江”。直到现在,黑龙江上还传承着一种规矩:每当开船的时候,艄公都先要开口问一声:“船上有山东人吗?”坐船的不论哪个、也不论他是不是山东人,只要吱一声“有!”艄公便开船,这样不管遇到什么风浪,也会保得平安无事的。


上苍特别眷顾黑龙江。据说在我们居住的这个星球上只有两块黑土地,一块就是咱黑龙江北大荒,另一块远在美国那疙瘩。


我在机耕队干活的时候曾经驾驶拖拉机开过荒,也翻过地,说“泥土的芳香”,那可没有半句瞎话,真事儿!黑龙江的黑土地是那么的肥沃,攥一把流油!


农场的坐地户说,你要在地里立一根木橛子,它都能长成大树!


想想吧!那是怎样的一片土地!


人说,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我说,北大荒归来不看地!


我曾经见过红土地、青土地、灰土地,听说过黄土地,以俺一个泥腿子的眼光看,有的土地一看就是兔子不拉屎的主,十分贫瘠。


都是土地,差距咋就那么大呐?


黑龙江农垦地区的黑土地开垦历史有五十多年了;我们引龙河农场建于 1955 年,迄今已经 57 年。


土地开垦初期,自然黑土腐殖质层的厚度一般在 0.3 - 0.7 米,深者可达 1 米以上。但由于多年的耕翻和土壤侵蚀,加之毁林开荒、毁草开荒等不合理开发利用,黑土层每年减少约 0.4 - 0.5 厘米,一些地方的黑土层已由开垦初期的 0.6 - 0.7 米减少到 0.20 - 0.3 米。土壤侵蚀的结果是黑土逐渐向黄土、沙化方向演化,甚至不能耕种。


黑龙江冬季严寒,我们下乡时目光所及,当地人全是一身黑的打扮,大氅大棉袄小棉袄大棉裤全是黑色的。我在机耕队时队里借给我穿的大衣也是黑色的。


黑龙江人喜欢穿黑色,倒不一定是“若要俏,一身皂”,听说是因为黑色吸热比较快,零下三四十度,确实冻得够呛。


那时候的冬天只要根据人们的衣着颜色就可以准确区别出他是哪里人、甚至他的政治身份:


坐地户和哈尔滨知青一身黑,子弟兵和上海知青一身绿,天津知青一身土黄,服刑犯人一身灰 —— 犯人灰。


我们在农场的时候三天两头要参加学习,有一些文件也会“传达到群众”。除了传达中央文件以外,也有黑龙江省文件。 


记得那时候连长指导员念文件一字不落,甚至有一些标点符号也照念不误。比如,文件中有括号,连长指导员就会念:“括号”,接下来就是“括号”里的内容,里面的内容念完了,连长指导员又会很认真地念:“括号完了”(了,liao,第三声)。


文件号那更得念,以示郑重。 黑龙江省文件与吉林、辽宁,或者说与其它省市自治区下发的文件有一个很大的不同。


比如,吉林或辽宁下发文件,一定是冠以“吉发某字某年某号”、“辽发某字某年某号”,其它省市自治区也均以自己的简称冠名。唯一例外的是黑龙江省,他不以“黑”冠名,而是以“龙”冠名:“龙发某字某年某号”。


欣赏赞叹黑龙江的省级的文化人,脑瓜就是好使!明明是“红”头文件,如果标上“黑”发,“老虎驾辕 —— 谁赶(敢)”哪!

杂忆:北方的狼

非常喜欢看蒲松龄的《聊斋志异·狼三则》,它把狼的狡黠、凶残、贪婪、多疑,刻划得淋漓尽致、入木三分;常读常新,百看不厌。


来北大荒之前,家里人就告诫我:如果一个人走在外面,突然有“人”搭着你的肩,叫“喂”,千万千万不能回头;如果回头了,这很可能是狼,它正张开大嘴,等着咬你的喉管呢。正确做法应该是:不动声色,不回头,悄悄地拔出刀子,冲着后面突然就是一下!


在北大荒,如果我单独在野外走道,严格遵循的,就是这条原则。


如果手里没有刀子,也要想办法提溜一根棒子。打起小,我们就受过如何对付野兽的启蒙教育,小学里就唱过“打狼要有棒,打虎要有枪”。狼的特点是“铜头铁尾豆腐腰”,真赶上了,没辙,就拿棒子往它腰里“嗨”( hai,第一声,东北话,打的意思。我查了字典,没找着相应的字;恕我学浅,先拿“嗨”顶替),准管用。实在没有刀,没有棒子,就撅一根苞米杆拿在手里,虽然心虚,但聊胜于无:“蔴杆打狼 —— 两头害怕”。


农场家属小院边上都用树干夹着“障子”。刚下乡时,我很奇怪为什么“障子”高高低低的,参差不齐,要是做成一溜平,不是更美观吗?我请教当地人,他们说我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有一句俗话叫“狗急跳墙”;狼和狗是同宗兄弟,狼的步子更矫健、更轻盈、更善于奔跑,所以,狼也能跳墙。“障子”之所以高高低低、参差不齐,就是为了防止狼急跳墙。如果,狼没有算计好它“跳墙”时足够的跳跃高度,在它跳起来越过“障子”的一刹那,它身体的高度很可能低于“障子”,或与“障子”齐平,那么,“障子”就可能将狼的肚子从头到尾“拉”(la,第二声)开一个大口子,等于把狼开膛剖肚了!—— 不能不佩服东北人民的智慧!


狼到家属小院、或猪号,无事不登三宝殿,但不是偷鸡摸狗。


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不在小鸡,在于猪也。别看猪整天哼哼唧唧的,临上杀场鬼哭狼嚎地扯脖子喊,可一旦狼找上门来,狼的大嘴叼着猪的一边耳朵、与猪并驾齐驱、扫帚似的大尾巴温柔地赶着猪,猪还真有点受宠若惊,以为傍上了“大款”,就悄没声儿地、屁颠屁颠地跟着狼跑了!乍一看,狼、猪步调一致,是那么的“和谐”。


如果,猪在狼踏进猪圈的第一时间就杀猪似的叫唤起来 —— 这其实是它的本能,兴许还能活到过年;可是没有如果。


有一次,我在机耕队跟着车长打夜班翻地,出车时太阳还没下山,太阳升起时我们还在地里,整整一个通宵,临收工前都有点乏了。忽然,车长在回望拖拉机翻过的土地“堑”直不直时,发现一头狼一直跟在拖拉机后面。


这时候,天已大亮,拖拉机轰隆隆的开着,犁翻开黑油油的土地,狼不紧不慢的跟着。车长拿出扳手敲击车门,狼就像没听见似的,依然跟着。车长火了,拿起板手跳下车,摘了犁,上车掉转车头就朝狼撵去。狼真的狡猾,它横着垄跑,拖拉机又只是 54 马力的,尽管挂了 5 档,开足了油门,因为是横着垄,一上一下,一上一下,根本跑不快。狼好像存心气人,没有撒开腿跑,依然不紧不慢的,与拖拉机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跑了能有二三里地,车长心里那个火苗子一窜一窜的,嘴里骂骂咧咧,狼突然撒开腿,一眨眼,没影儿了。

东北的黑木耳

一说起黑木耳,人们就会想到东北。东北林区面积大,木材资源丰富,木耳产量高;东北日照充足,昼夜温差大,出产的木耳质地厚软,富有弹性。


黑木耳是著名的山珍,可食、可药、可补;可凉拌,可热炒,不仅口感好,而且营养价值高,有“素中之荤”之美誉,中国老百姓餐桌上久食不厌,世界上称之为“中餐中的黑色瑰宝”。


黑木耳又名耳子、云耳、树鸡、木蛾、木菌,是一种自然生长或人工载培在各种朽木上的真菌,具有极高的营养价值和药用价值。


我国的黑木耳主要分布于黑龙江、吉林、福建、台湾、湖北、广东、广西、四川、贵州、云南等地。生长于栎、杨、榕、槐、柞等 120 多种阔叶树的腐木上,单生或群生。目前人工培植以椴木的和袋料的为主。


我们刚到北大荒的时候,黑木耳多少钱一斤?6 块钱 1 斤!这么便宜,而且随便买,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上海知青马上一通疯抢,就好象人家白给、不要钱似的,价格随之水涨船高。后来黑龙江的黑木耳价格几乎与上海的价格持平,区别仅仅在于一个能可劲地买,只要你有钱,爱咋的咋的;一个逢年过节才有,还要分“大户小户”。


(周六上陋巷附近的菜市场买菜,特意关注了一下黑木耳的价格,“野生”的东北黑木耳每 500 克 120 元,质量确实较好,不还价。五六十元、七八十元 500 克的也有,一分价钱一分货)。


当时还是票证年代,一定要到过年,上海才会按“大户小户”配给一点“金针木耳”。所谓的“大户”“小户”是以户口本为单位,5 人(含)以上为“大户”,5 人(不含)以下为“小户”。我们家一直是“大户” —— 不是家底殷实的“大户人家”,而是人口远远地超过了 5 人的“大户”。那一点可怜的“金针木耳”轮不上我们,要等“贵客”来了才吃:木耳生在山野外,贵客来了吃木耳。


所谓“金针菜”,就是北大荒的黄花菜。夏天,北大荒的荒草甸子上漫山遍野,可哪儿都是黄花菜,根本采摘不过来!


野生的木耳也有!


我到农场的最初一两年在蚕场。北大荒的蚕不同于南方的蚕。南方是桑蚕;北方是柞蚕,而且就养在野外的柞树上。那柞树整齐划一地修剪得大约齐胸高,整整齐齐一趟一趟的。我们的主要工作就是“开趟子”、“移蚕”、“轰鸟”、“收蚕茧”等。


有一次“移蚕”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一棵枯死的柞树杆上长着一团褐色的、软软的东西,我孤陋寡闻,觉得奇怪,见多识广的荒友指点说,这就是野生木耳呵。我恍然大悟。


啊,木耳!原来你就是这样生长的!


后来,每逢下雨天,我就到附近的柞树林转悠,踅摸木耳。蚕场枯死的柞木不多,虽然也采到一些,但很少,还要晒干。一晒干就成一丁点了,都不好意思带回家,觉得还不如花钱买痛快。


顺便说一句,绝大多数荒友都爱吃的“木樨肉”(也有写成“木须肉”的)是典型的北方菜,主要原料就是猪肉、鸡蛋和黑木耳。

塔头甸子

我们农场地处小兴安岭与东北平原的接合地带,这里既没有崇山峻岭,也不是一马平川,而是高高低低、连绵起伏,很有一些坡度的丘陵。当地称起伏比较大、坡度比较陡的地方叫“岗”(第四声),比如“南大岗”、“北大岗”。从龙镇火车站出发开往北安途经的第一个车站,站名就叫“蔡家岗”,估摸那里也是一个制高点。


“岗”的坡底,往往就是塔头甸子。


没去过北大荒的人,不知道什么是塔头甸子。


塔头甸子和草甸子不同。草甸子是很平坦的草地;塔头甸子却是满地大包,这一个个大包就是塔头墩子,顾名思义,塔头甸子、塔头甸子,就是“塔头”组成的“甸子”。塔头墩子看上去就像一个扣在地上大草球。上面长着草,那草很像头发飘逸在大脑袋上,但草边有细密的锯齿,稍不留心,手就给“拉”开一道血口子。“离离甸上草,一岁一枯荣”,陈年八古的枯草紧密地围在底层。塔头墩子与墩子之间有点距离,距离大小不等,近的二十来公分,远的五六十公分、甚至一米开外,也算是错落有致吧。塔头之间多是沼泽,水的颜色是酱油色的。


那酱油色的水,是几千年、几万年的枯草酿成的“高汤”吗?


在农场我曾经干过牧马放牛的活,有时候就放在塔头甸子上,让它们撒欢儿。一个塔头墩子直径约有二十来公分,人站立在塔头墩子上,有时会晃晃悠悠,感觉它似乎承受不起,好像会慢慢地往下沉。有的塔头墩子上有蚂蚁窝,东北的蚂蚁个头都挺大,你无意中碰了它的窝,它可不是省油的灯,呼拉拉全都往你身上爬。蚂蚁咬人也挺厉害,红肿一片,奇痒无比。为了照看马群牛群,不让调皮的儿马子小牛犊走得太散,就要驱赶,我在塔头墩子上跳来跳去的。这还要有一丁点灵巧劲,眼、脚配合,动作协调,瞅准了下一个墩子再跳。一不小心踩空了,或者脚底打滑,或者蹦过了劲儿,哧溜一条腿就陷进沼泽了,半条腿都是湿的,成了名副其实的“泥腿子”。即使是在六月三伏天,那水也是拔凉拔凉的。


每次掉进沼泽,脑子里就会想到当年红军长征过毛尔盖草地、小战士再也爬不上来的情景;心想要是这一回陷下去上不来了,分场上哪儿找我去?!只能沉痛宣告:“一上海知青走道不慎,昨在塔头甸子神秘失踪”。


每年开春,残雪从塔头顶端渐渐消融,翠绿劲挺的草芽开始萌发,给沼泽湿地披上一层新绿。夏天,塔头甸子上一片金灿灿的黄花菜,阵雨过后,到处冒出打着各色小伞的蘑菇。秋天,塔头甸子里最多的就是都柿了,一嘟噜一嘟噜,紫不溜丢的,甜甜的,很好吃,如果运气足够好,兴许还能捡到野鸭蛋。在寒冷的冬季,覆盖在塔头甸子上的皑皑白雪,也算是一道别样的风情。 [在白雪皑皑的冬季,覆盖在塔头甸子上的白雪也是一道靓丽的画面。


恕我才疏学浅、孤陋寡闻,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塔头甸子其实是湿地景观的代名词,也是展现原有生态环境的标志景观。塔头墩子的年龄,短的几百岁上千岁,长的可达数万岁,它是湿地年轮的历史见证,它的作用如今已经逐渐被人们所重视。


沼泽地、湿地,现在被人们叫做地球的肾,由此可见它的重要。


令人扼腕的是,听说自实行年产承包制以来,连洼地沼泽也变成了粮田,致使千百万年才形成的原始“塔头甸子”被肆意破坏,湿地内的生态环境再也不是我们下乡时的景观,成片的塔头甸子被祸害得越来越少了。


“塔头甸子”,你不应该仅仅存在于北大荒知青的记忆之中、梦境之中;“塔头甸子”,你应该永远存在于北大荒知青魂牵梦萦的广袤的黑土地之上 ……

东北的爬犁

印象中第一次看到爬犁,好像还是在圣诞卡上。坐着鹿拉的雪橇(爬犁在欧美有个洋气的名字叫雪橇),伴随着“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的欢快音乐,圣诞老人给人们带来新年的喜庆,给人们派送新年大礼包来了。


进入寒冷的冬季,农场到处是厚厚的积雪,土路和便道,车轧人走,积雪被压得平平实实,光溜溜、滑溜溜,有的地方甚至像镜面似的。


“十一月,大冷天,跑爬犁,雪泡烟。”我们第一次见到了东北的爬犁。


爬犁,由四根木头围成“井”字,上面铺上木板,因为它的底部仿佛犁杖,前部有点翘起,而且贴着冰雪路面行走,好像在“爬”一样,由此得名。东北的爬犁多用柞木、桦木、榆木、椴木制作,弯曲部分用水浸、火烤而成。爬犁因为重心低,形态平铺,可以轻松地从冰雪表面滑过。早年东北的冬天,家家户户靠爬犁出行,好像确实也找不到还有哪一种比爬犁更适宜东北地形与气候的载重交通工具。


在分场见的最多的是职工家属拽着个小爬犁上粮库买粮,爬犁上放着粮袋子,一拽就走,轻巧,不费劲儿。下午,放学后的孩子们三五成群地拉着爬犁嬉戏:有的把爬犁拽上高坡,坐在爬犁上往下“出溜”,随着爬犁的快速滑行,是一阵阵快活的尖叫;有的一个人坐在爬犁上,小伙伴在后面扶着推,越推越快,突然撒手,爬犁一阵滑行 —— 场地上传来阵阵的欢笑。


除了人拉爬犁以外,倒没见过狗拉爬犁,但见过马拉爬犁。分场的这种马拉爬犁好像是定制的:有座椅,有靠背。队长于荣、李福分乘两张爬犁,一人一马一爬犁,怀抱冲锋枪,端坐于椅上,神情严峻。马拉着爬犁,穿林海,跨雪原,追寻狼迹。 

知青常坐的是东方红拖拉机牵引的大爬犁。爬犁那个大,都是用原木做的,一次能坐二三十号人。拖拉机的履带扬起雾腾腾的雪粒,知青都背对着小刀子风,缩着脖子、抄着手,挤挤挨挨的坐着。坐爬犁最好靠后,即使摔下去,最多来一个大马趴;如果坐在前面摔下去,就有点玄了。有时拖拉机手二愣子,一看爬犁上男男女女尽知青,豪气万丈尽逞能,拖拉机开得格外猛,一律五档猛给油,转弯抹角也不带踩刹车的,常常把知青给甩出去好几个,在雪地里打好几个滚。好在冬天穿得厚实,又年轻、也抗造,扑打扑打还得坐上爬犁,丝丝哈哈的下地“农业学大寨”去了 ... ... 

北大荒的“门斗”

北大荒的冬天那才叫个冷,那才叫“隆冬”,那才叫“严寒”。零下三十度稀松平常,零下三十五六度也碰见过,而且知青没能像屯子里的老农似的“猫冬”,搁外面甩开膀子、满头冰霜彪呼呼地“农业学大寨”—— 刨粪!


当年知青的宿舍普遍状况较差,一是大,南北两铺大通炕,能住几十号人。所以知青宿舍、特别是男知青的宿舍就像“威虎厅”,凉嗖嗖的;二是正因为大,不容易保暖,


大烟泡一来,刺骨的寒风直往屋里灌,早晨屋子里像极了冰窖。如果大烟泡是夜里开始刮的,《白毛女》里喜儿所唱的“风打着门儿门自开 —— 哎”倒不多见,这是因为大门里面通常会装上弹簧或猴皮筋,门会自动关上。早上常常推不开门:要么是狂风肆虐,从里面怎么使劲也顶不过它,真使过劲儿了又往往一个踉跄就摔出门外去了,滚老远;要么就是大雪封门,“夜来城外一尺雪”,二尺、三尺都有,积雪把大门给堵上了。


于是就有了北大荒的“门斗”。


所谓“门斗”,就是在房子的大门前再加一个约五六平方米、七八平方米的有顶简棚。


北大荒地广人稀,农村的房子几乎全是坐北朝南的。像知青宿舍,整个一栋房子就一个门,当然,如果一栋房子东西两头分别住着男女知青,中间隔开,那就会有东西两个门分门进出。


以整个一栋房子就一个门说事:如果大门开在房子靠东一侧,朝南;那么“门斗”的东面、南面通常是墙,“门斗”的门开在西面,这个门一般是木门,也有挂门帘的。推开门或掀开门帘进去,房子的门前往往还会挂一条厚厚的棉帘子。


如果大门开在房子靠西一侧,朝南;那么“门斗”的西面、南面通常是墙,“门斗”的门开在东面。


如果大门开在房子的当间,朝南;那么“门斗”门的方向就要根据生活经验来决定它的朝西或朝东。


有了“门斗”的好处是风雪不会直接往房子的大门里灌,有一个拐角,就有了一个缓冲的余地,屋子里能暖和一些。


“门斗”通常出现在公共场所,如:集体宿舍、食堂、小卖部、邮局,等等。


家属住户一般不装门斗,是不是因为一般住户进了门就是灶台,穿过灶台才进里屋、脱鞋上炕,这灶间起到了“门斗”的作用呢? —— 待考。


龙镇的小饭馆一般都有门斗。大冬天的进小饭馆吃饭,一掀门帘,首先窜出来一股白气,戴眼镜的可就惨喽,镜片一层霜,两眼一抹白,必须摘下眼镜瞎子似的摸进店堂。

北大荒的“门斗”

一直想给本文配一两张“门斗”的照片,在网上搜索了许久未果。


老朽不才。根据回忆我画了一张这样的示意图,目的是给荒友一个直观的印象,荒友见到它可能就会想起那遥远的北大荒、就会想起那风雪漫天。


墙脸儿的波纹状,意指积雪。


示意图中右侧凸出来的一块,就是 ——北大荒的“门斗”。

北大荒的黄花菜


北大荒的夏季,漫山遍野地开着黄花菜。


黄花菜,又名忘忧草、相思草、萱草、疗愁花等。


第一年到黑龙江,正是夏季。我们惊诧于黑土地上竟然有这么多的黄花菜!车道旁、坡道上、草甸子里,漫山遍野,一簇一簇的,清新淡雅,一眼望去,黄澄澄的,大地像是铺上了金色的地毯,微风乍起,地里涟起一层层金色的浪花。


此黄花固非“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中黄花,但此花比之菊花确实更为“瘦”也。因为开花之前,长如金针,所以上海人又称之为金针菜。


黄花菜作为少数能吃的花卉之一,营养丰富,具有健脑的作用,在古代,曾作为贡品。即使在改革开放以前,上海也只有过年时,一家一户才能配给一份“金针木耳”,其之珍贵,其之稀罕,也几乎直追贡品了。


采摘黄花菜,必须在它盛开之前,因为开过的黄花菜是没人要的;不知道“黄花闺女”的由来是否与此有关?


采摘黄花菜是比较辛苦的,往往要顶着中午的烈日去摘。北大荒确实是物产丰富,漫山遍野的黄花菜,我们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伸才好,只感到是永远也采摘不完。


我国有六大黄花菜产区,北大荒的黄花菜,色泽金黄,菜条肥厚丰润,油份大,弹性强,质地脆,久煮不烂。黄花菜甜甜的,香香的。可以跟红烧肉一起烧,也可以单独做汤,味道鲜美,还能够起到安神的作用呢! 


东北还有一句俗话说:“黄花菜都凉了”。


最早的时候人们说的是“黄瓜菜都凉了”,不知咋整的,到现在传成了“黄花菜都凉了”。一字之差,就不大好理解了:黄瓜菜本来就是凉的呀。


其实,这句话是说,人们等待某一件事或人,等了很久,太晚了;“黄花菜都凉了”,既是对迟到者的一种批评,也是一种调侃。

来源:在陋巷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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