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青春】上海知青路任楚之死
【血色的青春】
上海知青路任楚之死
继上海市区知青到云南农场后,又来过一批上海郊县的知青,属于农家子弟,干活利索,生活上动手能力强,但与市区知青相比,显然有文化差异,其后发生的自杀死亡概率要远远高过市区知青。
在七营九连的郊县知青路任楚(音)与一起来云南的上海女知青某人谈恋爱分手了,但路显然不肯轻易善罢甘休,提岀最后谈一次话,其间突然强行索吻,该女知青气愤之余,最后报告了连队领导。
这在当时是了不得的大事件,性质象现在的“强奸未遂”,而路任楚又是富农出身,于是乎开起了批斗大会,更有人上纲上线,说成是“富农想要强奸贫下中农子女,”当场群情激愤,更有重庆知青趁势施展拳脚,将路打得面部青肿。这路某虽然长得很高大,但一时冲动之后便开始后悔不及,眼见“阶级斗爭”炸到自个头上,已经大受刺激;而连队领导又顺势发起了‘‘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运动,开始组织职工先吃起了“忆苦饭”,随后召集人马研究,准备进一步深入发展下去。
看到路任楚心神不定的样子,有几个知青都好言相劝,要路“想开些”,再多说也难免会有嫌疑,但在趁别人到食堂帮他打饭时,恐惧到极点的路竟用剪刀插进了自己的锁骨深处。
卫生员王才明(音)闻讯赶到,情急之中用毛巾强压止血,再等营部医生陈光华赶到,发现路求死心切,剪刀插入深处之后,还狠剪了几下,陈好不容易用止血钳止住几根大血管,不料路猛一使劲,推开拼命按住他的卫生员王才明,导致前功尽弃,鲜血爭先恐后地涌出,溅了两人一身。陈医生只得改用止血海绵压住,一面果断地组织人们抬起路任楚,然后拖拉机直奔团部医院。
路始终头脑清醒,拒绝救治,沿途不停地试图挣扎,四.五个小伙子知青拼命按住路,不敢有絲毫怠慢。一直到临医院公路下坡时,路任楚猛地掀开众知青,挺身直坐起来,双眼圆睜,随后便轰然倒下。后经团部医生诊断,因鲜血倒流,堵塞了气管,导致路任楚不治身亡。
一车知青此时已经精疲力尽,又饥又渴,而团部医院又催促他们尽快拖离尸体。后来听说将路的遗体埋在离傣族人曼塴寨不远的公路边,一个老百姓挖山药后留下的土坑内,却因土坑过于狭小,便“呯呯”几下用锄头将尸身手关节打折,再用锄头按进土坑,草草掩埋完事。
奇怪的是路的家人始终沒来云南农场办理后事,还是不久后有到访的上海慰问团提岀,说人既然已死,总还是上海知青吧?请农场考虑立个碑位吧!但派出寻找的人说当天天色已晩,再也找不到了,可能给蚂蚁啃完了吧?于是乎沒有了下文。
今天,我们懂得了应该尊重人格,珍爱生命;而作为当年的“地主”“富农”,亦已不复存在。同为上海知青的路任楚,虽然“非正常死亡",却被龙泉公墓与知青纪念碑拒之门外。
但是,虽然事过数十载,仍然有很多知青并沒有忘记,从而使得我了解了当时的情况,写下了如上的记忆。
他将青春永远留在了西双版纳。
2010年元月30日
2011年3月25日当天有一则社会新闻,上海市杨浦区的长阳路有一名男子跳楼身亡。不曾想到,荒草的同事兼球友老张先生以前和逝者是邻居,一度还是很熟悉的朋友。
老张说你可以去百度搜索一下,已经有记者们发的报道;等荒草打开网页,发现记者们几乎都是寥寥数句一笔带过,还有的与事实有出入,比方说死者不是这栋大楼的住户,其实他就住在该楼的3层,房子很小,大概只有一居室;还有说死者的大儿子是精神病患者,也不是很准确。
他原来也是69届初中毕业生,到江西弋阳插队后返城了,也是老知青,荒草就暂且称他为老Y吧;印象中弋阳应该是已故革命领导人方志敏的故乡,因为荒草小时候,曾经翻字典查过“弋”字的读音,后来更是拜读了《可爱的中国》一文,还抄写过方志敏的语录:清贫,洁白朴素的生活,正是我们革命者能够战胜许多困难的地方!
“清贫论”可以说自始至终影响着荒草的知青生涯,也可说是收益极大,以致荒草后来形成了一种在长期的逆境中保持清醒.不轻易放弃的韧劲,并最终迎来了改革开放的幸运。
但是Y显然没有这么顺当,他从小就是顽皮好动,后来结婚了,妻子做产前检查时,医生发现情况异常,孩子生出来可能会有智障,用上海话说就是“憨大”,同事老张的父亲曾经劝他放弃,但是可能是第一次要做父亲的缘故吧,Y回答说:“就算真是憨大我也要把他养大!''也许他还寄望于医生的诊断失误吧?
结果是Y自己失误了,后来夫妇俩按照政策又生了第二胎,小儿子一切正常,现在已经长大成人并且有了工作,可是老知青Y却下岗进入协保了;但是他很负责任,闲不住,自个搞了个书报摊,天不亮就开始挨家挨户送报纸,街道干部很同情Y,免收了他的摊位费,还让他吃低保。
不料好景不长,因为长时间的日晒雨淋,妻子得了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Y在上年的11月份忽然关掉了书报摊。后来才了解到,因为老大的智障,Y把希望寄托在二儿子身上,当时身心疲惫的他又是抽烟又是喝酒,已经接近于人模鬼样,年轻人难以接受,已经开始产生逆反心理。
接着家人陪Y到军工路上的精神病院看病,医生诊断说,他是处于长期压抑状态。
病情后来日益严重,Y开始大剂量地服用安眠药,人也变得骨瘦如柴,甚至才间隔一个小时,不服安眠药就无法入睡。他的兄弟后来告诉老张说,已经有感觉Y可能顶不住,但是没想到他会走的这么快。
3月24日那天Y故意找茬,没完没了和妻子吵架,等妻子负气出门之后,Y挥舞起一把木柄榔头,闭起眼睛对着智障儿子乱砸一气一一走吧走吧!我就跟你一起走吧!让你娘你兄弟过几天清静日子吧!随后y扔掉凶器,上了十几层的高楼,一跃而下,正好落到二楼的工商银行的阳台上,第二天一早才给人发现。59岁,还差几个月,Y就快熬到可以领取养老金了。
震惊的妻子把大儿子送到新华医院抢救,伤口缝了几十针;也许Y虽然已经精神崩溃,但是最终还是下不了狠手,智障儿子还是脱离了生命危险。
悲哉,痛哉!我们的知青兄弟......请允许荒草以此博文,权当是为同龄人,唱一出挽歌吧一一呜呼!
文章来源华夏知青网 图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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