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找哥泪花流 ——寻找已故知青哥哥
弟弟找哥泪花流
一位弟弟寻找已故知青哥哥的真实故事
2017年12月29日,上海这座魔都,被北方的冷空气侵袭。早晨起床,我推开书房的南窗,凉丝丝的,只见窗外层见叠出的高楼,被雾霾这个“小瘪山”挡了块遮羞布,眼前的一切,让老天加了些神秘色彩,楼下的中环路上,传来无数汽车引擎那刺耳不休的响声,隐约见到几排车影,如穿云破雾地行驶着,真让人象在那云里雾里的感觉……
突然,微信的铃声响起,我随手点击查阅,那是我30多年前的老朋友,原上海画报社记者、上海云南知青姚倬发给我的一条微信帖子:
请你帮忙打听一件事:有个上海知青叫王立宪,原是上海徐汇区69届去了云南,听说在景洪农垦总场第九分场第六生产队。76年因车祸死亡,安葬在当地,逝者的父亲原是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的王志强老师。现家人托我打听其亲人的有关消息,其家人现在澳大利亚,准备明年四月份回国,想去云南上坟扫墓。现请人打听该墓是否还在?该墓具体地址和位置?麻烦您帮忙打听一下。你原是景洪农场上海知青,我只能麻烦你了。谢谢。
我回帖:
我们景洪农场上海知青全是原南市区的,没徐汇区人。是否搞错了?正在打听,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同时,我将姚倬发我的帖子,分别发给了原上海市公安局长宁分局的警官、原景洪农场九分场六队付队长、上海知青叶志伟和原九分场宣传干事、上海知青肖建安。
叶志伟当即回帖:
王立宪是我队的上海知青,他的墓地在九分场机务队旁的山坡上。应该在到九分场找原六队的指导员钟俊平即可找到。另外,据我所知,王立宪的父亲原是记者,母亲是红房子医院的护士长。另外还有一个兄弟。当年入葬时,其父母到农场入葬现场的。不过现在老人应该也有80多岁了。家人去景洪农场也许只有其兄弟了。如要了解王立宪墓的具体情况,你可以联系有关人,先找到钟俊平的电话。你还可找原六队的上海知青张美华,我记得他们在上海时是一个学校的。
接着,肖建安又有新回帖:
我知道这件事的全过程,王立宪是我的好朋友,父亲当年来农场处理后事就是我接待的。我回上海后,曾多次寻找其家人,想去拜访,但一直未能找到,我很想见见他的家人,能否安排我与他的家人见一面?
我将这些情况一一通报给了姚倬。他还告诉我,王立宪的弟弟王立群委托他的朋友,原人民美术出版社的邵华安又找到他,要他帮忙寻找线索。他想到我原是景洪农场知青,于是就找到了我。
姚倬还说:他5号有事要去云南,不能参加我们的聚会了,就让邵华安直接与我联系,他并把我的微信号给了邵华安。姚倬告诉我:要找王立宪墓的是他同胞兄弟立群夫妇俩,现已定居澳大利亚。目前正好回沪,本月9号返澳。肖建安要求见见家属,我们和王立群商定:元月7号中午一起见面,你联系一下,除了你和肖建安参加外,还有哪几位参加,告诉我。地址初定南京路步行街。谢谢了。
我与王立群见面后,他告诉我,先是他的一对亲友夫妇周善庚与徐惠梨找到了失联多年的邵华安,才联系起来的。
邵华安是部队的摄影记者,复员后是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摄影编辑,他是王立宪父亲的学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从邵华安得知王老师家的大儿子,为了响应党的号召,支援边疆建设,不幸在云南去世的情况,从此,他在王家,把失去儿子的老师和师母俩当作自己的父母,挑起了老大的担子,多年来,他处处关爱着俩位老人,帮立宪尽着对老人的孝心。这次,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周善庚夫妇找到了邵华安,当他得知立群夫妻俩,为寻找哥哥立宪墓的下落,四处奔波,打听消息。并告诉他要找到云南知青,于是,他想到了曾在云南当过知青的姚倬。过去他工作的人民美术出版社与上海画报社同一个大院。所以,他与姚倬之间都是老相识了。这样就连上了立群夫妇梦寐萦怀,寻找哥的线索。
2018年1月7日上午,真是天公不作美,风雨交加,北风凌凌。中午时分,我与肖建安(原九营宣传干事)、姜健身(原一团生产参谋)蒋永俭(原立宪同连队的战友),叶志伟(原六队付队长,但因腰病未能出席。)
那天,我们冒雨按时到达在黄浦区六合路宁波路口的新开元大酒店310包房。
原景洪农场知青及亲友与王立宪家人相聚在上海新开元大酒店 左起:杨丽丽(王立宪弟媳)、王立群(王立宪的弟弟)、诸炳兴(作者)、邵华安、肖建安、蒋永俭。后排左起:姜健身、周善庚、徐惠梨。
首先,王立宪的弟弟和弟媳俩介绍了哥哥生前的一些情况,弟弟立群说:他们兄弟二人分别在1954年7月和1955年8月出生于上海红房子医院。出生后不久,由于父亲(复旦大学法律系读书)母亲(红房子医院护士长)工作较忙,平时,他们根本无法照顾孩子,随即,他们把二个孩子的(户口同时迁出),送到了沙洲县杨舍镇(现在的张家港市)的外公外婆处生活。
父母想孩子让老人带也很累,不如早点让他们上学,就这样,兄弟俩相继都提前进学校,早一年进入杨舍镇中心小学。(谁知哥哥立宪成了69届,毕业后正逢70年倒霉的“一片红”,后去了云南)
父母没在身边的那几年,立宪与立群兄弟俩在张家港外婆家读小学,那时恰逢3年自然灾害,他俩10来岁,正能吃,长身体的时候,兄弟俩经常挨饿,他们一起吃过野菜,吃过糠团,为了能吃饱,煮粥的锅底,二人都要轮流刮干净,在乡下生活非常艰苦,立群还记得,哥哥总把好的留给他吃,哪怕是一个红薯,哥哥总把大的一半分给弟弟。讲到这里,立群的眼睛红了。
那期间,立宪还生了一场大病,到了生死边缘,弟弟立群见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哥哥,急得抱着妈妈的腿,直跺腿,哭着大喊哥哥……后来诊断为脑膜炎,上帝保佑留下了哥哥这条小命,而且,也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这时,立群流泪了。
立群和哥哥在乡下小学四、五年级时,都结束了学业以后,父母就把兄弟俩转学到了上海读书。回上海后不久,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运动开始了,从此,兄弟俩基本上就无书可读了。
兄弟俩从乡下回上海后,只要父母亲在上海,立宪就会陪伴在他们身边,陪他们聊天,帮忙做家务。那时,立群小些,也比较顽皮,家里呆不住,经常出去玩,所以,父母更加喜欢立宪。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父亲被送去了五七干校,母亲经常出外巡回医疗,有时还要参加支援灾区,救死护伤。大部分时间父母都不在孩子们身边。在这环境下,我们兄弟俩,只能“长兄为父”了,当哥哥必须照顾过弟弟,担当家务,从而,也培养了兄弟俩独立生活的能力。兄弟俩从小是“颈脖胸前挂钥匙,靠吃里弄食堂饭”长大的孩子,所以,兄弟俩非常懂事,平时同进共出,从不吵架,兄弟之间,感情非常深厚。
1970年,上海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一片红”的口号声中,王立宪因为比较怕冷,没敢去北方,他选择去了云南兵团。从此,我留在上海父母身边陪伴老人,哥哥独自去了遥远的边疆,我们兄弟俩各奔东西,分甘共苦。
大家回忆起立宪,他的发小、后一起去云南的蒋永俭告诉我:立宪从小是个乖孩子,文革中进了浦西中学,随着知青上山下乡的热潮,与我们一起奔赴了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一师一团九营六连。在我们这批知青中,他个头最小,可他聪明、活泼、可爱,连队的事样样感到新鲜,上山劳动他当作玩耍,年纪小也不感觉吃力,跟着我们一起进原始森林锯木头。
经过几年的磨练,他老练了许多。后又当过炊事员,那时,他的个子还没有蒸饭的蒸笼高。有一次,要上灶台抬蒸饭笼,差点双脚踩进锅子,如踩进那滚烫的锅里,后果就不堪设想了。烧饭要炊事员自己劈柴禾,每到雨季柴禾潮湿,他就会动脑子到老职工的小伙房去拿些干柴禾,然后,悄悄藏起来以备用,否则,柴潮了,做不出早饭会影响全连队上班。
王立宪生前在“先代会”上发言(王立宪母亲珍藏了40多年儿子的照片)
有一次立宪睡过了头,夜晚一场大雨又把柴禾淋湿了,急的他把我一起叫起来,拆了围猪圈的干篱笆,总算把早饭做出来了。后他又利用中午休息时间,上山砍了些毛竹,我还帮他一起用篱笆重新围好猪圈。
到兵团时,连长看他个子小又活络,后做了连长的通讯员,在那个年代,连长是军人,立宪跟着穿军装的解放军身旁,经常往返营部与连队之间。当然,也是非常让人仰慕的。还引来了周围不少姑娘的芳心。
日久年深,几年过去了,也许是情窦初开,当时有个湖南老职工的妹子,渐渐地喜欢上他,靠近他,帮他洗洗衣服,炒些菜给他吃吃,慢慢就交起了朋友。在那个年代,老职工的子女都很喜欢上海知青。这位湖南妹子的姐姐在分场卫生所当医生,家境也不错。自从恋上后,每到休息天,他们都会去卫生所姐姐那里玩,如有农场放映队来放电影,知青们都沾他光,去卫生所借凳子、喝口水。别人问他,你们谈朋友了?他总会含羞地说,自己远离父母,只是男女之间互相帮助,在版纳有个关心、照顾自己的人,有何不好。他的想法也许是单纯的好白相,难道他不懂恋爱?难道他真没有考虑终身大事?也不见得。
弟弟立群说,哥哥小时候聪明伶俐,嘴又甜,有时还会帮妈妈做点小针线活,母亲特别痛爱,老人把他当“女儿”一样的宠爱。后来,哥哥去了云南,只剩立群留在父母身边,每次做错事,母亲就会把哥哥说事,说立群就没哥哥聪明、听话。直到现在,立宪哥已去世四十多年了,但她还是时时叨念着,她心中更喜欢的大儿子。每每看到年迈的母亲,念叨着哥哥的小名,不停地擦着眼泪时,立群与妻子也很无奈,只能陪伴老人一起落泪……
特别是父亲已去世后,留下孤独的母亲,失去了立宪,母亲把所有母爱灌注在立群的身上,儿行千里母担忧,立群现己随儿子定居澳洲。在上海的老母,总挂念着唯一的儿子家;远在异国他乡的立群,心里也时时挂着空巢老人的妈妈。上海—悉尼,心挂两地。立群夫妇常想着,如果哥哥在多好,可以陪伴妈妈;妈妈想大儿在多好,身边有儿孙绕膝,可颐享天年了!她(他)都想念着——48年前曾在云南当知青的立宪……
俗话说,十个媳妇九个与婆婆合不来。可王家有个年近60的儿媳叫丽丽,不但是个贤妻良母,还是个非常优秀的好媳妇,平时与婆婆像母女一样关心体贴,她把王家的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放在心中。几年前,她已开始四处打听立宪的消息,甚至她背着家人,为大伯哥去找大师求仙,总想为王家寻找一丝立宪的消息,她一心要找到兄长立宪的墓,为王家人带去一些安慰。
自从老父亲去世后,立群夫妇俩就开始在家翻箱倒柜想寻找哥哥生前与父亲的通信,从中找到立宪生前的地址,可是,只见到信封上写了“景洪”二字。但无法找到正确地址。多少年过去了,想去云南哥哥墓地祭奠的愿望,一直没能如愿。前久,终于找到了哥哥的一点信息,听说哥哥在农场有墓。但40多年了,家里人又从没去扫过墓,哥哥的墓是否还在?在什么位置?这些问题要去问谁?于是,他们千方百计,四处打听……。
立群回忆中,哥哥去云南时,正值文革,父亲被送到了奉贤的五七干校劳动,母亲在医院当护士长,老俩都属知识份子,虽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极其悲伤,但对儿子在“接受再教育”中不幸身亡,也表现出了非常宽宏大度,他们千里迢迢赶到云南,连棺柩盖都没打开与儿子见最后一面。他们强忍悲伤,积极配合组织,怕影响单位工作,处理好了儿子入葬后事,立即返回了上海。直到现在,当时负责接待工作的肖建安,谈到这两位值得尊重的老人时,还感慨系之。
5月27日“上海版纳朋友”微信群的群友们在顺风大酒店聚会为立群版纳之行饯行。前排左起:肖建安、王立群、诸炳兴(作者)、邵华安。后排左起:周善庚、徐惠梨、蒋永俭、杨丽丽、叶志伟、姚倬、姜健身。
谈起此事,当时负责处理此后事的肖建安讲述了整个事发过程:
王立宪原是上海市南市区浦西中学69届知青1970年3月24日赴中国人民解放军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一师一团九营六连,当上了兵团战士。1971年3月在六连基础上成立武装值勤连。王立宪留连成为武装连一员。不久,又任炊事班班长。后因工作积极,性格活泼、可爱。深得全连同志好评,多次被评为连、营、团“五好战士”,1976年被推荐去参加函授大学学习,在赴景洪报名途中,不慎被公路旁树杈刮落,从卡车上摔下了车,头部着地,脑胪受伤,后急送景洪农场医院抢救治疗,因脑部瘀血压迫神经,处昏迷状态。尔后经思茅军分区野战医院专家会诊,抢救无效死亡。
立宪出事时,兵团已改制为景洪农场后。所在六队及九分场领导即电告立宪父母来农场,当时,为了等上海家属来处理后事,但当时版纳正逢雨季,天气炎热,为保证遗体完整,防止腐烂,六队的指导员钟俊平同志,想到采取了防腐措施,他们用白布将遗体裹身,再将石腊加热溶化,浇灌全身,成了一具蜡像。
王立宪出事后,上海的父母来到农场,听取了分场向他们详细汇报了事情经过及抢救工作过程。追悼会后其父母深情表示:儿响应国家号召上山下乡,为橡胶事业发展,扎根边疆农场,不幸身亡,就让他留在农场吧。得到家长的同意,立宪被安葬在分场去小学路的阳坡胶林里。
立宪在遥远的版纳的胶林里(原墓),已孤独了40多年。(钟云富提供)
立群还告诉我:哥哥去世四十多年了,父亲已去世多年,自己又随儿定居澳州,如今他们的日子也越来越好,母亲也80多了,寻找哥哥的墓,成了压在全家的心头,唯一的一块石头。给哥的墓重建新墓,去给久别40多年的哥哥拜祭,取点坟头土回来,也是全家人心中的夙愿。
更让我敬佩的是立宪的弟媳丽丽,她为寻找兄长的墓,操了不少心,当我们几个了解立宪的知青与家人相见时,她非常激动,在我们再三劝阻下,她还是点了满满一桌,她还说:因为立宪哥哥去了云南,才有立群留在了上海,谁知他一去永不返了,把年轻的生命也留在了那里,我们没当过知青,也没象你们一样吃那么多苦,现在我们生活那么好,真的要不忘初心,不能忘了各位知青兄长。
在大家提议下,肖建安专为方便落实此事,专门建了个名为“上海版纳朋友”微信群。
肖建安在群里发出第一个帖子:
各位:立宪兄弟的事,已启动。昨天联系了景洪农场党委罗书记,联系了钟云富。一切顺利。(于是肖建安开始与景洪农场党委罗书记联系。)
罗书记:
我是原九分场上海知青肖建安,有一事想麻烦您。
原九分场六队知青王立宪(是我的好伙伴),一九七六年在去团部参加函授培训的路上,因车祸死亡。死后葬于九分场去八队的山坡上。
与其弟弟商议后,大致是以下几点:
重修一下王立宪的墓,新立一块墓碑(按版纳当地的一般标准)。
全部费用由其弟弟出资。
我们已联系了原分场工会主席钟云富。(他熟悉王立宪情况),他同意,具体事项由他操办一下。
届时,他家属来扫墓时,请分场领导安排接待一下。
当年,王立宪死后,我也参加了接待,王的父母相当宽容大度,使后事办得十分顺利。现在王立宪的父亲已去世,其弟想从其哥的坟上,取一点土,带回上海,与其父合葬。其心可鉴。
烦请罗书记百忙中,给该分场领导打个招呼(也可将此短信转给分场相关领导),以便钟云富在办此事时,分场提供一些方便。
百忙中添乱,谢谢了!
上海知青王立宪遗像
王立宪遗像由蒋永俭提供
48年后,当弟弟立群见到了哥哥的这张照片,他在微信群里留帖:见到哥哥的照片,我止不住热泪盈眶,感慨万千。真的弥足珍贵,谢谢知青大哥为我们所做的努力。今天,我去了妈妈家,让她见到了日思夜想的立宪哥照片,她悲喜交集,老泪纵横,她用颤抖的声音叮嘱我:一定要好好谢谢这些好心的知青大哥们,他们都是大好人啊!
左起:原分场党委张副书记、立群妻丽丽、立群、九分场党委书记林育辉、钟云富。
立群(左)钟俊平(中,原六队指导员)钟云富(右)在钟家留影
离别钟云富家。左起:立群、钟云富、钟云富妻、丽丽。后排:钟云富儿。
6月5日,立群夫妇乘坐飞往版纳的飞机来到哥哥生前的这块红土地,他们在立宪生前指导员钟俊平儿子钟云富驾车接机后,来到他家,受到亲人般的热情接待,钟俊平含着泪花,给立群夫妇讲述着40多年前他哥哥的故事。
立群来到新建的立宪哥墓前擦洗墓碑
立群来到哥哥的墓前,他边流泪边擦着墓碑,贴着碑,他对墓里的哥哥说:哥哥,我们终于找到你了,今天,我和你弟媳丽丽看你来了,你一起来的知青们,都早已回去了,妈妈托我们也要把你带回上海的家去……
6月7号早上,版纳是个没太阳的阴天,也不太热,老天也真帮忙,一直忍到祭奠结束,也没有下雨。钟富云叫上几个的小伙子,共6个人,大伙帮忙为新墓穴填土,然后又清洁墓地,擦墓碑,放200响鞭炮,点蜡烛上香,碑前的贡台前,摆上鸡、肉、水果、米饭、酒、糕点等贡品,接着点燃上海带去给立宪的锡箔、冥币、衣服、鞋子等等,立群夫妇跪拜后,立群含着泪,轻轻地向墓中的哥哥说:哥哥,我们带你回家……此刻,立群夫妇已哭成了泪人,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坟头土,捧入木盒,然后,在震天响的鞭炮声中,大家绕坟墓三圈,给立宪鞠躬道别,缓缓离开墓地。
笔者曾听一位大仙说过,坟头土可以用来引死去的亲人的灵魂,让死去的亲人,那走丢的灵瑰归位。立群夫妇与母亲商量好,将立宪的坟头土带回来,放在父母墓穴一起,让母亲百年后,与立宪和父亲在一起,让立宪下辈子还做他们的儿子,再也不“上山下乡”了,让宝贝儿子永永远远陪伴他们,尽孝永恒。
立群夫妇带着哥哥的坟头土,顺利离开了版纳机场
6月8日,晚上,把立宪那装有红色的坟头土的盒子,紧紧地捧在胸口,登上了返回上海的航班,立群妇夫千里迢迢,不辞辛劳,终于,带着哥哥回家了!
立群已顺利地把哥哥坟头土带回了家
6月9日凌晨5点,立群在“上海版纳朋友”群里发上了他在自己家里,手捧从哥哥墓上带回来的坟头土盒子的照片,并写道:
我们已顺利地把哥哥带回了我们家。等会送妈妈家去。谢谢兄弟姐妹们在我找哥哥这段时间里,一路来的关心、支持。
6月9日傍晚,立群夫妇捧着哥哥的坟头土盒,来到妈妈的住宅,一进门,丽丽就先搀扶着89岁高龄的婆婆,立群进门,声音哽噎了,他强忍着自己,轻轻地对妈妈说:妈妈,我把你日思夜想几十年的哥哥带回来了,今天起,让哥哥在您身旁陪着您……
此刻,老妈妈这双曾抱过成千上万新生儿的手在颤抖,眼前抱着宝贝儿子的坟头土盒紧紧贴在胸口,嘴里重复着一句话:儿子,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了……
6月9日傍晚,立群与妈妈捧着立宪的坟头土,心情沉重。
四十多年的梦圆了,立群、丽丽、妈妈捧着立宪的坟头土盒,悲痛欲绝,泪如雨下……
笔者的后语:
《弟弟找哥泪花流》己暂时搁笔, 借此,向为王立群寻找哥哥王立宪的愿望完美圆梦而出谋划策,解囊相助的知青、亲友: 周善庚夫妇、邵华安、姚倬、肖建安、叶志伟、蒋永俭、姜健身兄长致谢! 向在版纳献策出力,热心帮忙的钟俊平、钟富云一家致谢!感谢景洪农场党委罗继平书记、陈继平工会主席;感谢九分场党委林育辉书记、原九分场党委张副书记;还要感谢王立群来祭奠哥哥王立宪时,给予帮助过、陪伴过的六队父老乡亲们,深表谢意!
诚然,碎落在胶林里的那满地芳华,只留下了哀怨、悲叹、与无奈。如今,我们已与立宪天人永隔,世事沧桑,他们永远把生命留在了那块“青春原乡”。
知青十年,已在40年前,嘎然而止,黯然落幕,人生不可能重来,与其嗟叹、抱怨,还真不如泪眼梦中,长歌当哭……
2018年6月9日深夜
于上海虹桥晶典苑
诸炳兴,上海老知青,曾上山下乡到云南农垦西双版纳景洪农场,先在基层劳动,后调场机关工作。他目前是上海市知识青年历史文化研究会会员,正在撰写有关知青文化历史文稿。
文章来源:知青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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