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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换一种活法,和癌症和平共处

【演讲】

作家马原:我是如何逃离北上广的

演讲实录

大家好,我的职业是作家,我也是个退休教师,上海同济大学,我今年65岁。我的另一个身份是一个病人,是准确意义上的疑似癌症患者,那么同时,我又是一个有着庸俗幸福的小男人——我有两个非常出色的儿子,一个特别体贴、特别温存的老婆,我们认识十年了,超过十年了,我们今天还在谈恋爱。我叫马原,我写小说。


我今天的演讲有四个关键词:一个是生病、一个是逃离、一个是桃花源、一个是书院。

我先从生病说起。2008年3月,我被查出肺上长了一个很大的肿瘤,有6.5×6.8这么大,很大。那么在第一个回合,我面对的一个很实际的,一个问题,一个难题就是我的肿瘤是恶性的还是良性的?根据当时给我看病的主治医生,他非常的有经验,他是一个教授,根据他的个人经验他告诉我,他说马老师,你要有心理准备,马老师,十之八九。他说的意思很明白,他说的是癌,是肺癌。


在其后的两年里,网上陆续就传出来“作家马原患肺癌去世”。后来也有记者专门找到我,一个非常杰出的记者,他跟我做了20个小时以上的一个长的采访,他最终写出了14000多字关于我生病的报道。标题有点吓人,标题是“当马原面对死神”。


当时为了配合医院,我做了生平的第一次肺穿刺,因为要确诊。三天后结果出来了,而且似乎并不让人紧张,结果只有五个字,未见癌细胞。但是在我心里,这五个字掀起了巨大波澜。我忽然意识到,也许我人生的劫难就此开始了。根据医院的惯例,我还要做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肺穿。做肺穿刺,那是一个特别难熬的过程。


所以当时仅仅是要重复地做这个肺穿,已经令我毛骨悚然。我一想到要做两次、要做三次,要做四次,我非常紧张。于是我做出了在所有人看来都完全无法理解的决定:我不要治,我不治了,我要从医院逃出去。


当时我不是仅仅就那么想一下,我就是这么做的。我马上就从医院逃出去了,同时我逃出了上海,同济大学在上海,我当时和家人都在上海。那时候我心里有一个很个人很固执的一个想法,我得了治不好的病。


多数人生了病,面对疾病的时候,首先考虑的是怎么治,是开刀还是保守疗法,中医还是西医?可是我不想这个,我首先要解决的是我以为我的难题,是治还是不治。那么我既然已经得了治不好的病,我为什么要治?治不好的病强去治,结果想也想得出来。这就是我选择了从医院,从上海,从人们的视线当中逃离的理由,是我给自己的理由。

第二个关键词是逃离,我第一个回合逃去的地方是海口,海南岛的海口。因为海口有椰树牌矿泉水。别人听可能会觉得很滑稽的,椰树牌矿水和你逃到海口有什么关系?


这是中国唯一在商标打上了国宴饮料的矿泉水。国宴饮料,那一定是好水。尽管我选择了不治,我还是有我自己应对大病袭来的一个个人的方略,我想的是换水。人身体里面,不是说大部分构成是水吗,有70%之多。那么我就想,如果生命是大半是水,是不是疾病也是以水为基础?我把疾病看成一个独立的个体,这时候,那么如果它也是以水为基础,我就想能不能够通过换水,让不请自来的疾病不请自去。


我的想法后来被证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既然选择了不治,就从始至终没对肺上那个肿瘤用过任何治疗的方法,既没开刀,也没用药,甚至连所谓的调理都没做过。我就是活生生地在我得了这么重的一个大病之后,什么事也没做过。如果说我做过什么,那么只是用换水一种方法,我跑去了海口,我用海口可以做国宴饮料的矿泉水置换上海的水。因为我就是在上海生的病,在上海被上海的水害了。


我的病情后来就是比较稳定,一直喝椰树牌矿泉水。所以这让我对自己的选择有了信心,我于是寻找更好的换水环境。我在想,天下的好水一定不止海口,不止椰树牌矿泉水。我知道一个事实,就是出好茶的地方通常水都特别好,好水才能够养出好茶。


于是,我专门去了出好茶的地方。大家都知道,海南的五指山,五指山有白沙白茶,然后还有阿里山,阿里山的冻顶乌龙,然后还有前几年特别流行的武夷山的金骏眉。最后,我到了出好茶的云南的南糯山,就是我现在的家。我到了南糯山,我就觉得我来过这儿了,所以我就决定不走了。回去给我老婆报告,跟我老婆商量,在征得她同意之后,我举家搬到了南糯山。

郁郁葱葱的南糯山

南糯山在中国地图上是在偏南最下角,就是你们在云南的地图上,紧贴着缅甸的那个部位,就是这个南糯山,它是哈尼族的村寨。这个哈尼族有一支叫爱尼人,我就住在南糯山中段姑娘寨的爱尼人的村寨里面。南糯山是一座有着千年历史的茶山,漫山遍野都是茶,当今栽培型的茶树王就在我们南糯山。


生了病,其实是一个挺奇妙的事。我有时候经常会说,我说一场大病对人生其实是一个极好的馈赠,一场大病会把任意一个人,不一定是什么人,不一定非得是作家,他可以是一个清洁工,也可以是一个体力劳动者,那么任意一个人都有可能因为得一场大病,成为哲学家。这个不是开玩笑,你们想一下,如果一个人让他每天去面对自己的生,自己的死,那么你说他能不是哲学家吗?他一定是哲学家。生和死,这是最大的哲学。

马原与妻子李小花 

说起来真是奇怪,我当时已经快60岁了,已经接近人生的终点,我居然开始关心起哲学来了,关心起“生”的命题。过往,我的职业比较偏于思考,现在,这个思考突然换成了思想。因为那些不变的,那些关于生与死的纠缠,它们每天缠绕着我,我不思想也得想。我开始关心起和先前不一样的,先前被完全忽略的一些东西。比如今天说起来大家都觉得很幼稚的,生命的三要素,这是我儿时就知道的三个要素:太阳、水、空气。说起来这些事情可能你们会觉得这是一个很简陋,也是一个得了病的一个老家伙,很自恋的这么一个想法,一个念头。


那么接下来我再说一说第三个关键词,是桃花源。我得夸夸我的南糯山,我的姑娘寨。这里有特别好的山,特别好的水,特别好的太阳,特别好的空气。我先说这个山,这里一座茶山,很大,其实说南糯山,它不是一个山,它是连绵起伏的,是一片山,有世界上最好的普洱茶。

云南南糯山

我再说说水,我家里有一泓泉水,这是我一直认为我比你们所有人都奢侈的一件事情,就是我特别富有。我喝的水是我自己家里的泉水,是我院子里一块大石头底下流出来的。我拿到疾病控制中心去测,居然我的水完全达到直饮水的水平,连疾病控制中心的医生们他们都提出来,能不能去你家里拉水?我好多朋友只要上山,只要去我家,他们都带着水桶,要在我家的泉水上,直接接下来从地底下刚刚流出来的山泉。


再说说太阳,空气。我住在北回归线以南,也就是我们惯常说的热带。我们西双版纳和三亚,这是中国唯一的两条叫“国家级避寒带”,我就在这个国家级避寒带上。但是我又住在大山上,我住的地方离西双版纳机场大概30公里,29公里,有大概40分钟车程。但是西双版纳的热我家里就没有,就是因为从西双版纳到我家这个20几公里的路程,有大概1100米的高差,海拔高差。从机场500米到我家,就上升到1600米。这一段高差刚好把处于国家避寒带上一个特别热的西双版纳的暑气给降下来了。

云南南糯山《姑娘寨》

我家里常年最高温差和最低温差之差,不超过20度,这是特别奇怪的事情。那么由于湿度也特别适宜,所以对我来说,我最近几年经常卖我的一个个人的心得,我说人身体上最大的器官是什么,就是皮肤,让皮肤舒服,这其实是一个特别大的奢侈,就是让皮肤舒服。我们吃东西,我没有口腹吃了,我们要……因为我的时间到了,我有一点不好意思。


那么我跟你们说,我在我的家里,我为自己盖了一个钟楼,我想敲钟的时候就敲钟。夏天山下最热的时候我家里也不超过25度,晚上睡觉,三伏天还要盖棉被。所以我现在我自己养了很多家禽家畜,我有两只狗、一群鸡、几只鹅、几只猫,还有一池塘的鱼,还有三只美丽的孔雀。所以我说我现在的生活回到了上古,回到了老子所描述的充满鸡犬之声的情形。


那么我还有第四个关键词就是书院梦。我把自己上山以后的这个生活做了一下梳理,我力争让自己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给自己设定一个目标。所以我现在生活里面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做一个书院。

马原的书院

因为我是一个小说家,我是一个真正意义的地道的文人。对书,对书房,对书屋,对书院的那种向往,让我用了六年的时间,我在六年的时间里造了九栋房子,这九栋房子今天就是我的书院。现在我在这里给你们报一个喜,我的书院公众号今天正式发布,我特别为这个骄傲。 

我和癌症和平共处8年了作者:马原(写于2015年)原编者按:

马原,中国“先锋文学”的开拓者,其作品整整影响一代人。2008年,他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病痛蒙上阴翳。当发现肺部那块6.5×6.7厘米的肿块后,时任上海同济大学文学院教授的马原,出人意料,放弃手术和药物治疗,带上新婚的妻子,远走海南云南,践行最后的三年之约。他另辟蹊径,依靠运动和洁净的环境奇迹般完成了身体的复苏。2015年4月,马原在新书《逃离》中,首次袒露病后心路历程:60岁的他,直面死神的威胁,改变生命轨迹的同时,又赋予生命新的能量和契机,最终他不仅战胜死神,还找到了人生和爱的支点。

作家马原和他的部分作品

我的故事是从2007年猪年的除夕夜起步的。猪年的除夕夜很美。我和小花坐在新家宽大的拱形落地窗内,看着眼前的烟花,腾空炸开,闪烁又缓缓落下。内心被巨大的幸福感包裹着。那烟花像是上海人民给我俩的祝福。


第二天,一场大雪覆盖了屋顶花园。一大早,我和小花便冲进了厚厚白雪带来的欢愉里。东北佬像回到小时,抓一把雪捏成疏松的雪团丢到了海南妹后脖颈里。她一声尖叫,马上还击。那是小花第一次体会打雪仗的滋味。我们用了一个小时,在花园的香柏木木地板上堆起了一个雪人。厨房里找来的胡萝卜,嵌在雪人脸上,成了红红的长鼻子。

 马原夫妇

小花家乡的渔家女斗笠,变成了雪人的帽子。这似乎便是我和小花在那场恶疾到来之前,最开心的回忆。2008年2月21日,正月十五,我和小花领了证。单身17年的流浪汉和退役多年的专业运动员,在认识了7个月后,就这样以法律的形式联结在了一起,不得不说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因为在之后的一个月内,我和小花尚未从新婚的喜悦中醒来,死神的镰刀便逼上了我的脖子。


开始是带状疱疹,民间叫蛇盘疮。前胸后背成片的红疹,一分一秒不间断地刺痛着我的神经,并让我失去了行动的自由。在小花的逼迫下,讳疾忌医的我最终住进了医院。最初看的是西医,用的外敷药,治标不治本。因为太过痛苦,晚上几乎要睡几百觉。

疼了一个多月,在同济大学的附属医院,查出来,肺部长东西了,而且很大,6.5×6.7厘米。然后就是三个小时的肺部穿刺手术,针刺穿过皮肤、肌肉、肋骨,还有一层腔膜,再是肺膜,因为连续的呼吸,肺叶位置的不断变化,穿刺针头要找到病灶非常难,这样手术要做三四次才能确诊。


然而第一次肺穿做完,我的心理就起了严重的变化。当那个针头一层一层穿透我身体的时候,我体会到了仪器的残酷。我想,那我不用三四次后再等判决了。因为我看到了我的余生——如果它是良性,我需要开膛破肚把它取出;如果不是,我的生命就进入了那个增强型的CT机下达的时间表中,三年,两年或者一年。我不想掰着指头过日子,更无法忍受“头发日渐稀疏……牙齿松动,一颗颗吐出嘴巴”的未来。尽管学校的负责人一再劝我别任性,我还是从医院逃了出来。


夜晚,新娘踏实地睡在我的怀里,我们的脸仅七八厘米之隔,她是那么安详那么美丽。过去的7个月,我每时每刻都沉浸在爱河里,爱她,同时被爱。我是个挑剔的男人,她却无可指责。正因此,我无法忍受自己将给她带来的灾难和疼痛。小花在黎明前的沉睡里醒来,看到我眼泪汪汪,边帮我拭去泪水,边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老婆,我想让你回海南岛去。一个人回去,那边没人知道你结了婚领了证。回去了你还是个未婚的好女孩。我会给你把一切都安顿好。”“老公,老公,你说什么呢?”小花的呜咽突袭了喉头。


“老婆,可我只是不想你运气那么坏……”我努力辩驳。“你说的根本不对,我是运气最好的女人。我老公生病就让他深爱的女人离开他。运气好的女人才有这样的老公……你别想甩掉我,就算确诊了,我也要赖你一辈子,我还要给你生孩子。”


我涕泗滂沱,紧紧抱住我的新娘。那个凌晨,我们同时决定“逃离”。我不知老天给了我多少时间,但我要自己做主自己的命运。我要余生所有的时间都属于我和我的新娘。


与校方达成共识后,我停了课,5月初,带着小花回到了海口的小家。那是我们爱开始的地方。第一件事,我要完成小花的最大心愿,举行一个完美的婚礼。 五月三十一日,我们举行了婚礼。朋友丁当说,小花就是我的天使,来带我渡过这个劫。我说她太轻盈,带不动我。他说我大错特错,因为没有谁在劫波到来时与我走进婚姻的殿堂,并如此不离不弃。话说到了我心坎里。

虽然我拿不准这份幸福我还能握多久,但我已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死神,面对最坏的打算。我把生命做了两种规划,一种3年,一种30年,如果是头一种,我就需要尽量抓住时间,不留遗憾;如果是第二种,我会去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盖一栋朴素又宽敞的房子,远离尘嚣,生活里只留读书和种菜两件事。现在我需要认真对待的是头一种。于是我开始一丝不苟地践行“三年之约”。我开始试着跟癌症和平共处。


海南温湿的气候让我在逃离上海后能够尽情地“换水”。在温煦的海风和摇曳的椰子树里,每天忍痛骑两个小时单车,大汗淋漓地回到家里是我最畅快的事。重要的是,小花也陪伴着我。奇妙的是,我发明的这两种疗法,竟慢慢起了作用。带状疱疹慢慢结痂脱落,我的睡眠和气色越来越好。那段时间我谢绝了社交,终于可以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伴挚爱的妻子。我学着下厨,给小花做各样的好吃的;每天都挽着手,散两个小时的步……


六月来到,我和小花有了新生命。这个消息再次点燃了我生存的信念。七月十五的中元节,妻子带我回了流川的老家。当她扎制了一盏巨型的孔明灯,悠悠升空,悼念母亲时,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小花那张仰望的如梦幻般的脸庞。有一天,我离开了,她也会如此想念我吧。而在此之前,我该如何争分夺秒。


我想到我曾渴望当个画家,可一直没有实现过。为此,我拿起画笔,置办了两个画架,买了全套进口Georgian油画颜料,拉开架势,要当个画家了。我开始画怀孕的妻子,画紫色的大海,画擦身而过的两条鱼,把自己画成佛像般平静的金色面孔,眉心上降落着一只红色的七星瓢虫……


我再次心悦诚服地感激这场大病,让我的许多奢望轻而易举地变成了现实。2009年2月21日,小儿子在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降生了。他的到来,让第一次做妈妈的小花开心激动得无以复加。我第二次做爸爸,大儿子已经20余岁,远在柏林,对他的教育和抚养,我曾竭尽全力。在我生病后,他因不能照顾我而遗憾落泪。现在又有了新生命,他也异常兴奋。


2009年9月,为了证明我的健康没有问题,也为了抵制生病带来的无聊,我应挚友的邀请,带着老婆孩子去北京当了几天朝九晚五的白领。可我的身体明显吃不消,最终我又“逃”回了海南岛。这次逃离,从此我与“北上广”再无纠葛。因为要选择实在的幸福,只有选择每天为爱而活。像诗里写的那样:从今天开始/以后所有的时间/都是孩子的节日……就连柴油酱醋这样的日子也充满了乐趣……

马原一家

2010年,一个面对死神的马原被媒体重新发现,几部当教授时的讲稿陆续面世,让我于当年成了年度十大精英之一。这一年,我与死亡的三年之约也到了终点,我需要另外一个起点了……我已经17年写不出小说了,如今,在我生命焕发生机时,我也思如泉涌。而我的画作也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认可。我拿起笔,重操旧业写起了小说《牛鬼蛇神》……


在这种美满的日子里,我又时常感到惶恐和不安,生命的诱惑都已远去,除了与小花和孩子的陪伴,我再无所求。于是隐居成了我新的向往:找一个有洁净水和空气的地方,做个山民,盖所砖房,种菜养花,有一方自己的泉水……

马原在南糯山家中

在2012年的一次远足中,我一下就被西双版纳的南糯山迷住了,那里细雨温柔,暮霭沉静,夜色清幽,空气里都是水的味道。我怎能不一见钟情?我决定举家迁移。小花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结婚时她曾跟我说过,这辈子我们都不分居,说到做到,从上海到海口,从海口到北京,再到海南,再到云南,她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我,如果我一天不在,我和他们总要视频超过2小时。


在相伴的六年里,她让我成了有家的男人,成了孩子的父亲,成了油画家,重新做回了小说家,成了一个健壮乐观、充满人情味和诗意的叫“马原”的山民。与此同时,再次去体检时,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

马原在书院内读书

2015年,61岁的我在云南西双版纳的南糯山上的一座破落的学校里安家,简单的帷布遮了窗户,窗外有小井,有篱笆和菜地。每日我在工地劳作,看着庄稼滋滋成长,这便是我的终极理想,不留遗憾,不再为任何假象迷惑,画画写书造房子,每天活在爱里……而,我坚信我可以活到八十岁,甚至一百岁。我想,我人生戏剧性的大幕还有很多有趣的篇章要书写,对此,我同样深信不疑。这便是我的故事,一个因祸得福的故事。


纪实片

马原,在这里他换了一种活法

——《生活在别处》之马原出走篇


从同济大学的教授,

到被鸡犬之声裹挟的山民,

从繁华喧嚣的上海,

到翠竹满山的姑娘寨,

因为一个人生劫难,

他做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决定,

人生轨迹从此不同。
(请点击观看以下视频)

来源:人民文学出版社、腾讯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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